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謝謝你照顧他，慢走。」韓嘉木一直把人送到小區門口攔了輛計程車，等董文成上車后才冷冰冰開口道謝，並把車門嘭的一下關上。

司機回頭想說什麼，隔著窗戶看到韓嘉木那表情后識趣的又扭回頭，算了算了，車門被摔下而已，不要緊。

董文成其實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剛剛鬼使神差想吻程向東被打斷，又看到他們兩人的互動，他就能理解這人為什麼會對自己特別不友好了。

嘆了口氣，示意司機開車。

韓嘉木目送車子離開后才冷哼一聲，去小區的藥房買了退燒貼和一些消炎藥退燒藥，想了想，又去買了碗粥一起帶回去。

這會兒已經快十二點了，小區里靜悄悄的，路燈卻全亮著。

快步回到程向東家，韓嘉木把門鎖上后提著袋子進卧室，程向東還睡著。

床頭柜上有杯水已經涼了，他把粥放下拿起水杯重新換了熱水過來，心裡想著等會程向東吃完粥估計水就能入口正好吃藥。

也不知道是被子太厚還是怎麼樣，程向東出了不少汗，身上潮乎乎不舒服。

他蹬了兩下被子，沒蹬開，不滿的扭動身體，費力的睜開眼。

看到壓著被子坐在床邊的人，他哼哼道：「熱，你走開。」

「等會兒我拿酒給你擦擦，能不能坐起來吃飯？」話是這麼問，人卻已經伸手把他拉起來，把兩個枕頭放在他身後讓他靠著。

程向東身體晃了晃，他穿著的那套校服露出來了。

「難受，不想吃。」

「不想吃也得吃。」韓嘉木哪會跟他商量，看了眼他身上那套校服挑挑眉，邊舀了一勺粥往他嘴巴里送，邊說道：「這校服顏色可真難看，還不如咱們高中那套紅的。」

「唔唔！」嘴巴被勺子塞滿，程向東瞪他。

勺子拿出去，他趕緊把粥吞下去，想開口說話卻又被塞了一勺子。

他連瞪眼睛的力氣都沒了。

混蛋玩意，故意的！

韓嘉木冷著臉，不管他怎麼瞪自己都我行我素的往他嘴裡塞白米粥，還問了句：「我剛才放了點兒鹽，會不會咸？」

程向東終於在他連著餵了五勺后爆發了，拼著最後的力氣把他胳膊推開，怒道：「咸死我了！」

韓嘉木一愣，舀了勺粥送進自己嘴裡，緊接著就臉色一變。

是挺咸。

程向東翻了個白眼給他，雖然咸但是吃點兒東西好像人就稍微有些精神了，把水拿起來吹吹，喝了口，一眼瞄到放在旁邊的葯，他皺眉道：「我不吃藥，吃藥對身體沒好處。」

「不吃藥病好的慢。」

「慢就慢，反正明後天都休息，熬也熬過去了。」喝了水嗓子舒服不少，被韓嘉木這麼一折騰他也來了精神，頭雖然還是疼卻沒剛剛那麼昏沉了。

把手裡的碗放下，韓嘉木伸手又在他額頭上摸了摸，「你躺下，貼這個。」把退熱貼拿出來拆開，往他額頭上一拍。

程向東哼哼一聲，伸手脫衣服。

見他手軟腳軟的，韓嘉木只能嘆了口氣幫忙，等把人扒光塞進被窩，他自己居然也出了些汗。

「你睡吧，等會兒我弄點兒酒給你搓搓手心腳心。」

「你居然信這個。」

「不然你吃藥。」

「算了，藥箱里有醫用酒精，謝謝。」程向東閉上眼，沒一會兒居然睡著了。

韓嘉木等他呼吸平穩后才起身去浴室，自己沖了個澡出來，手裡端著盆熱水。給他擦了身體后又拿著棉花球沾了酒精給他搓手心腳心，樣子既專註又溫柔，如果程向東此刻睜眼看到，估計會以為是在做夢。

給他弄完韓嘉木收拾好，看了眼時間，凌晨一點多。

他也不可能放著還沒退燒的程向東自己在家，乾脆上床躺在旁邊，側身盯著程向東的睡臉。

再次睜開眼睛已經天亮，陽光透過沒拉嚴的窗帘照進來，程向東盯著那條縫隙看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兒，慢悠悠坐起身。

