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還疼不疼

024 還疼不疼

王姨娘的應對速度很快,指派了四個丫頭到方醒的院子里服侍,其中一個倒是眼熟的緊,霞兒..方醒一聽她說以前是跟蘭姨一起照顧她的,便非常爽快的讓她和童謠一樣,貼身服侍著。因著現在蘇家有人在偃安城中,又因為方醒剛回來未摸清底細,霞兒面上還算恭敬。剩下的三個由童謠安排著做些雜活,而其中一個叫雙兒的婢女,細看便知武功不低。方醒在和童謠打賭她是誰的人..

「你要去哪?」

葉尚書本以為方醒頂多是去祠堂簡單的上柱香,沒想到是直接要去墓地祭拜..突然手上一抖,眼看著要完成的一幅畫就被這一點黑墨毀了。葉尚書微微皺起眉眼責怪的看向方醒..

方醒緩步走至書桌的一側,不免心中嘲笑,就沒這麼一點黑墨,這也不是一副什麼好畫作。拿起葉尚書放下的畫筆,從紙上多出來的那一點開始繪畫,葉尚書的臉上漸漸轉為驚訝,不自然的瞄了方醒一眼。

「你還會畫畫?」

「學了一點,不如父親畫的好,希望女兒沒有毀了父親的畫作,女兒先告退了。」

方醒放下筆低頭拱了拱手,一副完美的畫作呈現在葉尚書面前,這怎麼可能沒有他畫的好..葉尚書看得許久沒有緩過神,好一會才注意到方醒穿的還是男裝,行的也不是小女兒家的禮儀,隨即想到墓地的一樣事..暗道一聲糟糕!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記得年幼時,我不懂事,以為只有那些姨娘妹妹真心對我好,每每她說一些王姨娘母女的壞話,我就會打罵她。可她從來不生氣,只是偷偷的哭,被我發現,又是一頓罵..」

方醒和童謠駕馬到了城郊。矮坡連條路都沒有開出來,雜草恆生。二人不得不將馬匹留在原地步行而上。走了一陣才有了條小路,而這小路好像是專門為墓地設置的,直直的順著小路走了一會,便就到了。

方醒一路上都在回憶著小時候發生的事情,王姨娘母女偽善的笑容,母親的離世,蘇家的狠心,葉尚書的漠視,還有小姑娘本人的不辨是非,太多太多,那種感覺太真實了,就像親自經歷過,讓方醒時常混淆。

墓地附近的景色很好,不同於來時的路,生長著很有規律的小野花,看來是有人專門在打理。方醒面色平靜的看著面前的墓碑,居然是方醒之墓..旁邊的墓碑才是她母親的,兩塊碑前擺放著幾盤簡單的糕點。

「這什麼..」

童謠氣憤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正欲上前一掌拍碎了那扎眼的墓碑..方醒攔住她搖搖頭,還是留著吧,小姑娘的確死了,就算這裡沒有,此次回來也打算為她立上一塊的。

「你們..」

身後傳來一聲疑問,聲音已不像兩年前的溫和厚實,多了一份滄桑,多了一絲沙啞。方醒緩緩的轉過身,看著說話的婦人,仍是一身棕色的粗布裙,頭上用一根筷子挽著頭髮。

婦人呼吸一窒,看到方醒的臉立即萬般情緒涌了上來,身後跟著的三個男人,拿著鋤頭,面面相覷。

「你..你是..」

婦人眯著眼十分緩慢的走向方醒,短短的一段距離,踩在雜草碎石上輕響的腳步聲卻讓時間驟然拉長,盯著方醒的眼眸也逐漸濕潤。方醒淡淡一笑,沒有回答她。

婦人走到方醒身前,顫抖的抬起手,輕輕地觸了一下方醒的胳膊。隨即難以置信的盯著手掌重重的喘氣。這真的不是一場夢?

「小姐..」

「蘭姨。」

方醒輕輕的開口,回想二人的初次見面,就是別離,兩年過去了,蘭姨,好好活著,等我回來,我回來了。

「肩上的傷,好了嗎?」蘭姨深吸一口氣哽咽的問道。

「好了。」

「你的臉..怎麼留疤了呢?女兒家臉上留疤可怎麼行?還疼不疼了?啊?」

「不疼。」

方醒又輕輕的回了一句,也真的沒有多疼,畢竟經歷過前世的特工訓練..蘭姨終於忍不住的蹲坐在地上大哭起來,從方醒離開葉府,她每時每刻都在擔心著。很快又聽到了方醒去世的消息,她恨自己無能,沒能完成方醒母親的臨終囑託,但仍然守在尚書府,因為她不相信,她覺得方醒一定還活著。

後來終於等到了侯爺和蘇柝的歸來,只是讓她感到深深的絕望。連蘇家都默認了..她又能堅持什麼呢?後來蘇柝想把她接回蘇家頤養天年,她卻拒絕了。她把一切,方醒的一切過錯,推到了自己身上。

而今日,蘇府來人告訴她要把方醒的墓碑給拆了,告訴她方醒回來了,她便領著這三人恍惚的往這裡走,真的以為是一場夢。

方醒蹲下身子,雙手抓著蘭姨的手腕將她扶起來。看她哭的如此傷心,心裡有些異樣,若她知道眼前的方醒..已不是她一直等待的小姐..

