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又起涼幾許,折柳問君君不語(十五)

西風又起涼幾許,折柳問君君不語(十五)

西風又起涼幾許,折柳問君君不語(十五)

王后親自給張瑾親自斟了茶,熱氣升騰間王后笑語道:「瑾兒妹妹這是哪裏話,你我都是情同姐妹的,太后她老人家自然是願意歡喜我們和睦的。」

張瑾知道她是拿太后相威脅,只是無奈笑笑:「王后,臣婦別無他求,只希望臣婦的夫君和這尚在腹中的胎兒能好過些。」

「這自然,我會去寫封家書給家父,想必家父是能夠提攜王將軍的。」王后輕笑道。

「王后,臣婦是在勤政殿見着洛筱姑姑還有積雲殿的一個新來的宮女,只是因為是新來的宮女所以才不是很確定。」張瑾將事情的原委細細道來。

王后若有所思道:「正因為是新來的宮女,所以才不惹人注意,興許這就是唐八子技高一籌之處。」

「王后說笑了,積雲殿的那位見不得就多了幾分心思,不過是仗着大王寵她罷了,相貌倒是有幾分狐媚樣,只是家勢是萬萬不能及王後娘娘的,到了日後只怕是……晚景凄涼,也不是那冷宮處,有沒有她容身的地方……」張瑾若有所思道。

王后多了幾分笑顏,只是那努力維持的臉多了幾分皺紋,這王后本就比秦王大些年頭,加上生下太子後秦王對她態度冷淡,這皮膚是一日比一日的慘淡,如今卻到了難以以維持的地步。

「唐八子再怎麼說都是有了公子的人,日後哪裏會去的冷宮那地方,瑾兒妹妹確實說笑了。」王后眸色一沉。

張瑾緩緩飲了口茶水道:「聽說這公子柱極少與唐八子見面,若是一不小心生了病,那該如何?」

「瑾兒妹妹,你有所不知,這公子柱是養在大王那裏,大王有時候會親自授課給那公子柱,若非如此,朝中又怎麼會多出了好些有眼無珠的奸佞?」王后風輕雲淡道。

張瑾看了一眼王后,吹了吹茶杯上面漂著的浮葉,「只是王后是否知道一句話,女子本弱,為母則堅。」

「哦?瑾兒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還請賜教?」王后饒有情緒的問了句。

張瑾放了茶碗細語道,「同為母親,想必王后是能夠理解唐八子的,若是一日見不著太子,該當如何?」

「定是度日如年,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王后略加思索道。

「這便是了,那唐八子又怎麼會不想着公子柱?那日太后的遊園會王后定是見着了。唐八子抱着公子柱,臉上的喜悅可是藏都藏不住呢!」張瑾笑語道,「可若是這麼長時候未見着公子柱又怎麼會不日日想念?就算得了大王的寵愛有怎樣?說不定大王就是為了補償唐八子才有了如此的寵愛。雖說這宮禁森嚴,可是依她唐八子的能力又怎麼會束手無策?我們只需守株待兔即可!」

王后抬眸看她道:「瑾兒妹妹想法確實是個好點子,但是唐八子行事素來縝密,我們又怎麼能……」

「凡事都會有失手的時候,就算她是大羅神仙又怎麼會滴水不漏?我們只管等待就好了,我們提前做好一切便好了。」張瑾笑裏藏刀。

「凡事都有些風險,這件事還是等過些時候吧!眼前倒是有個更為重要的事情,瑾兒妹妹說爍洛筱與積雲殿有關係。」王后壓低了聲音道。

「所以洛筱姑姑無論是不是積雲殿那邊的人,與我們都是個不利的因素,畢竟她和積雲殿的人有過親密的來往,所以王后還是早做決定的好。」張瑾提醒道。

「我已經想好了對應之策,洛筱畢竟是跟了我多年的人,一下子去了我也不適應。」王后斟酌道,「竟然瑾兒妹妹說洛筱與積雲殿有關係,那我們何不以此來試一試她?」

……

洛筱悄沒聲的聽到這些,嘴角上揚,冷笑。

她轉身過去,閃出了棲梧殿。

洛筱一路躲過宮人,徑直來到政務殿,找了半晌卻沒有發現趙緗的影子,她有些着急,踱步間卻發現了趙緗端了木盆,一盆的衣服,都是些粗製的宮女的宮裝。趙緗瘦弱的身子端起這麼大的一個木盆費了不少力氣,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趙緗正覺著費力的時候,一雙手幫她扶住了木盆,她正想道謝卻發現是洛筱,便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事,要不然她不會沒什麼事大白天找到自己。

「洛筱,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嗎?」趙緗壓低了聲音道。

「阿綰,張瑾剛才見了王后,說了會子話,我覺著奇怪,就去聽了。這一聽才發現,原來王后早就對我起疑了,如今都想好了對策如何試探我,不知道阿綰以為如何?」洛筱解釋道。

趙緗心頭一緊道:「如今王后竟與張瑾聯合起來,倒是我低估了她們,不過都是太後身邊的人,想來在一起聯合起來也該是理所應當的。好在王后只是試探你,我們只好水來土掩,兵來將擋。既然她只是試探,那我們只好將計就計,那洛筱你就好好演好她們需要的角色,多多親近,維護唐八子,引蛇出洞!」

