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比試
白笑歌聞聲向下看去,只見這樹下站定一人,這人:膀大腰圓身材粗,滿臉橫肉絡腮鬍。狹小豆眼顯猥瑣,蓬髮臃腫面不善。
這人與那左溢有幾分相似,都是那麼臃腫,肥肉橫生。雖說幽冥堂的都不是善茬,但這樣一個人看起來也不像是什麼厲害人物。
白笑歌聞聲跳下身來,在那人面前站定,兩眼一挑,無端端生出幾分醉人的笑意。
「在下正是白笑歌,不知閣下是?」
那人雙腳站定,兩腿與肩同寬,表現出自己的威嚴霸氣,聲音如那九天重雷。
「在下獨步橫天,奉命取七律回去,還望白兄給個方便。」
倒是極有禮貌,白笑歌滿意的點點頭,繼而來回走動,兩眼卻在他身上不住的打量。
雖說是長得差強人意,但性格倒是有些溫和,與他的外貌有些不符。也不知功夫如何?
「方便?如若獨步兄真想給我個方便,那為何不帶幻蝶她們與我一看?萬一這人有了什麼差錯……」
白笑歌漸漸放慢語調,後面的話不用說獨步橫天也猜得出幾分。
他無非是想看看人罷了,這又何妨。
獨步橫天大手一揮,說道:「人我這就給你帶來!」
說罷,轉眼消失在白笑歌眼前。
「這麼聽話。」
白笑歌對著人影稀疏的城門笑道,這幽冥堂的人看起來還真是不錯。
「這麼看起來一會兒的交易應該是簡單極了。」
話音未落,忽傳來一陣冷風,槐花落了一地。
待白笑歌回神,只見地面上躺著幻蝶,楊欣及香葯,船夫等人。那膀大腰圓的獨步橫天已經悠然站定,腳與肩膀同寬。
這才不過兩句話的功夫,獨步橫天竟然已經把人給帶來了,雖然白笑歌不知道他們藏身的地方距離這裡是遠是進,但眼前這個人的輕功不容小覷。
「人我給你帶來了,七律你也該交出來了吧!」
如果此時說自己沒有七律,看他那怒目圓瞪的樣子應該免不了一場惡戰,打是不成問題,但卻很麻煩。
白笑歌慢條斯理的晃著扇子,不動聲色的揚唇一笑。
「人我是看到了,但解藥……獨步兄也該交出來了吧!」
拿了解藥就立馬走人,反正有了解藥在救人就好辦多了。
白笑歌自是想的極好,只可惜,獨步橫天不傻。
聽白笑歌在跟他打哈哈,獨步橫天雙眉一皺,兩眼幕地一睜,腳下生風,塵土四濺。空氣形成一股漩渦,在這槐樹下肆意吹動,槐花落了一地。
「我再說一遍,交出七律!」
這聲音,宛如九天重雷,震的人心頭一顫。
白笑歌用扇子做掩護,這才沒讓風沙迷了眼睛。沒想到這麼快就生氣了,真是個小氣的男人。
「獨步兄我知道你是為錢而來,不妨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什麼交易?」
白笑歌從容不迫的走到獨步橫天面前,除了風沙迷眼,他還真沒表現出任何難受的跡象。
「你為錢而來,如若我給你足夠的錢,那你是不是也可以為錢而走?」
「你把我獨步橫天當成什麼人了!」
獨步橫天大吼,一拳打出,天地失色,雷聲滾滾。
白笑歌始料未及,那拳硬生生的打在他的胸膛,一口鮮血噴出,白笑歌身子猛地向後飛去,飛出去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胸骨好像斷了。
「你要錢我便給錢了,都是為錢的主,怎地還想學女人立牌坊嗎?」
即使倒在地上,白笑歌依舊雲淡風輕,好似一點也不為現在的情況感到擔憂。
那一口鮮血,全當減重了。
「我獨步橫天也是有尊嚴的,爾等小輩休要侮辱我!」
說著,又是一拳打來。拳頭上了彷彿覆蓋了一層鋼刃,周圍的空氣都被他劈開,魄力逼人,讓人難以呼吸。
白笑歌看著那拳頭近在眼前,忽然搖頭一笑。真該讓冷輕言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拳頭。
「碰!」的一聲,塵土四濺,槐花飛揚。
白笑歌方才躺的那片土地上,忽地裂出一道道口子,這些口子像是密密麻麻的掌紋,在白笑歌身下向著四處散開。
漫天塵土飛揚,將一片藍天渲染成桔黃色。狂風四起,原本就不好的天氣更加狂躁。
獨步橫天在一片枯黃色的塵土中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這下子總該……
「獨步兄啊,我們來比一場吧!」
怎麼會!獨步橫天一愣,剛才那一拳他用足了氣力,雖不能要這小子的命,但要他生不如死是綽綽有餘的,但為什麼這小子還能這麼風輕雲淡的在說話。
獨步橫天低頭看去,塵土漸漸散開,只見本該口吐鮮血,面色慘白,離死神很近的白笑歌左手晃著骨扇,右手緊握獨步橫天的拳頭。
那雲淡風輕的樣子與他右手爆起的青筋倒是有些出入。
獨步橫天臉色變了又變,這個男人,是怎麼輕易接下他這一拳的,而且他還是躺在地上的。
白笑歌甩開獨步橫天的拳頭,兩腳一蹬地,騰起身子來,站在獨步橫天面前。
看他眉頭緊鎖,兩眼無光,白笑歌輕笑一聲,骨扇一和拍在他肩膀上。
「獨步兄你也別瞎猜了,我白笑歌豈是你能打敗的!」
獨步橫天本就在氣頭上,因著沒能教訓一下白笑歌心生不悅,如今又聽白笑歌這般狂傲的一句話,頓時怒火全開,兩眼一瞪,猛地抬頭看向白笑歌,仿偌火山噴發前的徵兆。
白笑歌見狀,趕緊把骨扇拿到自己面前。
「我說獨步兄你犯不著生氣,這天底下打不過我的人很多。」
「咔嚓,咔嚓!」
白笑歌聽到獨步橫天的拳頭不斷發出響聲,又見他兩手青筋爆出,額頭更是青筋無數,又見他腳下風氣流動成漩渦,土地深陷。
這一次,怕是要比剛才還要厲害吧!
