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各懷鬼胎
「你們聽說了嗎,金萬花被抓了!」
「不會吧,是那個金蛇堂堂主金萬花嗎?」
「這事千真萬確,是那個千繪茶樓的店小二親口跟我說的。」
「一個小二說的話有什麼可信的。」
「誒,這次可不同,那個店小二可是親眼看到金萬花住進他們店的。」
一大早,祁城就炸了天。大街小巷無不在議論著金萬花入獄的事情。不過,人們都是高興的在議論著這件事情。
金萬花平日里抓人煉藥,如今入獄,對祁城百姓來說無疑是件高興之事。剛上任的劉官吏也成了百姓擁護愛戴之人。
劉官吏自己也不曾想到,昨日抓的那個人竟會是臭名昭著的金萬花。如今金萬花入獄,他倒是誤打誤撞的名聲大噪,這一點,劉官吏還是很滿意的。
「小姐你聽說了嗎,那個白笑歌竟然是金蛇堂堂主金萬花!」
從外面回來的香葯火急火燎的跑回煙雨舍,迫不及待的把帶回來的消息告訴了幻蝶。
幻蝶正在梳妝,聽得香葯這樣一說,畫眉的手一怔,臉上露出些許不可思議。隨即她又裝弱若無其事畫眉。
「這消息千真萬確?」
香葯狠狠點頭,她得到這個消息的也很驚訝。
「這事怕是真的,不過小姐你知道嗎,這白笑歌不止是金萬花,還是那偷了玄靈殿七律的人。」
「七律!」
站在門邊的冷輕言聽到七律二字,臉色一變,在不易被人察覺到的地方露出一絲震驚。
香葯著急著稟告給自家主子這個消息,因此也不曾發覺冷輕言微妙的表情。
幻蝶聽到這話,心中像是圍了一層雲霧,對白笑歌的身份越來越模糊了。
「玄靈殿與金蛇堂從來都沒有恩怨糾紛,而且據我所知,他們應該還有某種合作關係,這白笑歌怎麼會去偷玄靈殿的七律?」
香葯搖搖頭,這麼費勁的事情她家小姐都搞不明白,更別說她了。
梳妝過後,幻蝶對著鏡中的自己微微一笑,這才看向香葯。
「你去準備些飯菜。」
「小姐餓了嗎?」
「給白笑歌送去。」
聽罷,香葯面露吃驚。白笑歌,那個白笑歌!
「小姐你該不會……」
「只不過是給他道個別罷了。如今他是金蛇堂堂主的身份曝光,那個劉官吏為了更得民心,怕是會將白笑歌問斬。」
幻蝶在說這話時,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她的語氣是那麼的哀傷。
「這件事情我畢竟是主謀,縱然那人心甘情願入獄,但我也問心有愧。所以這頓飯,算是給他賠禮道歉的吧!」
香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走到門外。
「喂,你怎麼老是像根木頭似的在這杵著,跟我去做飯啦!」
不等冷輕言說什麼,香葯就拽著冷輕言的胳膊走進廚房。
「冷輕言,你說小姐該不會喜歡上那個白笑歌了吧!」
冷輕言站在廚房門口,看著香葯不說話。
「其實我覺得白笑歌那人也挺不錯的,若是小姐真喜歡他,我們或許可以想想辦法把白笑歌救出來!」
香葯看向冷輕言,似乎是在徵求冷輕言的意見。
冷輕言雙手抱胸,看向她。
「小姐不會喜歡上那種人。」
淡漠的語氣彷彿是摻雜了冰塊,即使在這烈日高照的地方,他語氣里冰冷卻足以冰凍周圍的空氣,讓人不由得打顫。
香葯聳聳肩,繼續做飯。她也知道她家小姐是不可能喜歡上白笑歌那種混混,她只不過是抱有僥倖而已。而且……香葯看向幻蝶的房間,眼中帶著憐惜。
她,一定是在懊悔吧!