「好!只是那張瑾是個禍害,此時不除定是個大麻煩!」洛筱提醒道。

「現在,張瑾成了這副樣子也是我們一手造成的,我對她,還是有幾分愧疚的,再說我不想在對不起王翦,還有她腹中的孩子……」我也不想對不起那個人,白起。

「既然如此,阿綰你可要小心些了,那張瑾心思卻是越發的重了。」洛筱蹙眉道。

「我會的,只是洛筱你要小心些,無論成敗,你的身子是最重要的!無論怎樣都要保存自身,若是這一次成了,洛筱,你就先回藏音閣休息些時日。」趙緗真摯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明明是歷經滄桑的臉,卻有一雙清澈的眸子,像極了當日的秀玲,只是,秀玲你還好么?還有鄭夏,都還好嗎?

「那我先去找洛語和洛璃姐商量,阿綰,你要不要太過辛苦,這宮裏的人都是些勢力的人,你不必忌諱有些東西,倒不如都讓他們知曉阿綰你背後是有貴人的,他們還對你敬重些的。」洛筱看着趙緗這般樣子,心疼道。

「我沒事的,我如今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還有什麼是不能做的,只是我再也不想虧欠任何人了,以為我已經沒有什麼能償還的了。」趙緗沖她苦澀一笑。

……

秦王斟了酒水,倒了兩杯,對面的男子一雙劍眉,氣宇軒昂,束起的烏髮更顯氣質硬朗。他就是秦國大良造——白起。

「大王這是怎麼了?怎麼想起叫微臣來飲酒?」白起奇怪道。

「怎麼,你不願意?」秦王看了他一眼。

白起笑笑道:「沒有,哪裏敢,大王想和微臣飲酒是微臣的福分,哪裏還敢說不想呢?」

「也是,寡人身邊的人……可是真正懂得寡人的又有幾個,你算一個!畢竟是自小的玩伴,你我還算了解。」秦王飲滿了一杯酒水。

白起摩挲了青銅酒爵,沒有喝只是附和道,「是啊!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從公子稷變成了如今的大王。」

「你難道不是?從那時候懵懂無知的小子,變成一表人才的大良造,敵軍聽了都要散了一半軍心。」秦王笑道,「只是如今卻還是孤家寡人……」

「大王,我是有妻室的人,哪裏還能說孤家寡人呢?」白起無奈道。

「哪裏?緗公主都已經走了這麼長時候,你高堂若是還在一定會怪寡人的,讓你這麼忙,連一兒半女都不曾有過。」秦王嘆了一聲。

「大王,那日叮囑的話,我是沒能遵守了,終究還是用了心的。」白起端起酒爵,一飲而盡。

「不怪你,畢竟是那般特別的女子,任憑誰都會憐惜的,只是逝者已逝,你若是陷得太深,反倒是對你不利,你還是想好吧!」秦王勸慰道。

「是啊!她是那樣一個特別的人,絕世而獨立。」白起不覺間又斟了一杯酒,幾杯酒下肚,就有些醉意,不過是微醺,「大王,恕臣斗膽!」

「你說,如今只有我們二人,哪裏還有君臣之分,只當是兒時的兄弟,如今敘舊罷了!」秦王示意他說。

「大王,微臣想知道,若是當初如了趙王的心思,緗公主入了秦宮,又當如何?」白起輕聲問道。

秦王愣了一下,他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如今白起當面問起來,不知他是不是真醉了。秦王倒了杯酒,「寡人哪裏想過這些,寡人只是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而已,事實證明寡人是對的。」

「也是!」白起笑笑。

「其實緗公主若真入了宮,對她對寡人,對秦國沒有什麼好處。緗公主性子有些孤傲,哪裏容得下寄人籬下,寡人的後宮如今可以說是風平浪靜,不想再因為一個別有意圖的公主鬧得雞犬不寧了。」

「可見大王那時候真是個明智之舉。」白起依舊笑道,「只是不知道為何選中了微臣,那時候其他不乏青年才俊?」

「那個時候,可能是覺着你戰功赫赫卻沒有家室,算是寡人的私心吧!那個時候聽說趙國緗公主生的好看,想試試不近女色的白起將軍,如何待她?」秦王緩緩道。

「那,打完以為微臣做得如何?」白起接着問道。

「你,為國嚴陣以待,為家一絲不苟,自然是極好的。」秦王無奈的沖他一笑,不知是辛酸還是愧疚「只是那個時候你們的關係一定尷尬極了,她更是待你不冷不淡吧!」

「是,不過那個時候總比如今好,她終於還是受不了,離去了!」

「是啊,緗公主竟這樣離去了,這樣早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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緗色半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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