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星期四:□□偷桃

69.星期四:□□偷桃

胸口硌著鑰匙鏈,一時着急塞回去一不小心塞錯了地方,啪嗒掉到了肚子上,還好衣服垂邊是稍微收回去的,還不至於掉出來,等送走了孫家夫婦和孫明昊之後,她開始解衣服要把東西掏出來,卻在情急之下不小心順着褲邊掉到褲子裏了。

腰細也不是好事,至少鑰匙硌在大腿根隔着秋褲摩擦摩擦實在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陸瓊站在門口送客人,她忙不迭地背過身轉回衛生間去脫褲子,偏生那條褲子是緊身的,解開腰帶之後再脫褲子就會把內褲一併扯下來,只好解開牛仔褲,提着秋褲邊把手探進去找那被自己蠢到傻而誤丟進去的鑰匙和鑰匙鏈。

「你在……」陸瓊神色複雜地看了看她,「……真來了那個……?」

誰來大姨媽還要扒著褲子看半天啊!許琛暮扭過頭來:「啊不是啊,鑰匙掉到褲子裏了我要掏出來。」說着維持着自己掏褲襠的詭異姿勢,一面心懷鬼胎地避讓着陸瓊的目光,臉紅了起來,她記起了這鑰匙的來龍去脈,卻不記得先前究竟發生過什麼,同是咀嚼過很多次的事情,卻只有鑰匙被自己記了起來。

陸瓊別過頭去:「你脫了不就抖出來了么為什麼要…」憋了後半句話埋在心裏,許琛暮今日有些神經質,見她提着秋褲邊的狼狽姿勢,一時間有些無奈,「你怎麼穿上去的?」

「套在一起穿上去的,我怕冷。」感受到鑰匙一點點順着大腿往下溜,臉燙得猶如紅燒過,垂下頭,「我,我沒有做很奇怪的事情……」

「你……」她想說許琛暮這是變笨了還是怎樣,變得這樣傻白甜,可是思來想去這衣服好像還是自己拿的,她不習慣也是合情理的,暗想着是自己不對,「別掏了——脫下來。」

「……」許琛暮叉著兩隻手表示很無辜,陸瓊只好過來,像是照顧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兒童一樣,一手扣住她的腰帶往外拉,順勢就將她扯入懷裏來,卻用力太猛,往後趔趄了一步,被許琛暮抱了個滿懷。

「起開。」

陸瓊手裏攥着她的腰帶,已經抽了出來,還是因着太用力,將許琛暮褲子扯下半拉,一時間自己也慌了神。

許琛暮就將她鬆開了,竭盡全力地提上褲子,啪嗒一聲,這麼一折騰,鑰匙和鑰匙鏈掉了出來,在地上敲出清脆的聲響,許琛暮忙不迭地要去撿,被陸瓊搶先一步。

「解釋一下?你的。」陸瓊掂了掂,「你記起來了?」

「這個,我不好意思說……」許琛暮一邊拽著褲子一邊說,「這氣氛不對,不行的,不可以說。」

「你記起來多少?」

「就只有這個鑰匙,你別這麼看着我,我很方……我沒撒謊……」許琛暮還是懊惱著那褲子,「我內褲邊都出來了,真是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陸瓊。」

誰想看你的內褲邊。

又不是沒有看過。

氣氛陡然間往詭異的方向脫軌而去,陸瓊想自己怎麼又被許琛暮拖着跑偏了,凝神想想自己什麼時候被帶偏了方向,好容易追到了線頭,許琛暮突然又說:「那是沂隆度假村那個兩層小樓的鑰匙,你喜歡那裏我就去要了,我想冬天去那裏,想和你說的,一直沒有機會。」

「……真是胡說八道。」陸瓊走到一旁去把鑰匙放在洗手台上,自顧自地洗了洗手,走出去,早已忘了自己想要問些什麼深層問題,腦子裏丁香開得像是佔領宇宙一樣肆意,她站在這馥郁香氣當中迷失自己,她喜歡那裏,也喜歡別處,許琛暮居然就跑去要鑰匙,真是胡鬧,想起什麼就做什麼,也不考慮考慮後果。

滿心怨懟地將許琛暮批判了一頓,揉揉頭,回洗手間去,許琛暮還呆在那裏,褲子太緊還是沒能提上去,松垮地露出一線腰來,多了些性感的意味,她被許琛暮帶跑偏,偏得不是一星半點,那廝攥著鑰匙似乎很是喪氣一樣在鏡中端詳她自己。

