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白門帘

第3章:白門帘

我坐在電腦前,感覺身上血都涼了,照片上的那張臉,分明就是門口那尊白面佛!

孫胖子看我坐那兒一動不動,靠在門框上緊張的喊了我一嗓子,才讓我愣過神來。

我趕緊走到門口拉著孫胖子就走。

「哎,幹啥去?!」

胖子被我拽著胳膊一路扯出了潘家園兒,找了個鋪子就和胖子坐下了。

我也想明白了,這胖子絕對是知道些什麼事兒,否則不會被他猜的那麼准,所以我屁股一坐下就問他怎麼知道我鋪子不太平。

他亂七八糟的說了半天,說到後面連大羅金仙都給我搬出來了,我越聽越不對勁兒,看著他那張油光滿面的肥臉,突然腦子一開竅,老子是不是上當了?

這生意人,無利不起早,胖子和我又沒什麼交情,怎麼就突然關心起我那鋪子來了,還大老遠兒的專門跑來看我有沒有事兒?

胖子唾沫星子橫飛,都快成說書的了,我趕緊抬手讓他打住:「我說孫老闆,您是不是有啥事兒瞞著我呢吧?」

胖子又把他那一套東西搬出來,說自己是什麼茅山高人的關門弟子,祖上八輩子都是干這個的,我樂了樂說:「我還是大羅金仙的拜把子兄弟呢,孫老闆,我給您說句實話,今兒這事兒,您要是不告訴我怎麼回事兒,那咱倆的買賣可就做不成了…」

我還沒說完,胖子一把拽住我的手,嘴巴咧的賊大,活像一個大白屁股::「方老闆,實話給您說,您手裡那種骨牌,我在別的地方見過一次,所以知道點兒,您天天戴著那玩意兒在鋪子里晃,早晚會出這麼一檔子事兒。」

這潘家園兒里的人說話,只能信一半兒,但對於胖子的話,我是一個字兒都不信。

雖說物以稀為貴,但這也得有市場才能有價,這骨牌識貨的人都沒幾個,胖子一張嘴就七十萬,我還真不信他買回去轉手能賣個更高的價錢,二來他說了這麼一大圈兒,我鋪子里的事兒一個字兒不提,像是在刻意迴避。

我倒上一杯茶慢悠悠說:「孫老闆,您既然是做這個的,那我還得問問,我鋪子里那是咋回事兒?」

胖子手放在嘴邊上輕聲說:「這骨牌上面有髒東西。」

我瞪了一眼胖子:「您嘴裡到底有沒有真話?」

胖子看我不信,直接撩起上衣,讓我看他肚子上那塊兒黑掌印:「方老闆,這東西,就是前些年我在雲南見到那塊兒骨牌時候留下的,在家裡躺了整整三個月才好,那張骨牌,除了上面字兒不一樣,其他地方和你的一模一樣。」

他肚子上那個黑掌印,看大小像是個小孩兒的手印,不過奇怪的是在手指中間還有類似「蹼」的東西,這麼一看,又不像是個人留下的,難不成還真的是鬼留下的?

胖子又湊上來:「您鋪子里那鬼踢門和黑臉佛,您是干這行兒的,這些東西代表著啥不用我多說,您就是帶著骨牌才會出這種事兒,不如轉手給我,您把錢掙了,還落個平安,豈不是一舉兩得。」

他說了一圈兒又回到買賣上了,我一擺手:「我還真不太相信,我家老爺子拿著這玩意兒在那鋪子里呆了小半輩子,也沒聽說過出這種事兒,您要是真懂,不如給我說說咋辦?」

「要說起來也好辦,您現在回去重新打一條門檻,但千萬記得要用桂樹打,那玩意兒陽氣重,能擋擋髒東西,另外您店裡那些佛像,您得花點錢兒,去郊區找一隻剛好三十三天的老公雞,用血把佛像都給沖一遍就沒問題了。」

胖子又看了我一眼:「不過這些東西,都是暫時緩緩,最關鍵的還是您手裡那張骨牌,如果繼續戴在身上,您鋪子還得出事兒。」

他說的頭頭是道,我都有點兒相信了:「成,那我回去試試,如果真的有用,咱們再談骨牌轉手的事情。」

當天我按著胖子說的把門檻和佛像都給整了一遍,第二天再去鋪子的時候,果然沒再出什麼怪事兒,不過門口那尊白面佛我還是看著彆扭,就找人給扔到山裡去了。

佛像清理完了之後,我躺在藤椅上正準備好好想想那骨牌怎麼辦,突然一陣陰風刮過來,直接把鋪子門給吹關上了。

「哐當」一聲把我嚇的直接從藤椅上坐起來了,陰風穿堂過,陽人神魂無,我趕緊過去把窗戶關上,回來時候路過裡屋,突然聽到從裡面傳來一聲深深的嘆氣聲。

我直接給僵在那兒了,手都開始哆嗦起來,心裡直罵自己缺心眼兒,這鋪子剛被鬼踢門,我就大半夜的往這兒跑,簡直是作死來了。

我試著動了動腿,發現還有點勁兒,剛要邁腿往門口跑,就感覺有什麼東西猛的一下纏住了我的脖子!

