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劉岳被俘 石斌獲救

五一、劉岳被俘 石斌獲救

處理完徐光的事情,石勒打算回后六宮歇息。

不料剛走幾步,就聽王波追上來說道:「啟稟殿下,右長史程遐求見。」

石勒停住腳步,說了一聲:「讓他過來吧。」

程遐過來就要施禮,石勒擺了一下手,道:「免禮平身吧。」

程遐說道:「謝殿下!」

石勒問:「什麼事兒呢?」

程遐說:「有幾個戰事加急信件:一是北羌王盆句除背叛了咱趙國,改投劉曜了……」

石勒說:「這個好辦,派大將劉寶攻打他,教訓他一頓再說吧。」

程遐說:「第二個事兒是晉朝都尉魯潛(271年十一月—345年九月)由於對晉朝不滿,連同他控制的許昌一併歸降了咱趙國。」

魯潛墓誌於1998年四月被發現,由於他的墓誌記載了曹操墓所在位置的相關信息(墓在高決橋陌西行一千四百廿步。南下去陌一百七十步,故魏武帝陵西北角。西行卌三步,北回至墓明堂二百五十步)。從而成為考古的一個焦點。

石勒說:「魯潛主動歸降,棄暗投明,不用刀兵相見,咱們就得到了許昌城,這是好事兒啊。」

程遐說:「第三個事兒是臣下的一點兒建議。」他湊近石勒耳邊悄悄說道,「鄴城地理位置非常重要,中山公石虎佔據在此。他仗著自己功高,日漸驕橫,咱們不得不防。解決的辦法是,讓世子石弘取而代之,在鄴城守衛,與殿下所在的襄國城相呼應,以備各種不測……」

程遐作為石勒的舅子,世子石弘的舅舅,在張賓死後當上了百官僚首,總是害怕失去自己到手的地位,更是殫精竭慮為將來的外甥石弘考慮,一心急著清除以後自己掌權的絆腳石。他感覺石虎有可能是他跟石弘當權之後最大的威脅。所以想早點兒去掉這塊最大的心病。

石勒稍加思索,說道:「這個主意雖好,但是眼下正是用兵之際,四處攻伐主要還是要依靠中山公石虎,所以這樣的安排要從長計議……」

程遐說道:「嗯,臣明白了。還有一件事兒,是……臣……」

石勒說道:「有什麼事情就大膽說出來,別這麼支支吾吾的。」

程遐說道:「嗯……臣想說的是……徐光,他可是個人才啊,殿下應該慎重處理……」

石勒哈哈大笑:「你這麼說就對了——這個徐光,論才能,可能比你都要高出很多。但是孤王要求的是,人才也要懂規矩,甚至越是大才越要守規矩!」

程遐點了點頭,也只得罷了。

公元325年三月,北羌王盆句除背叛後趙,改換門廳投附前趙,石勒派大將劉寶襲擊盆句除,一舉戰勝盆句除,俘獲三萬多人,牛馬羊百餘萬頭。

前趙主子劉曜趕緊派中山王劉岳反擊,劉曜也屯兵富平以為聲援。劉岳攻擊劉寶並大獲全勝,劉寶被殺,後趙損失兵員六千餘人,其餘都成了劉岳的戰俘。

公元325年四月,大將石生屯駐洛陽,不斷騷擾河南。晉朝內史、祖逖的侄子祖濟被俘,司州刺史李矩、潁川太守郭默軍隊在數次交戰中失利,軍中又缺少糧食。情況緊急之下,由於距離晉朝廷太遠,遠水不解近渴,兩人便派出使者向前趙投降。

前趙主子劉曜派出中山王劉岳率領一萬五千人,趕往孟津,另派鎮東將軍呼延謨率領荊州、司州兩萬馬步兵自崤山、澠池往東,想與晉朝司州刺史李矩、潁川太守郭默對石生形成夾擊之勢。

劉岳攻克孟津、石樑兩大營壘,斬獲石生士兵五千餘人。並且將石生包圍在金墉。石生急忙向石勒求救。

石勒派中山公石虎率領馬步兵四萬餘人,奪取成皋關,與劉岳大戰於洛陽西部。

兩軍對壘,雙方就進行了一場射箭「比賽」。雙方射出的弓箭鋪天蓋地、猶如一場驟雨。劉岳不幸被流矢射中左肩膀。前趙軍隊,一看主帥受傷,失去鬥志,於是紛紛潰敗逃亡。劉岳匆忙命令所部退保石樑。

石虎乘勝進擊,將石樑城層層包圍,並構建戰壕、寨柵,斷絕城內糧草通道。

劉岳將士被圍十餘天,糧草用盡,軍士只得殺馬解決糧食問題,等待援軍到來。

呼延謨得知劉岳被圍,便向石虎發動突襲,不料想石虎早有準備,從容擊敗了呼延謨,並將呼延謨殺死,殺得呼延謨手下將士四散奔逃。

劉曜親自率領國中精銳步騎兵五萬人前來,欲救劉岳出重圍。

劉曜大軍走到八特阪,遭遇到石虎派出的大將石聰。劉曜命令前軍將軍劉黑前去交戰。可能是劉黑大軍士氣正旺,而石聰大軍人困馬乏的原因。石聰大軍三萬人不堪一擊,被劉黑所部殺個屁滾尿流。石聰只帶領幾千人逃了出去。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就十分不可思議了。