白笑歌饒有興趣的盯著他看,也不運功反抗,也不準備防禦。
方才他所言句句屬實,這獨步橫天因為他說了真話而生氣只能說明他太小氣,真可惜了他膀大腰圓,誰曾想竟是這麼一個小肚雞腸的男人。
不過既然要救幻蝶他們,他也只能在跟他打打交道了。
獨步橫天大喊一聲,步子大步跨來,還未到眨眼的功夫,那一拳已接近白笑歌的眉梢。
真是快!白笑歌心裡暗暗低呼,腳步向後一移,骨扇一擋,那拳打在骨扇之上,彭發出一陣強烈的白光。
獨步橫天趕緊退後一步,雙腳站定。白笑歌佇立於那道白光之中,風姿颯爽。一襲藍衣飄飄,長發縷縷,絲毫不見平日那痞子模樣。
「我說獨步兄,我們來比一場,你若贏了,七律我雙手奉上,你若輸了,解藥,人我都帶走。」
獨步橫天見白笑歌這般悠然自得,仿偌是真的不把他放在眼裡,先前他三番五次試探白笑歌的功夫,這白笑歌全部輕易化解,看來並不是什麼凡人。
既然他提出要比一場,看看要比什麼也無妨。
「比什麼?」
白笑歌嘴角一彎,輕輕開口:「就比輕功如何?」
「哈哈哈哈……」
聽罷,獨步橫天仰頭大笑,爽朗的笑聲傳到空中,可與風聲齊下。
這白笑歌選什麼不好,偏偏選比輕功。
「白笑歌你瘋了吧!」
趕來城外槐樹下的冷輕言正好聽到白笑歌說這番話,眸子一冷。這白笑歌究竟知不知道天高地厚。
獨步橫天瞄了眼趕來的人,兩眼一迷,露出一絲涼笑。
「想不到在這裡碰到了冷兄,我還真是大感意外啊!」
冷輕言撇獨步橫天一眼,沒說話。沒想到幽冥堂這次派來的殺手竟然是獨步橫天,真是冤家路窄。
「你們認識?」
看他們兩個好似很熟悉的樣子,白笑歌便起了興趣。他早就覺得這冷輕言身份不凡,如今,還真要好好打聽一番才行。
「獨步橫天輕功獨步,一步登天便是江湖給他的稱謂,可見他輕功之高。放眼如今天下,第一非他莫屬。白笑歌,你竟然自不量力到要與他比輕功!」
冷輕言無視白笑歌的問話,冷聲道,語氣里不難聽出幾分蔑視。這白笑歌在跟人動手之前難道就不會打聽一下這人的身份嗎?
「輕功第一?」
白笑歌抿唇一笑,怪不得速度這麼快。
獨步橫天冷哼一聲,那粗曠的聲音繼而響起。「既然知道了我的大名那就最好乖乖認輸,不然到時候,江湖人說我不懂得提攜小輩!」
「這人還真是不能只看外表,果然還是要看內在才行。」
獨步橫天說了那麼一大堆,白笑歌根本就沒聽進去,反而是在跟冷輕言耳語。
「果然外表是容易騙人的,這麼個胖子竟然能飛的起來,你信嗎?」
「噗!」
聽白笑歌用胖子來形容獨步橫天,冷輕言沒忍住,一下子就笑出聲來。
確實,在見到獨步橫天的時候,他也沒想到這人的輕功竟會是天下第一。
「你這小輩好沒禮貌,今日我就待你父母教訓你!」
獨步橫天手一指,怒氣衝天。很好,這個白笑歌已經把他惹火了。
「既然肯比賽就好。」白笑歌低喃著,隨即走到獨步橫天身邊,「我聽說你的輕功天下第一,正好讓我這第二瞧瞧。」
白笑歌大言不慚的話在冷輕言聽來無疑是虛張聲勢,雖然他認同白笑歌功夫不凡,但終歸人各有長處,這白笑歌在獨步橫天擺弄無疑是魯班門前弄大斧。
獨步橫天不打算繼續跟白笑歌廢口舌,反正這場比試是勢在必得的。
獨步橫天兩腳站定,與肩同寬。聲音如那九天重雷。
「從哪開始到哪結束,你來定。」
好大的口氣!白笑歌骨扇一展,將耳邊的長發扇起來,嘴唇一彎,指著遠處高山道:「起點這裡,終點就定在那裡好了。」
獨步橫天順著白笑歌值得方向看去,臉色微變,冷輕言也順勢看去,那張冷麵刷的一下就黑了。
這白笑歌竟然想站在玄靈殿的頭頂上,先不說去玄靈殿的這一路上危險重重,便縱能化險為夷到達玄靈殿大門,玄靈殿的人又怎麼會乖乖讓你站在他們頭頂上。
玄靈殿殿主顧禪是出了名的陰險狡詐,眼裡容不得任何一粒沙子,如今白笑歌竟然想在他眼皮子底下登上玄靈殿的屋頂,這簡直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