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掩蓋

378掩蓋

這隻倭寇有無帆無槳用火驅動的船隻的事情,南京的老百姓早就傳開了。張采沒料到自己居然能第一個享受到坐「火輪船」的待遇,惴惴之餘還有幾分好奇,顧不上夜色,四下張望着。船上的水手們似乎對他的好奇習以為常,並不阻攔他觀望。這種程度的科技,不會引起位面天災懲罰,當然要是稍大點的蒸汽船,估計劉白羽就被天雷轟了

張采被送到了司令部所在的酒樓的營區,在這裏先接受了全身檢查,身上所有的物件都被拿掉,這才被送到劉白羽面前。

張采看着劉白羽,從周圍的排場已然認出了劉白羽,他向劉白羽跪下叩頭,十分恭敬,口稱老師——反正讀書人跪讀書人,跪的是學問,不算丟人.

劉白羽自然記得復社,但是不記得他的名字,只記得張溥。張采趕緊稟告明白自己和張溥的關係。

晚上只能長話短說,張采提出了張溥的建議,談判地點設在河南地的一處庵堂

當下商定,雙方第二天晚上在河南島一處庵堂名為蓮花堂舍中會面。此處離城不遠,來往頗為方便。

「怎麼?張溥選在尼姑庵里談判。這張溥有沒有什麼不良企圖。」黑島仁有些不放心。

「你不知道這裏面的調調,這不是真得尼姑庵,不過裏面其實是風月之地。」劉白羽先惡補了一番,對南京歷史上各種風花雪月,聲色犬馬的玩意知道的不少,「這是掛着佛門牌子的服務產業。裏面的尼姑大師們都留髮得女子。」

「你是說和我們日本的某些神社巫女一個樣子?」黑島仁不知道南京歷史上還有這樣的調調。他本來以為日本那是墮落,中原不至於這樣不要臉.

「沒錯,」劉白羽點點頭,「這行買賣在南京從前是很興旺的。張溥這樣講情調的文人,自然也搞過這樣的調調,說不定還是庵里的恩客。所以才會讓我們去那裏和他見面。」

「在ji院談判,這不是和我我們日本的鄉下大名也差不多了么。」

「不過很安全就是了。裏面的享用應該也是一等一的。」劉白羽說,「只是未必對我們的胃口。」

當下黑島仁將隨艦隊行動的政治保衛特派員叫來,讓他第二天一早就派人去蓮花舍佈置保衛工作。

第二天晚上,張溥果然如約前來。雙方在這蓮花舍內展開了秘密談判。

張溥事前已經和南京鎮守太監劉來福等人通過氣,南京官府方面的首要條件就是劉白羽的船隊退出省河,最好是能夠退出南京口。其他細節都好商量,唯獨這個要儘快辦理。劉白羽的艦隊在南京口待得愈久,他以後上奏就愈發不好自圓其說。

總得來說,被南京鎮守太監劉來福等人蒙在鼓裏的南京巡撫王寶成的思路還是認為劉白羽是因為被馮小侯爺和鹽商勾結,生命都受到威脅才會憤然起兵來攻打南京的,所以他給張溥開列的允諾的條件不過是:劉白羽在南京的商號工廠可以即日復業,南京府衙絕不追究劉白羽工人護衛隊攻打馮府的事情,官府賠償一萬兩銀子;劉白羽和船隻要頂以本地代1理商的名義就可以自由出入南京進行貿易,官府絕不緝拿為難。

這三條是南京巡撫王寶成和鎮守太監劉來福,南京勛貴徐公爺,東林巨頭錢謙益在幕僚們的參與下共同制定出來的。幕僚們認為,青山居士不過是一時激憤,只是討個說法而已,只要南京置身事外,劉白羽一定會滿意。

至於發還房屋,賠償少量的銀子之類,不過是為了表現南京方面的「誠意」而已。畢竟封建官場講究的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這事說穿了,無論是馮小侯爺還是鹽商,都和南京方面關係不大,屬於池魚之災——這麼說不是沒有道理,不過如果馮小侯爺和鹽商得罪的不是鹽商而是劉白羽的話,南京衙門分分秒秒教做人就是了.