劉曜打了大勝仗,便往前乘勝進擊,到達金谷,劉曜命令大軍在此安營紮寨。

當夜夜半三更,劉曜睡夢正酣,突聞帳外人喊馬嘶。劉曜翻身坐起,大喊一聲:「來人!出什麼事兒了?」

帳外士兵應聲而入:「啟稟陛下,發生什麼事情,屬下還不得而知,可能是石虎軍隊劫營了吧。」

過了一會兒,前軍將軍劉黑前來稟報:「陛下,末將調查清楚了,剛才並沒有發現石勒石虎軍隊前來偷襲的事情,只是有兩個士兵慌裡慌張地在惡夢中四處狂奔,引起軍營內部驚慌失措。末將已將那兩個無事生非的士兵斬首,陛下不要擔心,繼續安歇吧。」

劉曜心中極為惱怒,卻沒再說什麼,就安歇了。但他翻來覆去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眠了。就這樣熬了下半夜。

第二天,劉曜升帳,主要是商議下一步的軍事行動。

但只見他手下的一個個主將都萎靡不振,毫無鬥志。

前軍將軍劉黑說道:「天一明,末將進行了初步統計:昨夜騷亂共造成1100多人受傷,死亡15人。關鍵是後半夜大多軍士都沒法休息了,都害怕石勒大軍當真前來攻打。」

劉曜的兒子、臨海王劉儉說道:「可不是嗎,如此一折騰,誰還能睡安穩啊?」

劉曜一想:「以這樣的精神狀態還要去跟石虎叫陣啊?肯定救不了中山王劉岳,還有可能把自己這支軍隊葬送掉。咳!劉岳啊,你好自為之,聽天由命吧,別怪寡人無情無義,寡人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啊!」於是他果斷下令:「放棄救援劉岳的計劃,部隊迅速後撤!」

劉曜帶領大軍撤到澠池,並在澠池駐紮。

沒想到無獨有偶,夜裡劉曜的大軍又是無緣無故自相驚擾,自相踐踏。你說怪不怪?

劉曜懊喪腌臢透了,乾脆將大軍撤回首都長安。

劉曜大軍就這樣勞而無獲地回歸長安,但是他們的主將、皇帝劉曜卻帶著宮廷衛隊住在長安近郊的一個小山村裡把自己封閉起來,過了幾天痛哭流涕、痛定思痛的日子。

劉曜望著暮春時節散落的野草花,心情格外沉重。

他想:老天爺啊,您把朕扶上了這個皇帝寶座之後,寵愛了短短几年的時間,現在怎麼突然之間就想放棄呢?朕這個君王做錯什麼了嗎?當年您幫著朕娶上了自己的夢中情人羊獻容,得到了人人垂涎欲滴的皇帝寶座,可以說是江山美人到手,魚跟熊掌兼得,也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近年來,羊獻容辭世,股肱之臣遊子遠、呼延謨等人撒手而去。剩餘的唯一的一個強將劉岳寡人傾盡全力想要保全卻力不從心。

唉!他長長地嘆息一聲,尋思道:莫非自己建立的趙國氣數將盡了嗎?

心上人的離去,一個個得力幹將的喪失,難以挽救的殘局……一齊湧上劉曜的心頭。悲從中來,凄凄慘慘,不可抑制,於是他在荒郊野外,身著一身白衣,嚎啕大哭,涕泗橫流。

劉曜在山野一直悲悲切切、痛哭流涕了七天之後,才怏怏回到長安皇宮中。

六月,在圍困了劉岳將士一個多月之後,石虎發動猛攻,一舉攻克石樑城,生擒前趙主帥劉岳及其將佐八十餘人,氐、羌兵士三千餘人。石虎將這些俘虜盡皆押送襄國。並活埋其士卒九千多人。

大將石虎有個兒子石斌,很招石勒喜歡。石勒特意讓這個可愛的小傢伙陪他的孩子一起住到後宮,跟他共享天倫之樂。沒想到這孩子這天忽然暴病身亡。

宮中太醫、太監、宮女們束手無策,在悲哀中不知不覺過了兩天,石勒也悲痛欲絕。忽然石勒一拍大腿,說道:「孤王聽說虢太子死後,扁鵲後來使他死而復生。大和尚佛圖澄,不正是扁鵲再世嗎?王波,你快去請他來,他這個聖僧肯定有辦法。」

王波剛走到凈土寺門口,就見聖僧佛圖澄領著法和、法首、法常等幾名弟子迎了出來。

佛圖澄微笑著對王波說:「將軍是來找老衲去宮中救人的吧?走!咱們一起過去看看吧……咳,這個劉岳真是可憐啊——他跟他的將士們都餓成了皮包骨,還要跟石虎將軍決戰呢。他們垂死掙扎,哪裡還有力氣啊?一個個都成了咱們趙國的俘虜了!」

