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8章

28.28章

李鐵柱抿了抿嘴,看著林青蕊不言語。其實他是不知道怎麼開口,邱嬸子的來意他是知道的,可打心底里他還是覺得若是不親口跟林家閨女交代了家事,不告訴他如今娘親重病,家裡雖說不至於食不果腹可也不好過的話,自個心裡就不踏實。

要是邱嬸子說成了,他會因為沒仔細說過這些事兒愧疚。要是沒說成,其實他心裡也會有些不甘心。

雖然最初是覺得這閨女是麻煩的主,可也不怎的,就是這個看起來瘦瘦小小的閨女就扎在了他腦子裡。談不上總惦記著,也會時不時的蹦出來擾一擾他的心思。

李鐵柱沉吟了片刻,忍著忐忑冷聲說道:「我娘讓邱嬸子來商量下聘的事兒。」

林青蕊一愣,一頭霧水的看了看黑臉的漢子,他跟自己說這個是什麼意思?莫不是並不想成了這門親事?

雖說自個的確有些心動,也覺得這漢子是個有擔當能託付的,可也不至於上趕著嫁過去。想到這裡,她心頭的驚訝跟淡淡的喜悅就散了不少,再開口時候就帶了幾分冷淡,「若是你不願意,回頭我就跟爹娘說讓他們推了這門親事。」

李鐵柱本來還為林青蕊突然冷下來的臉色忐忑,現在聽她這麼一說自然是一怔,瞬間就明白過來,這是誤會了。想是自個的話沒說明白,平白讓人家閨女以為自己嫌棄了,當下就有些後悔。

眼瞧著林家閨女鋤頭也不要了,只顧轉身想走,他趕緊伸手把人拉住,好歹也算是沒把人氣跑了。不過他倒是也有分寸,只是堪堪拽住林青蕊的胳膊,因為怕人走了他也不敢一下子鬆開手。

林青蕊心裡憤憤的,步子自然邁的又急又大,被這麼一拉自然是一個踉蹌。接著倆人就撞在了一起。

聽到林青蕊低喚了一聲,李鐵柱趕緊扶住她的臂膀。僅僅一瞬間,林青蕊就被一股陽剛之氣包圍,觸手感覺到的也是硬邦邦的充滿力道的肌肉。

感覺到懷裡軟軟香香的身軀,李鐵柱心思不屬,心頭更是起了莫名的騷動。低頭瞧著懷裡的人,只見那人臉蛋漲紅。

其實早些時候也是抱過的,可那時候心頭還沒有這種火熱酸脹的感覺。那會雖然也激動,但不至於那種似乎是從血脈里迸發出的熱切歡喜。

「你別想岔了,我沒不願意。我打心眼裡稀罕你,平日里閑下來也常常想著你......」許是情急之下,李鐵柱毫不猶豫的開口說道。一張硬漢臉生生被林青蕊看出了些紅,只是那濃眉卻依舊皺的緊緊的,一點看不出這是在告白,活脫脫的像是在教訓人。

許是心裡話說了個痛快,索性李鐵柱就徹徹底底的敞開了說。

「我是粗人,說不了什麼場面話,但也知道男子漢大丈夫吐一口吐沫釘一個釘的道理。」李鐵柱執拗的看著她,嘆口氣說道,「只是如今家裡境況不像以前了,我雖然有打獵的手藝,可架不住我娘身子骨弱一幅葯就要一兩多銀子的花銷。」

說了這話,李鐵柱眼中不由閃過掙扎。眼前的閨女雖說只穿了一身洗的看不出顏色的粗布衣裳,但也掩不住她俊俏的好顏色。別說在軍隊里從來沒見過,就算是鎮上員外家小姐也比不得她好看。

其實平心而論,林青蕊真算不上多好看。不過是乾乾淨淨的清秀女孩,最多就是比村裡別的女孩白一些罷了。也是她張羅著頂起了林家的門戶,所以又多了幾分堅韌。

而鎮上員外家小姐卻是柳葉眉櫻桃嘴,是十里八鄉公認的美人。至於李鐵柱一心覺得林青蕊更好看,說到底也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這也就是還沒成,若是真娶回去了,指不定他還會覺得天底下自家媳婦是最好看最稀罕的呢。

「你若是不嫌棄我,日後我的家給你當。若是......若是不願意,我也不強求。」李鐵柱想到可能會被拒絕,心裡不由有些堵得慌,而剛剛林青蕊的疏離淡漠,更是讓他心裡七上八下的沒個安穩。

說是不強求,其實心裡到底怎麼想的誰也不知道。早說過沒有王氏壓制的李鐵柱是一匹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狼,被他稀罕上的林青蕊若是拒絕了,他真能說鬆手就鬆手眼看著她許給別人家?

