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學飛
黑霜可是說走就走，只見恐翼長呼一口氣，偌大的翅膀扇了一下，盪起無數的灰塵，蘭馨見這架勢，看來是準備直接飛往雷鳴城，那必然不會帶上死侍們和依米，忙問到：「那依米姐怎麼辦？」
黑霜這才想到還在一旁安靜候旨的依米，下令到：「你跟死侍回柴桑府，疾風還在柴桑府處理剩下的事。」
「是，陛下。」依米得令，也是乖巧，不再多說。
不過，恐翼還沒飛起來，又被花若影給絆住了，她從懷裡掏出兩本功法遞到蘭馨手裡：「你即不願做我徒弟，我也不再強求，你我有緣，現今你已開始學第五層，我再把接下來功法傳於你，你需按口訣勤加修鍊，來日必有可成。另外，起初學的，只是囫圇吞棗，還需重複修鍊才能精進。」
照花若影所說，書上記敘的是混沌海木系法術口訣，蘭馨當日只學了四層，這便是再往上的口訣。蘭馨心想，這豈不是佔了個大便宜，雖推脫了幾番，最終還是收下了。可她並不知花若影給她的這兩本功法，一本是她學的一至九層，而另一本則是潛藏在花雪蓮中最深層法術，第十層，這一本花若影讓她記熟，並燒掉，但為告知是何意。第一本口訣看起來連貫，但第二本中的第十層即融匯其中，又分離其中。
至此，混沌海拍賣會的事情便告一段落，蘭馨和黑霜兩人開始朝雷鳴城方向前行。
告別花若影和依米之後，恐翼終於扑打著翅膀，翅膀下捲起了灰塵，四隻巨爪離地瞬間如驚天颶風，呼嘯而起，直衝旋雲之巔。地面上的眾人的衣服隨著這股滔天巨浪擺動，只聽一聲「抓緊了」，恐翼背上的兩人便跟著恐翼失了蹤影。
衛蘭馨坐在黑霜身後，看著腳下漸遠漸小的山巒和身邊漂浮的雲，深深被這驚世美景震撼了。她鬆開一隻緊拽著黑霜的手，想去觸摸近在身旁的天空，這種感覺太美妙了，美妙得好不真實。
黑霜轉過頭看她痴痴的模樣，不免笑道：「怎麼，這次不閉眼睛了？」
「飛過一次還害怕什麼，反正又不會掉下去，坐一百遍飛機都沒有這樣的感覺。」蘭馨一邊回答著，一邊感受著雲朵拂過手心的細膩與萬千山川美景盡收眼底的開闊。
「飛機是什麼？」黑霜問到，蘭馨所在的世界對他而言是完全未知。
「飛機也是可以在天上飛的'坐騎'，只是怕人掉出去，所以做了個鐵籠子把人關在裡面。」蘭馨答道。
看蘭馨這麼開心，黑霜莫名心情大好，竟開起玩笑道：「你再這麼歡快也會掉下去。」
「你才不會眼睜睜看著我掉下去呢。」
蘭馨言語中的曖昧，並沒讓黑霜覺得尷尬，他反而嘴角上翹，眼神也柔得許多，竟有些寵溺地看了一眼蘭馨，轉過頭繼續駕馭恐翼：「說吧，你剛才想要什麼獎勵？」
「其實剛才說的時候沒想過，這會兒想到了。我要學騎恐翼！」蘭馨的法術並不高，要自己飛是遠遠不夠的，而且自己飛哪有空看風景，還飛不遠。騎恐翼就不一樣了，這不，黑霜騎著恐翼都有空跟她「談情說愛」。
「什麼？」黑霜大驚，心想這丫頭腦子進水了，恐翼相比別的龍型坐騎大出一倍，長相又猙獰，簡直就是怪物，別人避之不及，她居然還想騎恐翼。
而蘭馨並沒聽出黑霜是反問，以為是風聲太大，導致黑霜聽不清，於是抱著黑霜小手抓緊了些，以便身子微微前傾，她那玉潤珠圓、突出有型的前胸徑自貼在了黑霜的後背上，湊近黑霜耳朵大聲說到：「我說！我要學駕馭恐翼！」
黑霜當然聽清了，更別說再說第二遍。只是現在問題不在這，而是他分明感覺到蘭馨的雪峰擠著自己，再者一時聯想到第一次從柴桑浩手中救下蘭馨時，無意間瞥到的芳醇，讓他一時竟亂了方寸，急忙沖恐翼喊道：「恐翼，下去！」
恐翼聽之，瞬間俯身而下，衝下雲霄，直落地面。在恐翼穩穩停住后，蘭馨跳了下來，莫名其妙道：「怎麼就下來了，難道雷鳴城就到了？」明明想好的，好好珍惜這段時間，可這時間也太短了，上天還沒一個小時呢。
「怎麼可能，雷鳴城就算恐翼飛過去都還需要一天。」黑霜在蘭馨脫離他後背后，終於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蘭馨也舒了口氣，不過黑霜哪知道她為什麼鬆氣，一臉茫然地看著她。蘭馨才意識到怎麼把自己的小心思給說出來了呢，急忙打住，轉了個話題道：「那我們現在下來幹什麼？」
