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孩子都生了,還想耍賴?

第382章 孩子都生了,還想耍賴?

他這般若即若離更是撩撥人,當然了,若素不可能厚著臉皮嚷嚷着讓他繼續。

一陣腳步聲傳來,王璞站在梅林外沿一直不敢入內,萬一饒了主子的好事,他可就得吃不了兜著走,若素趁機推了推褚辰,總是讓他故意吊著胃口也不是辦法:「瞧瞧吧,你的政務又找上門了,去吧,我可不想耽擱你。」

她難得擺出一副賢妻的模樣,褚辰想起一事來,於是便道:「你待着別走,我去去就過來。」

褚辰當真走了,若素雖有心不甘,但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將他拴在身邊,有時候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褚辰一直在她身邊晃悠,她也會覺得不耐煩。

大抵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就是這樣子的吧,保持最合適的距離才是最為穩妥的。

褚辰大步邁上小徑,王璞隨後跟了過來,有意壓低了聲音道:「主子猜的沒錯,甄劍的失蹤的確與朱耀有關係,屬下派去金陵的人已經將梨花宮連鍋端了,在一間石室發現了甄劍的屍首,根據腐爛程度來看,怕是已經死了有小半年了。」

褚辰聞言,側目往梅林的方向望了過去,看着雪白色裘衣下的人思忖了片刻,吩咐道:「此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尤其不能讓我夫人知情。」臨了,他又加了一句:「將甄劍南下遠洋的消息傳出去,就算他今後再也不會出現,也不會有人起疑。」

王璞應下,暗中感嘆褚辰的用心良苦,很快就退出了月洞門,他可不想擾了這場良辰美景。

褚辰折返梅林時,若素已經往深處走了一段路,感覺到手被人握住,她回過頭來:「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要是有公務在身,我一個人可以回府的。」

自從有了身孕,就連脾氣也溫順了不少,褚辰突然詫異的喚了聲:「素素?」他心頭猛然間一陣后怕,該不會是想起來了吧?

若素疑惑不解的看着他:「你有話要說?」

「.....無事,走吧,我帶你去看看素心臘梅,過陣子就要開了,你要是喜歡,就移到梧桐苑去。」褚辰牽着她往前走,身子稍稍靠前,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眼睛。

若素跟在後面,愈發起疑,褚辰雖擅長偽裝,可有些細節是騙不了人的,她又問:「褚辰,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褚辰知道離她恢復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她今天早上甚至主動向巧雲要了一碗杏仁牛乳,她墜馬後就不怎麼愛喝這東西。

他心裏有些慌亂,將她的手整個包在手心裏,生怕一不小心就會逃脫了似的:「別瞎想了,我怎麼有事瞞着你!」

轉眼,到了年關,入冬后的第一場雪悄然而至,厚厚的雪層壓斷了梧桐枝椏,滿院的丫鬟忙着掃雪收拾殘局。

雪後天霽,刺眼的白光透過高麗紙照進了屋內,這個時候,臘梅都開了,銀春折了不少花枝放在了屋子裏,到處是幽香裊裊。

「大奶奶,今個兒要祭祖,二夫人和四夫人她們也會來府上,夫人交代過,您要是身子不適,可以不去。」銀春道。

若素挺著大肚,由巧雲扶著從炕上起身,屋子裏燒了地龍,所以並不冷,她身上只穿了丁香色十樣錦妝花褙子,胳膊仍舊纖細,道:「劉娉婷也會來的吧?我記得四嬸家也剛娶了兒媳,上回認親,我錯過了,今日倒要見一見。」

褚家幾房庶出分出去后,每年祭祀祖宗之類的事宜,還是會聚到一處。

而且,若素是長房長媳,今後就是正統的宗婦,這種場合,她自然要去。

褚辰從前廳過來,見若素裹得嚴嚴實實的下樓,疾步走了過來:「胡鬧,這麼冷的天,你要去哪裏?我已經同母親說過了,那些事不用你操心。」一想到喬莫寧是難產血崩而死,褚辰近幾個月憂心過度,有時候夜半驚醒,會悄悄摸摸她的肚子。

喜憂參半!

有了孩子,他和她之間的牽扯就再也剪不斷了,但同時,他不希望若素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更何況,她上輩子的死......雖說是喬若婉從中做了手腳,但生孩子就等同於女人從生死關頭走了一遭,褚辰盡量掩飾自己的憂色,不至於嚇著若素:「我送你上去吧。」

他身上穿的很少,若素知道這人一向不俱寒,也就沒有多問,只道:「祭祀結束了?我聽聞幾個嬸嬸都來了,還有五堂弟剛娶的新媳?我都被困了這麼些日子了,實在憋得慌。」

「還有三個月,你就不能忍忍。」他伸臂摟着她折返迴廊。

若素不依,她自己是大夫,最清楚自己的身體,褚辰一味的讓她靜養也未必是好事:「我再不多走動,到時候就生不出來了!」

「胡說!」

褚辰突然止住了她的話,劍眉緊蹙,最終還是沒有依着她,只不過又拉着她在院中轉了幾圈:「你想走動還不簡單,為夫每日陪你多走幾圈。」

他牽着她的時候,若素能明顯感覺到掌心傳來的熱度,順着四肢百骸傳遍全身,以至於她在寒冬臘月里,絲毫不冷。

「褚辰,你是不是害怕我會見到劉娉婷才不讓我去東院?」

怎麼又扯上劉娉婷了!

