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杜承軒連忙解釋道:「不是妾,不是。是妻子,正妻。」

謝沅沅這回是真的有點發懵了,她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道:「你、你瘋了吧?」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這麼做也太輕浮了。

「我沒瘋。我是真的對你動了情,沅沅,你來聽聽我心裏的聲音,你自然就會明白我的。」杜承軒握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

隔着衣服,謝沅沅的手能感受到他狂跳的心,她慌忙拿開手,轉身背對着他,低罵了一句道:「瘋子。」

「對,我就是瘋了,我瘋了才會喜歡你。沅沅,你嫁給我,做我的妻子吧。只要你點頭,我娘立刻就上謝家提親。」杜承軒認真地說。

謝沅沅被他說得窘迫到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這人怎麼這樣啊,之前他老往自家的茶棚跑,她還真以為是她家的碧螺春好呢,正喜滋滋地打算多收些茶葉回來……不過不管怎麼想,她也從不曾覺得她和這紈褲公子哥會有什麼交集,畢竟兩家門不當戶不對的,怎麼可能呢?

見她一副心亂如麻的模樣,杜承軒伸出了手,想將她擁入懷中。

忽然,一個人影跑了過來,一把就將謝沅沅從杜承軒的懷裏拉了出來。

謝沅沅則嚇了一跳,擡眼一看,卻見趙一明正憤怒地瞪着杜承軒。

「一明哥,你、你怎麼來了?」謝沅沅驚訝地問道。

「沅沅不會嫁給你的。」趙一明將謝沅沅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冷冷地看着杜承軒說道:「不勞你費心了,請回吧。」

一看到這個趙一明,杜承軒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沅沅怎麼就不能嫁我了?她已經是我的人了。」杜承軒嚷嚷道。

「你胡說什麼。」趙一明又驚又怒道:「杜承軒,你可別壞了沅沅的清譽。」

杜承軒笑了起來,痞痞地說道:「我胡說?你看看這是什麼。」

說着,他便從懷裏掏出一隻半舊的繡鞋,放在趙一明的面前晃了晃,說道:「我和沅沅自雨中相見便一見鍾情了,這便是信物。」

那日兩人在瓜棚避雨,杜承軒知道謝沅沅失了一隻鞋,後來等雨停了,他便專程去附近田裏摸鞋子。皇天不負苦心人,還真給他找到了,原本打算在成親那日拿出來哄她開心的,今天卻不得不先拿出來以示主權。

趙一明一瞧那鞋子便心下一沉,他認出來那的確是謝沅沅的繡鞋,鞋面的花樣他很熟,那麼漂亮鮮活的花樣子,只有她才繡得出來。

謝沅沅看着那隻鞋,又羞又氣,說道:「快還我。」

見她要搶那隻鞋,杜承軒連忙將繡鞋舉得高高的,謝沅沅忍不住也舉高了手。

因平日裏,她總不願意搭理自己,也不肯正眼瞧自己一眼,所以杜承軒很少看到她的正臉。這麼近距離一看,他覺得謝沅沅真是生得美極了。

兩彎淡淡的新月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眶上兩排濃密而翹長的睫毛不停地忽閃忽閃的,掃得杜承軒的心裏痒痒的,他不由得怦然心動。

見謝沅沅已經極度貼近,電石火光之間,杜承軒作出了一個大膽的舉動,他伸出手,理所當然地摟住了她的纖腰,還趁機在她香香嫩嫩的面上香了一口。如果繡鞋的存在還不足以成為她嫁他的鐵證,那麼就讓所有人都親眼看到,她只能屬於他一個人的。

「啊,你……」謝沅沅捂著臉驚呼起來,她作夢也想不到,杜承軒這人竟然無賴至此。

從一開始認定他是個紈褲起,到後來感覺到他應該跟其他那些表面光鮮,內里一包糠的紈褲子弟並不一樣,原來這些都是假的,他就是個紈褲、浪蕩子,不折不扣的惡人。

謝沅沅再一轉頭,茶棚里十幾位正在喝茶看熱鬧的鄉親們可都瞪大了眼睛,將這香艷的一幕給看得真真切切。

謝沅沅一呆,心中氣苦,捂著臉就大哭着跑了。

趙一明也被氣壞了,掄著拳頭就朝着杜承軒揮了過去。

可杜承軒看着玩世不恭的,但功夫也不差,當下就接了一招。接着,兩個大男人就在光天化日之下過起招來。

【第三章】

謝沅沅哭着跑回家,不料家中正在招待一位夫人。

謝母見了女兒哭哭啼啼的模樣,吃了一驚,問道:「沅沅,這是怎麼了?」

謝沅沅還沒回答,跟在她身後的鄰居家的小子便急急地搶道:「鎮上的杜家大少爺在光天化日之下抱了沅沅姐,還香了她一口呢。我們都看得可真切,如今一明哥正在茶水鋪里和杜少爺決鬥呢。」

