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 五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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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方時間碎片,您已誤入其中。請安心等候歸彥扛着胡天來解鎖……

胡天心道當然有寶貝,能輕鬆戳穿鱷魚牙的好東西。

可鬼使神差,他卻講:「掌柜,我有一個黑蛋,長得圓圓滾滾可討喜,最奇道是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21世紀,呸,我是說,這世上還有什麼比消息更寶貝?」

「不瞞你講,老朽也在這世上虛活了百來年,」沈掌柜哼胡天,「能有什麼消息,是老朽不知的?」

胡天回憶那天黑蛋講的一二三四五六七,拿來舉例:「他知道天干丙級的那個塔主人是誰。」

沈掌柜瞥胡天:「就這?不若老朽也來告訴你?那賊叫榮枯,古塔榮氏當代家主,臭名昭著,不是好貨。」

還有這個事兒!我都不曉得!

胡天很是不服氣,繼續:「他對魔域很了解。」

沈掌柜挑眉,片刻后才又「哼」了一聲。

還不夠。

胡天冥思苦想,一拍腦袋:「他還知道榮枯找到了異世……」

沈桉倒吸一口冷氣,反應迅疾,手快捂住那張要命的嘴:「休得妄語!」

沈桉此時嚴峻,不復往昔,皺眉片刻,鬆開胡天:「不要多言,你只需點頭或搖頭。方才所言實實在在?」

胡天點頭。

沈桉又道:「你老實講來,就是方才扯了謊,只要你交了寶貝,老朽今日還帶你走。若你還哄騙我,定讓你不得好死。」

胡天翻白眼:「你能先帶我出去,再惦記東西嗎!」

沈桉咳了咳,轉頭向萬令門眾人道:「此子老朽帶走,改日再登門道謝。」

刀疤臉不服:「你憑什麼帶走……」

話沒講完,他身後蹦出一群靈獸,齊齊將他撲倒。

綠眼獅子直來了個泰山壓頂,半躺在刀疤臉的肚皮上。螳螂也助陣,刀疤臉四肢各一,頂門之上再三個。其他靈獸也是壓胳膊的壓胳膊,坐腿的坐腿,好不熱鬧。

四隻長毛兔子方才沒參戰,現下倒是疊成羅漢,堆在他臉上。唯一的禿毛,踩着其他兔子,打揖求饒擺耳朵搖尾巴,可憐兮兮看胡天。

胡天抬頭望天吹口哨,抱肩的手卻悄悄招了招。禿的那隻立刻撒歡奔過來。

哪知走脫一隻兔子,剩下四隻沒站穩,散成一團。刀疤臉得了空閑,又大嚷一聲:「糟老頭!」

即刻紅毛狗補缺而上,一屁股坐在刀疤臉的腦袋上。

然則終究惹怒了沈掌柜:「怎地,爾等真要同老朽搶人?」

「三師弟向來魯莽,還望您老不怪。」萬權肆上前,打揖,「前輩高人,盡可隨意。晚輩後生只求能得您名號一二,也好……」

「也好讓萬令門日後來找老朽不痛快?罷罷罷,老朽不為難後生,若是你家門主追究,你盡可告訴他。」沈桉冷笑,抱拳向天,「莫說老朽同他尚能一戰。老朽家主乃善水宗,穆姓頂尖的那位。看他惹得惹不得!」

