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禍害，誰下的毒

「夫人，你怎麼不說話了？你剛才說因為你什麼？」慕清月繼續追問道。

楚氏努力地保持鎮定，可還是不受控制地開口道：「是我指使的又如何？我就是看你們母子倆不順眼！就是想讓你們去死！」

她這番話，在這寬敞的大廳里，顯得格外的突兀響亮，讓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當中。

目光從楚氏、慕啟賢等人的身上掠過，慕清月沒有放過他們任何一個人的神情反應。

慕雲龍和慕含煙兄妹倆都很震驚，但慕含煙的震驚卻與慕雲龍不同。

慕雲龍看上去似乎並不知情，但慕含煙更多的卻是震驚，楚氏怎麼會說出這些話來。

如此看來，慕含煙應該是事先知情的。

「夫人，這可是你親口承認的。」收回視線看向楚氏。慕清月慢條斯理道，「我沒逼你，也沒對你屈打成招，這都是你自己說出來的話。」

隨口，她沖慕啟賢說道：「相爺，現在，可以還我們母子公道了吧？夫人自己都承認了，是她指使這人綁架子軒。然後意圖殺我。」

慕啟賢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神情中也滿含著怒意。

他雖隱約猜到這是跟楚氏脫不了關係，但他沒想到，楚氏竟然當眾說出這些話來。

偏偏，他自己剛才就說了，會還慕清月母子一個公道。

眼下他可真是騎虎難下了！

「老爺，我……」楚氏慌張不已，一把抓住慕啟賢的胳膊。急忙說道，「那些話不是我想說的話，我沒想說出那些話來的。」

「不想說的話，只怕是你藏在心裡的話吧。」不等慕啟賢開口，慕清月就已慢悠悠地說道，「你無心之下說出來的話，才是最真實的話，而你原本想說的，只怕是辯解掩飾的話吧。」

「你住口！」憤怒地瞪著慕清月，楚氏咬牙切齒道，表情顯得有些猙獰，似乎恨不得將慕清月給碎屍萬段。

慕清月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如今楚氏已經說了真話，現在就看慕啟賢準備怎麼處置她了。

忽然，慕含煙驚訝地說道：「娘親現在的表現，不就跟我那日在宴會上的反應一樣嗎？同樣是說話不受控制！而娘親之所以變成這樣。想必定是與慕清月剛才給娘親吃下的那枚藥丸有關！」

她的話，立馬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慕清月的身上。

楚氏更是立馬來到她的面前，大聲地罵道：「慕清月。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你害得含煙沒資格當太子妃，我想要替含煙出氣，替她報仇，可你怎麼就沒死呢！你這個災星，禍害！」

一番話，不僅讓老夫人和慕啟賢，以及古海等人瞠目結舌。

就連楚氏自己，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她只想問慕清月到底給她吃了什麼。沒想說出後面的那些話啊。

她只是在心裡那麼想想而已，可怎麼就不受控制地說出來了呢！

「災星？禍害？也不想想，當初是誰害得我還未出嫁就失了清白？是你的好兒女，還有你慕婉靈！」

說著，她猛地扭頭，看向旁邊始終沒出聲，安靜看戲的徐姨娘和慕婉靈母女倆。

「可你為了袒護你的好兒女，硬是往我的身上安罪名。硬說我勾搭男人才搞大肚子。」慕清月再次沖楚氏說道，「現如今，你又想置我和子軒於死地，楚氏，你可真是狠心啊！」

楚氏的身子微微有些搖晃，也不知是氣得還是怎麼的。

她緩緩抬眼看向慕清月那滿含冷意的眼眸，說道：「雲龍和含煙是我的孩子，我當然要袒護他們！而你，不過是個庶女而已，怎能跟我的孩子相比！我當然不能因為你，而讓我的孩子名聲受損！」