「小姐什麼時候回來的?可去過蘇家了嗎?哎呀,瞧我,快,快給夫人瞧瞧。」蘭姨抽泣著反手將方醒拉倒旁邊的墓碑前,本來稍稍止住的眼淚又不斷的滾過臉頰。「夫人,老奴無能,死去也沒臉見您,幸而有您和神仙的保佑,小姐真的還活著,不然奴才就是死一萬次,也不能贖罪啊!」

方醒直直的跪了下去。對著墓碑重重的磕了三個頭。方醒的母親,很抱歉佔了你女兒的身體,但是,你要好好看著,以後我就是方醒。那些傷害我們的人,都要付出更甚的代價。

蘇家來的三人悄悄的對視一眼,侯爺回到府中光顧著興奮了,倒是蘇柝想起了墓地的這檔事,趕忙吩咐了他們來拆,免得讓方醒知道了不舒服,可現在已經親眼看到了..怎麼辦?三人這會想趁方醒不注意把她的墓碑拆掉,這怎麼可能呢。

「不用了。」

「小姐..」

蘭姨心疼的叫著,她此時的小姐已經不痴了,也已有了分辨是非的能力,任誰好好的活在世上,卻被親人離了牌位墓碑,都會生氣吧..

「你們回去吧,告訴蘇家,墓碑不用拆。」

方醒回頭看向三人,眼神充滿了冷淡,以及不可違抗的氣勢。

「這..」

「小姐,侯爺當初找了許久的,你若是生氣,就怪老奴,都是老奴的錯。」

蘭姨還是老樣子,瞧著他們犯難,就趕忙將事情都往她身上攬,這讓方醒很不喜歡。

「聽不懂我說話?」

方醒起身看向三人,身上散發著的寒意,那三人被看得發毛,又不敢不聽她的,只能行了禮匆匆離開,方醒立刻換了一副笑臉對著蘭姨。

「我沒有生氣,一個墓碑而已,倒是蘭姨你,為什麼要在這呢?怎麼不去蘇府呆著?」

不知為何,蘭姨看著臉色轉變如此之快的方醒有些陌生,不像她跟了十年多的小姐,突然有些無措..

方醒看出她的想法,看了一眼旁邊的墓碑淡淡開口,

「兩年的時間很長,蘭姨鬢角填了許多白髮,方醒經歷了那麼多,難道會一絲不變嗎?」

「是..都是老奴沒照顧好夫人和小姐,怎麼還有臉去蘇府呢..老奴的罪過太大了,就算在這裡守一輩子也不足以..」蘭姨自責道。

「別站著了,主子。」童謠遠遠的提醒道。

蘭姨側過頭看著童謠忙點點頭,光顧著說話了..拉著方醒往她的小草屋走。

「蘭姨,我叫童謠,以後有我照顧主子,你就放心吧。」

童謠扶著蘭姨甜甜的自我介紹。

...

「蘭姨,我還是想你去蘇府..」

「那怎麼行!小姐回來了,肯定是小姐在哪奴才在哪啊..」

蘭姨言辭懇切,一聽方醒不帶她臉色立刻變得難看。

小屋裡也沒什麼要拿的東西,方醒琢磨了一路,最後還是帶蘭姨回了尚書府,雖然有些麻煩,但是剛才扶她的時候特意切了下脈,蘭姨身體狀況十分糟糕,不如先給她調理身子,等好些了再送到蘇家。

接下來的兩天,方醒乖乖的呆在房間了,除了每晚去給葉尚書請安,就沒出過院門。

古蒼皇帝還算勤政,為上早朝,朝臣每每都是天不亮便從被窩爬了出來,再穿過半個偃安城進宮..葉尚書的公務也不很清閑,府里各個院里又都有小廚房,所以隔個一兩日眾人才會坐到餐廳里一同用飯。

最為精彩的不外乎是院牆外的事情,方醒回來的消息,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偃安城中炸開了花,有說神醫是男子,不可能是方醒,是皇上非要把人留下虛構的,有說神醫是女扮男裝,但不是方醒,是葉尚書厚著臉皮非要認人家當女兒,也有說真的就是方醒,當初沒被尚書府害死回來討債了..

總之這輿論怎麼說都是向著方醒,反倒是葉尚書,成了百姓口中的笑談,說他尚書府的後院沒個規矩..搞得他這兩日對方醒沒什麼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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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當個女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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