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一

1.初一

樹林里,鬱鬱蔥蔥的樹木在陽光下盡情的舒展着枝椏。

這是一片安靜的樹林,偶爾還能聽見清脆的鳥鳴在幽深的樹林間響起。

格外的靜謐。

很快,這份安靜就被喧囂所打破。

一道披着紅色的身影自林間略過,所過之處,驚起飛鳥無數。

淡淡的血腥氣在林子間蔓延開來,一隻通身翠綠的鳥兒撲騰著翅膀好奇的看着這名闖入的人類。

「追!」不遠處,喧囂聲連成一片,方才的靜謐已經不見,餘下的只有喧鬧,和陣陣的殺氣。

樹林不小,但是總歸是有盡頭的,樹林的盡頭,是一個幽深的峽谷。

峽谷就叫無名谷,許多年來,探查的人不少,卻無一生還。

紅色身影的人不知為何,卻偏往這裏而去,翠綠的鳥兒在空中打了個旋兒,好奇的跟了上去。

「蘭卻,今日看你往哪裏逃!」紅色的身影離無名谷越來越近,身後追蹤的人馬也離她愈來愈近。

紅色身影頓了頓,過了這麼久,主子應該安全了吧,她的傷,也着實是撐不住了。

隨後,她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峽谷很深,這些人追過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看到。

為首的人趴在上頭往下看了一眼,只看得見薄薄的一層霧氣如紗般籠罩着,如夢似幻,薄霧的下面如同無窮無盡的深淵一般,看不到盡頭。

「現在怎麼辦?」另外一人問道。

「這麼高,跳下去肯定活不了。」為首的男子沉思了片刻之後說道,「將蘭卻殞命的消息傳出去,這蘭閣,便會成為大家群起而攻之的對象。」

「是!」

「不過那蘭卻性格張揚,詭計多端,為防有詐,咱們還是在這裏多守幾日。」為首的男子彷彿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們又在這裏守了幾天,確定沒有人爬上來之後才離開。

他們沒有發現的是,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一隻通身翠綠如同上好的翡翠玉石般的鳥兒朝着無名谷沖了下去。

但是,若是他們注意到了,怕也不會在意這個。

初一是被面上的不甚溫柔的動作驚醒的。

她的睫毛顫動了幾下,隨即睜開,映入眼帘的是一隻頗為漂亮的鳥兒。

她這是,死了嗎?

不對,沒有死。

初一隻是剛開始的時候蒙了一瞬間,隨即就被從身體各個地方傳來的疼痛所淹沒,只不過,長期以來的訓練讓她沒有在第一時間痛喊出聲,只是呼吸有些許的紊亂。

身上紅色的披風不知道掉到了什麼地方,露出她原本的黑色勁裝,襤褸萬分。

稍稍運轉了一下內力,初一隻感覺喉嚨里一股腥甜的液體涌了上來。

疼,更疼了!

饒是初一心志堅定,也有些忍不住差點痛呼出聲。

這番動作,初一已經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身上的那隻碧綠的鳥兒仍在自己的身上蹦來蹦去,初一隻覺得自己的傷口又裂開了幾分。

腥甜的液體自喉嚨里湧出,初一卻沒有力氣去擦拭,漸漸地,她感覺到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重,神智也越來越模糊。

好遺憾呢,初一想到,還沒有親自見到主人安然無恙。

不知為何,身上的鳥兒突然自她身上飛了起來,隨即,初一聞到了一股極淡的葯香。

費力的睜開眼睛,初一隻來得及看到一抹紅色的身影,連防禦的姿態也不曾做出,就暈了過去。

意識陷入黑暗之前,她彷彿聽到了一絲極輕的嘆息聲纏繞在耳際。

「你啊,」來者是一名紅衣女子,她動作輕柔的抱起躺在地上的初一,翠綠的鳥兒在她身邊討好的打着旋兒飛著,「總是這麼不聽話。」

鳥兒討好的蹭了蹭女子的肩膀。

「唉,」女子看向懷裏面無血色蒼白若紙的初一,「真是一個倔強的孩子。」

身受重傷居然撐到了這個時候,若是在旁人看來,指定是命不久矣。

但是現在遇到的是她,這些都不在話下。

倔強的孩子,總是格外的惹人心疼。

初一的意識再一次回到自己的身體的時候,已然發現,自己換了一個地方。

這是一件乾淨素雅的房間,窗台上還擺放着一小盆盛開的鮮花,就連床單,都彷彿充滿了陽光的味道。

清醒,溫暖。

只不過,這一切卻沒有使初一放下戒心,誰救了她?

