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名俠(21)

288.名俠(21)

顧憐花帶着傻白甜的貓陛下堂而皇之的離開了王府,回到了他們先前租住的客棧。

這會兒朱七七已經被驗明正身,證明了自己真的是本尊,可顧青他還是顧憐花,並沒有將易容卸去,而想而知,當朱七七看到他時,整個人是又驚又懼又恨,不過不同於先前的孤立無援,現在的她可是背靠着沈浪。

當下朱七七嘶聲道:「你這惡魔……你!」

貓陛下當下就舉起大拇爪:「我早就知道你是真的勇士!」這是朱七七第幾次冒犯他家大魔王爹了,嘖嘖。

他一說話,朱七七也愣住了。

顧憐花笑了笑,仍用王憐花的聲音道:「看來你們已經分辨出了朱姑娘的真假,只可惜我無緣看到那有趣的場景。」

沈浪已反應了過來,不禁啞然失笑。

金無望也是若有所思,可惜朱七七仍是轉不過彎來,她怒起道:「你這個惡人裝什麼好人!」她忽然頓悟起來,「難道從頭到尾都是你在故弄玄虛,你其實一直都是王憐花,只是裝成了龐元英,好讓我們都覺得你是個正人君子!」

沈浪-叫了她一聲:「七姑娘!」

朱七七紅着眼睛瞪向沈浪:「你被他騙了!」

沈浪正要解釋,可朱七七性子急躁,哪裏等得及他解釋,突然間就翻身掠起,雙掌齊出,出手如風,分別向顧憐花右肩「肩井」,左胸「玄機」兩處大穴點了過去。

貓陛下趴在顧憐花的左肩上,見狀假模假樣的感嘆道:「不作不死啊。」

好在沈浪和站在一旁的金無望也雙雙出手,他們兩人出手何等迅急,剎那間就將朱七七兩隻手腕分別抓住。

沈浪緊捉住她右手腕,沉聲道:「朱七七你冷靜下來——」

朱七七雙腕有如被鐵鉗鉗住了一般,哪裏還掙得脫,急得滿面通紅,雙足亂踢,再看顧憐花愜意的站在遠處,看在她眼裏更加可恨,便不等沈浪說完,惱恨道:「放手!你們這兩隻笨豬,抓住我做什麼?還不快快放手,讓我去剝下這惡賊的皮來!」

沈浪自不會放開,終於把話說完:「他不是王憐花,一直都是龐元英。」

朱七七大驚:「怎麼可能?」

顧憐花卻開口道:「朱姑娘想剝我的皮?」

朱七七大聲道:「你以為我不敢嗎?」

沈浪苦笑道:「龐兄,你何必再讓她誤會?」

顧憐花放下放在他臉頰上的手,從善如流道:「既如此那我就不當着朱姑娘的面,自己動手剝下這一層人-皮了,還怪不好意思的。」他這次用回了自己的聲音,可惜說的話和語氣嚴重不符。

沈浪:「……」

金無望:「……」

朱七七徹底糊塗了,想要再嚷嚷什麼,顧青輕輕看了她一眼,那種冷淡中帶着無視的目光,朱七七再熟悉不過,和王憐花看她時,流露出的那種貪婪中帶着銳利的光芒截然不同。可相比於王憐花那彷彿要把她吞吃殆盡的下流眼神,這種赤-裸-裸的忽略更讓朱七七覺得心中難受和委屈,頓時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着顧青帶着貓陛下從她身邊走過。

倒是貓陛下在經過時,語氣沉重道:「你永遠不知道被人剝皮是什麼滋味。」

這一句話中,彷彿有着無盡的滄桑。

唉,貓陛下他也是一隻有故事的貓啊。

只是沈浪他們三人都不知道,唯有顧青知道原委,他腳步未停,卻漫不經心一般說道:「我叫夥計去洛陽城最好的酒樓叫一桌菜。」

貓陛下立馬不裝深沉了,就跟打了雞血般,還試圖拿他的腦袋去蹭顧青的臉。

嗯……未果。

貓陛下:「……不要放棄治療啊爹。」

顧青不理貓陛下對他潔癖症的控訴,徐徐一笑道:「我在想要不要改變主意。」

貓陛下立馬兩隻貓爪一交疊,把腦袋枕在上面,假裝自己是一隻正經貓:「我剛才說什麼了嗎?什麼都沒說!」

顧青挑了挑眉梢,卻也沒再說什麼。

他們倆是父慈子孝了,聽了他們對話的沈浪和金無望對視一眼:這對父子身上的謎團更多了。

朱七七臉上青紅交加,跺了跺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沈浪便將朱七七不見蹤影后,他們如何找到蛛絲馬跡,如何來到了洛陽,又如何碰到了假的朱七七,再有也說了顧青扮成王憐花又是怎麼一回事。