這把我嚇的直接跳了起來,扒拉了半天發現纏在我脖子上的原來是那塊兒白門帘,趕緊把它弄下來擺回去,這會兒不知道從哪兒又刮來一陣風,帘子被吹的抖來抖去,居然慢慢在上面印出了一張人臉!

我給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了,看著那張臉在我面前一點點消失,最後變成一張平整的白門帘。

我坐在地上想說話,但喉嚨裡面像是卡住了什麼東西,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

都說恐懼到頭了就會變成憤怒,我大口喘了好幾口氣,直接從地上跳起來,一把將門帘給扯下來跑到門外,拿出打火機就把它給燒了。

火光照在臉上才讓我冷靜一點兒,我也想明白了,自個兒就是個佛像店的小店主,就想過個平平淡淡的小日子,雖然這骨牌是爺爺留下來的,但我實在是不想再過這種提心弔膽的日子了,明兒就去賣給胖子,幹嘛和錢過不去呢?!

第二天我聯繫到胖子,讓他來店裡一趟,談骨牌的事情。

那傢伙怕觸忌諱,把地點定在了旁邊一家飯店,到了地方我也不拐彎抹角了,一拍桌子說:「七十萬,骨牌給你了!」

沒想到胖子倒是一臉猶豫的樣子,我看他這樣索性也豁出去了:「怎麼?嫌貴了?實在不行五十萬也行!」

胖子撓了撓頭,嘆了口氣說:「方老闆,實在對不住了,這骨牌我不買了,對不住您嘞。」

我一愣,馬上問他啥意思。

不過胖子一副什麼都不準備說的樣子,岔開話題說:「方老闆,咱們買賣不成情誼在,我勸您一句,那張骨牌,您也別賣給別人了,免得再害了別人,也別留在身邊,趕緊扔了,要不早晚得出大事兒啊!」

他把我弄的有點生氣,這才過了一晚上怎麼就變卦了?

最後在我的威逼利誘之下胖子才開口,說自己昨天晚上回家的時候碰到個算命的,高人說他最近沖神,不要做生意,否則引火上身,魂飛魄散。

我有點兒哭笑不得,說他這樣還做什麼生意,沒想胖子一臉嚴肅的說什麼那算命的一看就是高人,舉手投足間那仙骨范兒,絕對隔世神人。

這胖子還真的有點兒說書天分,說的頭頭是道,我看今天要是不去搞定那個高人,那七十萬是拿不到手了,就拉著胖子讓他帶我去找那高人。

胖子被我逼的不行了,拉著我去了潘家園兒旁邊的「算命一條街」。

叫一條街,其實就是個五十米長,五六米寬的小衚衕,路兩邊站滿了各種看相算命的先生,全都一個打扮,帶個黑墨鏡,手裡拿著個幡,大部分人都在裝瞎子,但城管一來,他們跑的比誰都快。

「就這兒啊?」我笑著問胖子:「虧您還是潘家園兒老殼子,這條街要是能有一個會算命的,我方茂才跟你姓孫。」

胖子也不爭辯,拉著我就往衚衕裡面走,走了幾步指著前面說:「就他!」

我順著胖子指的方向看去,幾個「老神算」間坐著一個和這條街格格不入的人,其他人都穿著長袍兒,就這男的穿一破洞牛仔褲,腳上還踏著一雙人字拖,大金鏈子大金錶,要不是他旁邊幡子上寫著「摸骨算命」四個字兒,我都以為是個來算命的暴發戶。

「就他?」

我有點兒不敢相信胖子,跟他認識這麼久,也沒發現胖子眼神不好使啊,這種人的話都能信?

「你跟我來就對了。」胖子拉著我走到那人身邊,雙手合十鞠了一躬說:「大師,我們又見面了。」

大師嘴裡還叼了根兒煙,吞雲吐霧的看來胖子一眼,又瞅了瞅我說:「這位施主,您印堂發黑…」

「目光無神,元神渙散,近日必定萬事不順。」

我沒等他說下一句,搶著把台詞說完了,沒吃過豬肉我還是見過豬跑的,這種算命先生的標準開場白倒是會說兩句。

胖子捅了我一下,意思讓我別亂說話,我也不管那麼多,這人明顯就是個騙子,真不知道胖子怎麼就信了他的鬼話。

「高人」倒也不生氣,樂呵呵地說:「施主,貧道是想說您印堂發黑,多半是毛巾掉色兒啊。」

得,我算是知道胖子為啥信他的話了,這倆人還做什麼生意算什麼命,乾脆直接奔天橋說相聲去算了。

「大師,我這朋友性子直,您別在意,我把他帶來,就是想請您幫他瞧瞧,我朋友這兩天走霉運,我就想著也帶到您這兒來,您多費心,幫著掌掌眼可好?」

胖子一席話馬屁拍的剛剛好,那高人明顯也很吃這一套,抬眉望了我一眼:「施主把左手給我可好。」

我給胖子個面子,把左手伸了過去,沒想高人只摸了一下就給推開了,嘆了口氣說:「施主,昨晚您燒掉的那簾白布,可是燒出大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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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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