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天玄擂台賽

第五十六章 天玄擂台賽

易安珩一聽,哪知蘭馨所想,只覺她想一步登天,立刻責備了一句:「快速?你啊,別人根本不能同時修行兩種相衝的法術,你居然在想快一點。你就一天想走竅門。」

聽到易安珩如此沒好氣,懶得跟他執拗,只丟下一句:「有竅門幹嘛不走。」說著,就直接往門外出去了。

結果剛走到門外,就有兩個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蘭馨本就不太關心,頭也懶得抬就耷拉著臉:「這家是黑店!你換一家吧。」說著就要從兩人的夾縫中走出去。

而這時便見,其中一身型寬胖的深怕蘭馨撞到另一人,急忙扶著那個人往一旁挪了幾步,嘴中喊到:「宗主。」

見此狀,蘭馨不由得抬頭看了看那兩人,突覺其中一人極為眼熟,再一認,那旁邊的清雅之士,不就是當初仙骨飄然的顏子墨,蘭馨一時驚喜,喚出了聲:「你是,顏宗主?」

「公子是?」顏子墨自然是認不出蘭馨,畢竟跟前之人一身男兒裝,又有幾分洒脫不屑之風,跟那日在他門前弱如翠柳的女子根本不是同一個人,還以為是誰家率性兒郎,便有此問。

蘭馨一聽不覺笑了出聲,一面感嘆自己扮男兒扮的如此出色,因此笑著道:「不是公子,是女子。顏宗主大概忘了吧,可宗主的救命之恩,蘭馨是萬萬不敢忘的。」

顏子墨一聽,才細細看來,眼前之人正是那靈動俏麗的衛蘭馨,只是兩年不見越發明艷動人,而且多了幾分成熟韻味,這才緩緩驚訝道:「蘭姑娘?」

蘭馨驕傲地擺弄了一下她貼上去的小鬍子,拱手說到:「正是。我還以為顏宗主是絕不會出到外世中來的。」

顏子墨臉上仍和之前一樣時時掛著笑容,笑笑道:「我輩先祖有遺訓,凡入冬之後需下山一月,隱姓埋名尋世間奇病奇葯,有助醫術不老不衰。」

「原來如此,那顏宗主即有事,蘭馨便就此別過了。」蘭馨寒暄了幾句,也就此作別,說著,便側身往小路上走去。易安珩見狀也匆匆和顏子墨打了聲招呼,跟著便是離開了。

看著蘭馨離開的身影,顏子墨突然有些留戀,不覺喊了一聲:「蘭姑娘,等等。」蘭馨聽言,回過頭,又見子墨頓了頓,再道,「若無要事,可願續茶一飲。」

蘭馨聽罷,淺淺一笑:「宗主可是救命恩人,豈有願不願之理。」即是不趕時間,又見當年恩人自然沒什麼反對之禮,說著也就肯了,不過回看了一下店內躺倒的黑掌柜和一堆滿是毒藥的桌菜,卻又笑笑道:「只是這間黑店的茶是不能喝了,不如換一家。」

於此,四人便離開了這家黑店,另尋歇腳之處。

***

不久之後,遠山茶廊,一盞茶香,幾點倩影。顏子墨的溫潤玉手壓著壺鼎,縷縷茶香附著茶水傾倒在窯瓷杯中,他的動作優雅得不似凡人,蘭馨看到,不覺一笑:「以前稱顏宗主為仙人,果不其然一姿一勢都透著仙氣呢。」

「蘭姑娘見笑了,不過見姑娘今日氣色,想必早已大好了,靈力可是恢復了?想那日雪天離去之時面容甚是憔悴。」顏子墨沒抬頭依舊斟著茶,淡淡問起。

顏子墨雖是說得無心,卻是聽者有心,蘭馨可以憶起自己的落魄,可以憶起顏子墨的救命之恩,卻不願回憶離開那個人的那一刻,一時心中如雨滴微濺,盪起了漣漪,她睫毛不自然地眨了眨,還是強笑,聲音卻比之前弱了些:「早已恢復了,多謝顏宗主掛懷。」