說來顧青易容成王憐花一事,沈浪和金無望事先並不知情,可在找到朱七七,並問清楚朱七七真假,到顧青回來的這段時間,沈浪也推敲了很多,等見着帶着貓陛下回來的顧青,很多謎團就迎刃而解了。

朱七七知道自己誤會了,心中有愧,可若是讓她說抱歉的話,她又覺得難以啟齒,只有扁嘴道:「那他當時為什麼不說清楚?就說一句他到底是誰有那麼難嗎?」

沈浪嘆道:「龐兄當時還在偽裝成那王憐花,自是不願意叫其他人發現任何端倪的,而你那火燒星的脾氣,便是我也不會在確定無虞前告訴你的。」

朱七七狠狠瞪了沈浪一眼,「你們都聰明,都顧全大局,行了吧?」

她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忍不住再瞪了沈浪一眼,「你竟然抱了那個假的我?你不是很聰明嗎?你怎麼還讓那個女的佔了你的便宜。」

這話兒說的好像沈浪是該是貞潔烈男般。

沈浪:「……」

這時顧青卸下了易容,來到了他們所在的房間,聽到了朱七七這番詰問,用稀疏平常的語氣道:「原先的朱姑娘其實是王憐花易容成的,雲夢仙子的易容術確實名副其實。」

沈浪:「!!」

朱七七想到原先王憐花調戲過自己,結果一轉眼就易容成了自己,臉都染上了緋紅,咬牙切齒道:「那個色狼!」

沈浪:「……」

沈浪決定將這件事掠過,看向顧青,問道:「龐兄可有什麼收穫?」沈浪不認為顧青易容成王憐花,僅僅是為了把朱七七救出來,定然還有其他用意。

顧青點了點頭,「金振羽全家被殺一案已水落石出,我決定給雲夢仙子送上拜帖。」

沈浪一愣,琢磨著此拜帖是普通的拜帖,還是獨屬於活閻王的拜帖,朱七七沒想那麼多,當下就問道:「你這話的意思,可是說當年殺害金振羽全家的,其實是雲夢仙子?」

顧青有問有答:「是她門下人。」

朱七七不解:「那你怎麼去找雲夢仙子?」

顧青平和道:「我不殺無名小卒。」這裏的重點自然在「小卒」上,雖說真正動手的是雲夢仙子門下人,可雲夢仙子才是持刀之人,對付這麼一個罪魁禍首就足夠了。

朱七七撇了撇嘴。

沈浪卻懂顧青話中的深意,也明白了顧青所說的「拜帖」究竟是哪種拜帖,且他還舉一反三道:「既是雲夢仙子門下人學得了花蕊仙的天魔十三式,而王憐花本人又會紫煞手,那他們這一伙人蓄意偷學武林秘技,勢必將有一番大動作了?」

顧青若有所思,片刻后他開口道:「這個么?」

沈浪,朱七七還有金無望都下意識屏氣,聽他接着往下說。

顧青慢吞吞道,「我只是去查了金振羽全家被殺案,是否和雲夢仙子和她門下有關,其餘的並不在我關心的範疇里,所以沈公子的這個問題,恕我無能為力。」

沈浪:「……」

金無望:「……」

朱七七:「……」

顧青卻又帶着幾分惘然道:「不過有一件事我想不太明白,外人都認為我是『九州王』沈天君的後人,雖然那是他們誤會了,可三人成虎,偏偏王憐花很篤定我並非沈天君的後人,只不知他為何那般肯定?說起來當年衡山一役中,有傳言說雲夢仙子死在了沈天君的乾坤第一指下,可如今雲夢仙子既然活着,那她當年是如何從沈天君手下僥倖逃生的?」

朱七七想到她當初見到的那如天仙化人般的宮鬢夫人,想來她就是雲夢仙子,不待細細琢磨顧青這番話,便脫口而出:「王憐花不會是雲夢仙子和沈天君的兒子吧?」

顧青似贊似嘆道:「朱姑娘的結論有點意思。」

沈浪:「……」沈浪莫名覺得自己有幾分不孝,在他父親去世后,沒選擇公開承認自己的身份,偏要隱姓埋名,以致於現在爭先恐後冒出其他他父親的兒子來。

這還引申出了更多的問題,沈浪自己不揚父名,是因為大仇未報,快活王還未死,可沈浪不太明白為何顧青就默認下了這個身份,是有意在針對快活王嗎?