此時幻蝶坐在桌邊,單手撐著下巴,神色哀傷。
「唉!」
須臾,幻蝶嘆出一口氣來。罷了!如今江湖,死了要比活著痛苦,她也這麼做算是幫他解脫了吧!
不過在幫他解脫之前,她想做一件事情。
「白笑歌有人來看你了!」
官差大喊道,睡得正香的白笑歌翻了個身,慢慢地睜開眼睛。他孤苦伶仃無依無靠,誰會來看他?
白笑歌睜開眼睛看向來人,來人一身藍衣飄渺,儘管在這光線昏暗的地方,她的風姿卓越依舊勾人心弦。
見到幻蝶,白笑歌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他盤腿坐在地上,晃著骨扇,笑道:「美人怎麼想起來看我了,莫不是愛上我了?」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幻蝶冷哼著,臉上的厭惡透過聲音表達得淋漓盡致。
白笑歌抿嘴一笑,視線放到了香葯手裡提著的飯盒上。
「來給我送飯的,你親自做的?」
「呸!我家小姐怎麼會為你下廚。」
「哈哈哈……好吧,是我白笑歌自作多情了。」
白笑歌笑著,繼而上下打量幻蝶。
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向幻蝶這種高高在上自視清高的女子,除非有事,否則是萬不可能來看他的。
「有事就說唄,雖然我白笑歌不會幫你,但聽聽別人的事情我也不會無聊。」
幻蝶一怔,看向白笑歌。
白笑歌在一片陰影里,很難看到他的面部表情。但幻蝶卻看到那一雙靈動的眸,在那雙眸里,幻蝶看到自己的樣子,看到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七律,交出七律。我知道是你偷了玄靈殿的七律。」
既然被看透,幻蝶也不隱藏,直接開口。那高傲的語氣就像是在說,必須要把七律交給她。
「哈哈哈哈……又是七律……」
白笑歌輕笑著,語氣里難得摻雜了一絲絲與他平日里極不相符的憂愁,但那也只一瞬間,很快白笑歌就換上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若我不給你,你會怎樣?」
「殺了你!」
幻蝶說這話時,手裡已經凝聚起了一陣藍光。她不是在開玩笑,而是認真的。
白笑歌見狀,又笑了。
「你願意怎樣就怎樣好了!」
白笑歌說完,便盯著那飯看起來。
「既然拿來了就給我吧,也別不好意思,怎麼我們都是老朋友了嘛!」
香葯看自家小姐一眼,見幻蝶沒有要阻止的意思,便隔著牢房把飯遞給了白笑歌。
「你別不知好歹,我家小姐肯來給你送飯,你應該感恩戴德才對。而且,你一個將死之人要七律也沒什麼用,還不如乖乖拿給我家小姐。說不定我家小姐一高興,就會救你呢?」
「好香啊,這廚藝可真不錯。」
白笑歌仿偌沒聽見香葯的話,一個勁的只顧著吃。
香葯見狀,大哼一聲,氣鼓鼓的嘟著嘴站到一邊去了。
「白笑歌我讓你把七律給我,你聽到沒有!」
幻蝶大吼一聲,周圍忽地竄起一陣寒風,只見她腳下升起一陣寒光,那寒光悠地竄進白笑歌牢房,不一會兒,牆壁,牢門,地面結上了一層冰。
白笑歌輕笑一聲,周圍是白茫茫一片,卻唯獨他依舊是那副模樣。
只見他漫不經心的一揮手,看似是整理自己的髮型,但方才冒出的那股寒氣已經消失殆盡,地牢里又恢復原狀。
「看我吃飯不用這麼激動吧!」
「白笑歌你……」
「幻蝶姑娘時辰到了,你看……」
幻蝶看向走來的官差,瞪了眼白笑歌轉身離開。
「喂,這飯很好吃,記得常來給我送啊!」
「看來你在這裡很悠閑啊!」
白笑歌剛喊完,一陣陰森沙啞的聲音就從陰暗的角落裡傳來。而方才那官差,早就躺到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