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中)

項羽竊笑道：「莫玄啊莫玄，所謂關心則亂，看來你的預感也不怎麼靈嘛！無論是人類還是卓奇拉族，現在S市均可謂龍蛇混雜、高手雲集，光天化日之下，縱然是左龍或是焯之流亦不敢當街行兇，至多晚上搞些小動作罷了！你的擔心未免有些多餘。」

話音剛落，瑞克斯、胡一刀以及冰魚的氣息同時在門外出現，想來是瞬移回來的。大門應聲而開，一臉沮喪的瑞克斯耷拉著腦袋緩緩走進大廳，像是受了極大打擊一般，神態萎靡之極，胡一刀與冰魚並肩跟在後面。

楚蝶聽到門聲，一見是瑞克斯，立刻將滿腔的委屈與鬱悶一同發泄出來，紅著眼圈喊道：「瑞克斯！你給本姑娘站住！半路丟下人家一個人……」

瑞克斯目光獃滯，一言不發，精神幾近遊離狀態，失魂落魄地走上樓去，竟對楚蝶的埋怨充耳不聞。

「喂！真是太過分了！瑞克斯！」楚蝶的火越來越大，慍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不是……」瑞克斯忽然轉過頭來，有氣無力道，然後又沒了言語，邁出有若千斤的沉重腳步一階一階走上樓梯，赤霄劍鞘搭拉在樓梯上，發出吧嗒吧嗒的響聲。楚蝶微微一愕，這可不似瑞克斯以往的作風啊！等他身影消失在樓梯口處，楚蝶扭過頭去，小心翼翼地輕聲詢問坐在沙發上的胡一刀和冰魚道：「他……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胡一刀和冰魚齊然搖頭。

楚蝶試探性地問道：「他是玩真的還是假裝的？」兩人繼續搖頭。

楚蝶：「他被人欺負了？」兩人還是搖頭。

楚蝶：「難道……他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兩人仍然搖頭。

楚蝶：「你們……氣死我了！『搖頭』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一次兩人沒有搖頭，異口同聲道：「不知道。」這亦是大哥唯一準許他們可以說的一句對白。

莫玄指了指伏在肩膀熟睡的茜茜，淡然道：「我上樓去了。」小心翼翼地將茜茜放在床上，蓋好被子之後，莫玄徑直來到瑞克斯的房間，推開房門，見瑞克斯正呈「大字形」平躺在地地板上，目光渙散，茫然望著天花板的吊燈發獃。

「老莫。」瑞克斯知是莫玄來了，喃喃道，「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我不但害死了舞清靈的姐姐……又眼睜睜看著別人從自己眼皮底下擄走夢露！我TMD就是一個廢材啊！下午我偷偷拉胡一刀和冰魚去實驗的『能力』，結果……我發現自己無法瞬移超過兩米距離，『冰凍術』更慘，被我凍過的液體比他媽的冰棍還軟啊！這樣的能力有個屁用啊！操！我真是太垃圾了……」

「這樣啊……很鬱悶，對吧？」莫玄悠然道，「來發泄一下吧！讓楚蝶幫忙找個合適的地方，今天，我來做你的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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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堂是供東方家一切「武者」談武論劍的地方，無論是家族中人還是保鏢武師，均可在此鍛煉武技。演武堂由一個主武場、東南西北四個分武場以及數十個大小不等的獨立武場組合而成。配合頂級科研成果，由特殊材質建造而成的金屬牆壁不僅可以完全隔音、抵禦強大的破壞力，甚至可以完全屏蔽來自於各個武場中的武者氣息。傍晚已過，大家都下班了，演武堂正是最熱鬧的時候，這個時候，但凡喜好武技的人就會來此休閑一番。

「除非有特殊活動，主武場一般不對外開放。」楚蝶率眾人走入雄偉壯觀的演武堂內，邊走邊介紹道，「東南西北四大分場是眾人公開交流切磋武技的地方，其餘的獨立武場是為武者獨自修鍊以及非公開性的比武而設。我不會武技，亦是第一次來，只知道個大概罷了。」楚蝶趁機抽空偷瞄了一眼瑞克斯，見他仍是垂頭喪氣，一言不發。

楚蝶一行人的到來，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出入武場的人紛紛側目，楚蝶雖然極少回家，但在東方世家卻是無人不知。無論她的兄弟姐妹、甚至父母怎樣疏遠她、排擠她，有一個不爭的事實卻始終無法改變——她繼承了母親的遺產，擁有東方集團的三成股份！這亦代表了她在東方家族中的無上地位！還有寧千雪和胡一刀，他們都是經常在知名雜誌上拋頭露面的明星人物，沒想到居然是楚蝶的朋友，莫玄和瑞克斯亦相當惹眼，論長相，估計東方世家沒有人能帥的過他們。

