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段掐了別播梗
馬戲團正在一座城市演出，叫做台階山城。
意譯，像台階一樣的山上的城市，梁開實在找不到更簡潔的譯法了。
事實上馬戲團、老闆娘也是意譯，包括年、月、日、篷車、數字所有這些……仔細研究都有說道。
比如數字，梁開報的歲數根本不對。這身體其實是十四歲，不是十五。
無關周歲虛歲，而是這世界根本沒有十，是九進位的……這找誰說理去？
就算報對了也沒有意義。年月日是星球自轉公轉周期定的，一個星球一個尺度，根本不可能重樣……
台階山城規模不算太大，也不算小。
九輛大篷車，載着馬戲團的全部家當，照習慣的陣型停在城市第二層，緊鄰河畔的集市邊緣一個公共區域。
根據記憶，梁開很快找到了集市邊的公共廁所。
廁所由石板搭起，最詭異的是，完全沒有縫隙。座位彷彿公交站的長椅，規則的留出了一個個的缺口，如同一排緊緊挨着的馬桶，下方是汩汩的河岸流水。
集市人多，廁所里各種型號各種皮膚各種風格的人進進出出……
於是抵達異界不到一分鐘，梁開就採集到了這世界一個主流種族雄性的大量身體數據，進度可謂驚人！
考察結果，這世界高等生物的基因相似度極低！
高矮胖瘦不說，膚色差異就挺大，沒多大功夫梁開就見了紫皮的、棕皮的、藍皮的、青皮的，哦，老闆娘是橙皮的，而咻咻算是……白皮的？
當然了，除了咻咻，色澤不是顏料那麼純正，有肉色打底，泛著不同的光暈，倒比純種黑人和白人差異來的更小。
不過其他方面就差大了，有長角的，有長鱗的，有硬殼的，有長尾的，甚至有腰背多兩隻手的，體型特徵也千奇百怪，高的極高彷彿nba選手，矮小的跟猴子似的也有……感覺特像一款網絡遊戲，各種造型五花八門。
不過大多光板無毛，咻咻那樣像萌獸多過像人的再沒見到。
也是當然，那是獸人的特徵——自然不是魔獸里的綠皮獸人，意譯，領會意思就好——是生活在遙遙遠方的另外一個種族，這個地方極少見到。
不過梁開的心思全不在此，他的心神被其他事完全佔據了。
【我的天哪！！！所有人都在等着你說點什麼，結果你就憋出來這麼一句？我的天哪……你以為你是岳雲鵬嗎？我們把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們看這個？】
看不到喬琳的表情，但光聽聲音就知道她的痛心疾首咬牙切齒。
梁開坐在坑上，四十五度角憂傷的仰望星空：「的確是憋出來的……而且，你們的褲子沒脫，我的確是脫了。」
喬琳：【……】
「不過那是有原因的……」梁開繼續四十五度角，透過廁所的石板牆仰望星空。
現在是大白天，但是，頭頂上的天空叫做星空仍舊不算錯，因為，有一顆星星實在太拉風了！拉風的讓人想假裝沒注意都不可能！
比那顆拳頭大小的，散發着耀眼藍光的太陽都要搶戲！而且搶戲很多很多倍！
因為這一顆，至少有幾百個甚至幾千個月亮太陽那麼大！彷彿摩天輪似的掛在天空，橫亘天際！哪怕此刻只有十幾二十弧度的明亮月牙顯露出來，餘下的都是並不顯眼的黯紅色條紋，還是大的誇張。
尤其誇張的是，這還不是一顆普通的星球，如同木星般的紋理說明這是一顆體積很大的氣態行星，同時，跟木星一樣，擁有着巨大的光環系統！
假如說摩天****的星星還能忍，那這道光環是無論如何忍不了啊！
整個天空三分之一都被它罩住了！銀白色的宛如光碟的亮環，巨星背離太陽的位置有着長長的投影，就彷彿懸掛在天空一道不散的彩虹，或者是一個奇大無比的日晷。
清晰可以看到光環與光環之間一道道不規則的暗區，彷彿土星光環一樣，只是……這個世界肉眼就能可見。
根據波爾的記憶，這裏的氣候、風俗、宗教、歷史、軍事、政治……方方面面都受這顆巨大行星和它的光環影響。而且其中一件馬上就要發生了。
梁開一下馬車，迎面看到這麼不合常理的東西，沒嚇到就地解決問題就算心理素質不錯了。
正常，正常，這真的很正常！不過就是木星嗎！站在木星的衛星上估計就是這樣的畫面吧。一點都不奇怪！其他穿越者遇到的稀奇古怪的設定難倒還少了嗎？相比之下，這很正常了。梁開不斷的安慰著自己。
伸手在口袋摸了又摸，猛然醒覺，自己穿越了，現在身上可沒煙。
作為一個碼字的，他的煙癮不小。一年多沒得抽以為戒了呢，這時候才發現完全沒有……
