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物非人非
被點名的潘明珠是戰戰兢兢的進了顧何辦公室，她似乎有預感顧何憑著剛才對塗安的一頓呵斥，可想而知，她也一定會被顧何狠狠的訓斥。
然而，預期的訓斥沒有到來，反而顧何是很平靜的道，「你和塗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潘明珠吞吞吐吐，卻強迫自己不要慌，「我……我也不知道塗安為什麼冤枉我？明明就是她自己擅自修改了設計師們的作品，造成了作品粗糙，設計走樣，卻想賴在我的頭上……」
潘明珠是打死也不承認是自己讓塗安修改設計稿，故意設計陷害她的。
「顧總……我……我真的沒有讓塗安做什麼……請顧總相信我。」潘明珠顯然看到了顧何眼裡的平靜，那樣的平靜讓人端生出無盡的恐慌與凌亂，彷彿比臭罵一頓還要讓人害怕。
「嗯，我相信你。」顧何的話很輕悠悠的傳來。
「謝謝顧總……」聽到這句信任的話，潘明珠喜出望外，就在她鬆了一口氣的時候，顧何接下來的話可是沉甸甸的砸向潘明珠。
「這是你最後一次欺負塗安，去財務部結算工資吧。」
顧何由之前的平靜，已經變得異常的冷冽，無論是神色還是眸光里都透著絕冷的氣息。
潘明珠聽了這個結果非常的震驚，也非常的恐懼，「不是……顧總……你不可以這樣是非不分的，明明是塗安的錯，為什麼要把所有的錯都推到我的身上……」
「出去！」顧何不想再和她說一句話，短促又凌厲的兩個字眼裡透著強烈的逼迫感。
這樣的逼迫讓潘明珠渾身顫巍巍的害怕，彷彿繼續說下去只會讓情況變得越來越糟，她不能被辭掉，不可以這樣的……
然而，當潘明珠從顧何辦公室出來時，顧何也緊隨其後，去到了設計部門，言辭狠戾的道，「關於修改設計稿的事情，已經查得水落石出了，秘書部等會會以郵件的形式通知所有人，希望大家引以為戒，少搞小動作，多干點實事，SWAN不是養閑人的地方，如果你們還是像上季度那樣的設計品，陳詞濫調，沒有新意，設計部會在年底大批量的裁員！」
顧何冷肅的話語，讓原本冷氣開得很足的設計部里，氣溫是那樣的冰寒，涼颼颼的一片，他離開時，還不忘瞥了一眼角落的塗安，那眼神，似警告，又似暗示，意味深長的。
而塗安自然是不知顧何那驚鴻一瞥的眸色到底代表著什麼意思，可事實卻是她剛才很無緣無故的被他給臭罵，斥責了一頓，她不服氣，不是她乾的，她絕對不會承認，也不會背這個黑鍋。
塗安不顧眾人的目光，緊緊跟在顧何身後，她要一個公道，她可以不留在SWAN，但絕不能就這樣背負一個恥辱。
「事情是怎麼解決的呀，好期待等會秘書部的郵件。」
「我看那個叫塗安一定沒法在這兒立足了，你剛剛看到顧總罵她沒，多兇悍啊！」
「我看不一定吧，顧總還是很護她的。」
「哎呀，這些都不是我們該管的，聽到顧總說設計部大換血沒，我們拿不出優異的作品，遲早是要在這兒待不下去的。」
……
顧何離開之後，設計部里的員工是議論紛紛了起來。
塗安則不罷休的找顧何理論，「顧總……等等……」
她火速的阻攔在顧何跟前，阻止她的去路，此時此刻的塗安是一臉的認真，也攜帶著委屈與難受，「顧總，你說得對，我是不懂規矩，也不懂得職場的生存法則，但我懂得做人最基本的就是要對得住自己的良心，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公司，對不起同事的事，我是修改了設計稿，但這不是我主動去修改的，我是被陷害的，我可以離開SWAN，可我不能就這樣離開，請顧總還我一個清白。」
塗安很清楚，設計部這個圈子是不可能藏得住秘密的，如果將來她還是要在設計這個圈子混下去，不經同意，隨意擅改別人設計師稿的事情，如果不能澄清，她會背負一生，以後還有哪個設計公司願意聘用她。
顧何不語，視線是那樣認真的投射在她的身上，心裡有說不出的疼意，又有強烈的熟悉感。
她還是像小時候的悅悅一樣，那麼堅強，那麼倔強，就算是受了再多的委屈也不會哭，但卻會堅定不移的要求給自己一個公道。
塗安不知顧何此時究竟在想些什麼，他的緘默不語，讓她心底滋生出無限的駭然，卻也在下一秒這些駭然化成了深深的疑惑，顧何就那樣牢牢地緊拽了她的胳膊，「跟我來。」
「啊……你幹什麼……」塗安滿心疑惑的同時，是無盡的慌亂而來。
「等會你就明白是幹什麼了。」顧何的口吻篤定，扼住塗安手臂的力道亦是沉沉的，重重的，牢牢的，這種感覺好熟悉，一點兒也不陌生，那時在至誠之家的時候，當她受到其他小朋友欺負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很堅定的，很MAN的牽著她的手，替她擋去所有的災難與欺辱，就像保護傘一樣的給她最好的庇護。
然而，物非人非，他們再也不是小時候的他們了，也只有她像傻瓜一樣守著過去不放……
潘明珠從被叫進顧何辦公室到她出來，這一段時間，趙恩雅心底猶如遭受著煉獄般的煎熬，急急忙忙將潘明珠叫到隱蔽的地方，慌亂詢問，「怎樣？顧何叫你進去幹什麼！他說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了，是打算怎麼解決？是開除塗安對吧。」
趙恩雅是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結果，面色也是誠惶誠恐的，其實下意識里怕潘明珠一個管控不住，把她給供出來了。
「總監，這次你一定要幫我，我不可以離開公司的，前段日子我老公剛剛下崗，到現在為止還沒找到工作，我要是也接著下崗的話，我們家的兩個孩子怎麼辦啊。」潘明珠比趙恩雅更加著急，一想到被開除，心神不寧的難受著。
「什麼呀，你在說什麼，顧何要開除你？」趙恩雅頃刻有毛骨悚然的因子竄入體內。
「是啊，總監，這件事情你得替我去擺平啊，當時是你要我去陷害塗安的，要不是你的命令，我哪敢那麼做，我在SWAN也有兩年了，一直兢兢業業的工作，總監，你們不能辭退我……」
潘明珠的苦苦哀求，讓趙恩雅本來足夠心煩意亂的心情愈發的糟糕透頂了，尤其在抬眸的瞬間，瞥見顧何與塗安就站在那，她立馬神情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