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熱情相邀
已至深秋，騰飛集團產業園裡的草木愈見凋零；涼風襲來，肅殺之季更顯其凜凜之性。
一日中午，我乘坐集團公車到外阜拜訪領導；一輛黑色的廣州本田，一位爽朗健談的司機師傅。
「泰康的李思夢，是吧！昨天下午提交的用車申請。咱今天是去給哪位大領導送禮啊？」剛上車，司機師傅一開口就逗笑了我。「哈哈！看來您是老有經驗了，咱是民營企業，要辦事不容易啊！」
「師傅貴姓？」我問到。「免貴姓張，集團車隊的。看你年紀不大，是不是剛來公司不久啊？」張師傅的語速挺快，車開得也挺快。
「我24歲，屬鼠的，應屆畢業生，來泰康半年還不到呢。」「哦！小屁孩兒一個啊！你是泰康哪個部門的？領導是誰啊？」張師傅的問題接連而至。
「總裁辦公室的，領導是王史中總。」「你是王總的秘書啊！我見過他，挺精神，挺帥的。聽說他以前當過兵，官兒還不小呢；後來下海經商，挺能折騰的。」
我不太想接張師傅的話，雖是閑聊，我也不願說得太多。
「王總人挺好相處的，合作起來還是比較順利的。」我望著窗外，應付著與對方的交談。
「小李兒，有對象了嗎？」張師傅話鋒一轉，開始了下一話題。「沒有，剛畢業沒想太多，我還年輕，先把工作做好吧。」
此時，車子遇到紅燈停了下來；張師傅轉頭看了看我，呵呵地笑了兩聲。
「要是找對象，你想尋個啥樣的？」「嗯……還是看兩人的緣分和感覺吧！硬性條件是一方面，但最主要的還得倆人合得來，比如一見鍾情。」我深知言多必失，所以回答得盡量模糊，儘可能不透露任何有明確指向性的訊息。
「那我問你，如果一個是正在拼搏發展的小夥子，一個是你們王總那樣的成功男人，這倆你選哪個啊？」張師傅的問題十分直接，讓我猝不及防。「您真逗，出了這麼個選擇題，把我們領導都捎上了。」
「依我看，你們女孩兒十有八九都會選王總那樣的，成熟、帥氣、多金、有魅力！」「瞧您說的，女孩兒不都是拜金的，有很多人還是重感情的，誰不想要一份純粹而真摯的愛情啊！」我即刻反駁到。
「呵呵！你還是年輕啊！我這不是說女的光認錢，而是說那樣的男人更容易吸引女的、征服女的。我是過來人，這都是經驗之談。」張師傅的解釋不疾不徐、娓娓道來。
接下來，他還真講了好幾個例子，向我力證他被實踐檢驗過的「真理」。
他滔滔不絕講的事例，我並沒真正聽進去；他的附加點評，更是充滿了世俗與粗糙的判別與定論。不過，他前面說過的兩個詞語「吸引」與「征服」卻著實勾起了我的回憶與思量。吸引，是兩極磁場的巨大召喚；征服，是耀眼光芒的無可阻擋。前者，我已然經歷過；後者，它會來臨嗎？……
下午四點半，我們的車子漸漸駛出了高速。
「小李兒，我盡量快點兒開，爭取五點前進產業園，你再回辦公室收拾一下，趕上班車沒問題！」「沒事！您不用這麼趕，我今天開車來的，不用趕著坐班車。」
「行啊！夠牛啊！自己開車來的！好，那咱就不急了。」張師傅隨手打開了收音機，裡面正播放著楊坤的《無所謂》。
正在這時，手機響了，我一看來電顯示是王總。
「小李，你到哪裡了？快回公司了嗎？」王總的聲音很輕快。「王總，我們下高速了，正往產業園開呢，再有十幾分鐘就到了。怎麼？您有事要安排嗎？是需要加班嗎？」這個時間打來電話，估計多半是有臨時任務。
「不是不是，也沒什麼急事！我……請你吃飯吧！一會兒我先回公寓換身衣服，你到公寓來找我，咱們一起去吃西餐，晚上你可以住公司。」「公司有事需要加班吧，沒問題，生活用品我在辦公室也備了一套，住宿舍也挺方便；就是……就是您不用請我吃飯了，太客氣了。」
「好了，你就聽我的吧！你到產業園酒店後面的公寓找我，第五排樓、三棟、四樓、1門，好吧！我等你，就這樣！」沒等我再次寒暄，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
