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捉……

100.捉……

賈家的四個女人正在發愁,福兒進來報道:「有位公子過來,說是要見小姐。」

「他還敢來。」賈茁杏眼倒豎,按住其他人,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我去。」

說完腳踩風火輪一樣跑了出去。

福兒一臉不解的看著剩下的人,「奴婢不知道是誰,難道小姐知道?」

「你還敢來,先嘗嘗我的拳頭再說話。」賈茁一拳揮過去,隨著一聲哀嚎,蔣靖捂著臉跳起來,「你你你……」

「啊,怎麼是你,你你你……」賈茁還以為賈蓉又來了,想都沒想,蓄了半天的力就想著說舊恨新仇,先佔占手頭的便宜再說。

都怪她這二天太緊張了,不斷聽到壞消息,聽到有人來,第一反應就是來找麻煩的賈蓉。

沒有想到的結果是,她,打錯人了。

蔣靖被一臉羞愧的賈茁扶進屋,拿來的藥油蔣靖一臉嫌棄,都不是宮裡的百花消淤油,一股味忒大。

賈茁無奈又拿了冰塊用布一包往他的臉上貼。

「喂喂喂,你想謀殺啊。」沒聽說臉腫了用冰敷的。

「死不了。」賈茁咬牙切齒的把冰包硬貼到他臉皮,剛剛的愧疚感,莫名其妙的,居然好多了。

「杜驍說錯了,我第一次被人打不是因為嘴賤,誰能想到,居然是因為好心呢。」蔣靖絮絮叨叨的,也發現冰包敷臉,果然不那麼痛了,主動用手按住。

「實在對不住了,我沒想到是你。」賈茁趕緊道歉,她是真做錯了,這道歉道的不知有多誠懇。

「誰叫你是個女人呢,我不算了還能怎麼樣,跟女人打一架,這輩子都得被嘲笑死。杜悅那丫頭,肯定不會放過我,我可打不過她。」蔣靖唉唉喲喲的,拿眼去偷瞄賈茁,真沒想到,這世上居然有比杜悅還厲害的女人。

賈茁訕笑道:「那,那蔣少爺過來是……」

「我到處找不到賈蘭那個傢伙,所以只好來找你。我可沒時間再等下去了,杜驍答應了要帶我上戰場的,我過幾天就得進軍營操練了。」

蔣靖一臉得意,還特意挺了挺胸。

「你爹花了多少銀子讓他當保姆?」賈茁臉皮都快抽變形了,什麼時候嘴炮也算技能了。

「一倉庫糧食而已,等一下,你剛才說什麼來著?」蔣靖的嘴溜的太快,說了一半才發現賈茁居然在諷刺他。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跟杜小將軍親如兄弟,一起建功立業再好沒有了。」賈茁立刻換了一副面孔,真誠的恭維道。

「這還差不多。」蔣靖很是高興,搖頭晃腦道:「你們家接到消息了吧,本來我都安排好了,結果忠勇王忽然冒出這麼一出。他要插手,倒叫事情難辦了。」

「謝謝你了。」賈茁這回是真心跟他道謝,明知道忠勇王提親的事,還敢趟這趟混水,已是難能可貴。

「看樣子我把這件事想得太簡單了,我還以為跟霍尚書說說情,再費點銀子就能出來,可現在忠勇王一插手,事情完全不一樣了。」蔣靖嘆了口氣,語氣居然很正經。

「是啊,誰能想到呢,這件事我們會自己解決的,就不耽誤你去軍營操練了。」

「什麼意思,你以為我是不想幫忙,來推脫的嗎?」蔣靖瞪著賈茁。

難道不是嗎?賈茁一臉疑惑的看著蔣靖。

「當然不是,我是來看看你想不想出氣的。」蔣靖眼珠子一轉,歪著嘴笑的一臉猥瑣。

「出氣,什麼意思?」賈茁靠過去,感興趣的問道。

「你和賈蓉有仇對吧。」蔣靖顯然已經做過一番功課,或者說這在金陵城根本不算什麼秘密。

「所以呢?」賈茁看著他,想聽聽他到底有什麼好主意。

兩人密談完,送蔣靖送出去的時候,賈茁忽然問道:「其實你也沒有多想幫我,是覺得這樣做好玩吧。」

蔣靖一驚,立刻義正詞嚴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受人所託,當然是幫人就要幫到底。」

