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家探親
見了熟人，沈大娟並不像在府中那樣時刻冷著臉，時刻警惕著周圍人，現在的她，笑的格外的真誠。
「還是你孝順，一直記掛著你爹娘，你娘這兩天還一直念叨你呢，恰好你回來了，今天你們家還真是喜上加喜啊，快，天兒冷，你趕緊回去吧。」
「哎，我這就回去。」
沈大娟聽著李大娘的話，還沒有弄明白什麼『喜上加喜』，就見李大娘丟下這一句話進了廚房。沈大娟無奈搖頭，剛抬起步，就見家中堂屋大門一下子打開了，然後一道身影就竄了出來。
「娘，娘，大姐回來了，你快出來啊。」
沈二栓剛才在屋裡聽著門外有動靜，一聽就像他家大姐的聲音，和他家老爹沈華說了一聲，沈華不信。沈二栓就自己下了炕出來看看，順便確認一下是不是他家大姐。結果一出門一看，沒想到還真是他家大姐回來了。
見到了沈大娟，沈二栓興奮異常，一邊朝著門口跑著，一邊大喊大叫著廚房裡正在做飯的娘親，王湘月。
「你個小兔崽子，你蒙誰呢？你家大姐前些天剛來信，說是過幾天才能回來呢……哎呦，娟兒，還真是娟兒回來啦，當家的，快，咱家大女兒回來啦。」
聽到沈二栓在院中鬼叫，王湘月想著剛哄睡著的小孫子，不顧鍋中正炒的菜，拎著鍋鏟就出了門，想給沈二栓一個教訓。
但是出了廚房，看到她家大閨女正站在牆外望著她笑，王湘月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比沈二栓還激動的朝著屋裡喊著，然後同樣地朝著門口跑來。
「娘，我回來了。」
看到一家人朝門外跑來，沈大娟同樣朝著門口大步移動著。打開門，沈大娟見到娘親的模樣，還有娘親一雙深深望著她的眼睛，沈大娟一下子就撲到了王湘月的懷裡。
但因為沈大娟比王湘月高出大半個頭，沈大娟只好弓著身子把頭埋進王湘月的脖頸里。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快，趕緊進屋，趕緊進屋。」
輕輕撫著大閨女的頭，王湘月眼淚就啪啪的掉了下來，但想著大閨女回來是好事兒，趕緊抹了抹眼淚，就拉著沈大娟往屋裡走。
「哎呦，你看我這腦袋，鍋里還炒著菜呢，這都糊了。」
剛進到院中，王湘月拉著沈大娟正想要問長問短的時候，突然就聞到一股糊味兒。是廚房傳來的，敲了一下頭，王湘月尷尬地笑了笑，放開沈大娟的手，就奔進廚房拯救鍋里的菜去了。
「大姐，剛才我還在屋裡聽著你說話的聲音，給咱爹說，咱爹還不信。」
此刻說話的正是剛才大喊大叫的沈二栓，沈大娟最小的弟弟，今年九歲，上過幾年學堂。不過，沈大娟看他仍舊一副愣頭青的架勢，還有一副不懂事的小孩子心性，無奈地笑笑，寵溺的把他圈進自己的懷中。
「就屬你耳朵最靈、最好使，得了吧。」
雖說這個弟弟是在她走了之後才出生的，每年相處的日子也有限，但是現在這種沒有隔閡的溫情，是連在骨血里的緣分。所以這一刻，沈大娟心裡暖暖的，只剩下與家人團聚的歡愉。
「嘿嘿。」
被沈大娟這麼一說，沈二栓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一瞬間小臉便紅到了耳根，傻笑的看著沈大娟，接著道：「我去找沈大柱，告訴他我大姐回來了。」說著，一陣風似的，就跑出了門。
「別忘了，一會兒回來吃飯。」
看著沈二栓說走就走的身影，一直站在一旁的沈二雪便趕緊在門口囑咐了一句，在聽到現在已經離得很遠的回應聲之後，這才轉身回來。轉身回來的一刻，見沈大娟正微笑著望著她，沈二雪一下子也紅了小臉，一張小臉上掛著一幅嬌羞的笑容。
「雪兒也長大了。」
這個妹妹是家中最老實，最聽話的，擱在以前就是在自家人面前都很少說話，但是現在看著她會主動的囑咐人了。沈大娟心中一暖，又一酸，暖的是看著家中其樂融融的景象，酸的是這些年來，她沒能參與到這個家中。
「我、我去幫娘燒火去。」
聽到沈大娟的誇獎，沈二雪心中高興異常，甜甜的一笑，接著丟了一句話也跑了出去。
……
「爹，咋沒看見大栓和弟妹啊？」
見弟弟妹妹都跑了出去，沈大娟無奈地搖了搖頭。
轉身見自家老爹嘴裡正叼著剛填好新煙葉的大煙桿四處找火摺子，找了半天都沒有摸索到，沈大娟見此便走向前去，手指捏了一個訣，一簇搖曳的黃色火苗就在指尖升了起來，接著在沈華有些不自在的動作中，點燃了旱煙。
「大栓去親家那裡報喜去了，順便到鎮上買些東西，估計快回來了。」
狠狠吸了一口旱煙，再吐出一股白煙之後，沈華才回了沈大娟一句，然後便拿著旱煙桿繼續抽著。
「哦，這樣啊。」
對此沈華的回答，沈大娟只能點頭應道，接著回身坐在了炕上。
她爹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大字不識一個，不愛多話，沈家兄妹四人，二弟和三妹隨了他的性子，都沉默寡言。
小弟則隨了娘親，而她則是隨了他們兩人，話不多不少。
「是燕子生了吧？什麼時候的事兒？」
坐在炕上待了一會兒的沈大娟知道她若是不去問，以她爹老實巴交的性子，自不會多說一句話。無奈，沈大娟只好繼續問道。
「就今天早上，你二弟是中午出去的。」
「哦，這樣啊，那我現在去看看燕兒去。」
雖說沈大娟想念她爹，但兩個人在這裡干坐著實在讓人心中不自在，特別是在她手頭上還無事可做的情況下。所以便趁著這句話，沈大娟就想要開溜，順便去看看弟媳，還有家中新添的小成員。
「恩，你去吧，待會兒別忘記回來吃飯。」
吸了一口旱煙，沈華才點頭應道。雖說他心中想要和常年不在家的大女兒多待上一會兒，但還是開口放了人。沈華知道自己的性子，也知道大女兒的性子，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