沈桉報出「善水宗」,其他人還好,萬權肆斂衣垂手,打恭喏喏不敢抬頭:「多有得罪,還望前輩寬宥。」

沈桉冷哼不應,提起胡天自上了雲頭,怡怡然離去。

直至沈桉沒了蹤影,萬權肆方直起身,深吸一口氣。

此時有人問:「萬師兄,人已散盡,招募當如何是好?」

「招募事小,來年還可再續。」

萬權肆搖頭,又對剩下的人說道:「今天所遇卻事大,須立即稟明師門。現下速速尋得方才入選的小兒。齊全后,我們即刻回師門。」

眾人齊聲應「是」,招呼著自家靈獸四下散了。這才把刀疤臉放出去。

萬權肆背手,走到刀疤臉面前,揮手攆開了自己的七隻大螳螂。

刀疤臉得脫,鯉魚打挺蹦起來,怒吼:「萬權肆,你這慫貨!你竟把那賊胚放走,還用靈獸迫害於我!」

此時台下凡人早就沒蹤跡,也不要顧及什麼宗門臉面了。

萬權肆大怒,撕了臉皮:「你我素日有仇,你恨不得吃我肉,我恨不得飲你血。但茲事體大,今日你也過於莽撞了!」

當下有同門師兄妹沒走遠,聞言跑回來勸解:「萬師兄莫怪,三師兄素來辨不出旁人修為。凡人里也有辨不出人臉的不是。」

又有素來同萬權肆交好的,對刀疤臉講:「三師兄你真是個傻的!我等尚在鍊氣期盤桓,方才那老頭能御器而行,至少是個築基大圓滿。你竟叫『糟老頭』,我等差點被你害死!」

刀疤臉不肯信:「放屁!他不過是用了個法器才會飛罷了。」

萬權肆氣得要發瘋:「菱花天流雲你辨不出,那你可知『善水宗』!你不知,我請師尊的哞衡講給你來聽!」

此時一旁的大水牛開口做人言:「善水宗乃是上界萬年根基的大宗門。毗鄰極谷,一宗佔兩界。宗門更有一座化神界橋,那是他門內弟子突破化神時步步荊棘走出的。」

「此宗出過三位真仙,其中便有劍聖姬震德!天啟界更有無數大能出自其宗門。」萬權肆接過話頭,「我也不怕辱了自家門楣。善水宗里,隨便走出個掃地的也是不好惹!」

刀疤臉大駭:「姬震德!」

萬權肆還要乘勝再給刀疤臉點顏色,不想此時有人大喊:「啊呀,那五隻無主的命褓靈兔哪去了!」

當下萬令門又是一通忙亂,人仰馬翻。

命褓靈兔正一隻銜著另一隻的尾巴,一排掛在胡天的后腰上。最上面那隻新長出綠毛好威風,咬着胡天的褲腰不放鬆。

胡天直覺褲腰要崩,只好攥緊褲子。

好在眨眼回到第五季雜貨鋪的後院中,沈桉降下雲頭。胡天扭頭一巴掌兔子腦袋上:「閃開閃開。」

兔子撒歡跑開了。

沈桉翻白眼:「你倒是臨走還順手牽羊。」

胡天冤枉:「是它們咬在我的褲帶上,我也不想啊!」

「命褓靈兔是自行擇主了。」

「誰!」

此時從後院樹后冒出個人來,唬了胡天一跳。

胡天定睛一瞅,此人正是早前的那個鬼修易箜。

沈桉問他:「你的鬼靈去探消息了?」

「承蒙前輩施救,晴乙醒后就去探秘境了。」易箜笑道,「只是築基秘境在十方立妙院附近。您也知,十方立妙院是佛者所居之所,對鬼靈很是不利。故而還需靜候一二。」

「無妨。」沈桉看向胡天,「剛好我同這小兒還有些事要了結。」

「在下告退。」易箜識時務,又往樹後去了。

沈桉向胡天攤開手掌:「你方才應下的黑蛋呢,拿來於我。其他物件也一應交來。」

胡天翻白眼:「掌柜的,你這也太貪心不足了。我就只有一個黑蛋,沒其他的了。」

「放屁。」哪知沈桉道行高,「方才老朽到時,你即刻藏了個物件,黑的,別當老朽不曉得。」

沈桉講著話,抓了胡天近前來,再一次用神識把他掃了掃:「真是青天白日入魔障,你到底把東西藏哪兒了!」

胡天手指骨頭裏內藏乾坤。可惜到底榮枯的指骨戒指更精巧,沈桉沒能發現。

胡天鬆了口氣:「為老不尊是怎麼地!那要不這樣,黑蛋和東西,你任選一個!」

沈桉罷手:「都拿來!」

胡天抱胸口,伸長脖子:「要麼一個,要麼你殺我!你放心,殺了我你也找不到黑蛋,到時候誰都不給你講異世那些事兒!」

沈桉卻也不是好被揉捏的:「你以為我奈何不了你這黃口小兒?不殺你,我自有法讓你生不能死不能!」

胡天死豬不怕開水燙:「你隨意。反正黑蛋我是不會給你的。但你剛才救了我一命,異世的事情,我是樂意告訴你的。你想知道什麼都可以。」

胡天方才回來路上,便把之前事情梳理了,也知道沈桉最在意的是什麼。

雖說財帛是沈桉心頭肉,但他聽見「異世」時的情狀絕非作偽。

沈掌柜也是一時不查,便被胡天拿捏住,瞪眼吸氣繞圈走,動了動眼珠:「異世的事,你那黑蛋知道多少,便要講多少。另外再加上你藏起來的那物什。」

胡天見好就收:「成,你想聽什麼?」

沈桉卻冷哼:「我不信你這潑才。你也無需對我講,等我家主來了,萬般都由她裁定。」

如此講著,易箜又從樹后冒出來:「有了有了!前輩,晴乙找到那處秘境入口了。且秘境入口有松裂跡象,當快去才好。否則錯過時機就不妙了!」

「再候我半刻。」

沈桉說着,從懷中掏出算盤,撥幾道算珠,一張紙便在他手中出現。

沈桉對紙道:「吾主敬啟。偶得安然花居處,前往查驗,以期采之。另,一兒從天降,言知異世,甚疑。盼復。奴沈氏木安稽首。」

沈桉說時,紙上字跡立現。

胡天目瞪口呆,語音錄入!

