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招攬

今天似乎是賞金獵人回歸的日子，一大早賞金商會門口就堆滿了前來上繳任務的賞金獵人，有一臉興奮、高興的，有痛苦悲傷的，看其表情不難看出他們這一趟的收穫如何。

前天在酒吧門口遇到的豹子和其老大四五個人今天也回來了，見商會人員眾多，就先到酒吧坐坐，看見站在門口接待的劉一凡都是一愣，對他點點頭進入酒吧找個地方坐下了。

「老大眼光還真是毒，真讓這小子成功了！佩服！」豹子剛坐下，就讚歎道。一旁的幾人都不知什麼情況，忙開口詢問，豹子就把當日的事情繪聲繪色的講了一遍，幾人都覺得這個孩子真不一般，太有心計了。

老大抱著胳膊看著站在門口正歡迎客人的劉一凡，眉頭緊皺，不知在想什麼。過了片刻，老大在豹子耳邊低語幾聲，豹子一臉的詫異，但沒有說什麼，起身向門口走去。豹子走到門口，在劉一凡說了幾句話，然後返回座位。

劉一凡則到吧台那裡端來幾瓶上等紅酒和幾隻高腳杯來到豹子等人面前。

「先生，這幾瓶紅酒都要打開嗎？」劉一凡俯身問道。

「嗯，全都起開吧。」豹子等人不作聲，看著老大，老大說道。

「好的，先生！」劉一凡此時已經認出老大和豹子是當初嘲笑自己的那一夥賞金獵人，但裝作不認識的樣子，照章辦事。

「啵」「啵」幾聲，劉一凡把紅酒都起開，在每個杯子中都倒了一些，然後轉身就要離開。

「小夥子，等一下！」老大喊住劉一凡，示意豹子把兩枚金幣遞給劉一凡，「這是你的小費！」

劉一凡有些不知所措，他從趙二等人嘴中知道酒吧服務生是能夠收小費的，但每次都是十幾、幾十枚銀幣，沒有誰能收到金幣小費的，而此次卻一次收到兩枚金幣！這太多了！劉一凡茫然的接過兩個金幣，向門口走去。

這時，冰姐經過劉一凡身邊，把劉一凡剛才的一幕都看在眼中，拍拍他的肩膀，笑嘻嘻道：「收到小費了？應該請客！二子他們都是這樣的！我看看有多少，兩枚金幣！天啊，誰這麼大方？」等她看清劉一凡手中的兩枚金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她在酒吧幹了四五年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的小費！

「你認識他們？」冰姐十分好奇，追問道。

劉一凡點點頭，又搖搖頭，讓冰姐糊塗了。

「臭小子，你點頭又搖頭，到底是什麼意思？」冰姐給了劉一凡一個爆栗子，嗔道。

於是劉一凡把那天發生的事情前前後後講了一遍，冰姐也弄不明白豹子、老大幾人是出於什麼原因了，只好推了劉一凡一把，道：「別想那麼多了，快去幹活吧。」

等劉一凡走後，冰姐站在原地，深深向豹子、老大那裡看了一眼，心道：不管你們出於什麼原因，休想在老娘地盤上鬧事！

「老大，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豹子是個直腸子，憋了半天還是沒有憋住，忍不住問了出來。

「你是怎麼看這個小子的？」老大沒有直接回答豹子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什麼怎麼看？我就是覺得他很聰明，沒有其他的了。」豹子回答道。

「不！他不光聰明！我認為他首先是堅韌、冷靜，其次才是聰明、能吃苦！你看，當初你嘲諷他，而他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就是堅韌、冷靜，知道自己的處境，跟你無法抗衡，只有忍住！從他悄悄把招聘廣告撕下來裝進兜里就是他極其聰明的一面；而且從他的行為舉止是應該受過教育的，是上層人物，在此處卻能做一個小小的服務生，是其吃苦耐勞的一面！這些不都是作為一名『鷹眼』的全部條件嗎？」短短時間，老大竟然做出了如此精細的分析，讓豹子等人都吃了一驚，更讓他們震驚的是老大的決定。

「此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無論是幾天前還是現在，你們注意到他的眼睛沒有？他雙眼靈動，隱有仇恨光芒閃過，說明他是一個有故事的人，為了活下去會想盡一切辦法，這樣的人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證全隊人是生命！」

「什麼？老大你想讓這個小孩當咱們『天虎』隊的鷹眼？」豹子等人幾乎同時叫出聲來，聲音中都充滿了質疑。

「老大，就算你說的都很有道理，可他畢竟只是一個孩子，他能勝任嗎？要知道，只要出了地下城，咱們的命可都交給鷹眼了！」另外一個帶眼鏡的中年男子說道。他叫陳天策，是天虎隊中的護理人員，專門負責全隊所有隊員的傷勢的。

「這只是我的一個初步想法，成不成還得那小子的同意才行。豹子，你明天還來酒吧，就讓那小子上酒，然後借故給他小費。時間長了，他對咱們有好感了，在把這層意思說出來，看看他是怎麼打算的。」

