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毀滅,這是對死亡的哀鳴

112 毀滅,這是對死亡的哀鳴

那冰霜越來越厚,一點點凝結成冰,我想都不敢想地用力抱住他,他一向體溫低,卻從未這般冰冷過,凍得我所有的肌膚都在發紅,可我寧願凍死,也希望他能夠一如既往地回抱着我,安撫我每每不安的心。

可是沒有,他的身體把我排斥出去,我再想抱住他時,他已經成了一座華麗的冰雕。

以他為主,從他的腳下開始地面寸寸成冰,逐漸地蔓延到整個山洞,而在這山洞裏的所有人,除了禹古十和古九,連他的侍魔在內,統統被排斥出了這個山洞,哪怕是那三個實力強大的大魔,都無法抵擋。

整個洞府從原本密密麻麻的妖魔鬼怪里,一下子清下來,只剩下禹古十和古九還定在那裏,瞬間覺得這個洞府特別空曠,蔓延的冰佈滿整個地面,包括水潭,然後往上。包圍了所有的牆和原有的、被打通的所有出口通道,最後是頂上,幾乎只是眨眼的功夫,整個洞府就成了冰的世界,連掉落下來停在半空的碎石也成了晶瑩的冰塊,快快懸浮在空中,漂亮得晃人眼!

然而,這漂亮中,卻沒有任何生命的氣息!

絕對冰封,除了冥王,再沒有任何妖魔鬼怪能夠打破這個壁壘,它將會永生永世地被冰封在地球的一角!

「啊!」

我仰天發出尖銳的長嘯,絕對冰封到最後,所剩的能量統統都灌進了我肚子裏,而後一束暗色的光華從我的肚子裏破開,直衝天際……

……

被「驅逐」出山洞的一眾妖魔鬼怪,看着跟前瞬間成為一座冰山矗立在那深山裏頭,每隻妖魔鬼怪一瞬間的神情都是「卧槽」!

但包括三大魔在內,都對跟前的這座冰山無可奈何,就算傾盡整個幽冥之力,也撼動不了冥王以自身為代價做出的封印,至少在當下,無人能解開這個封印。

當天空烏雲被一道霞光……不,是幽暗之光衝破時,它們就知道這鬼嬰終究還是降世了,銀魔氣得差點發作,恨不得將這整個無名深山毀於一旦,幸好被影魔及時制止。

人神魔三界,是有法則的,按照規則,任何冥界的鬼、魔都不能到人界來,現在鬼嬰降世已經沒法,它們再在人界鬧出大亂子,法則要是強行束縛他們,就有得他們受了。

然而在他們自個心裏,都有那麼點心虛,他們此時是真正的外強中乾,閻晟最後這一擊,讓他們都受了重創,如果不是閻晟要將最後的力量留給鬼嬰,只怕他們都得葬身在絕對冰封里。

「就算當前這個鬼嬰具有以往鬼嬰所沒有的力量,它要成長起來也需要時間,遲早會離開這個冰域,我們到時候再重新想辦法。」

影魔勸說了幾句,照顧了大家裏外的面子,內里已經虛了的銀魔就順勢而下,於是,最讓人恐怖壓力大的三大魔,就打算離開了,其他妖魔鬼怪不甘心地扒了扒冰牆,甚至用術法攻擊,結果非但沒用。那隻妖被反彈出去時,在半空就化做了離子,消散無蹤。

至此,神智較高的妖魔鬼怪也退怯了,當然,它們就算離開了,還是會派心腹手下之類地留在這裏暗中打探,至少這幾年內,這座冰山是逃不開被監控的命運,不過百年後還有沒有人記得這裏,就沒人知道了。

人類修士也在暗嘆,有一位鬍子白花花的老者捻著鬍鬚搖搖頭:「該來的還是會來,這也是天意,我們儘力而為就好,走吧,回去。」

有一位道友說道:「可萬一這鬼嬰今後長成,給我們帶來無可規避的災禍,又該如何是好?」

「沒看到那冥界的大魔都來了嗎,今日這鬼嬰和以往出現的不太一樣,只怕是要到冥界奪權的,我們守好本心就行,天道不會對我們人界太殘忍的。」

事實上,他們在這次大戰中也損失不少,閻晟手下的侍魔哪是那麼容易對付的,要不是被幽冥之地那些窮凶極惡的大魔擋住,被閻晟下了誅殺令的侍魔們,只怕會讓三分之二的修士都栽在這裏。

「唉,希望如此吧!」

這邊,人界修士也打算走了,郝家長老請示著從出來后,就一直盯着冰山的郝未。

郝未垂下眼帘,不知是看着地板,還是藉此掩藏住他所有的情緒,但他是郝未,哪怕心裏再如何疼痛,他也是那個會撐起整個郝家的郝未,永遠用一張冰臉來面對世人,將所有心情都藏得最深的郝未,他將所有情緒壓下,正要下令郝家成員就此撤退時,準備離開的銀魔,卻出現在他們面前。

