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爭鋒相對
裊裊的茶香伴着熱氣，飄蕩在包房的上空，凌雲峰被對面的蔡天麟盯着，明顯有些坐立不安，尤其是提到蔡雅，更是讓他摸不清蔡天麟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此時只能以不變應萬變。凌雲峰端起一杯香茶，細細的品著，他知道托的時間越久，對於他來說越有優勢，絕對不能讓自己落人口實。
「聽說你要參加今年的舉人試！」蔡天麟看凌雲峰不急不躁，不由淡淡地道。
蔡天麟此時已經不敢小瞧面前的年輕人，即便面對積威已久的他，也是能夠從容不迫，甚至還能想着對策，根本不像是這個年齡應該有的沉穩，對此他也算是見怪不怪了。只是蔡天麟非常的好奇，凌雲峰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無論是作為一個為人父母，還是管理者，都需要印證的。
「不錯。希望老爺能怪我這次機會，這關係到，我明年是否真的能夠進京城。」凌雲峰也沒有辯解，畢竟這樣的事情，隱瞞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乾脆的承認道。
「很好！你很誠實！」蔡天麟再次驚愕了一下，隨即笑道。
「這是我最大的優點。」凌雲峰也是笑了，此時的他格外輕鬆，自信的道。
凌雲峰此時問心無愧，坦坦蕩蕩，自然不畏懼任何人，即便是他有求於人，可也是自己有那個實力，來還那份人情。凌雲峰看愛，既然蔡天麟主動提出來了，自然比他主動求助要好太多了，尤其是當舉人試越來越近的時候，有蔡天麟這樣的大人物在，他自然又有了幾分把握。
實際中凌雲峰對於此事的科舉考試還是心有戚戚，幸虧不是什麼八股文，不然的話，他根本連發揮的餘地都沒有。凌雲峰知道李少龍絕對不會那麼算了，而且從李月嬋那裏，他也得知江寧知府李浩正絕對不會輕易讓他通過舉人試，對此他也是沒有辦法，只能求助於更具權威的蔡天麟。
凌雲峰本來還準備等有機會見到蔡天麟想想辦法，此時現在看來，蔡雅比他想的更早，對此他是十分感激蔡雅的，畢竟不管怎麼說，蔡雅都是為他着想。凌雲峰不是一個不知好歹的人，他對於蔡雅也是很有想法，奈何他又是沒有資格高攀蔡雅，對於大男子主義的他來說，不立業哪裏能夠成家？
「你知道我為何叫你來？」蔡天麟覺得凌雲峰很有意思，不由笑道。
「不知！老爺公務繁忙，英明神武，叫我來，自然有什麼深意。」凌雲峰搖頭道。
「我就喜歡你的誠實。」蔡天麟笑了，覺得凌雲峰非常的上道，一拍桌子道。
凌雲峰咧了咧嘴，看來什麼都是一樣，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本來凌雲峰還以為蔡天麟的身份，根本不會在乎他的馬屁，甚至適得其反，此時看來，他是有些多餘的擔心了。凌雲峰覺得蔡天麟並不如傳聞中那般可怕，可是不知為何，每一次接觸到蔡天麟的眼睛時都有種被利劍所迫的痛感。
「不知老爺叫我來所為何事？」凌雲峰暗暗抹了一把冷汗，苦笑道。
蔡天麟嘴角微微翹起，他想要的目的已經達到，看着凌雲峰錯愕的表情，更是開心不已，他覺得能讓這個一直表現非常淡定的年輕人如此，也算是一件非常得意的事情。蔡天麟身為江南大都督，掌管江南軍務，權力之大，基本上江南就成為他的一言堂，當然身在高位難免有點怪脾氣。
「好吧！既然你誠心誠意的問了，看你那麼誠實的面上，我就如實的告訴你。我看你非常的不爽，就是這樣！」蔡天麟微微一笑，端起一杯香茶在鼻尖前晃了晃，隨後一飲而盡，一瞪雙眼道。
凌雲峰的臉色很不好看，他覺得自己有種被戲耍的感覺，即便對方的身份很可怕，可是古人云：士可殺，不可辱。凌雲峰看着蔡天麟的眼神也是變了，不再是開始的略微閃避，而是轉化為憤怒，可他的表面變得越加平靜，彷彿一切都是與他無關，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這是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蔡天麟是蔡雅的父親，又是他的老闆，他才會如此恭敬，可他不是逗比，被人如此戲耍，還能保持一個平常心，更重要的是他覺得蔡天麟根本沒有幫他的意思。凌雲峰其實也明白蔡天麟的心思，一個利用自己親人的人，換做是他也是沒有好臉色，可他理解歸理解，心裏總有那麼點不舒服。
「不知道老爺對我有何不爽呢？」凌雲峰臉上同樣露出笑容，只是聲音卻冰冷似水，問道。
「我知道你與小雅之間關係很好，而且吟詩作對也是非常不錯，可在我看來，那根本不是男人所為，是男人就應該衝鋒陷陣，戰死沙場。」蔡天麟看着憤怒的凌雲峰，依然面不改色的道。
「衝鋒陷陣固然厲害，可是文化與思想教育，同樣不能落後，空有武力，沒有思想的人，只能被叫做野蠻人，況且老爺一直非常看重文化，不然的話也不會建立學堂吧！」凌雲峰一看蔡天麟的表現，反而笑了，之前的憤怒煙消雲散，一臉輕鬆的坐在那裏，自顧自的斟茶道。
「沒錯！看來你也很有想法，只是我更加覺得武力才是立國之本，如今大隋文化昌盛，可是再無當初橫掃天下的鐵血雄軍。這樣的大隋再過幾百年，不，應該是數十年，必然衰落。如今天下強敵環視，而我大隋百姓，一隻自以為天朝上國，卻不知早已經成為別的餓狼眼中的美食。」蔡天麟點了點頭，雙目之中流露出別樣的情懷，想當年他也是沙場中經歷生死摸打滾爬走出來的，如今回頭去看，依然唏噓不已道。
凌雲峰詫異的看了一眼蔡天麟，這本來根本不是他應該插嘴的話題，為官之本，食君之祿忠君之憂，為民之本，妄論國事。凌雲峰此時即便有秀才的文位在身，可是不成進士，沒有一官半職，隨便亂說的話，就有捏造謠言的嫌疑，很可能會被法辦，他也搞不懂蔡天麟到底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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