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村落 疑雲叢生

神秘村落 疑雲叢生

不知行了多久,馬車忽然停下,海茉和眉嫵對視一眼,連忙下車。

「姐姐,」易風凌的聲音傳來,飽含着欣喜,「總算找到了,今晚我們就住這裏吧。」

海茉和眉嫵下車一看,他們不知何時已經出了城鎮,來到一個偏遠的村落,灰瓦泥牆、高低不平的房子錯落有致,煙囪里正裊裊地升起縷縷炊煙。

「凌兒這裏是?」海茉疑惑地打量四周,附近黃沙滿地,沒有水域,樹木枯無,只有幾片曬得焦黃的樹葉疲憊地在陽光下打着捲兒。這皮毛不生之地何來那麼多人家?

「剛才打聽了一下,這裏是禺氏後裔居住的地方,再往南就可到達神沙山(現在的鳴沙山),我們今晚就先在這裏住宿。」易風凌接過包袱,心下也甚覺奇怪。按理說,這兒與城裏相隔甚遠,附近又沒有活水,應該是不會有人居住的。可眼下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人家,他們是如何解決水源問題的?

帶着疑惑,他們一行三人連同車夫一起進了村子。裏面人聲嘈雜,混著家禽鳴叫,喧鬧一片。此時已是斜陽夕照,村姑晃動着手中的面盆、椰瓢淘米洗菜,相互大聲談笑;幾個黃髮垂髫的小兒互相追逐嬉戲,撒歡似的滿地跑;幾名老者笑呵呵地倚著門扉,一派其樂融融的熱鬧景象。

易風凌他們剛進去,已有不少人注意到他們。和城鎮里的人不同,他們毫無畏懼之色,笑嘻嘻地蹲在一旁指著畫着,低聲說笑,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

「你們覺不覺得這裏的人有些奇怪?」海茉小聲地對其他兩人說道,那一雙雙興奮的眼睛盯得她十分不自在。

易風凌點點頭,和眉嫵對視了一眼,這個村落乍看熱鬧無比,可是卻有些說不出的詭異。他們怎麼說也是陌生人,可這裏的人似乎全無戒心,從進村開始,就爭相把他們拉進自己家裏做客,有些人甚至已經為此吵了起來,聲音洪亮,嘈雜一片,十分的刺耳。要說是民風淳樸,他們也太過熱情了吧。

「鐺——鐺——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傳來,海茉往前方一瞧,見一個四十多歲的大漢站在火爐旁,手裏拿着一把大鎚,正在用力地敲打着什麼。爐子裏面火光熊熊,噴濺火星一片,映紅了他的面容,遠遠望去,看不真切,只能隱約聽到他嘴裏念念有詞。

海茉心下好奇,不自覺地走近了一點,細細打量。那大漢衣衫襤褸,灰白的頭髮黏成一縷一縷的,披散在後背,似乎好久沒有梳洗過,渾身散發着陣陣惡臭。海茉胃裏一陣翻滾,忍不住用手掩住口鼻,低頭看他手下捶打之物。那是一把環形彎刀,輪廓頗似彎月,已經被下面的爐火燒得通紅一片,泛著暗紅的光澤。

「騙人的!騙人的!騙人的!……」大漢一邊揮汗如雨地捶打,一邊喃喃地絮叨,渾濁不堪的雙目睜得溜圓,迸射出凌厲之光,眼底的層層血絲清晰可見,微微上挑的眼角因為過分的睜瞪,已有不少裂紋。

海茉看着他瘋癲的模樣,心裏頓時一跳。

「別看了,我們趕緊找戶正常點的人家借宿去吧。」眉嫵皺緊眉頭,拉着海茉就要走。

「姐姐,我總覺得這大漢的面容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海茉遲疑地說着,眼角的餘光瞥向易風凌,卻見他跟在後面,正回頭若有所思地盯着大漢捶打的環形彎刀。

「嘰喔嘰喔喔……喔噠……嘰喔喔喔喔……」一聲凄厲的雞叫響起,海茉只覺眼前一紅,一股熟悉的腥臭液體一下撲濺到臉上,滾燙黏稠,令人作嘔。

她一震,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衣裙和手指,鮮紅一片,刺目無比,再看向地上,血跡斑斑,一個紅冠雞頭被完整地剁下,瞪着灰白的眼珠靜靜地躺在她的腳下。

血!紅艷艷的鮮血!!