貼在額頭上的退熱貼掉下來，他拿起看看，記憶有些模糊，他記得自己生病記得導演放假兩天……然後呢？他記得上車的時候董文成也跟來了，之後怎麼回的家他都忘了。

把退熱貼放在旁邊，他掀開被子下床。

房間外傳來乒乓的輕響，他愣了下，雖然身體還有些虛卻腳步不慢，打開門，聞到一絲焦糊的味道。

小小的廚房裡那個手忙腳亂關火的高大男人沒注意到他，只是拿著勺子在鍋里攪了攪，端著個小碗舀了些嘗嘗。

熟了，有點兒糊應該不要緊，好歹沒像昨天那樣咸死人。

程向東盯著韓嘉木的背影發愣，有些不敢相信的抬手在眼睛上揉了揉，發現對方還在，又掐了下大腿，疼的嘶了聲。

不是做夢！

大木頭給他熬粥呢！

那昨天晚上肯定是他照顧自己的！

心裡這麼想，他嘴角就開始往上翹，然後快步走過去，摟腰。

韓嘉木猛的被摟住嚇了一跳，小碗差點兒脫手扔鍋里。

「你起來了。」

「恩。」程向東聲音悶悶的，臉埋在他背上蹭了蹭，「你怎麼在這兒。」

「你先放手。」被這麼摟著還是頭一次，有點兒不太習慣。

程向東放手，退後一步笑眯眯看他。

他臉色還有些蒼白，可眼中的喜色卻怎麼都藏不住，韓嘉木居然被他看的有點兒不好意思，趕緊端著鍋說道：「你去洗洗，能吃飯了。」

看到他耳朵有些紅，程向東更是喜歡的不行，湊過去在他嘴角臉上吧唧親了一口，然後轉身去洗漱。

雖然身體還沒恢復，可心情著實太好，刷牙的時候居然還哼了兩句歌，順便身體跟著搖擺，搖擺，搖擺。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個病號？」已經把碗筷擺上桌的韓嘉木見他這麼久都不從衛生間出來，有些擔心便過來看看，結果就見這人扭扭扭，一下往旁邊歪，要不是他伸手接了下估計這人就摔著了。

程向東吸吸鼻子，頭暈的厲害，嘴巴里還有泡沫，很狼狽的樣子。

「趕緊洗完出來吃飯。」韓嘉木嫌棄的推開他。

坐在飯桌前程向東看著桌上的榨菜絲，明顯是直接拆開包裝就倒在了盤子里的，還有一盤蘿蔔絲，同樣如此，外加一鍋粥兩個碗，還有三個饅頭。

「好歹給來個水煮蛋啊。」

「你冰箱里沒雞蛋。」

「我冰箱里也沒饅頭。」

「……」韓嘉木不說話了，他不喜歡吃雞蛋，而且他也不會做，所以出去的時候就沒想著買雞蛋，再說了大男人的吃什麼雞蛋，吃饅頭就行了。

程向東其實就是習慣性擠兌他，見他不吭聲了趕緊端起碗，呼嚕嚕喝了兩大口，很誇張的吧唧吧唧嘴，嚴肅臉。

韓嘉木撩著眼皮看他，畢竟自己是頭一次熬粥，有點兒糊鍋底有點兒稠，其他還好，可他就是想知道程向東吃了什麼評價。

「比我熬的稍微差點兒，還不錯，下次注意火候。」

「不想吃別吃。」說著就要搶他手裡的碗。

「唉唉，」程向東躲開，趕緊捧著碗又喝了兩大口，「怎麼還說變臉就變臉啊，我跟你開玩笑呢，挺好的，謝謝。」

韓嘉木哼了聲，把饅頭掰開夾了鹹菜吭哧咬一口。

「你戲拍的怎麼樣。」

吃著飯，兩人聊聊天，氣氛還挺好，程向東聽他問便搖搖頭，掰了塊饅頭塞嘴裡，嘆氣道：「才拍了一半，跟董哥對戲挺有壓力的。」

「董哥，你說董文成？」

「嗯，」點了下頭，又覺得不對，他抬眼問道：「你怎麼知道是董文成，我們劇組保密工作很好啊。」

「昨天晚上在你這裡看到他了。」想到什麼似得，韓嘉木表情瞬間冷下來，「你跟他關係很好？」

「就那樣吧，他在片場挺照顧我的，而且還是一個公司的前輩，」沒聽出他語氣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程向東夾了點兒酸蘿蔔塞嘴裡，咯吱咯吱嚼，「從哪買的蘿蔔條，挺好吃。」

「我媽腌的。」

「阿姨手藝真不錯，下次給我也帶點兒，最近好像特別喜歡吃點兒酸口的。下飯。」

「你經紀人沒給你安排助理？」韓嘉木點著頭答應了他的要求，卻仍是把話往回拽，勢必要問清楚昨天晚上為什麼會只剩下董文成一個人在這裡，孤男寡男的萬一出點事情誰負責！

程向東不解的看他，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后才說道：「安排了啊，女助理，怎麼了？」

「你生病她怎麼不在。」

就算再不明白也發現了，韓嘉木語氣不對，而且好像知道什麼？

昨天晚上楊梅不在？

「你昨晚怎麼進來的？」

「董文成開的門。」

「……楊梅不在？」

「如果你說的是個女人，那我沒看見，我來的時候只有董文成一個，你昏睡著。」

程向東臉色變來變去，想罵人了。

楊梅到底怎麼想的，就算這陣子跟董文成一起拍戲也不能只留他一個人在這裡啊，又不是躲熟悉！

「而且，那個董文成看你眼神不對，你自己注意點兒。」

「啊？」

「沒聽懂？我來的時候他肯定對你做什麼事呢，看到我的表情跟看到鬼似得。」韓嘉木冷著臉把碗放下，站起身道：「我走了，你自己注意吧。」

「喂，我還沒吃完啊，你上哪去！」看他已經往房門前走，程向東趕緊伸手拉他，「別走別走。」

韓嘉木哼了聲，側身瞪他。

這時，門，被敲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