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萬人祭祀（中）

當今，人們對上古西域諸國了解還非常的少，比如前幾年在孔雀河西三百里出土的震驚中外的「樓蘭美女」。那是在小河墓地發掘出來的，千年前，大約是五代時期，樓蘭消失在歷史的潮流中。人們忘卻了這個上古的國度。直到斯文·赫定發現了樓蘭古城，才揭開塵封已久的歷史。樓蘭人哪裡去了？難道整國人突然之間灰飛湮滅？不！正如二戰的戰場上的陣地，無論火炮如何攻擊，都會有人倖存下來，而在今新疆西北部，又一群傳承千古的民族，世人稱之人「最後的樓蘭人」

麥枷老漢今年九十齣頭歲，他是「最後的樓蘭人」中年紀最長的一個。知曉許多遙遠的傳說，卻僅僅是傳說而已。傳說，他的祖先是兩千二百多年前。樓蘭聖女愛露絲的貼身侍婢。他目前所住的地方乃是名為扎婆的小村莊。只有十來戶人家。這十來戶，是在世上僅余的樓蘭後裔。

一個陌生長者徒步走進這座村莊，面容無喜無憂。似乎到達了佛學中的盤涅之境。

村子中來了陌生人，只要幾分鐘就會從村頭傳到村尾。幾個小娃，穿著破舊的衣服，好奇的看向這個外來人。那個外來人自顧的行著，不慢不緊，不溫不火。來到麥枷老漢的破園子前，很輕易的打開了小木門。

正在院中納涼的麥枷老漢抬動一下眼皮，沒有多大驚訝。：「你又來了，好幾十年沒見你，我們都已經行將朽木了」

那外來人似乎是個自來熟，找了一個木墩子坐下：「我來了，你不高興？」

「高興？」麥枷老漢自語了一聲，接著道：「高興」

外來人終於露出了微笑，易中天！赫然就是易笑笑的爺爺，在高平三陰被老崔帶走的易中天！不知如何，他竟然來到了新疆！

「我想你們家族的秘密使命已經被你破解了吧，不然你也不會離開你的小園子」麥枷老漢微微笑了一下，滿臉的皺紋堆在一起，比哭還難看。

易中天攤手道：「你還是那麼喜歡打聽別人的**，九十年從未改變」

「你這次來不是來打探秘密的？」麥枷老漢絲毫不在意易中天嘲諷的話語。

易中天沒有反駁，卻已經確定麥枷老漢的話。「那麼你該說說了吧？我們都是這麼多年的朋友，難道你要將秘密帶進棺材中，別否認，我知道你是準備這麼乾的。」

麥枷老漢輕輕的搖著頭：「你想知道什麼？」

「樓蘭那次萬人祭祀，兩千年來樓蘭國唯一一次的萬人祭祀！！」易中天輕聲說道。

不似兩個老得可以安樂飛升的活死人，而像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每一句話語都在試探，都在交鋒。沒有勝利者，更談不上有失敗者，因為兩千年來，磨滅了他們家族心中所有的激情。

麥枷老漢眼中一凌，卻瞬間黯淡下來，驚訝過度發而是那麼的平靜。易中天看在眼中，暗贊一聲。

麥枷老漢挪了挪身體，露出臀下的石頭，非常的光華，下面青苔密布，顯然有些年頭。伸手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壓了一下，那塊石頭的中央竟然陷了下去，接著又上升，吐出一個巴掌大小被黑布包裹的東西。麥枷打開來，裡面是一個如同琥珀一般的透明晶體，晶體內有個方形小盒子」

易中天表情一驚，失聲道：「血凝魄！難道是傳說中……」

「沒錯，這就是我們樓蘭世代相傳的聖物。你不是想知道萬人祭祀嗎，哎……你無法想象那樣的場面。就是為了這個東西，死了那麼多的人，那麼多啊，屍體堆積在一起，就像高山一般，血紅的土地三年沒有恢復生機……」

麥枷老漢聲音極其的悲痛，易中天沒有安慰，沒有語言，他在等。

「那是秦皇三十五年的夏天，由於西域三十餘國與被滅六國有聯繫，遭到秦始皇的征討，派遣正在駐守西長城的扶蘇為大將軍……」

易中天眉頭一皺，：「這些我都知道，說重點……」

「重點？對！重點……秦兵分三路，勢如破竹，在秦軍距離樓蘭王城只有十幾里的時候。當時的樓蘭聖子亞特思，終於決定以萬人鮮血企圖揭開這件聖物，依靠古老的傳說力量對付秦兵……可笑的啊可笑……只需要一滴血而已，他卻殺死了上萬人……屍體…到處都是屍體……孔雀河赤水百里……」