「就算是這樣,我也一樣感謝你。」賈茁送走他,回去告訴平兒和芳齡小紅。

「這不是胡鬧嗎?」平兒撫額,不是很贊同。

小紅輕啐一口,「什麼混帳話都敢對著姑娘家說,這個蔣小霸王,當真是個霸王。」

芳齡忍了半天沒忍住,「撲哧」一笑破了功。

賈茁安慰平兒,「他這是打著我的旗號,自己起了玩心,咱們看看也沒什麼不好。再說,亂拳就算打不死老師傅,打亂他們的計劃總是好的。」

平兒這才苦笑著點頭,「反正已經亂了,乾脆再亂一點也好。」

賈蓉這段時間可謂是春風得意,他忍不住在人後伸了伸懶腰,舒緩了一下緊繃的神經。

他最初選擇的忠順親王倒下了,可是又如何呢,他順順噹噹攀上了更有權勢的忠勇王。他知道別人瞧不起他,在背後嘲笑他,可是又如何呢,當著著他的面還不是畢恭畢敬不敢得罪。

等忠勇王當了皇帝,誰還敢瞧不起他。就算忠勇王不成,七皇子當了皇帝,他一樣是皇親國戚。

他自覺算無遺策,兩面討好立於不敗之地。

坐上馬車到鋪子里買了些東西,說了句他隨便轉轉就打發走了隨從。

信步走到這條街的背面,這裡的住戶大多是外來做生意的人,互相之間陌生的很,所以他走在其中,不會有任何人覺得他眼生而多看兩眼的。

街道最裡頭的一戶,住著一對夫妻,男人常年在外頭行商,只留個年輕漂亮的老婆在家。不是沒人打過主意,可她生性潑辣,把打主意的人鬧了個灰頭土臉,也就沒人敢上門了。

但是賈蓉卻是輕車熟路的敲門走了進去,隔壁鄰居咬牙「呸」了一聲,「做個貞節烈婦的樣子給誰看,還不是趁著男人不在,招了野男人上門。」

「就是,我看啊,咱們就該把這事坐實了。拿著她的把柄,看她還敢不敢這般對我們。」有人倚在門外,竟然正好接上了話。

門裡的人嚇了一跳,推開一條縫,「你是誰?」

「街里街坊的,你說我是誰。怎麼樣,你有沒有興趣。」門外的人摸摸下巴。

「你是說真的?」門裡的人把門縫推的更大了,沒想到這人居然敢來真的。

「當然是真的,老子觀察他們小半個月了,好不容易買通了他們家的下人,你說,這麼好的機會,我憑什麼不幹。只是一個人做事,總歸有些冒險,不如咱倆一塊,二對一,怎麼也輸不了。」

門外的人越說越有勁,竟然將計劃合盤托出。

「我有什麼好處,憑什麼幫你。」門裡的人想到小媳婦的模樣,不由咽了咽口水。

「傻貨,咱們拿了她的把柄,叫她幹什麼就得幹什麼,還怕她不從?」門外的人語帶鄙視。

門裡的人心動了,可他怕是一個圈套,試探道:「不然,我再叫一個人。」

「靠得的,都叫上,當初打我的臉那麼痛快,今兒我倒要看看你當著一群人的面怎麼個浪法。」門外的人絲毫沒有猶豫。

門裡的人徹底放了心,回頭一串連,竟然給他弄來五六個人,到了入夜時分,一個小石子扔進院子。廚娘偷偷摸出來,給他們開了門。

一行人七八個人,消無聲息的摸到了內院,果然聽到了裡頭的動靜。

「聽聽,這叫的,把人的魂都給勾出來了。」不知道是誰,壓低了聲音悄聲道。

「噓,你們等著,千萬別出聲。」

也不知道是誰,竟然是個中老手,拿了一碗水悄悄往窗戶紙上醮,不一會兒就掏出一個大洞。幾雙眼睛都擠過來,這人趕緊如法炮製,掏出一排洞來。

七八雙眼睛湊上去,看到兩具白/生/生的肉/體交纏在一起,香/艷無比。刺激的他們也跟著發出粗重的呼吸聲,一個個目不轉睛,生怕錯過了一絲一毫。

「怎麼樣,比起那個王爺,是不是強多了。」

回應他的是一陣喘息聲。

「別不說話,你說,我和那個王爺,到底誰厲害。」

「你,你厲害。」喘息的更厲害了,又被上頭的人勾著,說出許多比較之言,污言穢語十分不堪。

趴在窗戶外頭的人,聽著聽著有些回過味來了,啥意思,王爺,小媳婦還勾搭上王爺了。

等等,小媳婦的聲音怎麼這麼粗呢,就算是動/情之後聲音有變,也不會改變這麼多吧。

上頭的人一拍身下之人雪白的身子,身下之人立刻翻身換了個姿勢,這一下,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白/花/花,赤/條/條的哪裡是什麼小媳婦,分明是那個摸進門的小相公。