「還是很謝謝你……」陸瓊思慮了半天,開口說道,從許琛暮手上接過了鑰匙,於是許琛暮想,看,自己的猜想都印證了,陸瓊就是這樣彆扭的人,暗自得意了半天。

「應該的呀!」

「褲子穿好。」陸瓊有些臉紅,只是不肯承認她在臉紅。於她而言,許琛暮的身體並不是很好看的,美好但並不完美,她清楚地記得她右胸以下有一處微微凹下去,是小時候磕到桌角,當時沒注意,後來就稍微凹進去了,不明顯,如果不是一寸寸撫摸過是不會發現的。她對許琛暮的身體很着迷,像是能夠窺探到內在一樣,像是自己肩頭有紋身一樣,許琛暮的身體有那樣多的彼此明了的辨識標記,許琛暮的後背很多細碎的疤痕,腰際也有,每次手指流連過去碰到阻礙她都會凝神。每一寸肌膚,每一道疤痕她都熟悉地像是自己身上的。

明明是毫無新鮮感的身體。

突然隨着許琛暮的新形象和過去那隱而未現的秘密浮現而變得更具蠱惑力和神秘感,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告訴許琛暮說,她曾如此迷戀許琛暮,到現在也是,以後也會是,只是從一開始就像是被許琛暮牽着鼻子走,是被追求的,被關愛的,猶如高高在上。她一直沒有說,她主動愛上許琛暮像是許琛暮痴纏着她一樣。

以免她翹起尾巴來,鼻子就容易變長。

知道這樣的結果就就會更加大膽地糾纏在一起,而自己就要這輩子都和她近到沒有距離可言。

她要保持距離,始終認定那是維繫和經營一切關係的秘密,只是她沒有大膽地表示過,像是不在乎,像是沒有過,生怕失去了距離,就沒有長久的可能。小心翼翼地經營,但在細節上大家都出錯了一小部分,現在要重新回到軌道上去,不遠處站着個威脅,她腦子嗡的一響,才想到自己又被許琛暮帶跑偏了,今天面對着那樣嚴峻的事情,父母要來,她即使是不能和許琛暮長久,也不願湊合著和一個三觀不合的男人在一起的。

那是更加長遠的痛苦和經久不散的夢魘。

「我穿好了。」許琛暮轉過身子,每一個扣子都扣得齊齊整整,端端正正地站在她面前像是要踢正步一樣昂首挺胸,「今天你爸媽要來的吧,我要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陸瓊坦然承認了,「只有一個問題,她們來的時候,你的稱呼不能是『叔叔阿姨』而是『爸媽』,明白嗎?」

「我以前就這樣稱呼他們嗎?」

「是。」

「那我就不怕的,他們從前肯接受就一定是有原因的,有原因有道理的事情都可以控制,人不能控制的事情才是很可怕的讓人覺得很無力的。」不知為何她自己說起這句話時,腦子裏翩然閃過了一大片黑暗,眼前驟然關燈,腦後就傳來一陣劇痛。

她失憶,無法控制的事情……?驀地頭痛起來,但還是咧著笑給陸瓊看,記憶太多就徒增苦痛,事情的重擔一件件歸回自己身上,肩頭終於壓上了原先的東西,陸瓊不至於分享所有的苦痛,莫名地很高興,她想自己以前為什麼和陸瓊吵架呢,她是這樣深愛她,怎麼可能吵得起來。

等等,她們之前吵過架……?

什麼時候的事情?

她驀地撫著額頭疑慮了很長時間,陸瓊覺得一直在洗手間說話實在是太奇怪了將她拖了出來她也沒有發覺,回過神的時候陸瓊坐在對面安靜地看書,不在書房而是在自己面前,眉眼平和失去稜角和標籤,而她像是痴漢一樣撐著下巴歪頭盯着陸瓊,好像在還念書的時候在圖書館,對面坐着陸瓊安靜地看書。

而自己手裏抱着很厚的新聞理論準備考試,翻過一頁去,陸瓊好像也翻了一頁,像是極其默契的陪伴,她記得自己抬起眼來看陸瓊,偷偷摸摸地笑,為這巧合一樣的同步覺得開心。

卻恰巧對上了陸瓊的眼睛。

她也抬起頭來。

於是好像博弈一樣自己就輸得很是徹底,垂下頭繼續咀嚼著老師劃過的重點範圍,接着就是漫長的互相看着面前的書的過程,明明沉在書里,卻像是多長了個眼睛,知道是陪伴着的安靜,去除一切喧囂而內心平穩,每次她湊在陸瓊面前的座位上死皮賴臉地同桌之後,一定會有一個互相偷偷摸摸瞧一眼的過程,才認真看書,像是儀式一樣。

她突然記起來,於是低下頭去,好像感應到什麼,驀地一抬頭,陸瓊定定地看着她,她一時間忘記了垂下頭去,陸瓊起身,不知從何處,翻出了一大疊報紙拍在她面前。

還是應當歲月靜好的。

儀式感太強都變成了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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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騙讀者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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