「吃個飯很正常，既然領導看得起你，你就去吧。」張師傅在一旁說著。「哎！您不知道，跟領導吃飯累心啊！總得想著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生怕自己出什麼岔子。」我應和到。
「行了！別猶豫了！領導賞識你是你的福氣，跟上級搞好關係不會吃虧的！要知道，有許多人在騰飛集團幹了好多年，苦心巴力地混到死都沒混出頭，你說冤不冤。」……
集團產業園很大，主辦公樓是中心地標，其它的主要包括：生產車間、研發大樓、員工公寓、會展中心、植物園、紫華唐宮、泰康大樓、國際酒店以及高級公寓群。酒店后側的高級公寓群，我今天是頭一次來；數排五層的小洋房，足夠寬闊的樓間距，樓前蜿蜒的石子小路，再配合夜晚亮起的樓宇裝飾燈和藝術造型的路燈，這感覺靜謐幽雅、舒心非常。
走到三棟跟前，我抬頭朝上望去，王總正站在陽台向我揮手。
電梯門打開時，王總已站在門口等候。
「不難找吧，快進來！」他熱情地招呼我進屋。
一走進房間，屋內的氣息讓我倍感親切，這是一個男人獨居的空間，但味道卻濕潤溫和。典型酒店式公寓的陳設，沒有豪華行政套房的死板，卻有家的溫馨感覺。客廳里，白色的窗帘，綠色絲絨沙發，原木色的茶几、電視櫃、餐桌餐椅，荷花樣式的吸頂燈，這一切都是我喜歡的。
王總給我倒了杯茶，又從冰箱里拿出好幾樣小食品放在我面前。
「小李，今天辛苦了！咱們先休息一下，你跟我彙報彙報，去程會長那裡溝通順利嗎？」「挺順利的，程會長人挺好的，東西收下了，還問了很多咱企業的情況，也給了一些文件資料，讓我們篩選備用。」我一一如實回答。
「好！那就好！外聯事務是重要工作之一，真做好了挺出彩的，你以後還要多多歷練。」「對了，程會長還特意問您好，讓我代為轉達對您的問候。說以後有機會，他會到咱公司登門拜訪。」……
我們邊談邊喝茶，王總把巧克力、話梅等一一打開包裝，讓我不要客氣隨意吃點。
「哎呀！我們一會兒得開車出去，我忘記讓王師傅把汽車鑰匙留下了，這可麻煩了。」「您別急，沒關係，不行開我車吧，我今天開車來的公司。」我趕忙說到。
「大晚上，你路況又不熟，讓你開車不太安全吧，再說你也累了一天了。」王總對我的提議有些顧慮。「要不您來開我車？就是我的車一般，不比您的豪車，就怕您開不慣。」他想了想，沒有馬上回答。
忽然，他好像靈機一動，指著冰箱露出了笑容。
我不解其意，疑惑地問到：「汽車鑰匙在冰箱里？」他聽了哈哈大笑，摸了摸我的頭說：「冰箱里怎麼會有鑰匙呢！不過有西餐啊！我從家裡帶來了上好的牛排，澳洲空運過來的，用平底鍋一煎；還有成品冷盤，再加上白天客人送我的紅酒，就齊啦！你看這主意怎麼樣？」看著他頗為得意的神情，臨時改變的計劃讓我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那也好……也好，省得折騰了；我今天待遇可高了，領導親自下廚。」此時此刻，我除了同意對方的提議，似乎再沒其它選擇了。
「那好，咱就不著急了，可以再聊一會兒。對了，你到卧室來看看吧，裡面柜子里有好多書呢！小李，你可是讀書人，我們分享一下。」……
王總這話一出口，我徹底手足無措了。什麼情況？一個男領導請女下屬參觀卧室里的藏書，這不太合適吧！會不會像電影里一樣，一進屋，男主角就把女主角推到了床上吧！我心中忐忑不安，腦子裡閃過各種辭彙：潛規則、衣冠禽獸、道貌岸然……
我是不是該馬上推辭，找個借口趕緊跑掉；或者做好最壞的準備，準備試用學過卻從沒用過的女子防身術。此時，彷彿全世界的空氣都凝滯了，我站在客廳中央，手腳冰涼，恐慌地猜想著自己下一秒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