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格分裂
福運客棧。
二樓，一處靠著窗戶的桌子。
「希望進入妖獸山脈后能夠一切順利。」坐於椅上，葉川端著茶杯，望著外面遠處蔥鬱的樹林，心中祈禱道。
「客官，您要的燒雞來了。」
耳邊突然響起小二的聲音，葉川淡淡地點了點頭，道：「恩，再給我來壺上等的好酒。」
「好的，客官，您稍等。」
「算了，不想了，車到山前必有路，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吧。」搖了搖頭，葉川也不講究，直接用手抓起燒雞，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蹬蹬蹬……
肚子剛過半飽，樓梯口忽地響起一陣腳步聲，聽起來人數不少。
「紅媚姐，這家客棧的環境看起來很不錯啊，就算是放在北水城，也算得上一等一的了。」清脆而又熟悉的少女聲響起。
「呵呵，那是當然，這福運客棧可是白流鎮最有名的客棧，楚師妹，你可真是有眼光，隨便一挑就挑到了最好的。」一個溫醇的嗓音附和道。
「有眼光？」一個英俊的少年身影忽然浮現在腦海當中，楚紅媚的唇角不由浮現出了一抹自嘲，「我可真是有眼光！」
……
「真是晦氣！」放下手上的燒雞和美酒，葉川皺了皺眉頭，低聲罵道：「老子真是走了狗屎運！這都能跟他們碰上。」
目光移向樓梯口處，那裡，果不其然一個極具魅惑力的女孩緩緩出現。
「楚紅媚！這討厭的女人！」眉宇間掠過一絲厭惡與煩躁，葉川冷哼一聲，隨即抓起桌上的燒雞狠吃了起來。
樓梯口處，楚紅媚似是有所察覺，偏了偏頭，頓時望見了坐在窗戶邊狠吃燒雞的葉川。微微一愣，不知道為什麼，本該是毫無形象可言的舉動，但這一剎那，她卻控制不住地萌生出那麼一絲絲的感覺——葉川很有男人味！
但是，這種感覺剛一產生，楚紅媚便在心中狠狠地搖了頭，「楚紅媚！你究竟怎麼了，不是說好絕不對他產生懊悔感嗎？」
「可是，我並沒有產生懊悔感啊，我只不過，只不過是突然察覺到他是一個對女人很有吸引力的男人而已啊，你也知道的，光論相貌，他是我見過所有男人中最英俊的！」一句莫名的話語忽然在心頭響起。
突如其來的心頭話，讓得楚紅媚嬌軀猛地一顫，心中震驚道：「你，你是誰？」
「我？我不就是你啊！」
「你就是我！」
頭驀地疼痛起來，一絲絲隱晦的黑芒在楚紅媚眼眸深處瞬間一陣閃爍，幾個呼吸的時間，楚紅媚恢復了自然，不過，卻是沒有一人知道，在這短短的片刻，楚紅媚的內心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劇變。
「我們還是去一樓吧。」嘴中吐出疲憊的話語，楚紅媚沒有絲毫猶豫轉過身朝著樓下走去，然而，在消失二樓的一瞬間，楚紅媚不由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葉川。
那一眼，讓人捉摸不透。
而就在下一刻，正在吃著燒雞的葉川眼皮一震，手中燒雞不自覺地滑落……
「紅媚姐，你怎麼了，為什麼要去一樓？」看著從自己身旁往樓下走的楚紅媚，葉雪不解道。緊接著身體跟隨在楚紅媚的身後。
「二樓有點悶。」楚紅媚頭也不回，隨口答道。
聽著楚紅媚毫無邏輯的話語，卓程峰眼神一凝，似乎想到什麼，剛想上二樓瞧一瞧，楚紅媚輕柔的聲音卻突然傳來。
「卓師兄，陪我去一樓，可以嗎？」
「可以，楚師妹。」身體頓了頓，卓程峰向一樓走去。
穿梭在喧嘩的大廳，三人隨意選了處空閑的位置便立即落座。
「楚師妹，你想吃些什麼？我幫你叫。」臉龐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卓程峰關切地說道。
「卓師兄，我隨意。」唇角揚了揚，楚紅媚的聲音雖然依舊是那麼的輕柔，但魂不守舍的樣子總讓人覺得是在敷衍。
「我明白了。」皮笑肉不笑地應了一聲，而後，卓程峰便是反常般地沉默了下來。
感受著桌上幾分古怪的氣氛，葉雪啞然了片刻便鼓起勇氣般地朝著楚紅媚問道：「紅，紅媚姐，你是不是在想葉……」
「不好意思，我有些不舒服，先去方便一下。」打斷葉雪的話語，楚紅媚幾分歉意地說道。隨即立刻起身離開椅子。
臉皮劇烈地抽搐了幾下，卓程峰一把端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一口茶水，毒蛇般的聲音在心中同時響起，「葉川，你一定要死！」
福運客棧的一處房間中。
葉川剛填飽肚子便立即開了個房間，以作暫時的調養。