顏子墨感覺到蘭馨口吻的微妙變化,不覺問到:「你和幽魂王兩年來再也沒見過?」

他還是提起來了,蘭馨多想他不要提,不要問,她最怕聽到的便是這個名字,她想讓所有人都以為她忘記了。可是自欺欺人的是,她一刻都沒忘記這個人,夜深之時,他總是入夢。腰間裝著月之傷碎片的錦囊,蘭馨雖從未拿起細看,卻沒有一刻忘記佩戴。

蘭馨咬了咬唇,強作鎮定,縴手舉起茶盅,睫毛微耷:「顏宗主,過去之事蘭馨已經忘記了,還請不要再提。」

這番表現讓顏子墨微微一怔,原來兩年不見不念,卻仍舊刻骨銘心,黑霜就像蘭馨心底的深鎖,掛在最深處,看雖看不見卻怎麼也摘不掉。想到這裡顏子墨心裡那種道不清講不明的感覺又再次閃過,再看看蘭馨,既然她不願提,也就沒再說只轉了話題:「蘭姑娘現在是黑白海的弟子?」

蘭馨眉目一轉,再次笑著道,俏皮勁又轉了回來,裝模作樣地拱手說到:「是,在下花花公子,不過這名諱是今天剛想出來的。」

聽到蘭馨的話,顏子墨一直靜默的動作不由微微一抖,微微咳嗽了一聲,方才忍住想要大笑的表情,也不知道哪裡覺得好笑,只是心中感覺蘭馨的古靈精怪讓他有些莫名情愫,一時勾起了他初見蘭馨的記憶。

想到這裡顏子墨突然想起當時蘭馨昏倒時,他為其把脈,分明感覺到蘭馨剛釋放過一種強勁的木系法術,法術殘力還繞在身體附近未曾消散,因此不由問到:「黑白海用的是幻系法術,可我怎麼記得蘭姑娘用的是木系法術。」

「我現在就是發愁呢,因為先修習了木系法術,現在再修習幻系根本就無法精進,要是有什麼方法可破解就好了。」

「本六行和外三行兩者相衝,一則是由外而內,而一則是由內而外,姑娘能同時修行兩種可是千年來未曾見過的。」顏子墨此時的感嘆和易安珩如出一轍。

這倒讓蘭馨有些不高興了,她拄著下巴,小嘴微微嘟著,怎麼顏子墨跟她師兄一樣,都覺得沒人練過,就是不可能。她從不相信世間千萬事,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因此不由嘟囔了一聲:「一千年沒見過,那兩千年、三千年總歸有一兩個同時修行相衝兩系的人吧。」

經蘭馨一說,倒讓顏子墨沉思一想,突然說到:「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好像我真在醫宗舊書庫里見到過記載同時修行相衝兩系的方法。我記得修習兩法,需以玉鼎丹為輔,玉鼎丹本就極難煉製,再加上所需藥材更是難得,只是我門非修習攻擊法術之類,便也沒去嘗試煉製過。」

這有口無心的淡淡一提,倒激起了蘭馨的興趣,匆匆問到:「玉鼎丹?它都需要些什麼藥材煉製?」

「玉鼎丹所需材料有三十六種,其中三十五種也並非難得,只有其中一種極為難得,被稱為九冥甘露的藥材,世間罕見。」顏子墨極有耐心的解釋到。

而待他剛說完,一旁本來事不關己聽著的易安珩倒是驚訝了一分:「九冥甘露?」

見易安珩如此驚嘆,想必是知道些什麼,蘭馨忙轉過頭問到:「師兄,你知道?」

既然蘭馨如此在意,雖然易安珩仍覺此事就是妄想,但也還是跟她道來:「我在一周后即將舉行的天玄擂台賽上的獎品名單中見過這個名字。」

原來,這天玄擂台賽是演武海協會創辦的一屆盛會,每年一次,屆時無論哪一道上的高手都會踴躍參加,因為他們的獎品實在豐厚而且稀有,就和混沌海協會舉辦的拍賣會一樣,都會出各種珍品,只是珍品的獲得方法就是打擂。

當然演武海協會並不是平白無故舉辦盛會,他們一則為了賺錢,二則背地裡幫黑道白道挑選優秀的法術師,武道師。凡參加盛會選手需繳參賽經費,而獲勝后可選取獎品,各種獎品皆是世間珍品,是演武海協會從另外幾個協會處購買而來,所以必屬精品。