沈桉說完,將紙疊成條狀,翻開手掌。手掌中一簇火苗冒出,沈桉將信紙點燃。信紙頃刻化作一陣青煙,又凝成蝶狀,飛起消失。

此一件事了,沈桉又去撥算珠,這次拿出的卻不是信紙,而是條錦緞帶子。

帶子七彩斑斕特晃眼,巴掌寬,兩頭虛虛看不明白,好似墮入雲里霧中不知長幾許。

沈桉握住緞帶看胡天。

胡天打了個寒戰:「幹嘛!」

沈桉老臉笑出褶兒:「我要去做件頂要緊的事兒,看管不得你。又不能讓你跑了。自然要找東西把你鎖起來。」

胡天還沒講話,易箜卻膽肥來阻止:「前輩不可啊,您不是說他是個凡人么!修士碰不得凡人。」

胡天挑眉,還有這個規矩?

「老朽才不信他是個凡人,這小賊定然不是個善茬。」沈桉揮開易箜,「縱然他是個凡人,這犾言禁綬也無妨。」

「這是為何?」易箜不知這物件來歷也是情有可原。

沈桉卻着實不願講。

只因犾言禁綬是沈桉早年從烏蘭界誆騙得來的。烏蘭月梯樓里多少寶物,偏他走眼框了個神器來。

神器顧名思義,乃是上古神族所用之物。自是頂珍貴的,收藏賞玩兩相宜。

可若論實用性就有點尷尬。

神族百萬年前就銷聲匿跡,成了傳說里的隻言片語,史書中的斷垣殘片。其族修鍊之法亦是蕩然無存。

故而大多神器無施用之法,只能看不能用。唯有一二無需催動法訣的,功效也在現今法器之下,着實雞肋。

沈桉手上這緞帶,便是那是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骨。拍打拍打勉強能用,可比不得一般法器萬一。

不想今天用上了。

沈桉獰笑,拿起緞帶一頭四下看了看,便將它向店面扔過去。那緞帶好似長了腿,呼咻伸長,入了屋內看不見。沈桉又拿起緞帶另一頭拍在胡天心口。

緞帶入體,頓時消失不見。

胡天則是驟然抖了抖,不呼不吸不言不語,眼直直。

沈桉和易箜竟有些糊塗,不自禁都屏住了呼吸。

半晌,胡天長舒一口氣:「不疼嘛!」

易箜哽了一下,沈桉更是要去揍胡天一頓:「敢耍老子!」

胡天發現沈桉把自稱都改了,忙道:「掌柜你的時間可還夠?」

沈桉卻是伸出手:「別想再糊弄,把那物件交給我。」

「你怎麼還惦記這一出。等你家主來了再講……別別別。」

沈桉真來伸手掐人了!

胡天立刻認慫,四下尋覓。

後院裏,五隻兔子樹下啃草皮。

胡天對着兔子喊:「唉,綠色的那隻,過來嘿。把東西給我。」

綠色那隻長毛立刻奔到胡天腿邊來,學狗哈氣甩腦袋活像魔怔了。甩了幾下,「噗嘰」,一顆尖尖的東西從它毛里蹦出來,其上還有滾圓一個洞。

胡天上前撿起那個尖尖的玩意兒,抓來兔子當毛巾,把上面的血跡擦了擦。胡天扔了兔子,把東西放到沈桉手心裏。

胡天:「您拿好,鱷魚牙,辟邪利器。南無阿彌陀佛,急急如律令。」

昆雀斑駁不在,已是龐然一柄人間殺器。被蝰魯握在手中,幾縷銹紅之氣縈繞其上。

胡天愣了一瞬,三兩下爬起來:「我靠,大大王!」

蝰魯揚起眉,眼中紅光更甚,他朝胡天抬起手,身上鎧甲鏗鏘。

誰知蝰魯手剛離了昆雀,「嗖」一下,大大王又縮成了黑蛋。

胡天撇嘴:「這還是個充氣的。」

黑蛋迅速跳回到昆雀之上,變回魁梧雄壯的蝰魯。

「胡施主?你在地宮裏嗎?」

忽地身後響起腳步聲「啪嗒啪嗒」的。

胡天扭過身去。

小沙彌抱着件布衫站在旋梯出口。他看向胡天,目瞪口呆直把眼睛瞪成銅鈴鐺。

一時手中衣衫滾落,小沙彌指向胡天身後,面目扭曲一聲尖叫:「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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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反派成個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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