這會兒輪到黑霜的心思了，他也立刻轉了話題：「你不是要學騎乘嗎？」說著，他假裝看不到蘭馨，摸著恐翼的頭，「恐翼，有人要駕馭你。」
恐翼「呼、呼」了兩聲，似乎聽懂了黑霜在說什麼，蘭馨不由驚喜：「恐翼通靈性嗎？」
黑霜沒有否認，挪開位置道：「你試試！」
蘭馨湊到了恐翼跟前，也學著黑霜的動作，伸出手去撫摸恐翼的頭，誰知恐翼先還溫和，這會兒卻發起彪來，低沉的吼聲，在喉嚨嗡嗡作響，尖利的牙齒上下咬合著，扑打著翅膀。可並沒有嚇住蘭馨，她想起了家裡養的那隻小混球——阿拉斯加，就是這樣，在陌生人面前裝模作樣，於是比出平日里訓犬的姿勢，訓斥道：「不許叫，坐下！再叫不準吃飯。」
果真恐翼立刻老老實實地蹲坐在地上，蘭馨見它老實了，拍了拍它的頭作為獎勵：「乖，這才像話。」
這一幕讓黑霜看得目瞪口呆，他哪裡想得到恐翼會如此聽話，雖然自己在一旁恐翼確實不敢亂來，但也不至於就聽了蘭馨的話。看樣子，蘭馨才是「大惡人」，讓如此兇狠的靈寵都乖乖聽話了。
蘭馨和恐翼逗樂了一陣，恐翼不知怎麼的竟好像很開心，寬大的身體左右搖擺著，讓黑霜好不吃驚，都無話可說了。蘭馨見黑霜如此驚訝，驕傲地笑道：「怎麼樣，我現在可以騎恐翼了吧。」
「既然恐翼不拒絕你，你就上去吧。」黑霜走到恐翼面前，牽著韁繩，示意蘭馨自己爬上去。
「好。」蘭馨說著，跑到了恐翼的背後，忽地一下跳起來，身姿輕盈地落到了恐翼的背脊上，就像一根羽毛落地，無聲無息的動作，甚是優雅可愛。蘭馨從黑霜手裡接過韁繩，問到，「然後呢？」
「勒緊韁繩，就和騎馬一樣，只是恐翼飛翔弧度很大，你需時時掌握平衡，空中氣流會對人造成一定阻礙，越往上就需用一定法力控制內體。」黑霜說著，但手仍舊放在恐翼脖子上，似有一點不放心。
他不放心是應該的，而且一定需要不放心，因為接下來他聽到了不放心的理由：「就和騎馬一樣？我沒騎過馬！」蘭馨眨著大眼睛說到。
「你連馬都沒騎過！」黑霜這一句幾乎是叫出來的，這丫頭開什麼玩笑，連在地上走的都沒騎過，就想飛。黑霜臉一黑，不由分說地走到蘭馨面前，就把這個愛胡鬧輕得跟羽毛一樣的小丫頭給「拎」起來，「下來！」說著把她放到地面上。
蘭馨被掃了興緻，撅著嘴不滿道：「你說要教我騎恐翼的！」
「你連馬都不會騎，還想騎恐翼？別學了。」黑霜說道。
蘭馨聽黑霜不耐煩地叫自己別學了，竟像小女生生起氣來：「騙子！」坐在地上耍賴不走了。
黑霜看蘭馨生氣地盤膝而坐，坐在草地上就跟生了根似的，一動不動，小臉泛紅，嘟著嘴，在柔和的光暈中，竟是從未有過的俏麗，一時心軟說到：「那先學最基礎的飛馬好了。」
蘭馨一聽來了勁，立刻跳起來：「真的？飛馬也行，在哪呢？」
「市集有賣，這附近應該有村鎮。」黑霜指著往南方向說到，反正兩人內心裡也不趕時間。
「原來飛馬是普通貨物，我還以為是什麼稀有生物呢，那豈不是人人都有。」蘭馨一直以為混沌海有好幾匹是因為混沌海有錢有勢，所以才會把飛馬搞到手，一般人是沒條件騎飛馬的，可沒想到飛馬竟是擺在集市上賣的寵物，人人都可以騎，這世界豈不是人人都可以飛，好不羨慕。
不過很快黑霜就打消了蘭馨這個想法，他說到：「誰說人人都有，飛馬的價格可不菲，有錢人才會買它享受。」
「那還是別去鎮上了，我不學了，你又沒錢。」蘭馨理所當然地說到。
哪知話音剛落，一道要把她生吞活剝的視線就瞪了過來，她才意識到說吐嚕嘴了，連忙捂嘴都來不及。她也不想想黑霜是誰，他是陛下，是幽魂王，竟敢說他沒錢，雖然蘭馨的意思只是為了節約錢，不想鋪張浪費，但黑霜估計只聽到了最後一句。
男人最忌諱的三件事：「沒錢，無能，不挺」，普通男人都忌諱，更別說黑霜這個掌控死侍軍團，坐擁懸域，威名赫赫的幽魂王了。黑霜陰沉著臉，打了個響指，恐翼點了點頭，瞬間騰飛而起，周遭成一團黑雲，讓恐翼潛入其中，隨黑雲一起消失了。
恐翼走後，黑霜一句話也不說，扭頭就走。蘭馨慌忙追了過去，大喊道：「去哪啊？」
「買飛馬！」黑霜說著，大步流星地往鎮子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