若是被人知道，她的雲龍和含煙。害得家中庶女失去清白，其他人會怎麼看待雲龍和含煙？

垂在身側的雙手攥緊成拳，慕清月努力壓制內心的怒火，極力地讓自己保持冷靜。

「所以，你不僅詆毀我的名聲，還在我懷著子軒的時候，暗地裡給我下毒，害得子軒從一出生就帶著嚴重的胎毒！」慕清月一字一頓。緩慢地說道，「當年我被送去鄉下的時候，也是你指使車夫殺我的吧？」

楚氏聞言，詫異地看著她：「什麼下毒？除了指使朝霞和晚霞在你的鴿子湯里下毒外。我從未給你下過毒！」

楚氏快要被氣死了，她只是想說她沒有給慕清月下毒，可誰知，卻不打自招地說出了指使朝霞和晚霞下毒的事。

「那名車夫呢？當初送我去鄉下的那名車夫，在途中想要殺了我，也是你指使的？」慕清月沉聲問道。

楚氏很不想說話，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是我指使的，只有你死了。當年的事才不會有人再提起，雲龍和含煙自然不會受到牽連。但當年你中毒的事，確實與我無關！」

「楚氏，你怎能如此狠心？！」老夫人再也忍不住了，沖楚氏罵道，「清月到底怎麼招惹了你，你竟然如此狠心地想要殺死她？」

面對老夫人的指責，楚氏非但沒反思。反而頂嘴道：「老夫人，她慕清月到底有哪點好，讓你如此偏愛她？我的含煙不夠好嗎？可怎麼不見你偏愛含煙？」

老夫人詫異地看著她，痛心疾首道：「不管是雲龍還是含煙，亦或者是清月和婉靈，還有啟貴家的雲平和雲蘭，他們都是我的孫子孫女，我豈有不疼愛的道理？」

說著，老夫人長長地嘆了口氣：「清月的親娘走得早，她很小就沒母親照顧，我疼愛她這有錯嗎？雲龍和含煙有你照顧，可清月卻沒了親娘啊！」

老夫人說著。氣得捶胸頓足，沒想到自己對清月的偏愛，竟然也成了楚氏看清月不順眼的緣由。

大廳里的氣氛很是壓抑凝重，慕雲龍和慕含煙分別站在楚氏的兩側。都是一副擔心又氣惱的樣子。

徐姨娘和慕婉靈則是在旁靜靜地看戲，不敢出聲，生怕惹禍上身。

古海等人則是被楚氏的話，給氣得快要抓狂。

若非古傾攔著。只怕以古海和凌秀的脾氣，早就衝上去找楚氏拚命了。

唯有慕啟賢，神情複雜難看地站在一旁，沉默不語。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慕清月斜睨了慕啟賢一眼，追問楚氏說道：「那你可知，當年給我下毒之人是誰？」

楚氏搖頭說道：「我說了不關我的事，我怎麼知道是誰給你下的毒？」

慕清月微皺眉頭。心中暗想，楚氏吃了師父特製的藥丸，說出來的話全都是真話。

看來，她是真的不知道當年是誰給她下的毒。

她沉默地看了看在場的眾人。在心中一一排除。

老夫人向來疼愛她，絕不會下毒謀害她。

徐姨娘和慕婉靈雖也不待見她，但還沒膽子殺人。

至於慕雲龍和慕含煙兄妹倆，想來應該也不是。

五年前的他們，玩性更多些，還沒現在這般的心思，只怕是想不到下慢性毒藥謀害她的計劃。

況且，連楚氏都沒敢給她下毒，這兄妹倆更是不會這麼做。

如此這般排查過後，便只剩下一個人了。

目光投向慕啟賢，慕清月冷聲說道：「父親，這是我回來后，第一次稱呼你父親。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當年我懷著子軒的時候，是不是你給我下的毒？」

她的話，讓其他人都很詫異，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慕啟賢。

迎著眾人那驚訝的目光，慕啟賢緩緩抬眼看向慕清月，表情複雜凝重，語氣低沉嚴肅地說道：「事到如今，我也知道無法繼續隱瞞下去。沒錯，當年的確是我給你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