20.倔強

喬陌此時目瞪口呆，她的腦海里還迴響著顧蔚笑的話，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嘴裡喃喃反駁道：「不對呀，她有孩子的。」沒有人男人，她的念寶寶哪裡來的？

腦子短路還緩不過來的喬陌問了個超級白痴的問題。

顧蔚笑扶額嘆氣，坐直身板，屈指對著還在發愣的人那白皙飽滿的額頭狠狠地彈下去，提醒她道：「我跟你絮瑩姐也有聽聽，聽聽是怎麼來的，你最清楚不過不是嗎？」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女女生子不難的。

喬陌扯起嘴角，想笑卻笑不出來：「蔚笑姐，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嘿嘿嘿，我笑不出來。」雖然晨歆一直一副中性打扮，但她從未想過她會是同，但有時候...

喬陌屈指壓在自己的人中處，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

顧蔚笑一臉認真：「你看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的樣子嗎？」看著在沉思的喬陌，顧蔚笑繼續道：「你好好想想晨歆對你的態度，還要你靠近時她的反應。」之前聽喬陌的描述，這個晨歆滿君子風度的。

如果不是太神秘過頭了，她還真希望，喬陌能跟她走到一塊，至少有一個人照顧她，一個人的滋味不好受，對愛絕望更不好受。

說起來，每次她靠近晨歆時，她說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身為女人，不管在任何時候都要記得謹慎一點。」

喬陌豁然開朗后，這句的意思應該是：誰知道在你面前這個女人是不是也喜歡女人。

尤其是那次換衣服，她整個人都跑了，現在想想那個時候，她的臉頰都紅了，是被她嚇跑的吧。

那麼現在一切都解釋得通了，對她靠近不是嫌棄，是不好意思。

顧蔚笑隨手抓過旁邊一個抱枕，抱在懷裡攤手搖頭道：「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了，但一直找不到機會，喂，陌陌，你沒事吧？」見喬陌一直沒反應，她有些擔憂，伸手在她面前擺晃著。

喬陌回神抓住眼前的手，有氣無力到：「沒事，才怪。」鬆手，這個人窩進沙發里，悶悶不樂道：「感覺自己被欺騙了，虧我還把她好朋友，她確什麼都沒告訴過我。」

她不高興，她不在意晨歆是否喜歡女人，她在意的是她真的拿晨歆當朋友，晨歆卻瞞著她自己的秘密。

不過，喬陌也不想想，她們才認識多久，她都沒把她的故事告訴過晨歆，晨歆憑什麼把自己的故事告訴給她呢？

顧蔚笑對這種情況最清楚不過了，她可是過來人，安撫她道：「這種事也不能怪她吧，誰知道你能不能接受，而且晨歆那個人，我還是那句話，你最好保持距離。」

她總感覺晨歆不是一般的人，趁現在險得不深，得勸喬陌趕緊抽身，不如到最後會受傷的人還是她。

顯然顧蔚笑最後略帶勸告的話，喬陌沒聽進去，而是自言自語道：「也對，如果沒在國外的那些年，我確實接受不了，不然也不會認識你們。」想到第一次見到顧蔚笑時的場景，她半眯著眼睛盯著她。

黑歷史什麼的果然是朋友之間最容易記住的事。

顧蔚笑笑噴了：「噗，你還記得呀。」都過了好幾年了。

那是她的黑歷史呀。

當年，喬陌初到國外整天擺著一副生人勿進的面孔，跟任何人保持著距離，一次在圖書館查閱資料，在某個角落裡撞見了在與人接吻的顧蔚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被撞見的顧蔚笑一點都不在意，還調戲喬陌，問她要不要來趟三人行，硬把她嚇跑了，連筆記本掉了都不知道。

那個時候的顧蔚笑還沒遇上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周絮瑩，整個就是一個花蝴蝶，今天親親這個小學妹，明天抱抱那個學姐，一點都不知道「安分」兩個字怎麼寫？

直到遇上轉學生周絮瑩，呵呵，黑歷史多得可以寫小說了。

喬陌捂嘴笑道：「當然，那麼尷尬的事，誰會輕易忘記。」

顧蔚笑無所謂地哈哈大笑，如果不是她當時撿起喬陌的筆記，她也不會認識她，更不會認識她的瑩瑩，這時，我覺得自己身上的手機振動了，看都沒看來顯視就接通，聽到那邊的問話，她應答道：「吃什麼？當然是外賣呀，瑩瑩...」

