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相逢不相識

5.相逢不相識

5

任白被蘇公公摧殘了幾天,腰酸背痛,沒事的時候,還要見習一下丫頭的活兒,什麼跪着膝蓋擦大理石地板三遍以上,大理石得多硬,膝蓋就有多痛,還要躬身擦洗,一天下來整個人軟成了康師傅速食麵。

這樣的日子,足足熬足七天。這一天,蘇公公高高興興的進門了,一雙大眼眯成了一條縫,「任姑娘。」

任白全身僵硬,動一動,渾身痛。她機械的轉過了脖子,「蘇公公您吩咐。」

「咱家有什麼好吩咐的,只是想問問你想不想去見皇后。」

「皇后?」不是一直不讓見么,怎麼突然對她好起來了,俗話怎麼說來着:反常必有妖。任白這會兒心裏也有個盤算,她發現自己越是想見皇后,蘇公公必定無下限阻攔,自己還是不要表現的太過興奮為好。「算了,這幾天我在這裏過的也挺好的,皇后見不見也無所謂,能認識蘇公公您才是我莫大的榮幸。」任白在心裏罵自己『虛偽』。

蘇公公笑得像農夫山泉一樣,有點兒甜。

「任姑娘這麼說真是高抬咱家了,咱家認識任姑娘也算是百年難得的奇遇,不過今兒咱們是說認真的,按照規矩,皇上今兒得翻牌子,只是任姑娘一直想見皇后,咱家只好稍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你見見。」

這麼好,她才不信。

任白裝的無所謂,「您說見就見。」

「好。」蘇公公雙手拍了兩下,就有太監、宮女端著托盤進來,「嬋娟,昭雪,為任姑娘更衣。」

兩位宮女雙雙道:「是。」

「記住,收胸!」

「是。」

而任白聽着,感覺胸部那份可怕的窒息感又要上來了。她覺著,封建社會對女性的酷刑又可添上一條——纏胸。

嬋娟跟昭雪生怕她胸前露出痕迹,兩丫頭是使了吃奶的力氣,也要把胸給抹平了。兩人是使勁出了一身汗,任白是痛出了一身汗。

「可以松點兒嗎?」

「不行。」

看着那被抹平的胸,嬋娟還特地上來拍一拍,「這回好了,一馬平川。」

任白心道:「是啊,這裏頭醞釀着多大的壓制,爆發起來就有多大的力量。何止騎馬,連平治都能開了。」這個時候,她也只能說些冷笑話,自嘲一下,轉移一下自己悶的透不過氣來的事實。

這還不算夠,蘇公公又不知從哪裏得來的鬼主意,給她的肩膀加墊子,給她的腰加粗,給她的身高加了幾寸高度。

待穿戴整齊,蘇公公圍着任白左看右看,他滿意的捏著自己的下巴,打量著任白,就像一位大師打量自己差不多完工的作品。

「好,很好,非常好。」

當這一句話,抑揚頓挫的從蘇公公嘴裏發出來的時候,任白鬆了一口氣,終於能去見皇后了。不過蘇公公的手指就此時點了過來,「打住,你這什麼狀態,好像被開水燙了的豬一樣,咱們萬歲爺可是龍,趕緊的挺腰收腹,眼望前方。」蘇公公說一句,任白糾正一下。等終於合了他的意,才道:「走吧,咱們去見皇后。」

一路上,任白幾乎沒看見幾個人,除了侍衛。看來皇上還真是個摳門的皇上,皇宮這麼大,都能省成雜草叢生,草比花還高。

不過蘇公公突然轉性,還是非常可疑的,只是她一時也想不明白。

蘇公公一直在前帶路,直到來了皇后的住處,他停下腳步道:「到了,皇上就自己進去吧!」

「您不進去?」

「皇上有規定,除了您,任何人不經皇后允許,不得入內。」他閑閑的站着,雙手疊在一起,垂在腹部,顯然是不打算入內了。

「好,那您等著。」

「不送。」

蘇公公看着任白進去,在她身後露出了陰謀得逞的笑容,用帕子擦了擦嘴兒。他若沒有記錯,這個時間皇后一般都會出去散步,任白她是絕對不會見着皇后的。

不過自己若是老攔着她,怕她對自己的培訓計劃不那麼上心,物極必反。給點兒甜頭,她為了見皇后就不得不努力變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蘇公公得意非凡。

且說任白進去之後,覺得這宮裏空蕩蕩的,不見人,想起那位摳門皇上,無奈的搖了搖頭。

好不容易遇上個出來打水的宮女,見着她,忙屈膝福了一福,「奴婢見過皇上。」

她從來沒見過皇上,只認識皇上的衣服。來宮裏的太監、宮女第一課學的就是認服飾。

「皇后呢?」

「奴婢只是打掃的宮女,職位低微,沒機會服侍皇后。」言語之中,還頗多遺憾。

任白隨即想起信中,皇后的無數煩惱,其中有一條就是被後宮無數的女人愛慕著。

不過她現在也沒心情證實這件事。「皇后一般都在哪裏休息,我可以等她。那宮女遙遙一指。任白道:「我知道了。」

到了皇后的寢宮,看見屋裏空蕩蕩的,幾乎沒個人,「有人嗎?有人在嗎?」喊了半天,無人回應。

任白正感失望,這就打算離開。聽見有人在唱歌,「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唱歌的聲音格外的舒緩,任白循着聲音走去,就見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正站着擦花瓶,她背對着她,看不清楚面貌。

