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一百章

第一百章

回到王府，聞人洛直接將自己鎖在房間里。蜷縮在角落，雙臂環抱著腿，頭埋入雙膝間。整個房間異常的安靜。

「哎喲，你是不知道，楚王爺年紀輕輕就戰死沙場了。」大街上，百姓們紛紛議論。

「可不是嗎？楚王爺以前是禍害，現在可是大英雄呢。」

「想不到吧」

「不過我聽說，晉陽公主當天就進宮了。」

「你還別說，真是苦了晉陽公主了。還有兩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娃。」

「人家皇帝的女兒不愁嫁，你不知道？或許連守孝都不用，直接嫁人呢。晉陽公主容貌在大晉可是上等呢。」

「好像你見過晉陽公主一樣。」

「大家都這麼說嗎？」

「你懂什麼，晉陽公主未出嫁前，跟方丞相的長子有牽連。你別別與人家說，來，來，來我細細說與你聽。」

「……」

「……」

「公主，公主，您開開門阿，公主。」小年焦急的敲著房門。公主自從回宮后，就一直將自己鎖在房裡。兩天都沒吃飯了。這樣下去身體怎麼好的了？

「蕭寬大哥，你過來下。」小年見蕭寬迎面走來，連忙叫道。

「小年姑娘，可有事？」蕭寬見小年在喊自己，小跑了過去。

「公主把自己關在房裡兩天了，沒有一點動靜，我擔心公主會出事，蕭寬大哥，求求你把門撞開。」小年哭著請求著。

「可是……」主子的房間，自己一個下人怎敢冒犯？蕭寬為難起來。王爺戰死，自己也不願意相信。這不，在寺廟裡已經祈求了好幾天了。望王爺能夠平安歸來。

「蕭寬大哥，小年知道你是好人，萬一王爺回來了也不願意看到公主有什麼事。更何況以後世子郡主應該怎麼辦？」小年也不顧禮節了。雙手扯著蕭寬的胳膊一個勁的搖。

蕭寬想想小年說的有道理。再看看小年哭的稀里嘩啦，也不忍心「小年姑娘，你且別哭。我去試試。」蕭寬說著挽起袖子。

小年站在一旁點了點頭。臉頰還帶著淚花。直直的看著房門，彷彿能把房門看穿。

「咚，咚，咚。」蕭寬咬著牙，用肩膀撞了好幾次。門絲毫沒有要開的意思。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小年姑娘，王妃她將門鎖了，你且等等。」不好意思的對著小年道。

小年聽了心中更加焦急。緊緊捏著裙邊不知所措。「蕭寬大哥，你怎麼把小郡主抱來了？」疑惑的看著蕭寬的舉動。

「小郡主，王妃在裡面，你且叫叫。」蕭寬蹲在聞人琪面前，對著她耐心道。

「母妃為什麼會在裡面？」小郡主不解的問道。稚嫩的聲音傳來，仰著頭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蕭寬。臉頰紅撲撲的，格外引人喜愛。

「王妃她傷心了。小郡主去安慰安慰王妃可好？」蕭寬繼續耐心說道。

「可是，我進不去。」小郡主說著還搖了搖頭，翹著嘴巴。

蕭寬笑了笑。府中世子性子與王妃很像，小小年紀冷淡的很。可是小郡主卻像自家王爺，活潑好動，整天樂呵呵的。府中到處都是小郡主的笑聲。「小郡主等著，小的把門撞開。」

「蕭寬叔叔加油。～」甜甜的聲音再次傳來。臉頰上還有一個小酒窩。跟王爺一樣。

蕭寬退後了幾步，咬了咬牙閉著眼睛直接往前沖「砰！」巨大的聲音傳來。門果然已經打開。隨即二人看著笑了笑。

小年抱著聞人琪跑了進去。

房間里聞人洛依舊蜷縮在角落。一動不動。聞聲半響才抬起頭，眼圈發黑，眼皮腫的厲害，整張臉都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嘴唇乾裂沒有一絲水份還泛著白，頭髮凌亂不堪地散落在額前，嘴裡喃喃地說些什麼。

「公主。」小年放下聞人琪就沖了過去。跪在聞人洛面前「公主，您怎麼了？公主？」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聞人洛。公主何時這般過？哪裡還像原來的樣子。

