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錦瑟闖關

「王妃。」錦瑟有些害怕，小心的向秦慕錚的方向靠近。

老鼠們廝打了一通，便發現了這屋裏更大的兩個目標，立刻就向秦慕錚和錦瑟涌了過來。

「王妃！」錦瑟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撲上前將就要爬到秦慕錚身上的兩隻老鼠丟開，整個人擋在秦慕錚身前，努力將哪些湧上來的老鼠踢走扔遠。她的手腳上很快就佈滿了傷口，最深的一個都露出了白骨。秦慕錚的手上臉上也有不少細小的傷口。

有的老鼠被錦瑟踩的腸穿肚爛，很快便被其它老鼠啃食了乾淨，被摔得短腿折爪的也都撲騰著往回來。這群老鼠就像著了魔一樣，只知道啃食。

「錦瑟你讓開。」秦慕錚拼着身上的力氣，將蓋在身上的被子扔了出去。然後掙扎著跳到被子上，拼了命的踩踏被子上每一個蠕動着的凸起。

錦瑟順手抓起地上的食盒，狠狠的打向沒有被被子罩住的那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地上的被子已經被染到血紅，遍地的老鼠屍身。秦慕錚和錦瑟的手上身上也是片片血紅，已經分不清是老鼠的還是自己的血。那可怖的吱吱叫聲終於停了。

人在危機關頭總是能將自己的潛能逼迫出來，秦慕錚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有力氣鏖戰群鼠。也虧得原來這身體還會些拳腳功夫，身體底子還不錯。饒是這樣，已經是耗盡了力氣，直直的倒了下去。

「王妃！」錦瑟驚叫一聲，扔掉手裏殘破的食盒，趕緊俯下身子去查看秦慕錚的情況。

「我……我，沒事。只是，耗費太多，體力了。」秦慕錚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多少年了，她早就習慣了什麼都靠自己，打工、畫畫、學習、保護自己、照顧自己的生活……有太多太多的機會將她的潛能極限一次次逼迫出。

「王妃，奴婢這就去求黃總管給您請太醫。」錦瑟說着，人已經向地牢外走。

「回來。別去了。」秦慕錚叫住了錦瑟。「地牢裏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這王府里的人當真不知道么？要請太醫，三天前我昏迷著的時候，太醫就該進府了。」一連串說了這麼多話，秦慕錚閉上了眼，抓緊恢復精力。

「王妃，您的傷怎麼辦。」錦瑟看着秦慕錚身上的傷口，手邊有沒有傷葯紗布，無法包紮處理，心疼的不得了。

「錦瑟，你剛剛為什麼要擋在我前面。」秦慕錚閉着眼問。

「奴婢的命是王妃救下來的，王妃就是奴婢的再生父母。」錦瑟沒料到秦慕錚會突然這麼問，下意識的回答道。

「以後萬不可這樣，同是血肉之軀，你也當愛惜自己。」

「是。」錦瑟應着，心中卻感動的緊，暗暗發誓以後定要竭盡自己的全力護得秦慕錚的安全。

「奴婢還是去求一求王爺吧，柳側妃竟然使出這種下作手段，王爺定會為王妃主持公道的。」錦瑟突然想起來這王府最大的老闆是王爺啊。

「王爺是瞎的。」秦慕錚毫不客氣地給了燕王這樣一個評價。

「王妃。」錦瑟有些為難，心中竟然也贊同秦慕錚的說法。王爺的眼神確實不太好，不然也不會放着這麼好的王妃不顧，偏偏寵愛那個假惺惺的柳側妃。

「錦瑟，現在有吃的東西么？」秦慕錚閉着眼，輕聲問。

「現下只有一碗冷粥。王妃要用的話，奴婢這就去熱一下。」

「不必了，喂我吃下就好。」秦慕錚掙扎著要起身。錦瑟慌忙上前，將秦慕錚上半身扶起，讓她靠在枕頭上。

「那王妃先等片刻，錦瑟將這裏打掃一下，便伺候王妃用膳。」這一室的血腥污穢，王妃這般尊貴怎能委屈至此。

秦慕錚終於睜開了眼，面如金紙，嘴唇乾裂，憔悴不堪，但那一雙黝黑的眸子卻亮的驚人。悠長的嘆了一口氣，緩了緩氣息之後，秦慕錚才說：「錦瑟，我想活。想活就不能矯情，只有吃了東西補充體力，有東西保暖保持住體溫，我才有機會活下去。」

「是，奴婢明白了。」錦瑟應聲，將那碗冷粥捧了來，跪坐在秦慕錚身邊一口一口餵了秦慕錚吃下。

一碗冷粥，錦瑟喂的小心，秦慕錚吃的認真，很快就吃完了，秦慕錚的意識又開始模糊起來。撐著最後一點清醒，秦慕錚讓錦瑟將鋪在身下的被卧抽出一半蓋在身上，然後讓錦瑟去崢嶸殿取了自己的王妃金印出府去通知太子韓徹。

錦瑟知曉秦慕錚這是把命都交託在自己身上了，心中只盼著秦慕錚能撐到太子來府中救她那一刻。

錦瑟的腳步聲遠了，秦慕錚的意識就陷入一片混沌之中，只覺得身子輕飄飄的，卻又使不出一點力氣連動動手指都困難。

顧不得換衣梳洗，錦瑟帶着滿手滿臉的傷口，穿着血跡斑斑的衣服便要出府。才到二門便被管事的婆子攔了下來。

「你是哪個院的丫頭竟然這麼莽撞，這幅慌慌張張的樣子是要幹嘛？」守門的婆子着實被錦瑟的樣子嚇了一跳。

「孫嬤嬤，我是王妃身邊的錦瑟，王妃有要事着我去辦。耽誤了要事，你吃罪的起么？」錦瑟心中焦急，語氣不免嚴厲了起來，竟逼得看守二門的孫婆子後退了兩步。

孫婆子心中也遲疑起來，只是錦瑟滿手滿臉的傷痕又一身血跡，就這樣放她出了府，若是王爺或者是柳側妃怪做下來，自己同樣吃罪不起。想到這裏，孫婆子便不肯讓錦瑟出了二門去，朝着旁邊兩個粗使婆子使了個眼色。

「老婆子領了把手二門的差事，自然不能讓人隨隨便便就進了內院，這內院的姑娘嫂子們出入也得憑着專屬腰牌才行。咱們王府規矩大，若是出了什麼紕漏老婆子也擔待不起，就請錦瑟姑娘隨老奴走一遭，到柳側妃跟前分辨個清楚。姑娘真有事情去辦，也不耽誤什麼，老婆子這邊對上頭也有個交代了。」孫婆子說着，便示意粗使婆子來拿錦瑟。

「好你個刁奴，竟不把王妃放在眼中了么？」錦瑟怒極，掄圓了胳膊給了孫婆子一個巴掌。

「小浪蹄子，你連老娘也敢打？賤婢，竟然敢跟老娘動手，今兒個我就要好好教教你這府里的規矩。」孫婆子紅了眼，這府里誰不知道是柳側妃在當家，莫說是王妃的丫頭，就算是王妃本人也不如個廚房管事有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