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把酒論道 人生追求
「這些日子來廠里的煩心事讓我一直是悶悶不樂，老陷在死胡同里出不來。現在我算想真正明白了，人生不如意的事太多哪能件件都遂人願，…
叫了爸媽，正式成為了家裏的一員，家庭和睦、平安幸福才是我們做父母的最大心愿，比啥子都重要，…
我這個替國家做事的挂名老總算個啥？廠里紅火時創造的利潤通過分紅派息被那些股東們成百上千萬地瓜分，我同廠里上萬名職工一樣再眼紅眼綠也只能拿死工資、這就是錢生錢的好處。現在生產不景氣怨氣卻全撒到了我頭上，事事都在挑毛病橫加指責來派我的不是，真有點想不通。
負責這個廠子十多年，天天就埋在事務堆里操不完的心我也厭煩了，離了我天不會塌下來，我不當這個破老總也不會餓死，明天股東會上我就宣佈辭職不幹，他們願怎樣做就怎樣做，…抱負、理想我年輕時都不能得以實現，到了這把歲數我還念念不忘地惦記它幹嗎？…哈哈，哈哈！」端著酒杯，劉國鋼祝福之後說出這番話，女兒有了好的歸屬也算放下了。
「就是嘛，也不看看自家多大歲數，成天瞎折騰操不完的心，即或煉出了再好的鋼材、公司再發展又能怎樣？自家身體好，退下來后想去哪散心、旅遊也不差那幾個錢，啥都可以辦到！」抿了抿杯中的紅酒，劉婧媽媽又笑嘻嘻地數落開來。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在一起，比啥都強！
「伯…，哦又錯了，嘿嘿！」
陳濤赦然一笑改了口，敬了酒後隨意問道，「爸，廠里從國外引進的高爐能不能煉製HY-80特種鋼？」
「哦，你也知道那種型號的鋼材？」
劉婧的爸爸有些驚訝地反問了一句，心裏很是奇怪，「隔行如隔山，這種世界鋼鐵行業都很難煉製的鋼材他怎麼隨口就問了出來？」原本已打算放棄的想法因這句問話讓他又生出無數的漣漪，「難道…」
「嘿嘿，我對鋼材是一竅不通，偶然知道製造航母就必須用這種型號的鋼材，80代表的是屈服度為800兆帕，你是不是想從這方面努力？」
「哈哈，哈哈，說實話，之所以我力排眾議，執意要引進這條生產線就是想做最後一搏來實現我人生的抱負，讓我們廠煉製出華夏最優質的特種鋼。同它打了一輩子交道、耗費了畢生精力到頭來卻沒有絲毫建樹，仍陷在同行價格血拚的境地，心裏實在是不甘，…設備到手了卻生不逢時遇到了鋼材大跌價，讓我的希望又再次地落空，…唉！」
沒直接回答能否生產，劉國鋼脫口就將埋在心中的夙願說了出來，隨後神情黯淡地獨自將杯中的酒喝得點滴不剩。
「你也是，爸心情不好你卻偏偏哪壺水不開提哪壺，說點其他的不行？」
看到爸的臉色晴轉陰，劉婧一拉陳濤的衣服悄聲地埋怨了一句。劉婧媽媽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乘着斟酒時給陳濤使了個不要再說下去的眼色。
「若這條生產線能順利投產，真的能不能生產這種型鋼？」陳濤沒理會她倆的阻止重複地問了一聲，語氣變得有些嚴肅，不像是開玩笑隨口而問。
「誰也不敢保證，用於製作航母甲板的特種鋼材HY-80除了防磁耐蝕、強度超高外最重要的指標就是它的屈服度越高越好，不說800兆帕，至少也得在400以上，…儘管我們沒法擁有生產這種鋼材的技術資料，目前國際上也只有幾個國家能生產，但有了這條先進的生產線我們可以朝着這方向去努力，…
退一萬步講，就算達不到生產航母所需的標準，通過不懈地努力屈服度或許就能達到200－300，至少能滿足製造軍艦用的鋼材，對華夏來講製造特種鋼材的水平也算是向前大大地邁進了一步！」
「爸，說來說去就算高爐投產後還是沒啥把握煉製你追求的那種鋼材嘛，若試煉不成功，廠里…」
談到生產線之事，劉國鋼隨口就說出了一大堆專業術語，彎過來繞過去的聽得大家都有些暈糊糊，劉婧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一大堆技術難題需要攻關，就算煉出來了也討不到啥好，況且還完全沒把握，何必去浪費時間呢？
「你懂個啥？就算暫時達不到至少也可以大大減輕工人的勞動強度，除了提高生產效率還能節約能源，降低成本，…我就不信他們都能生產，換着我們來做就一定不行？
只是設備安裝又得花一大筆資金，董事會的那些人目光短淺，只顧眼前利益悟不透這層關係，積眾難反之下我也只好認命，辭職后隨他們怎樣去弄！」