「報……」正在準備大軍進攻對岸樓蘭王城的扶蘇突然接到報斥候報告。

那人身穿當地服裝。進入營帳中單膝跪下，眼睛中充滿了血絲，神情極為疲憊，渾身上下已經濕透，顯然是從對岸游過來的，結巴的道：「殺……人，樓蘭王在殺人……」

「殺人？」扶蘇不解的道。

座下的徐芸臉色瞬間變的極為蒼白，喃喃的道：「開始了，開始……快，快出兵還能救下一些…那可是上萬虔誠的百姓啊…」

扶蘇眉頭緊了一下，瞬間明白徐芸為什麼堅持出兵，就是因為她知道，要殺人！她要救下那些百姓！

「說仔細點」蒙虎向那斥候斥道。

那斥候抹了一把額頭的虛汗道：「北門……樓蘭王城北門外跪著上萬百姓，口中念念有辭的祈禱，接著十個人一伍走上繼到祭台上，刀斧手堪下他們的腦袋，用他們的鮮血來祭祀神靈/。小人回來時，已經殺了百人，現在也不知道還剩下多少了……」

「快阻止他……快發兵阻止這個瘋子……」徐芸眉眼血紅，瘋狂的叫道。

扶蘇也覺得事情整大了，兩軍對戰一般都是不殺俘虜，更別說屠殺百姓。這簡直是令人髮指的逆天行為。當年白起何等英勇，坑殺四十三萬戰俘，死後被萬人踐踏。

況且扶蘇仁義為本，當即大喝道：「三軍聽令，立刻渡河！！直奔北門，快……」

已經在聚集木材小船木版等，準備搭建浮橋的士兵，立刻接到了命令，兩萬大軍立刻集結起來。放棄所有的攻城武器、戰馬，鎧甲。背著長戈兵器，赤著身體順著河流向對案游去，一些不會泅水的士兵則是乘小船過河。

所幸的是，孔雀河由於是在乾旱的西域境界，並不寬，水流也不急，呼啦啦的下去兩萬士兵淹死的連百人也不到。在他們渡水之時，對岸距離孔雀河不到五里的樓蘭王城，戰鼓雷鳴狼煙聳起。顯然已經發現。諸葛流星與徐芸是乘小船過河的。登岸時，已經有五千來人上岸集結。越來越多的人更在從河岸爬出來。到有一萬多人上岸的時候，從樓蘭東城門奔來兩千千騎兵，這是樓蘭唯一的騎兵。以前沒有這麼多，最近收攏了其他小國的散兵才有如此規模。

一萬多**著身體，沒有任何鎧甲防護的士兵，迅速列成幾個方陣準備阻擊，為後續士兵上岸贏得時間。在渡河前，扶蘇就已經將樓蘭在屠殺百姓的事情傳遍了三軍，他們都是正氣凜然的蒙家軍，從來擾民，戰俘中只有探子斥候才被殺死，為得就是保密，生怕那些探子偵得什麼情報。此時他們都是怒奮填鷹。諸葛流星見到越來越近的西域騎兵，大聲道：「我們乃是天朝正義之師，我們的責任就是守護百姓，雖然西域只是我們大秦的附屬國，可是他們這是逆天！我們在替天行道！誅殺暴君……」

「替天行道……誅殺暴君……」蒙家軍的氣勢被諸葛流星三言兩語給帶動起來，每個人心中都覺得自己這些入侵者成了天地間正義的化身，而飛奔而來的圖安鐵騎似乎就是陰毒的魔鬼。

在北門外，巨大的空地之上，聖子亞思特一手持著樓蘭聖物，一手持著樓蘭王的權杖，口中念著古怪的語調，站在高好的祭台之上。下面的萬人已經死了一半，那些虔誠的百姓聽信聖子的話，以為神留下的聖物能驅逐大秦魔兵，都盲目的投身到神的懷抱。

每個頭顱剛落，鮮血狂泵的屍體，聖子都會親自上用血凝魄實驗著。屍體堆積不遠處的空地之上，很高很高，頭顱堆積在另一邊，很高很高，沙土的地面。鮮血已經無從下浸，向四周流淌著，這就是人間地獄。

（未完，代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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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有了，原本準備更新三章，早上有事，沒時間碼字。兩章七千字。明天繼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