記室參軍王波、還有佛圖澄的弟子法和、法首、法常等人,一聽這話都大吃一驚——不僅僅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嘿嘿,這些小和尚也摸不著頭腦。

王波問道:「聖僧如何得知石虎將軍已經活捉了劉岳呢?」

佛圖澄說:「從老衲的手掌里看到的啊!不但老衲能看到,這幾天吃素的普通人和日常齋戒的人都能從老衲的手掌中看到石虎活捉劉岳的過程。」

王波說:「我這幾天一直吃素了,那麼我也有這這種眼福了?」

佛圖澄說:「那就過來瞧一眼吧——你看老衲手掌中抹上了麻油和胭脂,就能看到遠方的人和事。你看,這個渾身捆著紅麻繩的人,就是劉岳。他身邊的這位將軍,你肯定認識了,他是……」

「啊,石虎將軍!」王波驚叫起來。

佛圖澄點了點頭,笑著說:「這是石虎他們剛剛大獲全勝,擒住了劉岳。咱們的趙王,終於不用再憂慮河南的戰事了。」

王波帶著佛圖澄師徒來到宮中。

佛圖澄走近石斌的「屍體」。他向空中一伸手,於是一無所有的兩手裡不知怎麼有了一根楊柳枝,然後他手持楊柳枝,開始合掌誦咒。眾人都緊張地屏息不動。

過了許久,只見石斌呻吟一聲,從床上坐起來,驚訝地瞅著眾人,彷彿剛從睡夢中驚醒。

石斌就這樣在佛圖澄的神醫「妙手」下死而復生。

王波高興地對石勒說道:「恭喜趙王。聖僧救活了石公子,確實大功一件。另外,臣還要向趙王稟奏另一件大喜事。」

石勒驚異地看著王波,說道:「聖僧功德無量,辛苦了。還有什麼大喜事呢,王波快說!」

王波說道:「剛才聖僧讓臣從他的手掌中看到了千里之外的戰況:石虎將軍已經生擒住了劉岳,我軍大獲全勝!」

石勒高興地一拍几案,大聲說道:「有聖僧協助,是我趙國之幸,是我石勒之幸!孤王有個想法,想麻煩聖僧,不知當講不當講。」

佛圖澄哈哈一笑,說道:「趙王有什麼事情,但說無妨。」

石勒說道:「以後孤王還要多多勞煩聖僧照顧孤王的孩子們,就把這些孩子都送到聖僧所住的凈土寺里去吧。把這些孩子都交給聖僧,孤王最放心了。」

佛圖澄說道:「可以!」

石勒高興地說:「將這幾個幼子送到佛寺中養活,每到四月初八佛祖的誕辰,孤王都要親自到寺里用香湯浴佛,為兒子們許願。那以後可就給聖僧添麻煩了。」

佛圖澄說道:「趙王不必客氣,老衲隨時歡迎趙王到佛寺禮佛。」

再說東晉那邊。司州刺史李矩、潁川太守郭默本來想依靠劉曜、劉岳共同攻擊石生、石虎,不料想他們找的靠山這麼不可靠!現在他們一看大勢已去,郭默、李矩拋妻棄子,匆匆逃奔建康,其剩餘的將士,有的逃走,有的投降後趙。於是,東晉、後趙兩大勢力反覆爭奪的司州、豫州、徐州,兗州等地,又歸入後趙,兩國以淮水為界。

當司徒王導和建寧縣公、前將軍溫嶠共同進宮面聖,打算向皇帝彙報上述戰況的時候,皇帝司馬紹正在抱著寵妃宋褘(褘,音灰)的纖腰,欣賞著宋褘的笛子獨奏和宮女們的歌舞。

宋褘,國色天香,善吹笛子,乃石崇妾綠珠之女弟子。曾經是王大將軍(王敦)的愛妾。王敦之亂平息之後,司馬紹得到了宋褘這一天生尤物,自然如獲至寶,每日愛不釋手。

王導和溫嶠都發現,皇帝的體質已經每況愈下了。

見王導、溫嶠兩個愛卿上朝見駕,司馬紹不慌不忙,他讓兩位愛卿坐下,共同欣賞宋褘的藝術表演。

果然,宋褘不愧為綠珠的高足弟子,吹起笛子來,時而嗚嗚咽咽,如泣如訴;時而飄飄悠悠,猶如長空漫舞……

聽了兩支曲子之後,司馬紹讓愛妃宋褘和宮女們退了出去。

溫嶠簡單介紹了一下跟石虎後趙軍隊作戰的結果。司馬紹聽后大失所望,但是他又明白,自己偏居江南一隅,平日的思想就是以守為攻、以退為進的。因為北方的胡人軍隊不好惹啊!

司馬紹沖溫嶠說道:「既然咱們晉朝戰場上總是失利,那麼你說說,我的前代司馬氏是怎麼完成了全國統一的呢?」

這麼臨時載入的一個「考試題」,竟讓司馬紹曾經的恩師溫嶠「先生」弄了個大紅臉。他支支吾吾,竟不知如何作答,整個人一下子就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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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家中有事,前段時間更新不及時,特向讀者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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