這樣的條件,雖然法理上沒錯,但是劉白羽當然是不滿意的。不僅他不滿意,鎮守太監劉來福,南京勛貴徐公爺,東林巨頭錢謙益這些幕後黑手也絕不會滿意。按照他們的概念,劉白羽最好把事情鬧大,他們才能藉機在肥的流油的鹽商身上吃一口,劉白羽隨身的參謀合議也不滿意,綜合他們的意見,得簽一個大明版的《南京條約》條約才行,具體來說就是割地賠款,五口通商之類。

不過,在參謀合議會議上,劉白羽認為這是不大可能,特別是在明代這樣的特殊的歷史環境之下,不管是南京鎮守太監劉來福還是王寶成,都沒有膽子來做這樣一件事情。真要強求什麼不平等條約,最後的結果就是一拍兩散,搞出個不戰不和的尷尬局面來。

經過反覆磋商之後,劉白羽定下的談判的最低要求是:首先雙方立刻結束戰爭狀態之後,南京巡撫王寶成等明朝官員保證貿易往來恢復正常,工人護衛隊不得被任何司法行為難為――畢竟這年代一個地方官要找一般老百姓麻煩不是一般的簡單。這是劉白羽的首要目標。其次確認為了抵禦倭寇,劉白羽手下的五千軍隊進駐淮河兩岸鹽場邊,官兵不得對防禦倭寇的劉白羽海軍在該區域及航行在該區域的船隻進行任何武力威脅。

至於后一條,可以不明文簽署,只要雙方達成默契即可。要知道這樣的明顯君臣顛倒的條約,就算是崇禎自己都未必敢答應。

當下劉白羽將這幾條一一提出。顯然,在第一條上雙方沒有異議。但是對於割讓香港島及周邊離島,這就大大的超過了張溥的承受能力了――要知道劉白羽的部隊根本就算是私兵,不是朝廷的正規軍,更別說轉移防地這種事情了.

大明對沿海島嶼平日裏並不上心,差不多就是任期自生自滅的態度。包括南京鎮守太監劉來福在內,大多數南京的官員們對本省有多少島嶼,島嶼上的民情物產如何都是概不關心的。但是軍隊要擅自轉移防地卻是犯了明廷的絕大忌諱。

張溥嘴炮膽子上天,舞刀弄槍上則是一竅不通,根本不敢答應,他沉默半天,才說道:「青山居士其實現今你要什麼東西錢財奴婢都容易。只是這軍隊要擅自轉移防地,撫台大人是萬萬不敢應允的。」

「天如【張溥的字】原來以為你敢作敢為,沒想到一見面才知道,你還嫩呢.」劉白羽微笑着,打量了下這間主持的禪房――佈置的十分精潔雅緻,桌子上的點心也精美可口,「這裏這麼舒適,可憐我劉白羽東南西北為了大明朝東征西討了二三年,熱飯都吃不上幾口,到這裏不得好好的鬆快幾個月?」

「是,是,這是自然,朝廷文武多是尸位素餐之輩,還得靠青山居士這種諸葛丞相一樣的朝廷柱石。」張溥心想劉白羽這條件不是那麼好談的。不過劉白羽的話暗示的雲山霧罩的,他只得表示此事要向南京鎮守太監劉來福請示,不過,在請示之前,希望劉白羽能夠儘快退出南京,以免南京戒嚴過久,南京巡撫王寶成不好交待。

「過譽了,過譽了,劉某不過是一介文人,本想醉心學問,奈何朝廷文武實在太不成器,努爾哈赤那廝起兵不過幾十個人,居然成了本朝大害!劉某才不得不挺身而出,卻遭到閹黨上上下下的誹謗……」

「青山居士說的甚是,人心不古,閹黨橫行,張某和復社同人,也是和閹黨苦鬥許久……」張溥不知道劉白羽葫蘆里賣的什麼葯,順口附和道.

「閹黨根子不除,奸人就斬不盡殺不絕的……」劉白羽咬牙切齒的說道.

閹黨根子不就是皇帝么?青山居士您是要造反?張溥一時間嚇得不敢說話,大汗淋漓.沒有了半點傲氣.

「閹黨根子就是勾結韃子!晉商通敵那件事你知道了吧,大同鎮守太監身為朝廷欽差,卻和晉商勾結,私通韃子——這些閹黨,韃子就是被他們養大的!」劉白羽漲紅著臉吼叫道.

張溥一看不是讓自己一起造反,立刻鬆了一口氣,附和起來,反正東林黨給閹黨羅織罪名,那是本分,被說只是誇大其詞,就是直接虛構也不是不可以的么.

「我苦思冥想,終於知道閹黨風起,古風淪喪的根子在哪裏了……」

「青山居士的意思是???」張溥就是玩輿論的,立刻知道劉白羽這是圖窮匕見,要在意識形態上採取攻勢,攻擊的對象無非就是明王朝中央的權威了,不過反正我大明輿論早就一潰千里,太祖都被文人編段子,張溥一直在做的也是這個,自然不在乎這個,於是點了點頭,準備插一腳.

後世有一個腦筋急轉彎,那就是鬧市之中你怎麼大喊一聲,還不被人發現,最好的辦法就是製造更大的聲音遮蓋住——劉白羽的心思也是這樣,自己放出一顆民族主義的大炸彈,徹底把大明朝廷砸暈再說,看你還管不管鹽票和淮河駐軍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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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商人在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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