而今年演武海從黑白海購買的珍品是由易安珩送過去的,因此他無意間瞟到了他們安排的獎品名單。

念及如此,即是有了九冥甘露,顏子墨又見蘭馨躍躍欲試,便允了蘭馨一事:「若真有此葯,蘭姑娘能夠取得的話,子墨也可以替姑娘煉製試試。」

於此,又陸陸續續寒暄了幾句后,蘭馨與易安珩便辭別了顏子墨,此間茶廊話舊便告了一個段落。

***

一周之後,蕭辰天本欲讓蘭馨再潛心修行一年,不過見她如今火候已到,又耐不住她的軟磨硬泡,便同意了蘭馨參加天玄擂台賽,順道讓她去探探最近演武海生意如何。於是,蘭馨同易安珩,及兩三個手下低階弟子便來到了天玄擂台賽所在地——日月山。

賽場設于山峰之巔,上山之路便是報名之處。黑白海與演武海雖同為七協會,但近幾代會長交情不深,便疏遠了些,只有平常的生意往來,並無太多交流。因此蘭馨她們也不能有特殊通道,要獲得九冥甘露只能通過報名打擂。

日月山下,人流擁擠,每年盛會亦是如此。這等盛況,仍舊不改男扮女裝的蘭馨也快被淹沒在人群中,雖是翩躚,卻沒女裝驚艷。

她看著如此多的人,不由感嘆:「師兄,你說演武海多會做生意啊,每年就那麼點珍品勾搭了上千人來參加擂台賽,光報名費都能賺個不少。我們黑白海這麼多珍品,怎麼也不想著搞個擂台賽之類的。」

「我們黑白海做生意的方法跟他們不同,只做出售販賣的生意。好了,趕緊把你名字寫上去吧。」兩人此刻正站在報名處,易安珩說著已經把自己的名字寫好,挪了塊地,讓蘭馨也把名字寫上去。

於是蘭馨也不再啰嗦,提起筆就寫下了幾個娟秀的大字,落筆——花花公子。

一切手續完后,兩人便擠出人群,可是報名處人流實在太多,蘭馨了半天都出不去,最終只好硬著頭皮撞出去。可她沒想到,這一撞卻剛好撞在了一襲暗紅綢衣、高高在上,似乎看起來很霸道的人懷裡,倒有些不好意思,忙抬頭道歉。

被她撞到的人,帶著銀質金紋面具,只看得出稜角分明如雕刻的輪廓和刀削刻畫的唇,眉毛以下、嘴唇以上全被面具給遮住了,不過透過面具隱約能見的深眸可感覺到一絲冷傲寒意。

此刻,這個人莫名其妙被一個「男子」撞在懷裡,顯得有些不滿,劍眉微皺,本欲開口卻在蘭馨抬起頭的瞬間,幽深黑眸突然由冷寒變成了獃滯。本準備推開蘭馨的手,卻不覺抓緊了她的手臂。

蘭馨倒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只著急對此人道歉,忙說到:「對不起,不小心撞到你了。」說完便是要走,可卻發現男子不知為何抓著她的手臂,略有點奇怪,又道,「那個…手…」

正當此時,黑白海的手下弟子前來喚蘭馨:「少使,準備上山吧,山上客房已經安排好了。」由於此人的打擾,男子突然鬆開了手,一聲不吭轉身而去,也不聽蘭馨道歉。剩下蘭馨只當遇上了怪人,也不再多說,只好隨手下往上頂走去。

男子徑自走到了報名處,拿起報名冊就自顧自地翻了起來。這不由惹得報名處的人有些不滿,憤憤地嘟囔了一句,卻被他的一道冷視嚇得打了個哆嗦。

男子不停翻著,直到目光停留在「花花公子」那娟秀四字上,唯一可見的唇角往上一抬,露出一抹邪笑,讓報名處的人突覺背脊一寒。

只見他拿起筆,大筆一揮,在花花公子下寫了幾個字,便將報名冊丟回到桌上轉身就走了,待人翻開看時,只見四個大字——念心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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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譴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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