海茉心一跳,雙腿幾乎站立不穩。眉嫵連忙抱住她,輕拍着她的後背,嘴裏安撫道:「別怕,別怕,只是雞血而已」。

「怎麼回事?」易風凌迅速上前,看着海茉顫抖不已的樣子,眼光凌厲地掃向旁邊一個村婦。

「哎呀呀,真是對不住!姑娘,沒有被嚇壞吧?」村婦佈滿褶子的黝黑面容上充滿愧疚之色,她手忙腳亂地上前,慌慌張張地想給海茉擦拭,卻被易風凌攔下。

「你們是外鄉人吧?」村婦一手拾起地上的雞頭,一手拎着沒有雞頭的雞身,僵笑道,「今天是初七,晚上我們要舉行祭月禮,這不,殺只雞想等祭祀時用,不巧驚到了姑娘,真是對不住啊!」這婦人語氣倒算誠懇,只是聲音尖細至極,活像小孩子被捏住嗓子發出的哭喊,十分刺耳,聽得人直起雞皮疙瘩。

眉嫵搖搖頭,表示沒事,拿起手帕,給海茉擦去臉上的血跡。

易風凌皺緊眉頭,問道:「什麼是祭月禮?」

「祭月禮是我們這裏的歲時禮,每年七月初七晚上舉行,是保佑我們族落豐產和男女繁婚的祈禱儀式。」村婦轉了轉渾黃的眼珠,眼裏閃過一絲狡黠,「這位小哥可曾婚配?如果沒有,今晚可是個大好機會呢!你要是看上哪家姑娘,當晚就能……」

「好了,我知道了。」易風凌打斷她的話,轉而走向海茉,輕聲問道,「姐姐,你沒事吧?」

「還好。」海茉輕輕搖頭,示意他不用擔心。

見海茉臉色確實好多了,只不過呼吸還有些急促,易風凌輕舒口氣,放下心來。

「對了,你們找到地方住了么?不如來我家吧,嘿嘿嘿嘿……」村婦追了上來,眼裏精光閃動,露出幾分奸詭,尖細的笑聲里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謝了,我們已經找到地方了。」易風凌手一擋,有些詫異地看着面前這個女人迅捷的身手。為什麼這一幕看起來似曾相識?她……真是個普通的村婦么?

「這樣啊,那就算了,不過今晚的祭月禮一定要來參加喲,嘿嘿嘿嘿……」

海茉聞聲,不禁回頭看了那不住嘻嘻尖笑的婦人一眼,又轉眸盯着地上的那一灘雞血,褐眸眯起,閃過一絲奇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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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尋了半天,住進了一個名叫悉摩的大叔家裏。

悉摩大叔五十多歲,感覺上言談舉止比較正常,為人也非常熱情好客,很快便端來了熱氣騰騰的飯菜,招呼他們吃了個飽,並誠摯地邀請他們參加晚上的祭月禮。

夜幕很快降臨,天邊的餘霞被黑暗塗抹,一道彎彎的月牙凝在半空,顏色有些暗淡。

附近幾個村落戶戶燭火通明,人們在四周荒無人煙的黃沙之地點起火把,然後紛紛來到村落中央的廣場,架起火堆,宰殺牛羊,跟隨着祭司準備行祭月大禮。

一抹獸油點燃的燭光,映亮了祭司肅穆的容顏。她對着獸燭念念有詞,然後用它點燃了放在廣場中央的一堆草垛。瞬間,火光衝天,草垛的四周迸發出絢麗的火色,熊熊的火焰如同浴火的鳳凰,在草垛上空肆意燃燒着。

「慶吾安康,佑吾豐產,祈吾福延,月半神祭,保吾全族!」隨着祭司高亢的女聲,四周的人們紛紛下跪,朝火焚拜。

祭月大禮完成之後,盛裝的村民們圍着火堆載歌載舞,等待着「合子」儀式的開始,慶典活動的序幕這才算正式展開。

「合子」是祭月禮中最為重要的環節,族內未婚的男女會在這個儀式上挑夫擇妻,互換信物:男子將雕刻成自己模樣的木偶送給心儀的女子,女子若同意,便將頭上戴着的月銀梳相贈,即完成互許終身的過程,反之亦然。

聽了悉摩大叔的介紹,易風凌他們心中頓時瞭然,原來所謂的祭月禮,就是族內未婚男女的相親大會啊。

「你笑什麼?」易風凌望着忽然發笑的海茉,眸中閃過驚艷。

傍晚時發生的意外,將海茉的衣衫全都弄髒了,因此清洗過後,她換上了乾淨的青色染綠裙,將兩頰的鬢髮辮成了幾股麻辮,挽成花口狀,頭上還插了一枝當地特有的笪合花,看上去別有一番異域風情。

「沒什麼。」海茉看着熊熊的火光,展顏輕笑,「聽悉摩大叔說,這邊女子給男子準備的月銀梳,還真是用銀子做的呢!我想靈兒今晚一定能收到不少,我們回去的路費可就有着落了。」

「撲哧」一聲,旁邊的眉嫵也輕笑出聲,促狹地瞥了易風凌一眼。

易風凌深吸一口氣,抿了抿薄唇,勾出一抹風流肆意的淺笑,將手伸向海茉:「給我!」

「什麼?」海茉微微一怔,忽然明白他要的是什麼,眼眸不安地別過,飄向火堆旁載歌載舞的人群,按住心跳,「我……可沒有準備。」

未婚的男子們早已坐立不安,紛紛起身投入到舞蹈中。熊熊的烈火照亮了一張張俏麗的容顏,嫵媚的女子們扭著多情的舞姿,羞澀地望向周圍的小夥子,挽住如雲捲髮的月銀梳映着火光,熠熠生輝。