銀魔身子已經縮短到正常人類的大小,她對着一眾修士,用尖尖的舌頭舔了舔嘴唇,還特意多瞄了幾眼郝未:「今日浪費了不少力氣,正好可以用你們來補補身子!」

郝未看向銀魔身後好似純看戲的影魔和幻魔,對影魔說道:「魔果然信不得!」

影魔本體沒有開口,倒是他身下拉長的影子張開了長長的嘴巴:「本魔可沒打算出手,本魔的手下更是安分守己,這與我何干呢!」

郝未哼了一聲,挺立着身子站在所有修士地最前面,大有一戰的趨勢!

別人都以為他大而無畏,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需要發泄,哪怕戰死!

銀魔舔著嘴淫笑起來:「一看你就很美味,我先從你哪裏開始吃好呢?」她的頭髮蛇感受她的性奮,又一次蠕動起來。

注意,是蠕動,認真看的話有好幾隻發蛇都被齊腰斬了,如今都奄奄一息無精打採的,也怪不得銀魔迫不及待地就想找幾個修士開刷。

然而就在她手指微動準備撲向獵物,郝未也整裝待發時,風,吹了過來。

風,輕飄飄的。像是夏日的暖風,然而不管是銀魔還是她身後看戲的影魔和幻魔都瞬間顫慄起來,因為這看似無害的風裏,夾雜着濃烈得連他們都膽顫的殺氣。

慢慢的,想走的發現走不了了,持續鬧騰的不敢動了,隨着微微吹過的風,大家一致地朝冰山的頂端看去。

那裏,不知何時立着一道身影,身材纖細,一件略顯寬大的黑裙子被風吹得仄仄作響,及裸的裙擺被吹得往上掀了幾寸,露出白皙的小腿。那上面還粘著干化的褐色血跡,兩手垂在身子兩旁,手指是很自然地半卷狀態,沒有握成拳,也沒有曲成爪,平靜地像這風一樣。

其中一隻手上的傷口竟還未癒合,血也沒有止住,每隔一會就會滴下一滴血,將她腳下的透明的冰染上一點色彩。

然而,再沒有任何一隻妖魔鬼怪,為她的鮮血激動了,他們此刻的心裏,只有恐懼。

她的臉被吹到面上的長發遮住大半。隱隱顯露的眼睛裏,是黑黑的眼珠,但那種黑色,像是承載了所有的黑暗一樣,你無法在那眼睛裏看到任何光亮。

在她的肩上,還背着一個小孩,比普通剛出生的嬰兒稍大一點,包着一塊黑色的布,閉着眼睛趴在她的腦袋上,兩隻白嫩的手抓着她的兩肩。

看着是很可愛精緻的娃娃,但卻透著讓人不敢直視的死氣。

有一團黑氣,圍繞着她和小孩之間轉來轉去,最後鑽入她另一手手心中的黑點。

她不是別人,她就是我,安樂!

一個,一心只想毀滅的人!

我用一雙透不出光亮的眼睛,平靜而緩慢地將底下的所有身影都掃了一遍,在髮絲下的嘴唇,緩緩地勾起,笑得血腥和冷漠。

我慢慢地揚起一隻手到眼前,手背對着自己,在上面的無名指上,套著一枚戒指,如果有人之前見過閻晟,會發現這枚戒指之前是在閻晟手上,是他的武器。

在最後時刻,他將這枚戒指套在了我手指上。

我微微低頭,在戒指上落下一吻!

「人也好,魔也好,妖也罷,你們今天來這,說好聽點是怕我的孩子讓世界毀滅,說實際點就是怕我的孩子讓你們今後要俯首稱臣,哪怕是人類修士,滿口的假仁假義,要維護世界和平,呵……」

我放下手,輕笑出聲,身上的黑氣卻越來越重:「既然你們覺得我的孩子會讓世界毀滅,那就讓我們來試試看,什麼才叫做世界、毀、滅!」

你們容不下我們,我們又為何要容忍你們,將一群噁心的東西毀滅,世界會不會反而清凈一點?