這麼想着,沈浪還不著痕迹的看了顧青一眼。

顧青眨眨眼睛,心想:『看咱們誰更能揣著明白當糊塗。』

顧青他當然知道沈浪就是沈天君的兒子,也清楚王憐花是誰的兒子,可他就是這麼惡趣味。

咳。

幾個人各懷心事,相比之下,朱七七和貓陛下就沒想那麼多,尤其是貓陛下。他現在滿心等著顧青叫客棧的夥計幫忙去訂的酒席,等酒席被送過來,他倒也不吃獨食,還邀請了沈浪他們一起過來吃。只是朱七七邁不過心中的那個坎,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貓陛下來了句:「我本來就沒想要請你啊。」他可不想再想起剝皮的沉重歷史,再說他也不是那麼喜歡朱七七這個「勇士」。

朱七七瞪圓了眼睛,一頓足就拽著沈浪走了,沈浪還為她賠禮道歉來着。

貓陛下想到了什麼,湊到了顧青跟前,和顧青咬耳朵:「爹,我果然是記亂了。」

顧青:「嗯?」

這會兒沈浪還沒有被朱七七扯著走出多遠,朱七七沒聽到貓陛下和顧青的低語,沈浪卻是凝神聽了個清楚,只聽得貓陛下道:「在我記憶里,沈浪是先和白飛飛在一起的,等到白飛飛死後,沈浪才和朱七七喜結連理的。」

顧青沉吟道:「就說你記亂了。」

貓陛下也沒有不好意思,反而捋了捋鬍鬚,做老生之態:「難得糊塗啊難得糊塗。」

顧青笑了起來。

沈浪那邊也糊塗了,他有點分不清這父子倆是真的記亂了,還是故意將這話兒說給他聽,好讓他清楚的認識對朱七七的感情?

可不管怎麼說,白飛飛這個名字都已在沈浪心中有了痕迹。

朱七七和沈浪一走,金無望是本來就沒有出現,所以到頭來就只剩下了貓陛下和顧青父子倆。

對着一桌美味佳肴,貓陛下是摩拳擦掌,顧青則興趣缺缺,沒一會兒外面開始下起雪來,貓陛下有感而發:「爹,你等會兒應該不會再出門了吧?」

顧青道:「不出意外的話。」

雖然顧青先前和沈浪他們說他要給雲夢仙子送拜帖,可實際上那份拜帖已在王府。顧青他在確定雲夢仙子和金振羽全家被殺一案有直接關聯后,就就地取材寫了一份拜帖,並將拜帖遞給了還關在密室里的王憐花,等到王憐花-穴道自動解開,或是有人提早發現王憐花被掉包了,雖然這個可能性不大,而到那時候那張拜帖就會自動送到雲夢仙子手上。

貓陛下「哦」了一聲,他就那麼隨口一感而已,而且他壓根就沒想到那張拜帖,哪怕上面還有他的爪印。

只是他大而化之,不代表其他人也這麼想,比如說王憐花王公子。

說來王憐花相貌俊俏不說,還文的詩詞歌賦樣樣皆能,武的十八般武藝件件精通,文武兩途之外,天文地理,醫卜星相,絲竹彈唱,琴棋書畫,飛鷹走狗,蹴鞠射覆,亦是無一不精,無一不妙。

這麼一形容,怎麼覺得王公子可勘為逍遙派弟子呢。

不管怎麼說吧,王憐花也屬於千中無一的人物,從前也只有他給其他人挖坑,讓其他人吃虧的,可從來沒有其他人讓他連連吃癟的,甚至現在都不能僅僅用「吃癟」來形容,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被關在密室里的這三個時辰,王憐花一開始真是連吃了顧青的心都有了,他發誓等他出去,一定要讓顧青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是漸漸的王憐花也冷靜了下來,他一時想顧青的父親到底是誰,一時想着顧青假扮成他到底要做什麼,一時想着該如何脫困,一時又想等他出去該如何對付活閻王,一時還想起了被關在地牢裏的朱七七,凡此種種的紛雜思緒,讓王公子在密室里也不至於很無聊。