「小年……小年，她回來了嗎？小年？」聞人洛過來，抓著小年的手臂。用嘶啞的聲音說道。語氣中帶著期望。

「蕭寬大哥，麻煩你去去請太醫。」小年轉頭看著站在原地的蕭寬。

「好。」蕭寬點了點頭。看見公主的樣子，自己也著實嚇了一跳。

「母妃，母妃。您怎麼了？」聞人琪看著面前的母妃，手搭在聞人洛的手腕上，輕輕問道。

聞人洛轉頭看著面前與她容貌相似的小娃，一把摟入懷中。「琪兒，母妃該如何是好？琪兒……」閉著眸子，喃喃自語。想哭無奈沒有眼淚。想哭哭不出的感覺真的是一種煎熬。還有心中真切的，非常真切的疼痛。只能無助的抓住最後的希望。

「母妃……」聞人琪也站在原地任由聞人洛抱著。翹著嘴巴默默不語。

小年也在一旁用袖子擦著眼淚。

「小年姑娘，晉陽公主她受了突如其來的刺激，情緒波動較大，且身體虛弱。這種情緒下去，恐怕不妙。小年姑娘且多平復平復公主情緒。」宮裡急急忙忙趕來的老太醫把脈后，邊搖頭邊嘆氣。前幾日還好好的晉陽公主，如今成了這般模樣。真是可惜了。

方才小郡主安撫好公主，公主便休息了。這才肯讓太醫把脈。恐驚擾公主。小年點了點頭「請問太醫，如此下去會……」最後實在不敢問出口。

老太醫自然明白小年想說什麼，又嘆了一口氣「若長久下去，恐怕會患上失心瘋。心病還需心藥。老夫也是無能為力。小年姑娘見量……」說著雙手抱拳道。

小年吃驚的說不出話來。皺著眉頭，這可怎麼辦？太醫院院首都無能為力，那公主豈不是……想著直接跪在老太醫年輕。

老太醫嚇了一跳「姑娘這是作何？」連忙上前虛扶小年。

「太醫，求求您，救救公主，救救公主。世子和郡主還小，王爺他……」小年邊流眼淚邊懇求太醫。

「小年姑娘，若是公主有什麼情況，請儘快通知老夫。」這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了。心藥顯然就是楚王爺。可是……天妒英才吶。

「多謝太醫。多謝太醫。」小年連忙磕頭。

「小年姑娘，你這是作什麼？這是老夫的職責。小年姑娘太客氣了。」說著又虛扶起小年。

小年順勢站了起來。抹了抹臉頰上的淚水。

「姑娘，安神葯在這，老夫就先會皇宮復命了。」說著提起藥箱，抱拳說道，轉身就離開。回去后皇上定要大發雷霆。這太醫也不好當吶。

送走太醫，小年看著熟睡中的公主，搖了搖頭，拿起太醫留下的葯，轉身去了小廚房。

一個半時辰后，小年端著葯碗見聞人洛還在休息，輕聲走進房間。葯碗還冒著煙，小年特意拿了蜜餞放在桌上。到底要不要喊公主？猶豫著。

聞人洛緩緩睜開眸子，愣愣的看著床頂發獃。

猶豫中的小年見公主起了，連忙跑了過去「公主，您喝葯。」小聲對著聞人洛道。

「她怎麼還沒來哄我喝葯？」聞人洛轉頭看著不知所措的小年。

「公主……」小年忽然想起老太醫的話。低著頭。

「小年，她呢？」撐起身子，坐在床榻上，問著小年。

「公主……」小年為難起來。

「小年，難道你也認為她死了？」聞人洛情緒激動起來。

「公主，王爺他會回來的。王爺回來也不希望看到公主這樣，公主還是把身體養好才是。」小年見了大驚，連忙安慰道。

「對，我不會讓衍為我擔心。小年，把葯端來。」聞人洛點頭附和著。

小年趕緊把葯碗端了起來。還不忘吹了吹。捧到聞人洛面前。

聞人洛眉頭緊皺。端起葯碗，仰頭直接喝了下去。喝完緊閉眼睛。一動不動。

葯的苦，原來是這般苦……靜靜的等待口中的苦澀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