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活人祭河神
蔚藍的天空下，一道白色的遁光一閃即逝，其速度之快，好似流星趕月一般。
遁光正是白靈，風滿樓，以及悟空三人。
端坐於白靈後背上的風滿樓，一臉的急切之色，時不時的回頭望向後方。
「樓哥哥，後面的人遁速太快，這樣下去遲早會被他們追上，我們該怎麼辦？」白靈一邊催動著風遁術，一邊對著風滿樓說道。
一旁的悟空揮動著毛茸茸的拳頭說道：「主人，要不你們先走，我來拖延他們片刻。」
風滿樓卻是搖了搖頭，拒絕了悟空的建議：「不行，雖然你身體強悍，但是面對兩個金仙級別的存在，那無異於自尋死路。」
說到這，風滿樓輕輕地拍了拍白靈的後背，若有所思的說道：「白靈，我們先降落，之後你們躲進神火珠，我用玄龜斂氣經暫時壓制自己的氣息，看看能不能矇混過關？」
「嗯！」
白靈答應一聲，身體猛然下降，直奔地面而去。
風滿樓等人下降不久，就在他們下降的半空之中，兩道紫色的長虹停住了遁光。
「咦！他們可能發現我們了，氣息從這裡開始下降，他們應該躲到陸地上去了。」紫色道袍的女子放出神識感應了片刻說道。
同行的男子略一沉吟之後，點了點頭說道：「不管他們躲到哪裡？都必須抓回來。否則掌門的怒火不是你我所能承受的。」
旋即，兩人再次化作兩道紫色霞光，向著陸地緊追而去。
一個透露著古樸的小鎮，兩旁青山並立，碧綠的河水從青山之間環繞而過，但唯一讓人疑惑的是，看似有著數百戶人家的小鎮，此刻卻是寂靜無比，整條街道上沒有一個人走動，彷彿一座死城一般。
白靈化身的白虎，馱著風滿樓和悟空，風馳電掣般落在了街道之上。
環顧四周一眼，風滿樓連忙祭出神火珠，將白靈和悟空收入其中，玄龜斂氣經運轉，將自己渾身的法力全部收斂，乍眼望去，和一個普通的凡人沒什麼兩樣。
確定自己沒有留下什麼痕迹之後，風滿樓向著街道的另一頭走去。
小鎮的中央，一個寬闊的廣場上，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站滿了男女老少。
人群中央修建著一個祭台，此時的祭台之上，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被綁在十字木樁上。
只見少女身著粗布衣裙，雖然不像有錢人家的小姐一樣雍容華貴，但長得也著實秀麗之極，一雙秋水般的明眸中含著一圈圈晶瑩的淚痕，白凈臉龐上的皮膚，宛如二月桃花剛盛開，六月的荷花才出水，粉嘟嘟水嫩嫩。
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清秀的臉頰上，帶著一絲的無奈和不甘。
木樁的旁邊，一個巫師光著上半身，腰間穿著虎皮製作成的短裙，身上塗的花紅柳綠，根本看不清人的模樣，和一個山間野人沒什麼區別。巫師手持一面小羊皮鼓，在祭台上蹦蹦跳跳，嘴裡念著嘰里咕嚕的咒語。
躲避追擊的風滿樓，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廣場之中，望著廣場上的人群，眼珠一轉，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就鑽進了人群之中。
一鑽進人群，風滿樓就拚命的向著中心擠去，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擠到了人群的最前方。
同在此時，人群的外面，追擊風滿樓之人也落下了遁光，目光順著人群望去，兩人卻是皺起了眉頭。
「師兄，不知是人多的緣故還是怎麼了？那人的氣息如今卻蹤跡全無。」紫色道袍的女子一臉無奈的說道。
那名男子也是緊皺著眉頭，有些焦急的來回踱步：「師妹，你再感應一下，說不定他就躲在人群之中。」
「師兄，我已經感應過好幾次，實在是找不到那人的氣息。要不，把他們全殺了吧！」說話間，紫色道袍的女子雙眸中閃現出一絲的殺機。
聽到紫色道袍女子的話，那名男道士心中一驚，連忙出口拒絕：「師妹休要胡言亂語，這麼多的凡人，那人在不在其中還難說，光是這麼多人，一旦殺了的話，無窮的業力不是你我所能承擔，一旦這些業力降下，就算掌門不懲罰我們，將來我們也難免走火入魔而隕落，何況，就算是把在場的人全部殺光，掌門也不一定相信我們所說的話，我們先到周圍搜尋一下，說不定他已經離開了。」
人群中央的祭台上，那名巫師雙手顫抖著舉過頭頂，對著天空中高喊，而廣場上的眾人，不管是男女老少也紛紛跟著叫喊起來！
「天降甘霖，滋潤萬物。地生五穀，養育眾生……」
「天降甘霖，滋潤萬物。地生五穀，養育眾生……」
喊聲在廣場上持續了半個時辰左右，才漸漸的停息。那名巫師從一張供桌上端起一碗清水，拿起一根柳枝，在碗里轉了幾圈后，將柳枝上的水灑在了少女身上。
同樣的動作，持續了十餘次后，巫師開口問道：「今年祭河神的是你，按照慣例，在祭河神之前，鎮上的人會答應你一個願望，不知你還有什麼心愿未了？現在說出來，只要是力所能及，我們都會答應的！」