不是……

是沒閑着。

反正呢,等穴道自動解開后,王憐花雖說不解為何穴道自動解開,可他也是迫不及待的就走出了密室,爾後就看到了顧青特意留下來的「拜帖」。

「聞君死而復生,翻雲覆雨,致滄州金氏一門滅門,不勝心向而往之。後日子正,當踏月而來,送君往生,不再流連於人世間。」

寫這番話用的短箋,還是用的王憐花書房裏的薛濤箋,當然其他筆墨亦是。更坑的是顧青還臨摹了王憐花的字,那兩行字不說和王憐花本人的字一模一樣,可也像了九分。

除此之外,像往常一樣,這箋上還附上了貓爪印一個。

王憐花臉沉如水,冷哼一聲,卻並沒有急着去見王雲夢,而是先走出院子,查實了顧憐花都去過哪裏,做過了什麼,之後才帶着短箋去見了王雲夢。

王雲夢也曾耳聞過活閻王行事,只是耳聞歸耳聞,王雲夢着實想不到活閻王會索命到她身上。王雲夢嫵媚一笑,纖纖素手劃過那短箋,輕柔道:「送我往生?」

她嬌笑起來,笑得眼角都沁出了眼淚,爾後乍然止住了笑,喟嘆道:「好多年沒人敢這麼對我說這等話了,真是後生可畏呀。」

王憐花冷笑道:「我看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王雲夢呢喃道:「誰又知道他是不是狐假虎威呢?」

王憐花遲疑了幾分,「活閻王從出現在武林中開始,總共殺過七個人,其中六個是黑道中人,另外一個不過是個偽君子,這等做派怕是不像是那人教導出來的。」

王雲夢眼中閃過一絲陰翳,面上仍帶着嫵媚的笑意:「不管他是與不是,既然他都這麼大搖大擺的來了咱們家,咱們做主人的,不好生招待他一番,不是顯得很失禮嗎?」

王雲夢這番話明顯激起了王憐花的鬥志,他在密室中就打好了腹稿,當下便不假思索道:「仁義莊可用來做陪客。」

仁義莊當初之所以會成立,初衷還是為了找出衡山一役的幕後黑手柴玉關,後面也證實了柴玉關便是快活王,他們自然對和快活王有關的人物很感興趣,也很願意為江湖除害的,正好王憐花就用他們來借刀殺人。

當然了,王憐花家大業大,能『請』到的「陪客」也絕不止仁義莊眾人。

接下來,洛陽城徹底熱鬧起來,緊接着整個江湖也跟着熱鬧起來。

雲夢仙子重出江湖!

活閻王欲索雲夢仙子的命!

沁陽鬼窟實乃武林世家高家高山青的陵墓!

快活王將魔爪伸向了中原武林!

……

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沁陽城離洛陽城不遠,且沁陽城鬼窟一說也不過是前幾日的事,如今很多江湖人士都歷歷在目。如果當時不是「九州王」沈天君之子青出於藍,那沁陽城鬼窟一說必定會傳得更廣,可如今並不妨礙大家再次對那鬼窟產生更大的興趣。

說到底,當時江湖人士對沁陽鬼窟趨之若鶩,還不是因為那裏可能會有寶藏,而現在既說那其實是高山青的陵墓,也就等於江湖中人都知道了裏面本該有價值連-城的寶藏,還有高山青帶進陵墓里的武功秘籍。

武功秘籍先放在一邊,單就是高家數代積累的億萬家財,就足夠令所有人心動,且這還是實實在在的,江湖中多得是人知道這件事,還知道那高家的子孫為了這批財富,兩代來不事生產,疏於練功,以致於淪落成了乞丐。

誰不眼紅?誰不想得到?