眾所周知，楚蝶不會武技，她來這演武堂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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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蝶他們所在的武場足有一千平米，論規模足以與東西南北四大武場媲美，九百平米的格鬥場地之外圍了一圈透明的防禦玻璃，再向外是一圈看椅。楚蝶介紹道：「這是我叔叔東方離的專用武場，除了偶爾和幾個故友切磋外極少使用了。這裡既寬敞又安全，這些特製的防禦玻璃可以承受超過五萬磅的瞬間衝擊。莫玄，可還滿意？」

莫玄淡然一笑，點頭道：「不錯！瑞，咱們進去練練？」

「好！」瑞克斯的聲音低沉而頹廢。

楚蝶忽然道：「等一下！我去取木劍來……」

「不用了。」瑞克斯握緊赤霄劍，與莫玄相繼跨入防禦玻璃，緩緩走到武場正中。

「他們倆究竟在搞什麼鬼？」楚蝶美眸之中閃過一絲憂色，自言自語道，「不用木劍……真的不會有事么？瑞克斯，你究竟是怎麼了？」寧千雪諸人亦是一頭霧水，相繼落坐之後，紛紛向場內望去，莫玄和瑞克斯到底要幹什麼？

莫玄施展傳音之秘，淡然道：「瑞，你不是打算替夢露報仇嗎？不是發誓要親手殺掉那個黑人傢伙嗎？怎麼，又反悔了？難道你所謂的誓言都是空頭支票嗎？那些將卓奇拉族踩在腳下和保護自己愛人之類的屁話都作廢了嗎……」

「夠了！」瑞克斯攥緊拳頭，首次抬起頭來，一雙充血的雙目緊緊盯住莫玄，冷冷道，「莫玄，你究竟是來讓我發泄的……還是來教訓我的？」

「當然是來教訓你的！」莫玄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你變了，瑞克斯，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瑞克斯了，即便他沒有獲得『血戒』之力，即便他不曾擁有胡一刀和冰魚的能力，他亦有勇氣挑戰整個卓奇拉族，他可比你有種多了……」

「閉嘴！」瑞克斯大聲地咆哮，渾身開始顫抖起來。

「怎麼？這你就受不了了？」莫玄唏噓道，「枉我莫玄一直拿你當朋友看待，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你回頭看看，胡一刀和冰魚可比你強多了，至少他們不會恐懼，你現在就像一頭……喪家之犬！」

「你……住……口！」瑞克斯右手握住劍柄，緩緩抽出赤霄寶劍，如霜雪般晶瑩剔透的劍身不斷散發出冷厲的寒芒，劍鋒處的森森寒意更令人心悸不已。

莫玄似對瑞克斯的反應視若無睹，旁若無人般繼續笑道：「哦呵呵呵呵~我想我是說上癮了，不知道為啥，我今天的說話欲格外強烈，如果你不想辦法讓我住口，我可以一直說到明天早晨……不知道這個防禦玻璃隔不隔聲……」莫玄忽然向場外大聲喊道：「楚蝶！」

「嗯？」楚蝶輕哼了一聲，瑞克斯和莫玄聽得一清二楚，「有事么，莫玄？」

「沒事。」莫玄淡然一笑，然後轉向怒氣衝天的瑞克斯道，「聽見了？既然你主動選擇了放棄，那麼，剛才我說的那番話就算讓他們聽見也無所謂吧……噢！我剛才說到哪了？」其實從始至終莫玄一直在用傳音之秘，就和楚蝶說那兩句沒用，全場之中僅瑞克斯一人被蒙在鼓裡，所以他已經快被氣瘋了。

就在此時，武場來了幾名不速之客……

莫玄的目的僅有一個——激怒瑞克斯！只有激怒他，才能重新點燃他的鬥志。

「好！那我就親手讓你住口！喝！」瑞克斯爆喝一聲，輪起寶劍猛然向莫玄削去。這一劍歪歪斜斜的，有些用力不均，甚至沒有準頭，可謂糟糕之極。突然，一道剛猛絕倫的氣勁伴隨著寶劍下落之勢破刃而出，鋪天蓋地向莫玄砸來！

莫玄目中閃過一絲訝色，心中震驚不已，這難道是……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