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 87 章

Chapter88

蘇潛到底被大家要求著吃了葯去休息，也許是真的累了，也許是藥效起了作用，這一晚上蘇潛總算睡得安穩。

等到第二天清晨，蘇潛的生物鐘準時醒來，他整個人又變得精神奕奕。

然而，當他站在鏡子面前看著裡面塗了一下巴香皂的自己的臉時候，終於想起來昨晚一直縈繞在他心頭卻又一直想不起來的事情是什麼了。

自己的女朋友莫名其妙地失蹤了，誰會一整晚待在家裡不去尋找不去報警不去網上發通告？這不合常理！

如此想著，蘇潛放下了手裡的剃鬚刀，洗掉臉上的泡沫，露出下巴和腮邊的胡茬，並弄亂自己的頭髮。衣服倒是不用，在床上睡了一晚，早就皺得不成樣子了。蘇潛對著鏡子照了一遍，嗯，一個女票失蹤整夜失眠的男人，完美塑造！就是黑眼圈不夠濃。

於是他走出衛生間的時候，第一個吃驚起來的就是蘇漠，「你怎麼不洗臉？」蘇漠指著蘇潛眼角的眼屎，吃驚地問。他的弟弟何時變得如此不修邊幅了？

蘇潛沒理他，故意壓低聲音啞著嗓子問其他人，「你們早餐吃什麼？我去買。」

塗然不理解他的心思，看他一身頹廢的樣子，從沙發上站起來，「還是我去吧，你精神看起來不太好。」

到底是一個辦公室的哥們兒，知道心疼自己，不像自己的親哥哥，就知道吃驚和責怪他不洗臉。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說完拖著沉重的腳步出門了。

塗然看他的樣子有些不太放心，剛想要追出去就被蘇漠攔下了，「裝的。讓他去，只有他去才最有說服力。」不得不說，蘇漠還是很了解蘇潛的。

塗然雖然不太理解，但是蘇漠都這麼說了，他就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門又打開了，才離開的蘇潛又進來了，他走到蘇漠面前，一伸手，「沒帶錢。」聲音里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消沉與低啞。

蘇漠在心底默默翻一個白眼，從兜里掏出錢包摸出兩張紅色紙幣給他，「夠嗎？」

「夠！」蘇潛點頭，拿著錢出門了。

等到蘇潛出了門，蘇漠才反應過來，他現在工作了啊，怎麼還跟自己要錢啊？！蘇潛懊惱著，抬頭看一圈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似乎並沒看見。

其實哪裡沒看到，不過大家都默契地低著頭假裝沒看到罷了。這樣一個小插曲，讓緊張了一整晚的大家，放鬆了一下。

蘇潛帶著隔夜的胡茬、不明顯的黑眼圈、盯著蓬亂的頭髮、穿著皺巴巴的襯衫，下樓朝小區前門的早餐店走去。

蘇潛來的不算早但是也不晚，然而宋淺平時愛吃的藕荷包已經沒有了，說是被人買完了。

「就你進來時剛好出門的那個年輕人，一下子全買走了。」服務員已經認識了蘇潛，跟他像嘮嗑似的說道，「我說還有別的顧客要買呢，不能讓他全買走，他卻說啥別的顧客就是他，還衝我瞪眼，一副要打人的樣子。」

說完像是為了證實自己的話，服務員還看了一眼她老闆，尋求同盟。老闆點頭，表示確實是這樣。

蘇潛回想了一下進門時擦肩而過的那個男人，他就說怎麼覺得眼熟，原來是昨天監控里的那個人。那麼他買的早餐是給宋淺的吧。

「蘇大哥，宋姐怎麼不來了？」就在蘇潛胡思亂想的時候，服務員開口問他。

「她……還在睡。」蘇潛說了一句就不肯再多說，然後買齊六個人的早餐就離開早餐店，出么的時候甚至還聽見服務員在念叨，「怎麼今天都買這麼多早餐？」

蘇潛沒有理服務員的話，提著早餐往回走，在到達宋淺他們所在的那棟樓樓下時，蘇潛站在底下忍不住抬頭往上看，22層樓，66米，聽起來似乎很近，可是依然是視力無法到達的高度。