和這一比,雲夢仙子、活閻王還有快活王什麼的,都得要退一射之地,這也不難理解為何這個消息一出,瞬間就沸騰了整個江湖,哪怕是嚴寒和大雪都沒有降低他們內心的火熱程度。

雪在白天還在下,地上有頗多積雪。

因為朱七七跟着住進客棧,為了方便護住她這個短板,顧青和貓陛下就另外租住了客棧的一處小院,把房間留給了朱七七。因為天在下雪,顧青又沒有要緊的事,就一直呆在屋內,而貓陛下是個閑不住的,他一大早就跑出去堆雪人了。

後來,朱七七過來了,便和貓陛下玩到了一處。

沈浪就來屋裏和顧青下棋,冷不丁道:「金兄昨夜離開了。」

顧青並不覺得意外,目光還放在棋盤上,並沒說什麼。

沈浪也不知怎麼想的,又說:「金兄曾猜測龐兄實乃朝廷中人,此番踏入江湖,是為了代朝廷整頓武林。」

顧青着實愣了下,爾後笑出聲來,這讓他看起來有人氣得多,「只這麼一個猜想,就可見金公子是個很有想法的人。」他還認真思考了一番,又肯定道:「這實在是個很有趣的想法,而我若真有這樣的背景設定,那我少不得會去對付快活王的,金公子不會因此才離開,去這般回稟快活王吧?」

沈浪回過神來道:「龐兄委實說過從朝廷角度出發,去肅清快活王和雲夢仙子的。」沈浪可還記得當時顧青,他就用了「肅清」這麼一個詞,也難怪金無望會多想。

「我是這麼說過,」顧青也想了起來,話鋒一轉道:「說來快活王在玉門關外稱快活王,這在江湖人看來不是什麼大事,像沈天君也有個九州王的稱號,可壞就壞在快活王確是稱王,聽金無望說起快活王時,都以『我家王爺』為尊稱。再有我從仁義莊那兒看到的資料中,也提到過快活王平時會自稱本王,這可是犯了朝廷的忌諱。更何況快活王所處的地理位置很敏感,稍微一上達天聽,快活王就會被記上一筆,而到那時,快活王再是武功高強,再是計謀通天,他到頭來總歸是敵不過朝廷的。」

沈浪沉默良久才開口道:「金兄其實並不知道龐兄便是活閻王的。」雖說金無望是快活王門下,可沈浪頗為欣賞他。

「你聽到外面的傳言了?」顧青放下一枚棋子,「關於活閻王給雲夢仙子送拜帖一事,其實是我自己傳出去的。」

沈浪愣住了,「這是為何?」

顧青沉吟片刻道:「為了揚名立萬,你看我當時都沒有大力辯駁我並非沈天君之子,就知道我這個人還是視名利為名利的。」

沈浪:「……」

沈浪不信顧青的自白,他低頭看棋盤上的棋勢,好久都沒有落子,而是說了一件他從沒有給其他人說過的事:「九年前,江湖都傳言『萬家生佛』柴玉關被毒死在衡山上,江湖上很多人對此深信不疑,但據我所知,死的是柴玉關的替身,且那替身是死在江湖第一暗器『天雲五花綿』下,而天雲五花綿是雲夢仙子的獨門暗器,除了她之外,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天雲五花綿的製法和使法。」

顧青拖長音節:「哦——」

不等沈浪再說什麼,顧青就恍然大悟道:「難道是雲夢仙子為了給沈天君報仇,錯殺了假的柴玉關?」

沈浪:「……」

沈浪無力道:「雲夢仙子也用了替身。」他看了看顧青的神情,這才頓悟過來,苦笑不已:「龐兄原來是尋我開心么?」

顧青眨了眨眼,一派無辜:「說來也奇怪,我總是沈公子,沈公子的叫你,其他人為何就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呢?難道沈公子你長了一張不像出身名門,也不像是沈天君之子的臉?唔,沈公子你可得好好反思下了。」

沈浪:「……」

他們倆相談甚歡,那邊貓陛下倒也能和朱七七玩到一起去,期間貓陛下扭頭看了看正在下棋的顧青和沈浪,扭過頭來對臉紅撲撲的朱七七說:「唉,朕也只能和你一起玩了。」

朱七七:「??」

殊不知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仁義莊那邊收到了一份密信,二莊主「不敗神劍」李長青和三莊主「氣吞鬥牛」連天雲,便帶着冷大和冷三快馬加鞭的往洛陽而來。期間還偶遇了柳伴風和鐵化鶴夫婦,他們夫婦也在私下裏調查誰學走了紫煞手,聽了李長青的密語,也加入了李長青的隊伍。

除此之外,丐幫簇擁著高山青的後人,浩浩蕩蕩的往洛陽城而來,其中就有「見義勇為」金不換,他本來就是丐幫的中流砥柱,丐幫有大事,他自然是義無反顧的,不是嗎?

另外就是為了寶藏而來的江湖中人了,這次來的人比沁陽城時還有過之二不及。

難道武林即將要迎來一場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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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不改[綜武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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