那上頭的人是誰,有人定睛一看,媽呀,這不是小媳婦的丈夫李大郎,又是哪個。

「媽呀……」有人大叫一聲,撒腿就跑。

剩下的人也是大駭,明明是來看小媳婦偷人的香/艷事,怎麼變成小媳婦她男人偷/人,偷的也是個男人,這算怎麼回事啊。

「誰,誰在外頭。」屋裡的男人聽到動靜,拎起放在桌腳防身的棍子就走了出去。

「殺人啦,殺人啦,流血了……」

生意人,到了晚上好算個帳,盤個貨物,並不象一般人睡的那麼早,聽到動靜許多人都走出屋子張望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故意撞到我棍子上的。」

「不許走,誰都不許走。」

小媳婦的院子里,十多個人亂成一團,不知何時大門洞開,一群鄰居舉著油燈過來。正好看到院子里卧著一個人,一頭一地的血。而小媳婦的丈夫光著上身,就在腰上圍著一件衣衫,已經被人牢牢抱住,不許他走脫。而他猶自掙扎著,強調他沒有殺人。

而屋裡,不知道是誰趁亂抱走了衣裳被褥,一個白花花的後生,捂著臉縮在床角抖成一團。

「是誰報的官。」路上巡邏的差役趕過來,將所有在場的人都帶回了衙門。

縮在床角的後生,不知道是自己暈了,還是被人打暈了,差役只得找個了個床板把他抬了出去。

整條街的街坊都開了門看熱鬧,見用門板抬了個光著身子的後生出來,不少人還可惜道:「這麼年輕,怎麼就死了呢?」

「沒死沒死,沒看到有兩個光身子的嗎?這是捉姦在床啊……」不懷好意的笑聲也不知道是從哪兒發出來的,差役才不在意兩個男人偷/情的爛事,隨著這些人議論。

聽說是兩個男人被捉姦在床,不少關著門的人家也打開了門。有人竟然一語叫破了賈蓉的身份,大家一傳十十傳百,差役還沒走出這種街,大家都知道王府的長史賈蓉跟個男人偷情的事了。

「我全聽到了,他們在床上嘲笑王爺不行,沒有人家李大郎有用,哈哈哈。」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連王爺也敢編排。街坊不敢附和,卻都憋了一肚子的笑。

差役別的可以不管,抵毀王爺的名聲可不敢不管,趕緊出聲,「誰在胡說八道,趕緊給我閉嘴。」

這麼一吼,聲音才算消停下來。反正黑燈瞎火的,誰也不知道是誰喊的,到了衙門都叫冤枉,他們一路上都閉著嘴,絕對不是他們喊的。

統統往大牢里一關,第二天拉到堂上。

萬幸被打的人沒有死,當時就被救醒了,也跟著大傢伙一起在牢房住了一夜。

至於過程幾個人七嘴八舌,拼湊的差不多了,可是卻發現少了最關鍵的一個人。

「站在我家門口出主意的人呢,他明明在院子里的,什麼時候跑的。」姓什麼叫什麼統統不知道,說是鄰居可是人家住在哪兒,也說不出來,反正始作俑者就這麼消失了。

至於被打傷的人,他說的是自己好像被人推了一把,正好撲到小媳婦丈夫的跟前,然後他舉著棍子就打到了自己的頭上。

小媳婦的丈夫大叫冤枉,說自己根本沒有動手,是他撞到棍子上的,他要真動了手,這個人哪還有命在。

賈蓉醒過來的時候,看到自己赤條條躺上地上,僅在腰間搭了塊破布,氣的差點又暈了過去。他堅稱自己被人下了葯,什麼都不記得了。

好在不是命案,主審之人也無意深究。勒令李大郎賠人家醫藥費,再賠十兩銀子,這事便了了。

「大人,李大郎的媳婦來了,說請大人作主和離。」

小媳婦上堂,含著眼淚對著堂前大人一跪,「大人吶,求您作主,讓民婦和離。」

一邊哭一邊大罵李大郎,成親三年竟是完璧,聽得堂上之人俱是驚訝不已。

「他那方面異於常人,不能讓女子近身。常常邀了人來家中鬼混,偏不敢讓人知道,每回故意出門,又從後門回家。來的人敲門進來,讓街坊鄰居都以為是民婦不守婦道。民婦實在冤枉,本想一死了之,可民婦還有父母高堂,實在不忍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更不願意背個水性楊花的名聲去死。民婦現在只想和離,請大人作主。」