當然這番話,他沒有說出口,甚至此時此刻還沒起這種霸道的念頭。

大概現在的李鐵柱還沒被訓成一匹真正的野狼,行事還不像日後那般有手段有心計。之後為了讓媳婦過上好日子,這匹狼可是兇狠異常所向披靡,同時成就了狠厲作風的他,也踐行了狼特有的性子,對伴侶忠誠。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林青蕊見那漢子虎著臉認真的等著自個開口,忍不住覺得有些臊得慌了,臉一下子就紅起來。尤其是那人還攥著自個的胳膊,炙熱的溫度透過衣衫捏的她胳膊都燙起來了,似乎還能感受到手掌的粗糲有勁。

她穩了穩心神,往後退了退。她現在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表白給砸暈了,也虧得自己是在房角外刨地呢,沒碰見啥人,不然指不定又得起了風波。

她紅著臉抿嘴說道:「自己有手有腳能幹活,還怕以後一輩子受窮?」

「就算這樣,只怕還要委屈你被人說是沖喜的媳婦。」李鐵柱越想就越覺得會委屈林青蕊。所以就算得了準話,也沒一下子高興起來。

村裡不是沒有為了沖喜才成親的,許是覺得不被看重,總會有人在背後嚼舌根子。更有甚者,還會被人笑話,因為好多願意去沖喜的閨女都是家貧過不下去,為著聘禮才答應的人家。

林青蕊自然也明白這個,可她不是個愚的,更不是為了名聲退讓的。她想的清楚,人不能靠著虛名活著,若是為著虛名嫁給那些徒有虛表的男人,還不若跟了眼前這個看似兇惡但踏實耿直的漢子。

至少這個所謂的惡漢為人亮堂,但是從交代那些家事而不是隱瞞著家裡的變故騙婚就能看出來。

而且若是他真的品行不佳,是外面傳的那種惡棍,也不會幫著自個的傻二哥打鳥。更不會幫著自己趕走流/氓,還守口如瓶。更不會在人跡罕至的山裡救了自個,還沒圖回報。

至於外頭說的天煞孤星,林青蕊更是嗤之以鼻,那種事兒哪有個准?

「嘴長在別人身上,難不成你還能縫住不成?日子過好了,別人羨慕還來不及,又有誰總扒著沖喜的事兒不放?」這話說的可算是清亮,就差明白的告訴他自個願意了。

說完,林青蕊就跺腳就扭身回了家,留下李鐵柱在原地發愣。直到他反應過來,習慣性肅著的臉上才帶了喜色。

每一會兒,張氏就出來叫了倆人進屋。這個時候,林老漢跟張氏兩口子同邱嬸子說的也就差不多了,瞧著幾個人笑眯眯開懷的模樣,就知道事兒是定下來了。

其實現在叫來倆人,主要是林老漢擔心自個閨女不樂意。畢竟閨女是個有主見的,他不想為了親事跟閨女鬧隔閡。若是閨女不願意,他也有話打發了邱嬸子。

等倆人一前一後進了屋,張氏就跟林老漢相互交換了個眼神。自家閨女面上還帶著紅暈,甚至嘴角還掛著笑,一看就知道是滿意這門親事的,當下倆人就覺得這門親事不錯。

最後定下臘月初六下聘,十六成親。如今還有個把月,還來得及置辦東西,綉綉蓋頭。

等到邱嬸子帶了李鐵柱走後,林老漢才跟林青蕊說起了剛剛邱嬸子說的話。李家狀況真不算好,可自家也不必那邊強多少,只能說庄稼院里這樣的親事也是相當了。

況且邱嬸子說李家應了,這事兒不會辦的馬虎湊合,必定讓自家閨女高高興興的進李家。

聽到閨女說李家後生已經跟她交代過哪些內里了,林老漢更是滿意了。那後生這樣做,還真是厚道。唯一的不好就是那後生相貌有差,如今想想他還覺得有些配不上自家閨女。

都說老丈人看女婿橫豎不對眼,現在閨女許出去了,來人也走了,他著心裡就開始不是滋味了。患得患失還不至於,可就是覺得閨女許的太快了,就好像一會兒就成了別人家的似得。

張氏心裡也有些酸酸澀澀,可看到閨女高興,她也沒二話說。家裡就這麼一個閨女,自然要好生置辦,不能讓人委委屈屈的出門,所以寬慰了自家漢子幾句,她就開始掰著手指頭計劃嫁妝的事兒。

