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11.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薩菲羅斯動作利落的收拾行李,對身後聒噪的喧囂充耳不聞。

「喂,大垃圾!給老子端的水呢?」

「你天天就睡在這種垃圾場里?渣滓!」

「竟敢無視老子的話?你膽量不錯啊,混蛋。」

——曾隨手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書憑空擲來,他微一偏頭,輕而易舉的躲過了。

稍微……有點煩了。

就算對未來的荒誕劇目有著些微期許,他也沒那麼好的耐心,任憑缺乏自知之明的狂犬在自己家裡亂吠。

他微微皺著眉,轉過身去。

被彭格列九代目一錘敲定、而另兩位暗殺部隊成員帶著隱隱敵視的託付了性命,這個疑似在宴會上中了毒、喪失死氣之火這樣宛如生命的憑仗的男人,依然極其囂張的仰躺在別人家的沙發里,眼神凌厲又挑釁,嘴角帶著張狂肆意的笑容。

他也有些想笑。

雖然也聽說黑手黨里普遍將此人比作獅子,就連匣武器也物似主人形……但怎麼看,都有點像是底氣不足的張牙舞爪啊。

把爪子磨尖了再逗弄一番,大概會是個不錯的消遣。

於是薩菲羅斯好心的點明了事實:

「你好像——沒什麼資格,對我說這種話。」

出於這個年齡的清冽嗓音,只要稍微壓低一點,就沾染上了獨屬於「薩菲羅斯」個人特性的、悠然而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自以為當面受到挑戰,狂躁的獅子無聲繃緊了脊椎,血紅色的眼睛也眯了起來,像是瞄準了獵物一樣,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他心情不錯的笑了笑,下一秒——直接出現在了沙發上!

不容抵抗的力道壓迫著喉管!Xanxus本能的向後仰頭、試圖重獲新鮮空氣,同一時刻,他左手鷹隼一樣抓住掐著自己脖頸的手、始終沒放開過槍/柄的右手——

「咔噠」一聲,他的右手被硬生生的扭斷了。

Xanxus把痛哼壓在喉間,左手愈發用力。他呼吸不暢,仰頭看著那張饒有興趣的面孔時,視野都不復清晰;然而那雙泛著血色的眼神始終是桀驁不馴的,性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甚至因為孤注一擲的狠戾,沉澱起愈發耀目的光彩。

像是瑩潤的玉石沾染上血色,而那點鮮血又彷彿是筆尖點上去的,一點一點的氤氳開……很漂亮啊。

薩菲羅斯嘴角勾著笑,膝蓋壓迫著對方無法起身,另一隻手從旁邊几案上的水果盤裡摸索出一把小刀。

他骨節分明的好看手指慢悠悠的轉著刀刃,螢綠色的豎瞳仔仔細細的凝視著那張將近窒息而充血的面龐上、因憤怒而顯露出的傷痕。

「可惜了點兒。」

他的神情甚至是帶著些溫柔和憐憫的,側過刀口、用冰冷的刀背拍了拍那張暴怒的面孔。

「我覺得,應當給你留下點兒紀念物才對,以防你記性不好、下一次再忘記隨便吵鬧的後果。……你覺得呢?」

銀色的長發像綢緞一樣垂落,他高高在上的對上那雙爆發開強烈殺意的眼睛,旋轉在指尖的小刀一頓、重重落下!

***

他們從飛機上下來,混在旅客中間,走出機場。

留著長長銀髮的少年圍著條藏藍色的羊絨圍巾,鉛灰色毛呢外衣的翻領立了起來,路人只能在驚鴻一瞥間看到雙漂亮的眼睛,於是就有浪漫的法國人興高采烈的吹起了口哨。

站在那少年身後一步的高大男人像是有些怕冷,口罩和墨鏡把面孔遮的嚴嚴實實,不過從尺寸恰當的西服上至少能看出這人身材相當不錯,所以也有遊客把欣賞的目光分散過來。

處於視線中心,他們倒是誰也沒有搭理,徑直叫了輛車、依次坐了進去。

熱情的法國司機詢問他們的目的地,自蘇醒以來無師自通了義大利語的少年不發話、只笑盈盈的看了看坐在身邊的男人。沉默寡言、身周像是一直盤旋著低氣壓的男人頓了兩秒,才惡狠狠地用法語把地址報了出來。