自己，真的穿越了啊，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異世界，從今往後就是一個人了！
不會有人來陪，也回不去了，只能孤零零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打拚，喜歡抽的煙喝的酒，喜歡吃的飯吃的菜，媽媽包的餃子，家裏舒適的沙發和床，喜歡看的節目在追的劇集，喜歡看的小說在追的連載，還有其他各種現代化的享受……全都不可能了！困了累了沒有家回，傷了痛了沒有人依靠，死了都沒人收屍……
穿越以來，一直是探索的興奮支撐着他，直到此刻，寂寞和孤獨洶湧的淹沒了他，那麼猛烈狂野，簡直不給他喘息透氣的機會。
幸虧之前做過針對性訓練，長達一年的癱瘓也強化了他的意志，才沒有精神崩潰。
他強行收斂心神，按照訓練中的那樣，把天空星星的狀況，還有對種族的觀察冷靜抽離的一一敘述，藉此平復心情。
【竟然是衛星上的文明么？藍色主序星，溫度能量比太陽高多了，將外圍氣態行星區域覆蓋為宜居帶倒也正常。對了，立刻根據太陽的位置做一個標記！】
這樣到了明天，就能知道這世界一天的具體長度了。
【可惜啊，七個基本單位，除了時間，長度、質量、溫度、電流、光強這些都需要參照物，只能你自己看着辦了。】
【連溫度都不行……雖然規定冰零度融化，水一百度沸騰，但是在不同的氣壓重力條件下，水的熔點沸點也是完全不同的……而且還有其他的可能。】
似乎經過之前的某一刻，對面一直持續的混亂狀況有所改善。喬琳讓出了話筒，和梁開溝通的是項目組的技術顧問。
在排隊者不耐煩的瞪視下，梁開匆匆結束了和顧問的溝通，剛要起身，忽然意識到了問題，很嚴重的問題！他沒帶紙……
【對了，忘了告訴你。】屋漏偏逢連夜雨，顧問下線，喬琳上線，給梁開帶來了新的不幸消息，【接觸地外文明的消息之前就發出去了，全世界都知道了！項目組這邊的文字直播間也照原計劃啟動，所以……你的那句『我的天哪』至少幾十萬人看到了，人數還在不斷增加中……】
梁開：「……」
「你騙誰呢？直播不是有幾十秒的時間差嗎？這段掐了別播啊。」
【抱歉，直播間一下湧進來的人太多，卡了。後來又一片混亂，就……】
喬琳說的是實話。
剛才項目組確實有點失控。按說穿越的各種情況都備有預案，一切按照預案走就是了。
可接觸地外文明的消息太震撼了。喬琳勉強堅守崗位，負責消息審核的宣傳部門卻光顧著灌水刷帖更新狀態了，集體掉線……於是梁開的話，就那麼直接發出去了。
此時此刻，項目組的直播間人聲鼎沸，彈幕幾乎把屏幕每一個像素都佔據了。也就暫時沒有圖像直播的條件，只有文字，否則一樣什麼都看不到，光是文字彈幕了。
宋夫人：【我的天哪！這段掐了別播梗嗎？太冷了吧？】
我是被迫的：【我的天哪！地外文明？666666666，這波賺了！】
宋胖log0707：【我的天哪！天津人民發來賀電！】
宋鵬遠：【我的天哪！上海人民發來賀電！】
天涯不再孤旅：【插旗！插旗！月亮就讓給美國了，******是中國的！異界也是我們中國的！大中華帝國萬歲！】
天涯不再孤旅打賞主播66面旗子，觸發高光特效。
idateyou打賞主播66面旗子，觸發高光特效。
so夜月：【為什麼每句話前面都有我的天哪，我錯過了什麼嗎？】
…………
喬琳挑選著念了一些，那些激昂的金句還有熟悉的id，讓梁開明白她沒在開玩笑。登陸異界的第一句話確實是能夠名垂青史的，哪怕是這麼不著調的一句。
這邊上廁所沒紙，那邊像踩了臭****，自己穿越成功難道把這輩子的好運氣都耗光了？保持着尷尬的姿勢，梁開森森的懷疑。
猛然一物飛過廁牆，梁開本能的伸手接住。是一團紙。
應該是紙吧，至少是這個世界的紙。上面還有字。
天上掉餡餅就夠少見了，竟然還會掉廁紙？梁開心中嘀咕，加快速度完事，奔出了採樣空間。一出門，橙色的異界美人掐腰站着，白毛的萌物縮在一邊，梁開終於知道天上為什麼掉廁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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