我垂放在兩邊的手微微張開,深深呼吸,圍繞着整座深山的死亡之氣統統往我這邊彙集,這次跟以往不同,我不會再受任何負面影響,不會覺得難受,相反的,我覺得暢快,覺得一股憋氣快要從心中迸發出來。

孩子的兩隻手將我摟得更緊。然後我吸收的速度提高了另一個層次。

冰山底下的妖魔鬼怪,只要受了傷的,都瞬間蔫了下去,原本重傷只剩一口氣的更是奄奄一息,估計一個晃動就能要了他們的命,好幾隻鬼發出慘叫,然後他們的身形就化成了的黑氣,統統匯入死亡之氣中。

我緩緩地升起來,閉上的眼睛猛地睜開,下一秒,我的身形消失在空中,再出現時,已是銀魔身前。

我沒有表情,眼睛如玻璃般冰涼,歪歪頭,打量著包括銀魔在內的三大魔,然後將目光鎖定在了幻魔身上。

我記得他,閻晟對戰的就是他,為了我閻晟幾次差點被傷到,我眼睛睜了睜,決定了,他就是第一個!

銀魔戒備地看着我,她本是看不起我這麼一個小小的人類,哪怕在最初感受到殺氣時心中秉然了一下,但調節過來后,她自認為不用把我看在眼裏,但這會,她分明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威壓,有點像一直讓她畏懼的閻晟冥王,卻又有點不一樣。

她不得不認真對待,然後再看到我朝她走去時,她先下手為強的拔下一根頭髮,跟鞭子似得朝我甩過來,繞着我的身體連帶着背後的寶寶一起轉了兩圈,蛇頭正好對着我,張得大大地朝我咬來!

速度很快,幾乎連眨眼的功夫都沒有。

卻再咬到我的那刻,被我一把抓住了蛇頭。

我憤怒地捏緊蛇頭,就那麼將那個蛇頭捏爆,然後反過來拽著這條連接着銀魔的蛇身,將銀魔甩到一邊去:

「給我滾開!」

銀魔驚震地發現,她竟然被全面壓制,倒不是說她完全打不過我,而是她的氣息完全被壓制。

這怎麼可能!

我沒理會她,一個瞬步就來到幻魔跟前,左右扭了扭脖子,骨骼發出「啪啪」的響聲,一旁的影魔變成了紙片貼到了地面中,然後潛入地下暫無蹤影,而跟前的幻魔在第一時間幻化出了無數個他自己,將我完全包圍!

如果是別人,或許無數個中只有一個是真的,但由幻魔出手,所有的都是他的分身,都是真的。

這就相當於我一個人要跟好幾個幻魔打!

那又怎麼樣呢,我根本什麼都不管,隨便看中哪一個就撲上去揍,但對方畢竟是大魔之一,真正打起來我確實不是對手,打一個閃幾個,忽然有一個分身從旁邊偷襲,眼看着就要打到我的孩子。

我冷笑着側過身子,直接迎上了那分身拍出的一掌!

我往後倒退,忽然腳下的影子變了變,我的影子竟然背叛了我,反過來抓住了我的雙腳,然後順着我的腳,試圖爬上我的身,然後奪取掌控權!

趴在我腦袋上我的鬼嬰閉着的眼睛動了動,然後又歸於沉寂,依戀地蹭了蹭我的頭髮,抓着我肩膀的手摟着我的脖子,緊緊的。

我沒有任何感覺,卻聽得影魔自個痛苦的哼聲,然後一把將我甩了出去。

呵呵呵呵……我身上有最駁雜的能量,除了陰氣鬼氣,還有陽氣,我能夠吸收他們。其他物種卻不能,貿然想奪得我身體的掌控權,那完全是找死!

我飛在半空就自個停了下來,嘴角溢出了血液,我抹了下嘴角,看着手背上的紅色,「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如果死亡可以是一種解脫,那該多好!

如果死亡就是再沒有意識,不會痛不會難過,那該多好!

不,這樣也不好,如果連意識都沒有了,還有誰能幫我記住他!

那……就讓這些人。這些魔,這些妖,這些鬼怪,去給他陪葬吧!

我繼續大笑着,笑得宛若要將今後所有笑的次數都用在這時候,我張開雙手,鬼嬰的眼睛在這一刻猛地張開,一隻是黑色的,一隻是紅色的,但兩隻眼珠的邊邊,偶有紫色光芒閃過,天地之氣都沸騰了起來,這裏面不僅包含了死亡之氣。還有生命之息,那些只剩最後一口氣的人鬼蛇神,生命之息被那麼一吸,連呻吟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就消亡了。

「啊!」有個修士的老一輩瘋了,祭出自己的用靈魂供養的寶器攻向浮在空中的我,大喊著,「你這妖孽,我要殺了你,替我師弟償命!」

是了,他的師弟本來只是受了重傷,帶回去好好醫治的話還是有很大機會復原的,現在卻沒了生命氣息,死得連靈魂都沒有了。

因為魂魄一出來,脆弱不堪地爆裂,全化成了我的養料。

一同出手的還有另外幾個修士,但他們的人連同他們的寶器,連近我身的機會都沒有,就先被空氣中彙集的天地之氣給擠兌了出去,「砰砰砰」地砸落在地上。

「咯咯咯……」身後的娃娃,格格地笑了起來,在我聽來清脆悅耳,在底下眾人感知中,卻只覺得空氣猛然變得厚重,像是密度厚了不知幾個層次,讓他們難以呼吸,哪怕是不用呼吸的妖魔鬼怪都無法忍受。

許多「人」想逃,可發現他們根本逃不掉,像有一座無形的大山壓着他們,就連打贏我的幻魔,都連連變幻了幾種顏色。

就算是魔,他們也靠各種負面情緒,比如怨氣煞氣等等為生,哪怕是陰氣鬼氣也好,但這些現在統統不在他們的控制範圍里,他們抽取不到一絲一毫!