家裡現在還有些余錢,可以打兩口箱子做嫁妝。再有就是早些時候給大虎準備娶媳婦的新被子可以陪嫁,還有自家編的簍筐跟簸箕。

接下來準備嫁妝等著出嫁的日子,林青蕊除了跟著張氏學綉蓋頭,其他的事兒根本插不上手。對於嫁妝她並不上心,奈何林老漢跟張氏擔心她去了婆家直不起腰來,非得細細準備。

林二虎回來過兩趟,知道妹子許了人家,蔫吧了好久。他人是有些傻,但心思純凈,知道妹子嫁人後就會離開家,自然會覺得好像妹子被人搶走了似得。可就算心裡不得勁,他還是用攢了好久的銅板給妹子買了一身紅衣裳,還扯了幾尺花布,就為了她能像別人家的妹子一樣高高興興的嫁人。

期間送貨跟砍荊條的事兒,基本也被他一個包了。因為有契約,所以也沒出什麼岔子。

這個時候的林青蕊雖然是待嫁的新娘子,可她也確實沒時間休息。雖然給爹娘尋了進項的路子,但現在有了更好的法子,她自然不願意爹娘再辛辛苦苦的做那些手工活掙錢了。

就這麼著,楊家窯村現在不少人都知道林家閨女魔怔了,天天挖了野草種在剛開墾的菜園子里。甚至有些心善的嬸子還專門送來了一些菜籽兒......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移植了一田地甜菜之後,林青蕊的白砂糖也做出來了。也不知為什麼,這一次她並沒有急著去鎮上尋銷路。

看著手裡雪白的白砂糖,林青蕊自然是高興極了的,果然她的手藝並沒有丟。甭管是熬制還是澄清跟結晶,都跟前世一樣熟練到自然而成,就連一點點的瑕疵都沒有。

面對閨女拿進屋的白糖,林老漢跟張氏只剩下目瞪口呆,甚至林老漢拿著煙袋鍋的手都抖啊抖的穩不住了。

「閨女,這真是你自己製成的?」張氏沒有自家老頭子那份耐性,想到外頭白糖的價格,自然是既驚又喜。

「這就是你挖回來的野菜根子弄成的?」張氏壓著心裡的雀躍,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是在做夢。等得了確定的話,她那嘴巴張的老大,半晌說不出話來。

之前她也不是沒聽閨女說費勁弄來的甜菜根能製糖,不過當時哪會把那話當真?跟老頭子說了以後,倆人都覺得是天方夜譚異想天開的事兒。不顧見閨女興起,也就隨她去折騰了,早兩天倆人還想著若是閨女沒制出糖來,他們該怎麼安慰她。

誰知道本沒啥期盼的事兒,居然就這麼成了。

想著自家就能賣白糖了,這可是鎮上縣裡獨一份的,張氏的心裡就火熱火熱的,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等到回過神來,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家閨女,還一個勁的嘀咕祖宗保佑佛祖保佑,反正能念叨的都念了個遍。甚至還準備要買點肉去廟裡磕頭上供呢。

相對於她的興奮,林老漢就顯得平靜的多,當然要是他的手不抖的話會更有說服力。

「閨女,你打算怎麼著?」林老漢深吸一口氣,他一輩子沒做過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兒,甚至沒出過幾回岔頭鎮。可不代表他沒腦子,早些年有人從山裡挖出過活人蔘,說是吃了能長生不老,還專門雇了馬車要去獻寶。

結果呢?根本沒出的了縣城就被人劫殺了,那百年不遇的寶物也不知所蹤。可就算人死了,還是有不少劫匪時常去他家裡搶奪一番,不為別的就是想看看他家還有什麼稀罕玩意不。

大道理他懂得不多,但老人們傳的這些話他是句句都記在心裡的。人怕出名豬怕壯,自家閨女用山裡到處都是,用來餵豬的甜草根製成白糖,一旦傳出去指不定是福還是禍事呢。

聽林老漢的語氣有些不對,張氏也不敢再追問什麼了。直到他說了其中的道道,張氏才有些懼怕的冷靜下來。

她是想讓家裡日子過好些,但前提卻是兒女平安,一家子能樂樂呵呵的在一塊。要是這掙錢的法子會給閨女帶來災禍,那再掙錢也不能要。

繼而剛剛還激動的張氏趕緊拉住自家閨女,心疼的說道:「是娘糊塗了,我跟你爹現在都有進項,你也能熬糖漿,咱們不賣白糖日子也過得好好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林青蕊心裡就湧起了暖意。別說現在家裡算不得寬裕,就算是寬裕人家遇到這種跟撿金子一樣的好財路時,也不一定能忍住。

「爹娘,你們別著急,我也知道咱們沒根沒人的不好乾製糖的買賣。可咱能尋可靠的人來干,我把法子賣出去,然後跟那人商量專供甜草根。」林青蕊心裡高興林家爹娘是真心對自個的,說起話來也輕鬆了許多,她之前還擔心爹娘會不理解自個,甚至會捨不得到手的財富。

現在想想也是自個多慮了,要是爹娘真是那種人,當初又怎麼會舍了田地跟棺材本救自個這買回來的閨女呢?