閉目盤腿坐在床榻之上，葉川雙手結出修鍊的印結，「今天雖然只用一招就擊敗了譚墨然，但我絕不能因此便放鬆自己的修鍊，畢竟，實際說來，那譚墨然也不過比我高了一重歸元境，再者，以我幾近兩世的戰鬥心境對戰這樣一個心高氣傲的毛頭小子，贏，只是情理之中而已。」
一場勝利沒有令葉川的內心沾沾自喜，相反，他始終銘記著，要想破繭成蝶，屹立巔峰，那就唯有堅持不懈！
寂靜的空間，隨著葉川呼吸的逐漸規律，忽地如同一塊石頭掉入了平靜的湖面一般，仿若實質的淡淡波紋蕩漾而起，而後，空氣中的一絲絲元氣滲透而出。
因為不久前戰鬥過的原因，葉川此時的身體猶如海綿一般，飛速吸收著盤旋在周身的元氣。
然而，元氣的修鍊並沒有持續多久，某一刻，葉川乍然睜開雙眼，而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突然傳來，緊接著一道令葉川極為熟悉卻又反感的聲音便是緩緩響起。
「葉川，我可以進來嗎？」
真是陰魂不散，這都能夠找上門來！本想嚴詞拒絕，但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眼中掠過一片柔情，葉川搖了搖頭，嘴中傳出有些嘆息的聲音，「進來吧。」
房門被推開，一個玲瓏身影頓時映入眼帘，此人，無疑便是楚紅媚！
「你找我有什麼事？」
帶上房門，楚紅媚緩緩走近，站在葉川跟前，有些傷感的聲音從口中傳出，卻是答非所問道：「葉川，你還記得小時候大家都不懂修鍊的日子嗎？」
臉色不自覺變得有些煩躁，葉川轉過頭，道：「忘了！」
聽著葉川好似在賭氣的聲音，楚紅媚忽地展顏一笑，那一笑，足以讓百花黯然。
「那些年，我們之間的感情非常好，而你更是把我當成了你生命中的唯一。」楚紅媚自顧自地說道：「雖然現在發生了這麼多事，但我相信你心裡……」
「夠了，你到底想說什麼？」葉川猛地回過頭，不帶一絲感情地喝道。
沒有被葉川突如其來的冷酷舉動嚇到，楚紅媚注視著葉川的雙眸，紅唇輕啟，一字一句地說道：「葉川，其實我從來沒有忘卻過你，我希望，你能原諒我；我只想，做你的妻子。」
四目對視，卻見款款深情。
持續了一瞬，葉川將目光緩緩移開，俊氣的臉龐上滿是與年紀不符的平靜。隨後淡淡的聲音響起，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
「楚紅媚，有些事情既然做了，那就必然要承受相應的後果，若只是簡簡單單一句祈求便能讓之前種種煙消雲散，這世間也就不會有後悔兩個字存在了。」
「葉川，我……」
「況且！」葉川驟然轉過頭，盯著楚紅媚，厲聲打斷道：「楚紅媚！我沒有興趣知道你是用了什麼方法讓自己在短時間內性格完全變換。」
「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葉川早已不是之前的葉川，無論你表現得再真摯，再深情，我都不可能原諒你，不可能，讓你成為我的妻子。」
「不，葉川，你一定是故意這樣說得對不對，你以前那麼愛我，怎麼可能那麼快說變就變。」似是被葉川的話語強烈刺激到，楚紅媚瞬間神情恍惚，一步上前抓住葉川的衣袖，有些瘋狂地說道：「葉川，你告訴我，你是愛著我的，說啊，你說啊！」
強大的靈魂力感受著楚紅媚的的確確沒有半點虛假的舉動，幾乎就差那麼一丁點，葉川便要就此心軟。
趕緊強忍著心軟的衝動，葉川身上元氣流轉，一把震開楚紅媚，沒有絲毫猶豫當即朝著房間窗戶飛速竄了出去。
「之前的我對楚紅媚的愛戀之情著實太重，這可不是個好兆頭！」眉頭緊皺，懷著絲絲憂慮，葉川消失在了楚紅媚的視線當中。
「你利用我！」一個惱怒的聲音在楚紅媚心頭響起。
「利用你？呵，你不就是我么！」冷笑一聲，楚紅媚的神情變得與之剛剛在葉川面前表現出來的判若兩人。
「你這個蛇蠍女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目的？我只不過是發現這葉川體內藏著幾分可以成為頂尖強者的潛力，便在他身上額外投入一些精力，以防我未來需要用到他罷了。」
「你，你想玩弄他的感情？」
「能成為我楚紅媚看中的棋子是他葉川的榮幸！」眸中閃過一道黑芒，楚紅媚望了望葉川消失的方向，唇角忽地溢出一絲詭魅的笑容，「葉川，雖然我能完全蘇醒是由於你的緣故，但是，我可不會因此便對你心慈手軟。」
「所以，假如你一不小心被卓程峰給殺了，那我也就只能說聲抱歉了，畢竟，若連卓程峰這種貨色你都鬥不過，那你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