蘇潛自然是什麼都看不到，還因為仰著頭把脖子給扭了，只好一邊轉著脖子一邊往回走。

然而他才走出去沒兩步，手機響了。竟然是宋淺的號碼。蘇潛一手握著響個不停的手機，一手提著早餐，向後退了兩步，仰起頭向22樓看一眼，然後接通手機並打開錄音。

音筒中傳來的卻不是宋淺的聲音，一個低沉的男聲傳入耳朵：「蘇先生，你好啊。」

「你好。」蘇潛穩了穩心神，從容地應對。心底不得不承認，許蔚然不止人長得不錯，這一管聲音也很好聽，很像是最近流行的那種低音炮。

「蘇先生知道我是誰？」男聲又問。

蘇潛在心底哼了一聲，抬頭往22樓看了一眼，輕笑，「許蔚然？或者，我該叫你，特因先生？」

對方似乎早就料到蘇潛會有這樣的反應，也輕笑一聲，「都好。隨你的心情。」

蘇潛眯著眼仰頭看22樓，心裡吐槽：如果按我的心情，我想叫你混蛋！

這種話當然是不可能說出來的。蘇潛不同他打太極，他喜歡直來直去，一刀見血，「特因先生想來不會無緣無故給我打電話的。不知道您有什麼指示呢？」

「指示不敢。鄙人想約蘇先生見一面，不知蘇先生能否撥冗？」

文縐縐的，裝什麼文化人！蘇潛對著22樓翻了一個白眼，如果不是另一隻手提著蘇漠他們的早餐，蘇潛一定要對著22樓比個中指。

「可以。」蘇潛答應的很痛快，「不過我要先看一眼宋淺。」

「放心，到時候肯定讓你看到。」對方答應地也很痛快，「地址已經發到你手機上了，記得，要一個人來哦。」

「怎麼？你連你哥哥都不想見嗎？」蘇潛脫口而出，說完就後悔了，多嘴幹嘛！

「總是會相見的。」沉默良久，對方說了這樣一句話，然後掛掉了電話。

電話被掛掉后，蘇潛返回去聽了一下電話錄音，確定所有通話都被錄了下來，這才打開許蔚然發來定位地址。

地方在城西，那裡是一片倉庫。許蔚然給的地方是一個名為818的倉庫。蘇潛回想了一遍818這個數字的含義，既不是宋淺的生日也不是許蔚然的生日，似乎並沒有什麼特殊含義。

放下這些不管，蘇潛提著已經快要涼了的早餐回到自己的22樓，在眾人吃早餐的時候，他回到隔壁自己的家裡換了洗漱乾淨，換了一件乾淨整齊的襯衫，回到宋淺的家裡。

「哎喲，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還有心情梳妝打扮？」塗然看到蘇潛一轉眼就從一個頹廢宅男變成了精英男，立刻吐槽起來。

蘇潛沒有說話，只看了他一眼，然後將剛剛的通話錄音翻出來給大家聽一遍，聽完后，所有人都變得嚴肅又沉默。

「你的想法呢？」包廳長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向蘇潛。其實他這句話問得有些多餘了，蘇潛的行為已經表明他的態度了，他是一定會去的。

「要不，帶上程狙擊手吧？」邢隊長提議道，「畢竟對方具體什麼情況我們並不清楚。」

蘇潛低著頭想了想，最終還拒絕了。

「許蔚然只讓我一個人去。其他人沒提到。」說到這裡，還看了一眼許熙然，許熙然倒是沒什麼特別的表示。

「城西818倉庫是莫氏集團的倉庫。」此時蘇漠突然開口，「去年物流業競爭激烈，莫氏經營不善，空出了很多倉庫，下面經理覺得空著也是空著就自作主張租了出去。」

蘇潛一向不關心莫氏的經營，因此並不知道這些事情，現在聽到蘇漠如此說，不禁大吃一驚，「哥，你從來沒跟我說過。」

蘇漠淡淡一笑，「跟你說不過是讓你干著急白擔心，況且我總能應對。」蘇漠這樣說著又忍不住等了蘇潛一眼，「你每天除了屍體就是屍體，活人都看不見你。」

蘇潛：……又是我的錯？

蘇漠轉頭看向包廳長和邢隊長，「這些倉庫，是我們莫氏集團建築公司自己修築的，有兩個門，一個正門，一個暗門，這個側門……」

說到這裡蘇漠笑了一下，看到這個笑容，蘇潛直覺挪了挪屁股，離蘇漠遠了點，他一旦露出這個笑容，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別問蘇潛為什麼知道，他當讓會說那是他哥哥，難道他會告訴你這是他32年的血淚經驗？

「這件事，我也是前些天才聽外公說的，這其實是當時大家的一種普遍做法，很多業內人士都知道。」

可是言外之意，如果不是業內人士，自然不會知道。

蘇漠站起身來走到宋淺的書房，取了紙和筆來，在上面寫寫畫畫了片刻，指點著，「這裡是倉庫正門，走對角線到倉庫後身，向正東走100歩，地下就是暗門了，這個暗門，通道倉庫的東北角。」筆尖最後停在一個點上，然後畫了一個圓圈。

一直聽著的蘇潛突然開口，「所以，哥哥的意思是，我走明路，陸狙擊手走暗陸？」到底是親哥倆，蘇潛立刻明白蘇漠的意思。

蘇漠點頭，認真地看著自己的弟弟，「你不讓我去我就不去，況且我也幫不上什麼，去了只能添亂。可是，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孤身犯險？」

蘇潛被蘇漠的話說的有些傷感，但是又不想表現出來，就小聲嘟囔著「警察不就是用來犯險的」，然後被蘇漠一個瞪眼給嚇回去了。

「行吧，我先走，到時候你們跟來。」蘇潛無奈妥協，然後站起身來轉身朝門口走去。蘇漠坐在原位沒動，目光卻一直跟著蘇潛的身影移動。

宋淺早上起床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因為有了昨晚的鋪墊，宋淺算得上是一夜好眠，因此睜開眼一翻身，發現許蔚然搬了個椅子坐在榻榻米前時，雖然嚇了一跳，但還是鎮定地同他打招呼，「早啊。」

許蔚然也微笑著對她晃晃手，「早。」然後低頭看看手腕上的表，「起床吃早餐？想吃什麼？」

「藕荷包。」宋淺不暇思考地說，「要小區門前那家早餐店的，再要一份粟米粥一杯豆漿。」

「你倒是不客氣。」許蔚然坐在椅子上，低頭看著宋淺。

宋淺還躺在榻榻米上，黑色長發散落在米黃色的床組上，無所謂地對著許蔚然笑，「那你給不給買呀？」

許蔚然：「給，哪能不給。」

「這不就得了。」宋淺說完掀開蓋在身上的薄被，站起來走進衛生間去洗漱。

杜三的效率很高，早餐很快就買了回來。同時杜三還在許蔚然耳邊說了什麼話，宋淺只低著頭吃早餐，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等她吃完喝完粥吃完包子捧著豆漿喝得時候，許蔚然坐在了對面。

「吃完了嗎？吃完了我們去個地方。」

宋淺：「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