少女緩緩的閉上眼睛，兩滴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流下，片刻后露出一絲的苦笑，向著廣場上的人掃視一后，目光落在了風滿樓的身上。
長長的嘆息一聲，少女雙眸緊緊地盯著風滿樓，對著廣場上的人說道：「雲瑤沒有親人，從小孤苦伶仃一人，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遺憾，要說有什麼所求的話，就給這個叫花子一身衣服，再給他拿點吃的。」
眾人聽到少女的話，都是愣在了當場，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少女在臨死之前的願望，就是給一個素不相識的叫花子討一身衣服和一頓飯。
這個要求，對於鎮子上的人來說，並不是很過分。眾人也沒有遲疑多久，就有人送來了一身衣服和一碗肉食。
風滿樓卻是被少女的話搞得有些無語，但上下打量自己一番，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已是破爛不堪，頭髮也是亂成了雞窩。任誰看上一眼，都覺得他是一個叫花子。
不過，風滿樓也是被少女的善良所打動，抬頭向著祭壇望去，只見少女臉上露出坦然的笑容，對著風滿樓微微的點了點頭后，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這時，兩個年輕人各自捧著一物走到了風滿樓面前。風滿樓扭頭看了一眼，只見一個年輕人捧著一套灰色長袍，另一個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鮮肉。
望著眼前的東西，風滿樓心中有著一絲說不出的酸楚。一條生命，臨死前的願望就值這麼多東西？若是他此刻拒絕，總覺得有些對不起少女的善良。
所以風滿樓沒有任何的拖拉，三下五除二拿起衣袍就穿在了自己身上，緊接著，將一碗肉食端了過來，想都不想，用手抓起碗中的肉就往嘴裡塞。
咀嚼著嘴中的肉食，風滿樓有些含糊不清的對著少女說道：「嗯……一衣一飯之恩……我……我風滿樓將會千倍萬倍的償還。」
兩個送衣袍過來的年輕人，聽到風滿樓的話，搖著頭露出一絲譏諷：「你一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叫花子，自己都朝不保夕，又拿什麼來報答一個將死之人？」
風滿樓並沒有理會兩人的冷嘲熱諷，只是不做任何言語的吃著碗中肉食。
人群外的紫色道袍女子，望著廣場中央發生的一幕，面露複雜的情緒：「唉！一群愚昧的凡人。」
那男子而是將場上的一幕視若無睹，對著女子說道：「先不管他們了，我們還是到別處去搜索一番，免的他們遠遁后我們將再也追不回來。」
說罷！兩人化作兩道紫色長虹，片刻間就消失不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漸漸的已是夕陽西下，殘陽的餘暉照射在祭壇之上，廣場邊緣的一棵參天古樹上面落著幾隻禿鷲，不斷地「嘎嘎」直叫。
漫長的黃土古道，十幾個精壯男子用一個四方的鋼鐵籠子，將少女裝於其中，高高舉在半空順著古道走去。
身後數千人更是緊隨其後，在黃土古道上走過，揚起了漫天的塵土。
風滿樓卻是走在人群的最後，一身灰色長袍，嶄新的衣服配上他亂如雞窩的頭髮，顯得有些不倫不類滑稽之極。
隨著夕陽的落山，一輪皓月高掛半空，滿天的繁星一閃一閃的眨著眼，月光灑落在一條大河旁邊，一陣河風吹過，清涼的和風夾雜著泥土之味撲面而來，讓人有些心曠神怡。
巫師在河邊殺牛宰羊，擺上了大量的祭品，「嘰里咕嚕」念了一個咒語之後，對著十幾個精壯的漢子一揮手。
也許這些人干慣了這樣的事，沒有任何上前解說，更加沒有人前去阻攔，十幾個精壯漢子高高舉起鐵籠，將鐵籠和少女一同丟進河中。
「撲通」
鋼鐵籠子落在河中，平靜的河面濺起了片片水花，一圈圈的波紋在河面上不斷的回蕩。
眾人只顧著眼前的一切，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是，一隻碧綠色的小烏龜隨著少女被丟下河，也悄無聲息地鑽進了河水之中。
小烏龜正是風滿樓運用了玄龜斂氣經后所變，目的也是為了報答少女的一衣一飯之恩，當然最重要的，也是風滿樓被少女的善良所打動。
進入河中，風滿樓萬萬沒有想到，落水的少女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溺水掙扎，反而卻是被一個乳白色的氣泡包裹，向著河底緩緩漂浮而去。
鐵籠中的少女望著包裹自身的氣泡，有些懼怕的四下張望。但是眼前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所在。
如今出現了這樣的一幕，風滿樓也是有些不明所以，思緒了片刻后，緊緊的跟著鐵籠，潛入了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