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張私房菜
劉星皓一大早就被隔壁阿傑瘋狂的啪啪聲給吵醒了，這次的妹子嗓音尖細，呻·吟起來像一隻母貓叫春一樣撓人心肝,兩人此起彼伏的喘息聲漸漸加速，似乎進入到了最後的衝刺,一陣劇烈地哆嗦之後，小屋裡終於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劉星皓揉了揉鼻子看了眼時間，剛剛過七點。昨晚好不容易才把車上的血跡清洗了乾淨，現在鼻腔里似乎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道。睡意全無的他下樓買了兩碗白粥匆匆趕到了醫院停車場，才剛一下車就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劉星皓，好久不見啊。」迎面而來的林慧珍大方的打著招呼，剛下了夜班的她正要開車回家。
脫下了白大褂的林慧珍又是另一種別樣的風情，她換上了一身寶藍色的裙裝，貼身的剪裁勾勒出豐滿的曲線。披肩的長發隨意的盤在了腦後，沒有了眼鏡的壓迫，鼻樑似乎也高挺了許多，渾身上下散發著濃濃的淑女味道。只是一雙眸子里充滿了疲憊的血絲，這一夜不知她又做了多少台手術。
「林慧珍……」多年後的相遇，他竟不知如何寒暄，畢竟十年前是他辜負了她的一番情意。
「怎麼了，被我的美貌驚艷了嗎？現在有沒有後悔呀？」她還是那麼咄咄逼人，掛在臉上的燦爛笑容立馬融化了兩人之間昔日的尷尬。
「當真是女大十八變啊，話說當年你怎麼不早點把眼鏡摘掉？」劉星皓憨笑著撓了撓頭，如果人生能重來一次，自己當年無論如何也不會傻傻辜負了眼前的美人去追那勞什子校花。
「當年哪知道有激光視力矯正啊，害的我整個求學生涯都頂著兩個大眼鏡片，幫我擋掉了不少爛桃花喲。」林慧珍意味深長的笑著，左手撥了撥額前的頭髮，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有意無意的閃爍著炫目的光彩。
劉星皓心中不免有些酸溜溜的，心道：「原來人家都名花有主了，自己現在混的依然是光棍一人，唉……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麼能那麼大呢。」
「對了，你女朋友的大出血止住了，還好送來的及時，現在已經把她送到了七樓三號病房，你去看看她吧，我得趕緊回去睡覺，困死了都。下次有時間再聊哈。」林慧珍打開了車門坐了進去，鮮艷的紅色馬自達，熱情奔放，像極了她的性格。
「她不是我的……」劉星皓還想解釋一下，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人家現在已經嫁作人婦了，還有啥解釋的必要？緣分就是在對的時候遇上了對的人，屬於我的跑不了，不屬於我的，搶來也留不住，這就是命。
坐在馬自達里的林慧珍看著劉星皓拎起白粥快步朝七樓而去，默默的把戒指取了下來戴回了尾指，她的心情又何嘗不是複雜的如一團亂麻。
…………
七樓的走廊空空曠曠，一對男女的爭吵聲雖然壓低了聲音，可依然非常刺耳。
「我昨晚差點就沒了，你竟然到現在才來。」
「對不起，昨晚我實在是抽不開身。」
「你就會忙你的工作，我在你心裡永遠是第二位！」
「小夏，我何嘗不想天天陪著你，我……」
「叩叩叩。」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吵，那男人打開了房間門，警惕的上下打量著劉星皓冷冷道：「你找誰？」
劉星皓聽到那中年男人的聲音心裡「咯噔」一聲，這不就是昨晚掛斷電話的那個男人么？他看起來最起碼得四十多歲了吧，竟是二十來歲小姑娘的老公？
「大哥，快請進來。」小夏到是一眼認出了劉星皓，熱情的招呼著。「這位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中年男人瞬間換了一副熱情洋溢的臉，閃身把劉星皓讓了進來：「就是您救了小夏啊，快快請進！」
劉星皓把粥放在了床頭柜上，「我估摸著你應該也餓了，給你帶了些白粥。」
「大哥你心真細，我還真是餓了。」小夏接過了白粥，拿起勺子就要喝，突然噗呲一笑道：「大哥，瞧我多貪吃，還不知道您的尊姓大名呢？」
「啥尊不尊的，我叫劉星皓，咱們都住一棟樓，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就叫我劉哥吧。」
