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迫?離別

傍晚時候，項伯來到密室，與項羽一番細話后，便讓他去向項梁認錯，並安排紫嫣去項羽的房中休息。

因為跪得太久，紫嫣猛一起身的時候，差一點就要栽倒，幸好被項羽一把扶了住。

項羽出了密室，便叫來侍者攙扶著紫嫣回他卧房。

項伯笑了笑道：「你這小子，這情竇不開則已，一開便不可遏……」

項羽不放心，回頭朝著紫嫣的方向看了又看，她正被攙扶著一瘸一拐朝著卧房走去。項羽心中一揪，轉過身來便對一旁的項伯，請求道：「伯叔，羽兒此生非她不娶。請您一定要幫我多在叔父面前美言。」

項羽獨自進了書房，項梁卻冷了他好半響。

夜幕低垂，項梁終於開口道：「跪了幾個時辰，可知道錯了？」

「羽兒不明白，我與嫣兒真心相愛，何錯之有？」項羽道。

項梁氣道：「此女妖嬈，美艷絕世，只會令你迷失心智，喪盡鬥志！」

「嫣兒不會的！」項羽道：「她知道我心中所想，一直都在支持我！」

項梁倏地起身，在房間里踱來踱去。

半響后，他指著項羽，怒斥道：「她支持你有何用？她能幫你滅掉暴秦嗎？能幫你光復大楚嗎？紅顏即是禍水！『情』只會累人，人一旦被感情羈絆，大業斷斷難成！」

「叔父堅決不允，羽兒自不敢忤逆。只是，終身大事，羽兒心中只認嫣兒一個。若不能娶她為妻，羽兒寧願孤身終老！」他的樣子，就像是抱定了這般決心，不容任何人質疑。

項梁見他如此堅定，心知他心意已決，便決定按照此前與項伯商量好的計策實施。

項梁便轉了態度，對項羽道：「你若非娶此女，除非有一番作為。叔父確定她不會斷你前程，自會同意你們的事。」

「叔父此話當真？」項羽的眼中迸然泛起炯炯火光，似是看到了希望：「羽兒必定不負叔父重望！」

「如今抗秦一觸即發，你速去將桓楚找回來，不得耽擱，明日便啟程。」項梁道。

兩年前，項羽在吳中「舉千斤巨鼎收桓楚」，使得當時靠賣武為生的桓楚，心悅誠服的歸從於項梁。之後，桓楚便在「下相」一帶，也就是項氏故里，協助項家暗自籌謀復楚大業。

項羽以為項梁是真的同意了他和紫嫣的事，便興奮地拱手道：「羽兒領命！」

項羽出了書房，便直奔自己的卧房，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紫嫣。望著項羽那一臉的喜悅，紫嫣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清晨，項羽與紫嫣依依不捨地惜別，他握著她的手，溫聲道：「你好生在家等我，我吩咐了鍾離昧，讓他去你家中把西西接來。他會幫我照顧你，有什麼事就去找他，我定速去速回。」

「嗯，」她點一點頭，卻覺得喉嚨被淚水哽住。

他牽著馬出了府門，她追了上去，溫柔地擁住他，忍著淚道：「項大哥……」

她有太多的話要對他說，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隱隱覺得，他這一去，便是他們的離別。

項羽在紫嫣的眉心輕輕一吻，溫柔道：「傻丫頭，我知道你捨不得與我分別，我一定會速去速回，必不會有半分耽擱。」

她依舊只是點點頭。

他縱身一躍，跳上了烏騅。回頭望了望紫嫣，唇角漸漸綻放出那一抹暖暖的笑。

他擺了擺手示意她回去。轉過身後，便策馬揚鞭。

他心中抱著希望，自然是想越早一時尋到桓楚，便能越早歸來，只不過才出發，卻已歸心似箭。

項伯自是知道項梁借口支走了項羽，便問道：「二哥準備如何處置那姑娘？」

項梁深吸了一口氣：「並非是我做叔父的狠心，一定要棒打鴛鴦，倘若抗秦大業已成，羽兒若娶她，倒也沒什麼。只是這大業未成，這樣一個女子留在羽兒身邊，勢必會荒廢他的心智。」

項伯略略點頭，道：「是啊。看羽兒這決心，定是非此女不娶。若是一刀解決了她，只怕快刀易下，亂麻難解。只怕日後，羽兒會憎恨二哥。」

項梁淡淡應了一聲，卻嘆息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羽兒乃曠世奇才，心高氣傲，尋常女子自是難以入眼。且先打發她走吧。」

「如此甚好。待除暴秦后，二哥再許了這樁姻緣，遂了羽兒心愿便可。」項伯道。

項伯說完便轉身退出了書房。

紫嫣正坐在項羽的房中，失神地發獃，忽聽有人敲了房門。她收回了神思，斂了斂儀容便開了門，見是項伯，忙躬身行禮道：「伯叔。」

「紫嫣姑娘……」

見項伯欲言又止，紫嫣便道：「伯叔有話，不妨直說。」

「紫嫣姑娘真是聰慧，那我就開門見山的直說吧。二哥他……希望你能暫且離開羽兒。」項伯道。

這正應了紫嫣心中的預感，想來，項梁也不可能這般痛快地應允她和項羽的事，定是先要支走項羽，才好來打發她。

項伯說完，見紫嫣一臉的暗淡神情，便安慰道：「只是『暫且』離開。你知道，二哥將畢生重望寄於羽兒，不想他被感情事拖累。待日後，滅秦大業完成，我一定會求他，許了你們的婚事。」

紫嫣淡淡笑一笑，垂眸道：「伯叔不用說了。紫嫣都明白，今日我便離開。」

「倒也不用這樣急……」項伯見紫嫣這般通情達理，毫無糾纏之意，有些內疚道：「紫嫣姑娘，你莫怪叔父啊，一切都是為了大局，才暫且委屈了你。」

紫嫣搖一搖頭，什麼都不再說。

就這樣，她又重新回到了亞父的住處。

十日後，項羽帶著桓楚回到了項府。因為時刻惦記著紫嫣，他早已歸心如箭，原本至少要二十日的行程，他卻只用了十日。

一進府，與桓楚一起向項梁復命后，項羽便回房找紫嫣，卻已是人去房空。

項羽急得滿府地尋找，見人便詢問紫嫣的下落，均無人知曉。

轉眼卻看到院中的項伯神色有些慌張，他心知有事，一臉焦急地問道：「伯叔，嫣兒呢？為何她所有的東西都不見了？」

「哦……紫嫣姑娘啊，」項伯故作一臉正定地道：「她說要去探個遠房親戚，暫時離開些時日。」

「這絕不可能！她若離開，也必得等我回來，親自告訴我。這絕非嫣兒的處事所為！嫣兒到底何在？」項羽的眸中陡然升起怒氣。

「她確實是去親戚那了。」項伯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