「什麼?」謝母與那位夫人均拍案而起。

「哎啲,謝夫人,請恕我、請恕我……」原來那位女客正是前來謝家提親的杜夫人,聽了鄉野小兒的話語,又見謝沅沅哭成了那樣,心知不會有假了,不由得心亂如麻地說道:「謝夫人,小兒頑劣,可他對沅沅確是一片真心啊。」杜夫人不安地說道。

謝母原本也並不看好這門婚事,任憑杜夫人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肯答應,可是……

見謝母臉色鐵青,杜夫人連忙勸道:「謝夫人,你我兩家本來同門,若不是尊夫去世得早,咱們兩家原也算門當戶對,更難得的是,孩子們還、還……」說到這,杜夫人只覺得自己的麵皮燒得慌,奈何卻不得不為兒子闖的禍來收拾爛攤子,只得硬著頭皮說道:「難得的是,孩子們還、還這樣默契。」

謝母捂著心口,弱弱地說道:「杜夫人請先回去吧,今天並非是談論婚期的好時機,請改日再來吧。」

見謝母雖然仍未鬆口,但態度卻已經有些緩和,杜夫人不敢唐突,連忙應了一聲,急急地離開了謝家,又去茶棚領回了兒子,回家去好生教訓了一番。

杜夫人剛一離開,謝母就急急地去了女兒房裏,直問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謝沅沅大哭道:「他卑鄙、他無恥,他、他……」

待她大哭了一場,好不容易才平復了下來,這才將事情的經過一一說與她母親聽。

謝母聽了,嘆氣道:「娘雖不是老古板,但也不能太放任你胡鬧。那杜家與你爹有些緣分,對我謝家也算得上尊重有加,那個杜承軒樣貌、人品都不錯,嫁入杜家是你最好的歸宿。你爹若地下有知,相信也和我的看法一樣。」

謝沅沅腦的海里像是被雷劈過,明明就是那個人在逼自己,可娘還要她嫁過去?「我不嫁他,就不嫁。逼緊了我,我就剃了頭髮去山上當尼姑子去。」謝沅沅泣道。聽了這話,謝母大怒,「你爹爹年紀輕輕就去了,我一個婦道人家要拉扯你們這些孩子長大,容易嗎?你長了這麼大,卻罔顧父母的養育之恩,還說要出家,你那九泉之下的爹能心安嗎?」

謝沅沅泣道:「那我也不嫁那個杜承軒。」

謝母發了半天呆,嘆了一口氣,說道:「先前在瓜棚里教他看到了你的腳,今天又在大庭廣眾之下……你若不嫁他,日後免不了會被人戳脊梁骨的,若是遇見個大度的夫家還好,若是那小心眼子的,有你的苦頭吃。再說了,難道你就不為你的妹妹和弟弟們着想嗎?」謝沅沅撲在床上捶起了被子。

出家,只會令母親和弟弟、妹妹們傷心難過;不嫁,她一個人丟臉也就罷了,可以後妹妹怎麼說親呢?可是嫁給杜承軒她又心有不甘。

謝母想了半日,幽幽說道:「再看看吧,倘若杜家並未提及此事來逼婚,而是堂堂正正上門來求親的,那咱們就……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過了兩日,杜夫人請動了媒婆過來,帶着長長的禮單過來求娶。

謝母一拒、二拒,再三拒。

杜家那邊始終堅移不定地請了媒婆過來說親,而且禮單還變得越來越長。謝母擺夠了姿態,最後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媒婆,與杜家約定了日子。

接下來,杜家那邊用最隆重的禮數與謝家議了親,杜承軒與謝沅沅的婚事總算是塵埃落定。

接着,謝沅沅被關在家裏待嫁,期間趙一明和杜承軒都來過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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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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