褚辰苦惱,要不是許響真的看上了劉娉婷,他會將此女嫁的遠遠的,永遠眼不凈為凈才好。

「她肚子的孩子的確是許響的,你隨意怎麼猜測。」褚辰拉着她繼續慢走,只要對她有利的事,他恨不得都替她做了,只可惜生孩子這等事,他再怎麼有能力也幫不了她。

褚辰腦子裏冒出一陣納罕:男子要真是能生孩子,我恐怕也會替她生了。

這種有辱身份的無稽之談,他自然不會拿到明面上來說。

若素突然拉住了褚辰:「那就奇怪了,劉娉婷之前明明非你不嫁,怎麼中途就對許參領傾心了?」

她總愛打破砂鍋問到底!

褚辰當然不會告訴她,自己做過怎樣卑劣的事情,也不會告訴她,如何設計讓劉娉婷**於許響,而後不得不嫁之。

「我怎會知道?」他悶聲道。

「你...好像不大高興啊。」

「沒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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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後的這一日早晨,梧桐苑乃至整座侯府陷入一片慌亂。

褚辰提前半個月就告假了,就算新帝心中有怨也無法,外甥女生產,這等大事,他也很操心的,這不,幾天前就命太醫院備了上好的人蔘滋補等物送過來。

侯夫人在院中踱步,褚蘭和小玉珠亦是焦急萬分,寢房裏的人每叫一聲,幾人也跟着心揪一陣子。

倒是喬若雲面如死灰,她之所以現身梧桐苑也不過是做個樣子,想當初她生產時,別說是褚紀了,就連侯夫人也沒有露面,這一比較,心就更寒了。

書房的門一直是緊緊合上的,褚辰被若素轟出寢房后,一直在裏面待着,也沒有人知道他在幹什麼。

五更過後,若素慢慢有了反應,剛開始發作時,褚辰還不肯離開,可若素一點也不想讓他留下,看到她最為孱弱無力的樣子,還揚言:「你不出去,我生不出來!」

如此,褚辰也只能迴避。

不過,這一點侯夫人倒是鬆了口氣,哪有男子進產房的?太晦氣!若素此舉深得侯夫人讚賞。

巧雲和林嬤嬤急的滿頭是汗,趁著陣痛的間隙就給若素喂參湯:「小姐,您可一定要挺住啊。」

當年喬莫寧生若素的那一幕,林嬤嬤至今還是歷歷在目,她端著碗的手不受控制的發顫。

相反的,若素倒是極為鎮定,陣痛過後,水眸無比清明,如雨後清泉,彷彿看透了一切,所有的事漸漸在腦中呈現,她咬了咬牙,卻來不及再去細想,又一波陣痛襲來。

這感覺很熟悉,她上輩子也經歷過,再看看所有的人的面孔和屋內的陳設,她知道這不是一個夢。

感覺一樣!

結果卻不能再一樣了!

半柱香后,若素體力透支,主動向林嬤嬤要了一碗參湯,喝下后,陣痛愈發強烈,很快一陣令人窒息的疼痛過後,她聽見嬰孩響亮的哭聲,還有滿屋子丫鬟婆子對着她笑,終於昏厥了過去。

院中侯夫人和褚蘭幾人聞聲,皆鬆了口氣,就看見書房猛然被人推開,褚辰大步的走了出來,侯夫人知道他要去寢房,忙上前拉住他:「過一會待丫鬟收拾乾淨了,你再進去也不遲。」

就沒見過這麼猴急的父親!

褚辰長臂一推,脫開了侯夫人的拉扯,頭也不回的疾步上了樓。

褚蘭和喬若雲也是極為震驚,褚辰這樣的人什麼時候這般失態過?

寢房的門被打開,一股子濃郁的血腥味撲了出來,褚辰眉頭皺得更深了,看着婆子端出來的大盆血水,他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幾乎幾息之後,褚辰就走到了榻邊,林嬤嬤將剛剛包好的襁褓遞到褚辰面前:「恭喜姑爺,是個帶把的呢!這小模樣也不知道長的像誰?」

褚辰似乎沒聽見,看着床榻上臉色蒼白的人,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拉着她的手,把了脈。

還在跳動!

他緩緩坐在榻邊,旁人沒有看出來他臉上有任何為人父的喜悅。

「主子您放心,大奶奶只是昏睡了過去,身子無礙的。」銀春道。就算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也知道女子生產完,大抵都是要昏睡半日才能醒來,更何況還是像大奶奶這樣嬌滴滴的貴夫人。

到了晌午,若素總算是醒來了,她一睜開眼,就看見一張繃緊的絕美的臉。

這人一直在盯着她。

也不知道盯了多久?

「你....醒了?要不要喝水?」褚辰嗓音有些沙啞,他看起來才是更需要喝水的人。

若素彷彿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一下子所有的一切都記起來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她默了默,半晌不知道說什麼。直到聽到孩子的哭聲,才無力道:「我要看看我的孩子。」

她抽出了褚辰緊握著的手,臉瞥向了一邊。

褚辰看見她眼角微濕。

「素素.....」褚辰心頭咯噔了一下,吩咐丫鬟讓奶娘抱了襁褓進來。

剛出生的嬰孩哪裏有多好看的?可這個孩子卻是眉清目秀,已經睜開眼了,只是小臉哭的紅彤彤的,他那麼小,褚辰一隻手就能捧在手裏。他低頭看着手裏的小東西,又看了看若素。

可是若素卻不曾與他對視。

有種疏離的陌生感。

「你們都下去吧。」若素氣若遊絲的說了句,抬手摸了摸嬰孩的臉頰。

屋子裏很快只剩下了褚辰,若素這時才道:「這孩子是我的,與你無關,你我已經和離,待出了月子,我就回白府。」

她的嗓音非常清淡,像說這一件無關緊要的瑣事。

她本來就決定離開他的,誰料到會有後來那些事........

褚辰還有什麼不明白呢?猛然站起身,也不顧會不會嚇著孩子,嗓音沙啞道:「孩子都生了,你還想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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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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