初一想要起身,但是發現自己全身酸軟沒有力氣,稍微一動便是鑽心刻骨的疼,初一對自己身上的傷有數,她的經脈受損,丹田幾乎被毀,掉下來的時候即使她下意識的護住了重要的部位,但是關節卻受損嚴重。

但是如今她雖然身上仍是疼的,但是比起之前,已是好上了太多。

吱呀一聲,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外面的陽光太強烈,隨着來人的動作映了進來,初一瞳孔一瞬間的收縮,她仔細打量着眼前的紅衣女子,沒有說話。

單論樣貌來說,眼前的女子是極好的,便是比起自家主子最近傾心的那名女子也是不逞多讓,膚白如雪眉如黛,面容精緻卻又帶着朝氣。

和自家主子一樣的紅衣,但是卻沒有那種刺痛人的感覺,而是舒適無比。

眸色淺淡如同上好的琉璃,折射著最溫暖的日光。

「醒了,」那名女子也不在意她眼中的戒備,而是端著一碗還冒着熱氣的聞起來就很苦的葯汁走到了床前。

「你是誰?」初一的聲音帶着些許的暗啞,卻又帶着些許的磁性,如同貓爪子撓過一般,痒痒的。

「朝陽,」女子動作輕柔的將初一扶了起來,初一渾身無力之能由着她將自己扶了起來靠在背後軟軟的靠墊上面。

「我是朝陽」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和初一挨的極近,初一能聞見她身上淺淡的葯香,夾雜着些許不容察覺的暖意,將她整個人包圍住。

「是翠花喚我過來的,」朝陽的面上一直帶着淺淺淡淡的笑意,彷彿沒有察覺到初一的冷淡一般,「它倒是立了一個大功呢。」

翠花這個名字……

「你呢,你叫什麼?」朝陽彷彿看出了初一的拒絕之意,不緊不慢的跟了一句:「我好歹救了你的命,對着救命恩人,名字總該讓我知曉的吧。」

「初一」和她對視半響,初一最終敗下陣來,抿著嘴唇說道。

「來,喝葯吧」朝陽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朝着初一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的葯對着初一說道。

初一的眉頭有一瞬間的皺起。

「乖,喝完有糖吃。」朝陽的語氣里多了一絲笑意,她聲音輕柔,彷彿是哄著年幼的孩子一般對着初一說道。

初一抗拒的看着朝陽。

朝陽笑容不變的舉著勺子看向她,片刻之後,初一再一次敗下陣來。

朝陽動作如常的喂葯,眼裏卻多了一絲明顯的笑意,這孩子,明顯是一個面冷心軟的孩子,剛剛她的手抖了抖,這孩子雖然不情願但是還是答應了。

這一次喂葯,初一除了剛開始的時候有些不自在,到了後來就放鬆了下來。

朝陽的動作十分溫柔熟稔,等到這一碗葯喂完之後,初一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隨後就感覺有什麼東西塞進了自己的嘴裏,甜甜的,卻又帶着一絲悠長的酸味,初一眼睛微微一亮,這個很合她的胃口。

「山谷里沒有什麼好東西,」朝陽將葯碗擱到一邊,手裏多了一個小巧玲瓏的盤子,「這是我用山谷前面的棗釀的,味道不錯」

山谷?初一察覺到某個信息,猛地抬頭看向朝陽。

「這裏是無名谷?」初一有些難以置信的開口,不是說無名谷是一片死地嗎?

「是啊,」蜜棗的核被細心的去掉,見初一吃完一顆,朝陽又往她嘴裏塞了一顆,順便往自己嘴裏也塞了一顆。

「我在這裏住了許多年,見到的外人不多,出去的次數雖然不多,但是也知道外面怎麼傳這無名谷的,只不過是師門秘術掩蓋了這一個風水寶地而已。」

出去?初一手指微動,這是不是說,她也可以出去了?

「你啊,」卻沒想到,朝陽彷彿是看穿了她的念頭一般,再一次給她餵了一個蜜棗之後說道:「暫時是別想着出去了」

「你傷的多重你自己知道嗎?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從鬼門關里救出來,暫時你就別想着出去了。」

初一眼神一暗。

「你啊!」朝陽曲起食指敲了一下初一的額頭,一個淡淡的紅印浮起。

初一也不知道為何,在朝陽身邊,她的警惕心彷彿是放到了最低一般。

當然,也不排除是她現在渾身無力所以才不能避開。

「放心,我會儘快治好你。」朝陽安撫的對着初一笑笑,「不過,我需要一個酬金。」

初一黑色的眸子直直的看過去。

「我想找一個人,」朝陽淺色的瞳孔里彷彿蓄滿了悲傷一般,「幫我找一個人。」

初朝陽聞言,瞳孔里的悲傷漸漸的散去,她定定的看着初一,然後伸出手去捏了捏初一的臉,彷彿是說給自己聽的那般。

「若是那孩子還活着的話,怕是也和你一般年紀了」一沒有說話,半響之後,她才輕輕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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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媽(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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