劉國鋼一陣發火后從理想回到現實，最後嘆了一口氣。打鐵全靠砧底硬，沒有資金手長衣袖短，拿什麼去試又用什麼資金來支撐？
「陳濤，你…」
爸的話既然已說到這份上，劉婧只好轉而問向他了。要說錢是小事再多也拿得出，但憑啥要用它去填鋼廠的窟窿，何況也不是小數目。
「嘿嘿，爸，既然你態度如此堅決，就想生產出HY-80那樣的特種鋼來實現你追求的抱負，我們全家都支持你，資金之事就由我和小婧來解決！」面對不甘服輸、認死理的岳父陳濤還有啥話可講，當即表態，立場還很堅決。
「她爸，你都幾十歲的人了還空談什麼理想、抱負，硬要扭著青春不放，…療養院工作那麼煩忙，他們成天都很辛苦，你真狠得下心用他們的資金來替你去填窟窿？」
劉婧媽媽不願意頓時埋怨開來，鋼廠動轍就是數千萬的資金，供過於求的形勢下再多的資金也沒用，憑啥要用女兒女婿賺到的錢去豪賭，來實現不可能完成的心愿。
「有他們一句支持的話語我就知足了，哪說過真要用他們的資金來幫助廠子？在一起隨便聊聊你又在抱怨我的不是，今天是開心日子我不同你理論，一家人說說話就不行？
小陳，你倆有這份心意爸真是高興我心領了。賺的錢留着今後過日子，鋼廠的窟窿沒法填得滿，…」劉國鋼說着說着就有些窩火，日子特殊話鋒一轉又軟了下來。
「媽，你也是哦爸為廠里的事心情不好你咋老是同他抬杠，嘻嘻，…爸，你別慪氣了，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多好。資金的事你放心有你女兒我來支持，我們有的是錢，隨你怎樣花！」父母鬥嘴，當女兒的當然要出面打圓場。
「你能拿出多少錢，還隨我怎樣花？人不大口氣卻不小呢，哈哈，哈哈！」
「反正爸你怎麼也花不完，嘻嘻！」父女倆開起了玩笑，氣氛也緩和了下來，劉婧媽媽也問起了他倆準備在哪兒度蜜月之事。
「前幾天同吳首長通電話，聊到軍委強化海上防禦能力時談到了進口特種鋼材之事。從建國以來華夏就想擁有自己的航母艦隊，期盼了多年除了國力不雄厚外更苦於鋼材及技術上的短板沒法實現，現在資金沒問題后卻遇到了敵對國家的貿易封鎖，就盼著國內哪家鋼廠能填補這項空白，…
目前，我們同西方列強的敵對狀況令軍委很擔憂，擁有核打擊能力的泱泱大國在常規軍事防務上卻連一艘航母都沒有，提起來在世人面前真是有些的慚愧，…
華夏下決心要在儘可能短的時間內大大加強海空軍事防衛能力、確保領海空的安全，更想我們強大的航母艦隊能同米國一樣在公海游弋，壯我國威，真正能體現大國的風範，…
要想做到這點，製造艦隻所需特種鋼材的數量龐大，除了大量向外採購外更盼著華夏自己的工廠能及時趕上來，這是迫在眉睫之事。據他所說，國內只有兩家鋼廠能生產屈服度為二百兆帕左右的型材，無論在產質量上都沒法滿足軍方的需要。
目前，軍方正在遴選生產基地，說來爸你引進的這條生產線也算是幫了國家的大忙，談話中軍委對全國鋼鐵生產基地的潛力進行分析、評估時就提到了它，…」
「哦，這話當真，他們怎麼講？」劉國鋼頓時來了興趣，糾住不放地問道。
「當時不清楚淮鋼的情況，更不知爸同鋼鐵事業竟會有如此深的情結。家裏不差錢也不想你那麼辛苦地工作。真是好心辦錯事，實在是有點…」陳濤做了一番解釋，撓著頭有些歉意地補充了一句。
「你為啥不先徵求我的意見？哪能隨便就拒絕，…」聽他這麼一解釋，劉國鋼很是遺憾地責怪了一句，埋怨之語說了一半又猛然打住，「這麼好的機會，居然…」
「小陳，是你在替軍方選擇鋼材生產基地？」
劉婧的媽媽也很是驚訝地問道。他們同淮城軍區後勤部打交道，時常有一些大人物悄然來療養院之事她當然有所感覺，只是認為這僅僅是醫患關係，沒想到他竟然管得這麼寬？
「媽，陳濤在部隊的級別比我還高，為啥他不能管這方面的事？…嘻嘻！」劉婧得意地笑着反問道。這些事從來就閉口不談追問也沒用，在這特殊時刻，露點微風也沒啥大不了。
「我的天，你們居然是…」
聽了女兒的耳語楊夢瑩驚訝得用手捂住了嘴，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坐在旁邊的女婿，「從未在部隊呆過一天卻…，這後門開得也太大了嘛，媽真有些不敢相信是事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