再厲害又怎麼樣,再失去了他們賴以生存的「靈氣」后,他們還不一定能打得過一個普通的人。

此時充斥在我腳下這片土地上的,無論是人,還是妖魔鬼怪,都被絕望充斥,他們甚至後悔,為什麼要來這裏,為什麼不早點逃?

卻有一人,頂着可能被空中各種暴走的能量衝擊爆裂的危險,憑着一點力氣,使用了飛行術獨自飛了起來,立在了我跟前,相比其他人,這人相對要適應一點。

他不是別人,就是我那天生陰氣體質的郝未師父。

我歪著頭看他,就像全然不認識他般:「讓開!」我還要去宰了那個幻魔呢!

「安樂!」郝未緊繃的臉上,是錯綜複雜的情感,「我不知道裏頭發生了什麼事,但你這樣做,是會讓自己身上背負罪孽的!」

「罪孽?」我喃喃地念著這個詞,表情木訥不理解一般,好一會,我低低地笑了起來,「罪孽!在我生下我孩子的那刻,天道就已經讓我背負了罪孽,我就已經有罪之人了,還在乎再添上幾條命嗎!」

我目光轉為凌厲,身後的鬼嬰也同時看向了郝未,黑紅兩色的眼睛異常詭異,當我再開口時,聲音多了重顫音,像是兩道聲音疊交著一同開的口:「若我將你們屠殺殆盡,我倒要看看,地獄之所,敢不敢収了我!」

殭屍是被世界遺棄的存在,我又何嘗不是呢,人不是人,鬼不像鬼,魔不成魔,或許我出生的那一天起就註定了今日的宿命。

其實當年的老修士不是要將我帶走,他的意思,是不能讓我留在這世上,是我外婆捨不得地將我抱走!

我果然是剋星,克了周遭所有對我好的人,外婆、佳佳,還有閻晟!

我本是珍惜生命,奈何……奈何……

我睜圓眼睛,一瞬間來到了郝未跟前,揚起了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化為古劍,刺向了郝未:「我讓你讓開!」

郝未不動,以非常專註的眼神看着我。

「如果我當初沒有把你丟在那個賓館,現在這一切是不是都不會發生,你不會成為鬼嬰之母,不會被仇恨蒙了眼睛!」

空中傳來郝未宛若嘆息般的話語,像風一樣。吹過來就散了。

啊,或許吧,可那重要嗎!

你們永遠不會明白,包括看似超凡脫俗的師父,你們不會懂得我的決心是什麼!

這不是復仇,這是對死亡的哀鳴!

古劍劃破空氣,發出「嗡」的長鳴,直抵郝未的脖頸,在那一刻,什麼恩情,都不復存在,我腦海里,只有一片冷冰冰的白。

然而。劍尖最終並沒有穿透郝未的脖子。

不是因為他抵擋避開,也不是我突然清醒,而是我和郝未中間,突然出現了一隻「老」殭屍,他用自己比世上任何東西都要堅硬的身體隔開了我的劍,然後順勢握住我的手腕。

「安樂,你醒醒,還要發瘋到什麼時候!」

我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冷質地喝道:「滾開!」

「安樂!」禹古十有點惱的低喝,「你要瘋能不能別帶着她一起瘋,你想過讓她現在吸收這麼多死氣,以後還能不能正常發展了?」萬一真變成一個暴戾嗜殺的帝王,是真的想讓這個世界生靈塗炭嗎?

最重要的是。要是培養成極其陰邪的性子,她還會不會答應做他老婆了?

以我此刻一片森黑的思緒,是無法理解禹古十的想法的,但提到孩子,我還是頓了下,鬼嬰卻異常不滿,雙色眼珠狠厲地瞪向禹古十,她現在就是個孩子,就算有高智商,但情商確確實實就是個孩子,更沒有關於禹古十的記憶,在她看來,眼前這個殭屍,就是個影響她進食的壞蛋。

禹古十被鬼嬰瞪得很委屈,但為了大家好,他還是必須說道,額,壓低着聲音說的:「安樂,你家冥王沒死,還有救他的辦法!」

黑暗的世界,因為這一句話而透進了一絲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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