乍然到來,任白不敢出聲,免得打擾人家的閑情雅緻,待她唱完了,才故意咳嗽了兩聲。「唱的很好嘛。」

那女子未料到會有人進來,霍然轉身,手一松,手裏的花瓶直接掉了下去,女子腳尖輕輕一翹,踢中瓶底,花瓶似被施了魔法,聽得輕輕的『砰』的一聲,花瓶又回到了女子的手裏。

那女子背部曲線,已叫人看的眼睛發直,連她都多看了幾眼,待她轉過身來,更是膚白勝雪,又兼得穿一身白衣,感覺露出來的肌膚跟衣服一時都難以分辨明白。

「你叫什麼?正在做什麼?」

那女子看了任白半天,沒有回話。任白心裏奇道:「難得她不認得皇上的衣服,不能夠。」

「您不認識我?」

「不認識,我每天事多的忙不過來,怎麼可能每個人都認識。你說說看,你說了我就記住了。」任白態度誠懇,也自認為理由得當。

那女子仍然遲疑不定。

任白才不管她,問道:「皇后呢?我要找她。」

「您找皇后?」那女子似乎更加吃驚了。

「對,我要找她說話,有事同她商量。」

那女子緩緩點頭,「她不在。」

「去哪裏了?」

「不知道。」

「哎,真是不巧。」她好不容易過來一趟,結果沒遇上人。

「喝茶嗎?要不坐坐?」

「好啊,站着怪累的。你叫什麼?」

「小愛。」

任白笑道:「挺好的,你來宮裏多久了?還習慣嗎?」

「好幾年了,還算習慣。」

任白想不通,為何這個女人連皇上都不認得,反正不認得也好,她才自在,別見着她就跪,一跪她感覺自己膝蓋疼。

那女子放下花瓶,出門去倒了茶來,給任白添杯。她自己坐下來擦花瓶,還不住打量任白。

任白見她打量自己,偷偷的,輕輕的往她那看上一眼,嘴角似乎有點兒笑容,又好像沒有,總之,挺奇怪的。

覺得這個小愛在笑,可仔細看又發現人家沒什麼表情。

任白坐着,總要找個理由說話。「你負責打掃衛生?」

「今兒擦花瓶,左右這裏閑着無事。」

「皇后長什麼樣你知道嗎?」

那女子看看她,點點頭。「很美嗎?」

「美嗎?我也不知道,不過人家說挺好看的。」

「比你還漂亮?」任白沒有見過比小愛更美的女人,就算張曼玉加林青霞加王祖賢,老牌女神一打,似乎也有所不及。

她怎麼能這麼漂亮,美的就像天山的水一樣,看起來那麼的『仙』,那麼的乾淨澄澈,在她面前,時間都是雪白的顏色,心靈是空的,是深山空谷一樣的幽靜。

「你說我漂亮?」

「是啊。」

「你可真會夸人。」小愛笑起來,彷彿整個草原上的鮮花一起開放了,那麼絢爛多彩。「你是不是常常誇女人好看?」

任白想想,好像是的,不過是一群『小女人』,是班上的女學生,要讓她們乖乖聽話,平時不走心不走肺的說些『哇,寶寶好可愛』也不是沒有。

小愛見任白猶豫,心中知道是了。

任白道:「小女孩算不算?」

「她們還不算女人。」

「那就沒有了。」

小愛不信,過了半天,她才道:「你找皇后做什麼?」

「要跟她說些悄悄話。」

「要是方便的話,你可以告訴我,等她回來,我告訴她一聲。」

任白心想這樣是最好,不過她的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而且這封信還關係到皇后的秘密,是秘密總不希望人知道。

「多謝你,我還是自己跟她說好了。」

「哦。」小愛明顯是很失望的,不過她很快調整了情緒,「你最近有沒有身體不適?」

「你都看出來了?」

小愛點點頭。他怎麼忘記她了呢?

「其實也沒什麼,腰酸背痛。」

「不是腦袋出了什麼問題?」

「不是,這幾天被蘇公公逼着幹活,天啊,太腰酸背痛了,好不容易得閑,就出來走動走動。」

小愛道:「那奴才也忒放肆了。」

「沒事,他都是為我好,他要培養出一代明君,我不計較的。」不,她恨透了他,又拿他沒辦法才是真的。

「你喜歡就好。」

喜歡,開玩笑。只是任白不便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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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原配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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