「這個......，好吧，先按老大你的意思辦吧，先搞好關係再說！」豹子見老大如此堅持，只好同意了。

劉一凡當然不知道豹子、老大等人的計劃，拿著那兩枚金幣暈暈乎乎的過了一天。傍晚，趙二等人知道劉一凡第一次小費就有兩枚金幣，都羨慕的不得了，嚷嚷著非要讓劉一凡請客不行。劉一凡則大方的交給冰姐一枚金幣，讓她幫忙張羅一下，置辦了一桌豐盛的酒菜，讓十幾個服務生大吃了一頓，大家都感謝劉一凡的大方款待。不過因為今天來酒吧的人很多，眾人吃完后又紛紛跑到前台招待客人去了，劉一凡作為新人，是不用值夜班的，因此獨自一人回到宿舍，早早睡下了。

今天夜裡，劉一凡身體內的細胞沒有再發生任何變化。夜靜靜的，劉一凡的呼吸平穩，心跳平靜，一切都安靜下來。該變化的已經變化了，只不過劉一凡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接下來幾天，天虎隊的隊員每天輪番來酒吧，指名道姓的讓劉一凡招呼他們，每次都點一些好酒，每次都給劉一凡一枚到兩枚金幣，讓劉一凡著實發了一筆橫財，惹來其他服務生的一頓嫉妒，尤其是兩個女服務生，有事沒事想要貼近豹子等人，都被他們攆走了。

第五天，豹子、陳天策等人沒有來，來的是老大。

老大一進酒吧大門，就招呼劉一凡道：「小兄弟，幫我拿一瓶好酒過來！」說完，就一人走到一個圓桌旁坐下，等著劉一凡拿酒過去。

劉一凡愣愣的站在門口沒有動，直到一旁的一個服務生推了他一下，他才走到吧台，要了一瓶酒，放在托盤中，想了想，對調酒的周劍道：「劍哥，幫我調一杯好一點的烈酒，算在我的賬上！」周劍點點頭，用了不到半分鐘時間就調好一杯淺藍色酒，倒在一隻高腳杯中，推給劉一凡，「這是一杯『藍色妖姬』，五十八度的。很不錯的！」

劉一凡端著藍色妖姬和那瓶酒來到老大面前，把托盤放在桌子上，拿起那杯藍色妖姬，對老大說道：「多謝這五天來老大的關照，這杯藍色妖姬我請你喝！」

老大微微一愣，他沒有想到劉一凡如此直接，但還是接過酒杯喝了一口，深深吸了一口氣，道：「真是好酒！多謝小兄弟了！」

「不客氣，先生，這瓶酒要起開嗎？」劉一凡正式的問道，對老大的稱呼又改成服務生的口吻。

「呵呵，小兄弟真有意思。起開吧！」

劉一凡幫老大起開酒，端著托盤就要離開，老大這時又叫住他，「小兄弟，能坐下陪我喝一杯嗎？」

劉一凡一怔，沒有想到老大會邀請自己，看來他是有事情和自己說，可自己還在工作，是不能和客人坐在一起的。

「抱歉，先生，我正在工作，是不能隨便和客人喝酒的。況且我也不喝酒，謝謝您的好意！」劉一凡委婉的拒絕了老大的邀請。

「小兄弟，你不知道酒吧服務生的守則是遵循客人的一切要求的嗎？」老大還是不死心，他要今天把事情跟劉一凡挑明了，也好儘快做決斷。

「有什麼事情，這位客人可以跟我這個經理說說嗎？」劉一凡正在為難，身後忽然傳出金哥的聲音和「篤」「篤」拐棍碰擊地面的聲音，後面跟著冰姐。

「金哥！」

「經理！」

老大和劉一凡異口同聲的叫出來，而老大則是站起身躬身向金哥打招呼的，神態恭敬，雙腿併攏，綳的筆直，就像是下屬見到長官的模樣。

「石老大挺威風啊，到我的酒吧里命令我的人！真不錯！」金哥滄桑的聲音越發的威嚴，讓人有種窒息的感覺。

老大冷汗淋漓，低頭道「小弟不敢！小弟不敢！只是和這個小兄弟比較投緣，想請他喝一杯罷了。既然他沒有時間，就改天吧！小弟告辭！」說完酒也不喝了，逃一樣匆匆離開了酒吧。在他看來，只是一個少年而已，應該惹不到金哥出馬，誰知金哥偏偏出現了。他可以和豹子他們逞威風，卻不敢在金哥面前顯露一絲驕傲，因為他沒有在金哥面前驕傲的資本。

金哥雙手拄著拐杖，一直看著石老大走出酒吧，這才轉身向經理室走去。「凡一，你跟我來一趟！」

看著金哥挺拔的背影，劉一凡發現金哥左腿竟然行動不便，走起路來十分僵硬。他不解看向冰姐，冰姐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多問，讓他趕緊跟過去。

金哥回到辦公室，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把拐杖靠牆放著，從桌上的煙盒中拿出一支香煙點上，深吸了一口，才讓劉一凡坐著對面的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