法國司機被嚇了一大跳,本能覺得這男人不好惹……而且坐進車裡了還戴著墨鏡,莫不是有什麼眼疾不成?再透過後視鏡看看嘴角一直噙著笑意的漂亮少年,忍不住有些擔心起來。

怎麼會和這種男人一起出門啊?看樣子也不像是親戚,總覺得那男人一直在按捺情緒的樣子,是不是超級暴躁、生活中會家暴的那種人?這少年不是被無知拐帶過來的吧?……一邊開著車,法國司機一邊漫無邊際的開著腦洞,完全不知道其實自己前半句還有些靠譜,後面就離真相遠了一個黑洞的距離。

旁人心裡怎麼想,薩菲羅斯向來不曾放在心上。他只是愜意的眺望著車窗外飛速流逝的風景,覺得偶爾就這麼出門旅行真是愉快又省事。身邊有這麼一個靶子擱在這裡,一路上都不乏妄想在彭格列身上咬下兩口肉的螞蟻躍躍欲試,閑極無聊還能舒活舒活筋骨,真是再休閑不過了。

而且Xanxus本人也很有趣呢。無論什麼情況就是不服輸這一點帶給了他相當多的樂趣,雖然有些小細節已經被訓練成了本能……不過偶爾還是能看到當初那個兇惡的、滿是殺意的眼神。嗯,就是這種怎麼樣也不願意徹底彎曲的骨頭,才讓他始終保持著高昂的興趣。從接手了這個人到現在,他想……如果這個男人有一天當真徹底屈服了,他一定會失望的。

有些很棒的記憶片段從眼前晃過,薩菲羅斯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海濱的陽光像是也帶著些水汽,明麗光線下有著完美面孔的少年彎著眼睛,哪怕旁的事什麼都不做,也會令人聯想到神明的光輝。

Xanxus暴躁的轉過頭,早已攥緊的手掌下意識狠狠一合。

……從沒有哪一段時間,他這樣想念自己的憤怒之焰。

這段時間受到的屈辱,他全部記下了!!

按照往日的習慣,他本應一恢復自由,就立刻想辦法,用鮮血洗脫恥辱的。

可是自從那天離開別墅——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的了——開始,無休無止的暗殺就跟在了他們身後,就好像聞到花香的蜜蜂,嗡嗡嗡的鳴叫個不停。

在匣武器的攻擊下自保能力不足的自己,只能默默的咽下這份羞辱。

混賬老頭子!!你看人的眼光就是這樣的嗎?!難怪澤田綱吉那小鬼能繼承彭格列啊!一群渣滓!連老子的瓦列安都信任這種人嗎?全都眼瞎了吧!等老子回去了,一定把你們一個個都掄牆!!!!!

Xanxus咽下一口血。

他們從義大利離開,一個個國家的輾轉,不像是逃離,更像是那個……實力深不可測的混賬傢伙,在挑選遊戲場地。

因為頻繁的更換聯繫方式和住處,他甚至一次都沒有聯繫上瓦列安。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故意的。

不過最近這幾天的襲擊突然變少了。

Xanxus皺著眉思考,完全沒發現自己潛在的改變。

有些不妙啊……他心情有點煩躁,帶著些許茫然,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惱怒些什麼。

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強制性的逼迫他伸展開手掌。

上一次……前天晚上,因為固執的不願意同房間洗澡、而被餐叉貫穿掌心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

他看著那雙泛著笑意的螢綠色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回想起那晚被迫在人前脫光衣服的恥辱,竟然覺得面龐泛紅。——一定是太過憤怒導致的,他恨恨的想。

修長的手指沿著繃帶的邊緣游移,觸碰到剛剛生長出來的嫩肉,刺激的他渾身一個顫慄。

Xanxus此時還無知無覺。

早在有一天躲在沙發后迴避子彈,他看著那道銀色的身影像從天堂灑落的光、而自己發現背後偷襲的人,本能般一槍打中對方額頭,得到銀髮少年一個愉快的微笑時——

那一刻躁動的心跳,就已經不再屬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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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薩菲羅斯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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