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jinjiang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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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柴胡和莫肅為什麼被抓了。」沈煙頓了頓,臉上浮現出愧疚的表情,「說起來都是因為我。」

「因為你?」苗安聽了,一時摸不著頭腦,拉著人坐下來,「先別急,慢慢說。」

一邊的悠悠提著空茶壺去接熱水,他們現在住的是白力的房子,白力畢竟是清溪鎮本地人,消息更靈通些,知道苗安暫時要住在這裡,就直接把人拉回了自己家,反正院子大。

沈煙坐到苗安對面,兩隻手在桌子底下搓了搓衣角,似是在組織語言,苗安就靜靜地等著。

其實,沈煙也是費了不少力氣才逃出來的,十八年的人生中,他從來沒有反對過爹的決定,一直是一個聽話懂事的好孩子,但現在他覺得,那可能只是因為沒遇到讓他足夠珍視的東西。被爹強制性地帶回家之後,沈煙雖然沒有表態,但態度還是十分乖順的,這讓沈老爺很欣慰,看來自家孩子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而已。但假象總是假的,終究要有撕去偽裝的一天,沈煙策劃了一場出逃,沈家的大門的確是出了,可惜被半道截了回去,訓了半宿。如此一來,沈老爺對他的看管變得更嚴,對柴胡和茶館朝思暮想的沈煙只能偷偷往外送信,希望柴胡不要放棄。

「你為什麼會覺得柴胡會喜歡別人?」苗安笑道。

「他喜歡我嗎?」提到這個話題的沈煙有些沮喪,柴**時對自己疏遠有餘而親近不足,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他實在看不出來有什麼喜歡之情。

「那你還真是有毅力。」苗安感慨道,該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嗎,既然認定柴胡不喜歡自己,初入情場的沈煙還能這麼積極進取,「我們可都覺得你們兩情相悅呢。」

沈煙不好意思地笑笑,搖搖頭繼續說剛才的事。書信往來沒過幾天,就又被沈老爺發現了,呵斥他不知羞恥,沈煙老老實實聽著,轉過頭繼續該寫信寫信。

因為被關在家裡,消息閉塞,能聽到的都是爹願意讓他聽到的,什麼這家爺兒俊朗帥氣該成親了,什麼那家哥兒嫁了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之類的,但是昨天晚上,他路過後花園的時候,在一個僻靜的角落聽到了自家爹和另一個人的談話,由於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他聽得雲里霧裡的,只能把記得的告訴了苗安。

苗安結合沈煙的信息,大致理清了順序。沈老爺對一門心思喜歡柴胡喜歡說書相聲的自家孩子恨鐵不成鋼,想掐斷他的念想,正好有人來找他商量整垮溯墨茶館,沈老爺靈光一閃,這好啊,沒了茶館沈煙就沒地兒去了,於是順水推舟,去給文勒送禮,請他找個罪名封了茶館。

文勒作為清溪鎮的父母官,卻實在是一股泥石流,沒有為禍鄉里那麼嚴重,但收受賄賂、隨意抓人治罪的事情也沒少干。沈老爺是鎮上的大戶,沉甸甸的大禮一上,文勒立馬笑眯眯地出手了,還親自出面讓五溪鎮的知縣不要管這件事,只是敲打敲打,不會做得太過分。

「打人算過分嗎?」苗安對文勒讓打的那二十大板耿耿於懷。

「這個……」沈煙撓了撓頭,爹確實是很想打柴胡一頓的,會不會就是因為這樣連累了莫肅?

「算了,現在我最想做的是揪出那個攛掇你爹的人。」苗安放在桌子上的手指敲了敲,至於沈老爺,以他和沈煙現在的父子關係,也不能指望再讓他出面幫忙,「你認識找你爹的人嗎?」

沈煙想了半天才道:「我只聽到了聲音,不過,感覺挺熟悉的,肯定見過面,但就是怎麼都想不起來。」

這可不好找,苗安犯了難,沈煙在五溪鎮也住了不少日子,見過的人可海了去了,更別提萬一對方不是五溪鎮而是清溪鎮的,範圍又進一步擴大。

「難道只能等田生的消息了嗎?」苗安喃喃道。

「要不我直接去牢里提親吧?」沈煙兩手一拍,眼神期待地看著苗安,既然他覺得柴胡也喜歡自己,那這樣一來柴胡也不會狠心不同意吧?先把人拴住再說。

「得了吧。」苗安擺手否決掉這個鬼主意。多丟人啊,再說了,婚姻大事,怎麼能在牢里定下來呢。先不說沈老爺那邊還態度強勢,怎麼著也得讓柴胡這個倔驢去提親才對得起沈煙的主動啊。

「那怎麼辦?文勒還不知道要把他們關多久。」沈煙嘆了口氣,他都不敢去大牢看柴胡,就怕爹派了人在那等著他自投羅網。

「田生今天就該回來了,看看知府那邊管不管吧。」苗安道。

古語有云,民不與官斗,苗安現在才體會到這句話背後的心酸,不是不想斗,而是沒法斗,人脈和資源都太少。不過,他還是覺得不放心,他們真的只能老老實實等著文勒放人嗎?苗安攥了攥拳頭,奶奶的,自己還認識太子呢,要不是距離太遠……

特別想給文勒扎小人兒的苗安腦海里突然閃過什麼,還沒來得及仔細想,外面就響起田生和悠悠越來越近的說話聲——田生回來了。

「怎麼樣?」苗安和沈煙一齊站起來問道。

田生搖搖頭,說起來也是趕巧了,他去找知府但知府不在,說是兩天前動身去京城述職了而且並不知道要呆多久。因為歸期未定,田生乾脆就先回來了。

「嘖。」雖然見了知府也不見得就能解決問題,但苗安還是覺得這事兒太寸了,「這樣,田生你辛苦了,暫且先在這裡歇一晚再回去。悠悠,我們去找一下白力然後去看看莫肅和柴胡。」