三人又說了一會兒子話,林青蕊還衝了甜水端進來。許是平日里白糖精貴慣了,現在就算自家有了,張氏喝的時候還是小口小口的生怕撒了。

瞥過白糖買賣的事兒不談,一家人又說了會兒閑話。聽著娘親柔聲細語的說著嫁人以後如何過日子的事兒,林青蕊眼裡也帶了笑。在家裡,哪怕只是幾句話,幾件不起眼的小事兒,也能讓她感受到親人的關心跟愛護。

大抵這種幸福就是傳說中千金難買的。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就進了臘月,再有六天就是下聘的日子了。再等著下聘的時候,李鐵柱也時不時的來送些野味,還會幫著幹些粗活。

都說男女大防,可農家講究的卻並不是那麼多,尤其是兩家已經有了結親的意思。甭管怎麼說,男方總要來花些氣力,好讓女方爹娘看他是不是能吃苦能做活兒。

李鐵柱幫著林青蕊把院子外頭那個大坑填好,又上了豬糞當肥料。每次遇上同村的來打趣兒說話,他也只管埋頭幹活。不過

礙著他的名聲跟長相,主動湊上來的人也不多。

至於那幾個一早就跟林青蕊不對眼,恨不得處處踩她一腳的媳婦,背地裡自然也沒什麼好話。把李鐵柱天煞孤星的命說了個遍,還扒出他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傳言來嚼吧,最後都會幸災樂禍的加一句林家一家子還真是命苦。

當然她們的冷嘲熱諷或是風涼話,也沒人真的去理會,最多就是有耳根子軟的婆娘私下裡勸說張氏幾句,就怕她被蒙蔽了害了閨女一輩子。

幹完活兒,林青蕊送李鐵柱離開時候,倆人才說起縣裡製糖作坊的事兒。

等林青蕊騰開了手,正好楊大叔要去縣城送貨,所以她就拾掇了東西跟著去了。

這一次她到縣城,自然就是為了把製糖的事兒定下來。現在她還沒嫁人,為著娘家的生計奔波還不怕被人說道。若是成了親以後再這般,指不定會受制於人呢。

楊大叔是受了林家老兩口的囑託,所以送完貨後跟著林青蕊去了壽縣劉家糖坊,只是倆人還沒進後院呢就被攔住了。

林青蕊也知道要花銀子打點,所謂閻王好惹小鬼難纏,別看守門的小廝不起眼,若是得罪了不給通報,只怕他們就得在外頭耗一天。

她笑著拿出半形銀子遞過去,福了福身子說道:「麻煩大哥幫著通報一聲,就說我們有生意要做,還請管事的見上一見。」

看門的小廝顛了顛銀子,趕得上他半個月的賞錢了,當下就笑起來。連聲說讓人稍等,就去了院子里報信。

過了一會兒,裡面出來一個身材消瘦,但一臉精明相的老頭。甭管是哪裡,製糖坊向來都是香餑餑,尤其是劉家糖坊,那是在京城都掛了號的老作坊了。所以來人雖然看起來刻薄,說話也有股子高高在上的感覺,但大面上倒是沒有給林青蕊難堪。

「我是這作坊的管事兒,現在東家會見朋友,所以有什麼事兒你們就只管跟我說吧。」那管事兒絲毫沒有讓人進去的意思,他當管事這麼多年,瞧人的眼力勁還是有的。眼前倆人一看就是鄉下來的,就算有買賣也不會是大買主。「若是想給家裡買白糖,可以去雜貨鋪。」

林青蕊似乎沒聽出那管事兒的話里話外的意思,只管從胳膊上挎著的籃子里拿出一個小碗來,說道:「咱不是買糖,而是來賣糖的。」

聽說不是買糖的,管事兒就有些不高興了,等聽到她說來賣糖,更加不悅。感情這是來找茬的啊,敢在劉家糖坊說這種大話,也不怕掉了她的大牙啊。當下管事兒的眉毛一挑,嗤笑一聲,道:「口氣不小,不過小娘子還是另尋他處吧,我們這是祖上傳下來的製糖買賣,便是京城貴人們也有用的。」

林青蕊聞言知道那管事兒是瞧不起自個,可她也不惱火。之前李鐵柱就說過,四里八鄉到縣城,最可靠的就是劉家糖坊了,不僅是他家根深蒂固而且跟京城有來往,而且劉家當家的是個仁善厚道的。若是能談成,不怕他黑了心腸。

她也不說話,直接把蓋在碗口上的藍布掀開。等瞅見那管事的變了神色,才故意蓋上嘆口氣對楊大叔說道:「既然來錯了地方,那咱們去別的糖坊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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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媳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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