笑臉僵硬的她瞬間回神，她麻煩大了。

果然，周絮瑩看著餐廳桌子上吃剩一大堆的外賣，陰著臉道：「我知道你們吃外賣，我想知道的是，你們現在在哪裡？聽聽呢？」她特地從醫院裡趕回來陪她的大小寶貝。

結果呢？

迎接她的是空無一人的房子，還有一個亂糟糟的沒有收拾的餐廳，吃剩的外賣盒。

「我們現在在陌陌的新家。對了，聽聽呢？」她邊應電話邊找孩子，這是她才發現，她孩子呢？

周絮瑩很生氣，直呼其名道：「顧蔚笑，孩子呢？讓她聽電話。」合著她平時加班值日不在家，這顧蔚笑就是這麼帶孩子的，如果不是這次，她提早下班撞上了，她還蒙在鼓裡。

瑩瑩說起來，顧蔚笑慌得坐不住，聽聽小傢伙也不找身邊：「你等等，我問問，陌陌，孩子呢？」她連忙捂住話筒問喬陌，她這是急糊塗了。

喬陌拿過她手裡的手機，把桌上的牛奶塞到她手裡，讓她壓壓驚，對著話筒道：「絮瑩姐，你放心吧，聽聽在晨歆那，我這就讓蔚笑姐帶聽聽回去。」

「嗯。」在晨歆那裡？就是讓陌陌惱火，讓蔚笑警惕的神秘人，看來她要找機會見見這個叫晨歆的人。

掛了手機后，看著亂糟糟的餐桌，未吃完的食物，周絮瑩臉色更黑，說了多少次，不要給孩子吃外賣，她就是不聽。

好你個顧蔚笑，她一不在家，她就給孩子吃這種不衛生的食物，還沒認真帶孩子，等一會回來，看她看怎麼收拾她？

對著牛奶一口悶的顧蔚笑也淡定下來了，她想起來了，驚呼道：「糟了，我今天出來時，餐桌沒收拾，中午吃外賣，她一定知道了。」周絮瑩一直告訴她，外面的食物沒自己在家做的衛生，自己吃也就算了，千萬不要給孩子吃，這次被得得正著，回去有得受了。

如果今晚被罰跪鍵盤，她能不能讓她墊個護膝呀。

肯定不能的，她腦海里都幻想著周絮瑩對她怒吼的模樣了...

看著扶牆一臉生無可戀的顧蔚笑，喬陌提議道：「你還是趕緊帶聽聽回家吧。」

顧蔚笑恨不得自己現在就到家裡，急促道：「那還用你說，趕緊的，晨歆家在哪裡？快帶我去。」她要去接孩子，然後飆車回去。

喬陌打開家門，指著對面的大門回頭對疑惑的顧蔚笑道：「對面就是。」

這是緣分，顧蔚笑拍手道：「噗，我以為你們只是住同個小區，沒想到你們住得那麼近，老話怎麼說的，近水樓台先得月，晨歆有前途。」對著雙手抱胸依靠著門，似笑非笑看著她發神經的喬陌豎起了大拇指，「不對，你們得保持距離。」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跟誰都不能跟晨歆。

喬陌搖頭，堅定不移認真道：「你真的想太多了，除了工作，誰，我都看不上。」她對晨歆只是好姐妹關係而已，她不想談感情，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了。

她長大了，雖然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但值得了，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狠狠地捏成拳，還差一點點，就剩下...

竟然喬陌這麼說，她也打算多說什麼了，但她嚴肅的模樣，她還是希望有個人可以讓她依靠：「說得真絕呀，對了。」她想起來了，之前因為聽她跟晨歆的事，把早上收到最新消息給忘了。

「什麼？」喬陌疑惑看向皺眉的顧蔚笑。

只見顧蔚笑按著自己的太陽穴，無奈道：「那位很快就要過來了，我今天來你這裡，最主要的就是想告訴你這事。」

「...」喬陌沉默，那位呀，又是一個麻煩人，比他父親還要麻煩。

「你打算怎麼辦呢？」顧蔚笑伸手揉揉她小學妹的頭，她想告訴她，還有她們兩個姐姐在，難辦了可以依靠她們，但她太了解喬陌了，她就是那種倔強的，有事喜歡自己扛，害怕欠人情的人。

所以有些話，不能說，有些事，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出手。

這次變著法子，把這房間交到她手裡，這個倒霉孩子竟然給她們的賬號打錢，當做房租。

她就是那麼的倔。

「我拒絕。」喬陌毫不猶豫，她不相信愛情，那都是騙人的，世界上永遠不會背叛她的，只有工作以及能力，經驗，哪天這份工作不要她了，她還有能力，經驗去勝任別的行業。

至於，情呀，愛呀，下輩子吧。

一張生氣的臉閃過她的腦海，讓她失神，閉目，捂頭，剛剛的是...

在顧蔚笑四處找不到門鈴準備撞門時，喬陌拿出鑰匙，直接開門進入。

她們的關係現在竟然好到相互交換家門鑰匙了，明明在上班還是那副除了交代工作的事，一聲不吭陌生人的模樣。

當她們進門時，就看到原本擺放在中間的沙發，茶几，小板凳被推到牆邊，客廳鋪上大大的地毯墊子，晨歆頭上還帶著老虎的卡片，就這麼攤在地毯上，三個孩子把她當枕頭，不客氣地睡在她身邊。

晨念水直接壓在她胸膛上，喬希，顧聽知則枕著她的胳膊，睡在她懷裡。

喬陌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不由自主地拿出手機，對著這一幕「咔」地照下，保存起來。

顧蔚笑看她的舉動沉默不語，在她伸手要抱孩子起來時，她的手猛地被晨歆抓住。

對上那目光，就像被兇猛的野獸盯上，嚇得她險些跌倒，如果不是喬陌在她身後扶她的話。

晨歆才回神馬上鬆手，看著睡著的孩子們，輕聲道：「你們是來接孩子了？」

顧蔚笑忘不了那個眼神，有些恍惚，等她靜下心后，平靜道：「嗯，謝謝你忙幫照顧聽聽了。」晨歆，不簡單，她的手還麻的。

在她們抱起各自熟睡的孩子時，她們聽到晨歆嘀咕：「都一樣。」

「什麼？」

晨歆抱著晨念水發表了對她們的評價，板著臉道：「兩個不會照顧孩子的糊塗媽。」

在喬陌有吼她時，這次換晨歆身子傾前，嚇得喬陌臉色泛紅不敢動，接著她們聽到晨歆認真的聲音：「噓，吵醒她們，我跟你沒完。」然後抱起孩子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