他打算找白力問問意見,如果湊錢去找文勒能有幾分勝算。

「給文勒塞錢?」白力挑眉,「也不是不行,給莫肅他們扣一頂意圖謀反的大帽子卻只關著沒動靜,可能就是在等著兩邊的人動作。」

想整莫肅的人要麼到此為止,要麼就加錢讓他繼續,而苗安這邊如果想讓莫肅出來,也要過去送錢。反正不管怎麼樣,他都能再撈一筆。

「太可惡了!」苗安在心裡暗下決心,一定要跟容澈說,摘了他的烏紗帽。

急匆匆地籌了些錢,又帶了些外用的葯和幾個簡單的飯菜,苗安就和白力和悠悠又一次叩響縣衙的大門。之前他和白力也來過,對方卻不讓探望,不知道這次能不能行。

同樣是給門口的衙役塞了些銀子,換來一次通報,然後帶回來知縣同意的消息,苗安一時不知道這個消息究竟算好還是不好。

田生拿去的畫沒有派上用場,苗安便直接拿過來用了,像文勒這樣的人多半附庸風雅,需要畫裝點門面。

「哎呀,不是我難為你們。」文勒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實在是這罪名不好辦啊。我也不敢隨便放人。」

丫的這貨太能裝了!苗安忍不住又開始在心裡胖揍文勒,你不就是隨便抓的嗎?說什麼不敢隨便放?!

即使心裡再怎麼暴走,苗安面上還是要擺出一副求人的態度,十分真誠地繼續道:「大人事務繁多,我們都能理解,但莫肅真的沒有叛逆之心,您眼明心亮,絕對能分辨出來。還有,這是我們的一份心意,您看……」

一邊的悠悠見狀及時送上帶來的禮物,放在桌子上。

文勒喝茶的動作一頓,瞥了眼他們的東西,什麼話都沒說,又繼續喝。

白力展開手裡的畫,上前一步道:「這是我們最近剛淘到的一副古畫,本想當成鎮店之寶,但想來還是更適合大人。」

文勒見了畫才真的露出感興趣的表情,站起來湊上前仔仔細細地看了半天,然後摸著下巴上的鬍子直點頭,「確實是好畫啊。」

「那這人……」

「可惜與我是無緣了。」文勒頗為可惜地嘆息道。

此話一出,苗安幾人就知道,文勒是不打算站在他們這邊了,估計是那邊的人給的好處更多。

「那我們能去探望嗎?」即使暫時不能把人撈出來,苗安也想先看看,莫肅和柴胡的傷讓他放心不下。

文勒露出一副為難的表情,猶豫著不說話,眼神卻一直往畫上瞟。苗安在心裡罵了一句狗官,然後道:「這畫就送您了。」

「這怎麼好意思。」文勒笑眯眯地接過來,嘴上還謙虛著,「不過既然你們這麼誠心,我也不好不做點什麼,索性破一次例讓你們去大牢吧。」

「多謝大人。」

三個人被衙役指引著去往大牢。關押犯人的地方,條件自然好不到哪裡去,陰暗潮濕,一進門就一股子霉味,還混著各種說不清的臭味,連看守的獄卒都會待在外面。

裡面空間挺大的,還關了幾個其他的人,看上去都面黃肌瘦精神萎靡。莫肅和柴胡被關在靠裡面的位置,兩個人是一間牢房,只在一角鋪了一層稻草,旁邊放著兩個帶有缺口的瓷碗。

「給你們半個時辰,到時間我會喊的。」獄卒說完就出去了。

「苗安?你怎麼來了?」莫肅本來坐在稻草上,見苗安他們來立馬站了起來,但動作卻有些遲鈍。

「你慢點!」苗安知道這肯定是那二十大板的原因,趕緊湊到欄杆旁邊。

莫肅一瘸一拐堅持著也走過來,握住了苗安的手,好多天沒見,他做夢都在想夫郎。

苗安看著眼前的莫肅,頭髮亂得像家裡的雞窩,臉上這一塊那一塊都是灰,衣服也髒的不像話,湊近了甚至都已經可以聞到異味。可就是這樣的莫肅,他卻沒有一點兒嫌棄,若不是不能開門,他真想衝進去,抱住他。

「這是葯,你和柴胡都抹上,好得快。」苗安從懷裡摸出兩瓶藥膏來遞給他,說著,卻又覺得心酸,自己也是沒用,不能趕緊把莫肅帶出去。

「怎麼了?」莫肅見他一副要哭的樣子,想要像以前那樣摸摸他的臉,手伸到一半卻又放棄了,太臟。

「沒事兒。」苗安搖頭,不能讓莫肅更擔心,他露出個笑來,「我們給你們帶了好吃的。」

之前躺著的柴胡這時也湊了過來,準確地說,是終於挪了過來。他和莫肅之前都是能不動就不動,因為動一動被打過的地方就鑽心疼,剛才莫肅那個速度簡直把他驚呆了。

從關進牢里就沒吃過正經飯的兩人,狼吞虎咽地吃著苗安帶來的飯菜,甚至都顧不上說話。後來白力出去,不知道從哪裡搞了一壺熱水來。

三個人看著他們吃飯,一時心裡也是五味雜陳。

而這邊,屋裡的文勒則繼續美滋滋地欣賞那副畫,這時候,從裡間走出個人來,笑眯眯地向文勒道賀,如果苗安還在這裡,肯定會覺得驚訝,這個人,竟然會是莫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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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安的種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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