「小小婦人還敢請大人為你作主,給我回去。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哪有你挑的份。我告訴你,你生是我們李家的人,死是我們李家的鬼。」

「李大郎你欺人太甚,人家好好一個姑娘家,被你糟蹋成這樣,你還敢口出狂言。大人,請大人為民作主。」那幾個摸著黑進去看偷人的街坊,這會兒倒成了正義的化身,都站出來要大人替小媳婦作主和離。

「我們之前是覺得她水性楊花,不是好人,所以去捉/奸有何不可。可是既然人家是好人,我自然要幫著人家。好好一個清白的姑娘家,這不是耽誤人家一輩子嗎?」

替小媳婦說話的街坊,一回來便被鄰居抓住,人人都在打聽昨天晚上的事。於是這些個親歷者們,跟說書先生一樣,很是過了回癮,當個回主角。

最後的結尾,大家所說俱是相同,大人判了李大郎和小媳婦和離。大人英明,李大郎是個爛桃,小相公白花花的皮子可真嫩。最後壓低聲音再來一句,親耳聽到的,小相公說王爺不行,還不如李大郎。當然,你們可千萬不要外傳。

這麼完整的一幕,流傳的最廣的卻是最後一句,雖然人人都會加上一句不要外傳,可偏這句不能外傳的,是大家最喜聞樂見的。

「難怪沒生出孩子,王府里那麼多的女人,居然連一個能生的都沒有,原來是,嗯,你懂的。」

「嘿嘿嘿。」

這樣的對話迅速在金陵城流傳開來,用任何手段都沒辦法壓制下來。

忠勇王府的下人每天都有人被打,每天都有長史因為各種原因被趕出王府。至於賈蓉,進了王府就再也沒有出來過,就連王仁都沒辦法見到他的面。

「不行,你說本王行不行……」

身下是一陣慘叫。

「王爺,小人是被陷害的,真的是被陷害的。」

「陷害,誰能陷害你自己走進別人家,嗯……一個商人,他好在哪兒,你倒是告訴我啊……」

賈蓉癱成一團泥,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就連皇上都聽說忠勇王身子太虛無法大展雄風一事,當然,詳細的前情沒人敢提。急的送了十個美貌的宮女到忠勇王府,又趕去和皇后商議,趕緊替他定下一個王妃。

好像定了王妃就能治好他的病一樣,皇后在心裡腹誹,表面卻是溫婉柔和,「王爺還小,還是貪玩的年紀,依臣妾看,該給他定個厲害些的王妃。可是又怕皇上心疼兒子,嫌臣妾這個當母后的心狠呢。」

「愛妃所言有理,正該給他定下一個厲害的。」此情此境,皇上倒覺得這話極有道理。他可不就是愛玩了一點嗎?以前的王妃端莊賢慧歸端莊賢慧,可就是性子太溫婉,這才管不住他。

「朕記得,霍將軍有個孫女,好似年紀剛好。」

什麼叫剛好,人家剛剛二八年華,你兒子都快三十了。可是表面卻是一撫掌,「唉呀呀,這麼一說臣妾也想起來了,還是陛下想的周到。都說是將門虎女,這孩子一定合適。」

等皇上興沖沖走了,賈芃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忠勇王啊忠勇王,我本來想多等幾年,可是你卻等不及了,那就別怪我了。女人能做的事有限啊,比如我這樣的,最多挑起霍尚書對你的憎恨而已,你就慢慢享受吧。

霍尚書如果是那種嫁了孫女就死心塌地為人做嫁衣裳的人,也不會為皇上心腹多年,卻仍是一塊硬骨頭,讓人無從下嘴。朝中除了周先生,跟誰都沒有過深的交情,更不跟任何人結黨。

否則,賈芃也不會把主意打到霍尚書孫女的頭上,用言語調逗,讓皇上自己提出來,誰也別想怪到她的身上。

「娘娘,您的病剛好,可不能再吹風。」段姑姑看賈芃站在屋外,趕緊給她披上披風。

「氣血不足而已,主要也是被那個人吵暈了頭。」賈芃輕描淡寫道。

「奴婢再也不許她進宮了,實在是可惡。」段姑姑氣哼哼的,扶著賈芃進屋,「娘娘,燉了幾個時辰的天麻烏雞湯,您要不要嘗嘗看奴婢的手藝。」

「本宮會喝的,任何時候,本宮都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本宮若有個閃失,七皇子能指望誰,滿宮的女人只怕笑都要笑死了。本宮吃了那麼多的苦才有今天,憑什麼便宜了別人。」

賈芃接過湯,滿滿一碗喝的點滴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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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農家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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