「劉哥，我叫夏雨辰。」那妹子一臉陽光的笑著露出了兩個可愛的酒窩，白裡透紅的臉上回復了些血色，氣色好看了很多。這麼可愛清純的妹子竟然跟了個四十多歲的老頭子，真是好白菜都叫豬拱了。
「行啦，有人照顧你我就放心了。你好好休息吧，我還有點事先走了。」劉星皓轉身出了房間，身後那中年男人也跟了出來。
「小劉啊，昨晚真是太感謝你了，又是送小夏上醫院，又是交手術費的，這裡是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請你一定要收下啊。」那中年男人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硬是塞到了劉星皓手裡。
劉星皓拿手一捏厚度就知道信封里的錢絕對不少於一萬，這中年男人長相一般，出手到是挺闊氣的，能勾到夏雨辰這麼鮮嫩的校花美女倒也不奇怪了，現在的社會啊，太現實。
…………
開車出了醫院就沒閑著，劉星皓一整天下來接了快六十單生意，現在用嘟嘟叫車的客人是越來越多了，城市的發展越來越快，科技的進步越來越以人為本。原來的計程車行業一直控制在某些既得利益者手裡，准入門檻高，灰色空間大，服務呀便利性呀等等早已跟不上時代的腳步。
早些年一部計程車戶頭動輒賣到四五十萬的高價，炒作最高的時候甚至有冤大頭願意出七十萬買一台快要報廢的老普桑，為的就是那張計程車的營運資格證。如今被嘟嘟等網路叫車軟體擠兌的，計程車行業反到成了弱勢群體。各地新聞上經常能看到有某某計程車公司罷運抗議什麼的，其實啊，你再抗議也沒有用！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誰家的服務好，叫車便利，價格公道，老百姓自然會用腳投票。這是自然法則，不可逆轉。
時間已近晚上七點，劉星皓摸摸空空的五臟廟，是得好好吃一頓慰勞慰勞自己了。他把車開到了常去的大排檔門口，這家店開在桃李巷的路口，門頭不大，連個像樣的招牌都沒掛，是一戶自家住宅改建的蒼蠅館子。門口的燈箱早早亮了起來招攬著客人，上面寫著大大的五個字「老張私房菜」。
老張一家三口人全都在店裡忙活著，老張是大廚，張嫂負責切菜配菜，家裡的獨女張小玉是傳菜收錢的跑堂。平平凡凡的一家人辛辛苦苦在這江州城裡打拚，不圖榮華富貴，只求平安喜樂。
雖然老張家店面不大，可他家的菜炒的有滋有味，吃過的老饕無不交口稱讚，店裡只有三個包廂，若是沒有提前幾天預訂，當天趕來基本上是坐不到的。其實定不到包廂也沒事，他家店門口擺滿了摺疊桌椅，常來的熟客不要招呼，自己動手拉開桌椅，再拿副碗筷就能點菜了。大排檔就是這麼豪爽不羈，市井平民忙碌了一天，來這裡放開矜持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圖的就是一個身心放鬆。這也是劉星皓最喜歡來這裡的原因，他覺得這裡親切，有家的感覺。
劉星皓來到時，店門口已經三五成群坐滿了客人，有一桌客人還踩著椅子吆五喝六劃起了酒拳，頻頻引人側目。他挑了個僻靜的角落拉過張椅子坐下身來，忙碌了一天是該好好歇歇了。
「哥，來了啊！」張小玉熱情招呼著，剛剛考上大學的她課餘時間都會在店裡幫忙，盡自己的綿薄之力分擔著家庭的重擔。小玉是個嘴甜的姑娘，這也是多年跑堂練出來的功夫。打開門做生意就是這樣，一樣菜百人賣，嘴甜似蜜賣的快，見人臉上三分笑，客人保證跑不掉。
小玉殷勤的送來了碗筷和茶水，熱絡的笑問道：「哥，今晚吃點啥？還是老樣子不？」劉星皓是店裡的常客，他愛吃啥，她早已清楚。
「對，來個香辣回鍋肉，再來個焦溜肥腸，大碗米飯，快快的哈，餓得前心貼後背了！」劉星皓最愛他們家的這兩道菜，每次來都吃不夠。私下他和老張聊起過，老張的爺爺以前是清朝時期四川某個大官的私家廚子，錢財古玩沒留下來多少，一身的好廚藝到是傳了下來。
「好嘞，馬上就得，稍等一會哈。」小玉轉身去后廚下單，路過那桌喝酒划拳的客人時，一個頭上染著黃毛的痞子，故意伸手在她屁股上摸了一把，臉上還掛著滿滿的淫笑。
「你……」小玉回過頭狠狠剜了那黃毛一眼躲進了后廚，做餐飲的難免會遇到幾個借酒裝瘋的客人，你越和他糾纏，他越蹬鼻子上臉。
劉星皓看在眼裡，心裡默默罵了聲：「干！那麼喜歡摸怎麼不回家找你媽摸？」對這種動手動腳的小流氓，他是最看不上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