易風凌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木形人偶,慢慢地遞給海茉。

海茉一愣,望向火光下明亮溫柔的俊美臉龐,心跳如雷。怪不得靈兒吃完晚飯忽然消失了一會兒,是去準備這個了嗎?他……

「時間太過倉促,所以雕得不好,姐姐收下吧!」說着,易風凌忽然朝着她單膝跪地,漂亮的桃花眼湛亮如星,目光緊緊地望着她,「嫁給我吧!」清朗低沉的聲音里飽含着濃濃的深情。

心裏的某個角落忽然「刺啦」一聲綻開了朵朵鮮花,海茉心神一恍,像是喝了陳年佳釀,一時之間有些暈眩。

「嫁給我吧,姐姐!」醇厚如酒的嗓音再次傳來,易風鈴定定地望着她,目光如炬,唇角含笑。

海茉心慌意亂地望向旁邊的眉嫵,不知道該怎麼辦。眉嫵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朝着易風凌的方向遞了個眼色,示意她接下木偶。

「我……靈兒這……」海茉驚慌失措地攥緊手心。靈兒是在向她求婚嗎?她真的可以接受嗎?

「收下!收下!收下!」不知何時,載歌載舞的人群一下涌到他們面前,興高采烈地將他們團團圍住,大聲嚷嚷着起鬨。

「我不想做你的弟弟,給我一個機會,我會永遠保護你!」易風凌再次說道,俊朗的面容一片認真,「因為……我愛你!」

心開始劇烈地跳動,海茉的眉眼似月牙般彎起,她……沒有聽錯吧?靈兒真的……真的愛上她了嗎?如果這是場美夢,她可不可以自私一回,偷偷享受一下這來之不易的幸福?可以嗎?想着,她顫顫地接過木偶。

周圍忽然迸發出潮水一般的掌聲,年輕的男子紛紛吹着口哨聲,興奮地大叫:「親一個!親一個!」

易風凌緩緩起身,俊美的臉龐逐漸逼近,多情的雙眸似乎浸染了無盡水意,眼波泛動。

忐忑不安地看着那張惑人心魂的薄唇離自己越來越近,海茉幾乎忘了呼吸,小嘴下意識地輕啟,微微喘氣。

在兩唇只有毫釐之距的時候,易風凌忽然停了下來,他狡黠地看了看四周喧鬧的人群,一把握住海茉的柔荑,拉起她朝前方跑去。

終於來到一個僻靜之地,易風凌將海茉拉到一棵樹下,輕輕喘著氣,看着她不解的神色,促狹一笑:「姐姐失望了?」

海茉下意識地點點頭,忽然又猛地搖頭,小臉一片通紅,剛才她以為靈兒要……

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易風凌輕笑出聲:「我可不想當眾免費表演。」

海茉有些失落地點點頭,忽覺渾身一緊,被靈兒牢牢地壓在樹下。纖腰被他緊緊地鉗住,腰間一片火熱,氣氛一下曖昧起來。

「知不知道我要做什麼?」易風凌灼灼地盯着海茉,喘氣忽然加重。看慣了海茉穿粉衣的樣子,如今她忽然換上鮮嫩如翠的綠衣柳裙,易風凌只覺眼前一亮,感到她整個人散發着說不出的嬌媚和……妖嬈,卻又帶着一股天真無邪的純真。

海茉笑着搖搖頭,眉眼彎彎,水眸里波光盈盈,似乎在期待着什麼。

「真的不知道?」盯着那紅艷迷人的櫻唇,易風凌的眸色漸漸幽深。

唇角輕輕上揚,海茉忽然踮起腳尖,偏過臉頰,在易風凌的酒窩處輕輕一吻,然後抿了抿粉唇,笑盈盈地望向他。

「是在邀請我嗎?」易風凌戲謔一笑,毫不猶豫地印上心裏念了很久的柔軟唇瓣,溫軟的舌在她口中輕舔慢捻。

海茉渾身一顫,身上頓時竄出一股火熱。她腦中一片空白,只覺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腳尖開始蔓延,然後,席捲全身。整個身子癱軟不已,使不出一點力氣,她摟着易風凌的脖子,像是抓到了海上的浮木一般,迫切地與他交相纏繞。

易風凌緊緊地擁著海茉的身子,力度越來越大,他瘋狂地深吻著,那柔美芳香的氣息燒得他幾乎窒息。喘息逐漸加重,連連顫抖的嬌軀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經,讓他心悸得不能自已。深吮慢吸,舌頭如靈蛇一般與她嬉戲,大掌急不可耐地朝她腰間摸去,輕輕一扯,系帶緩緩飄落。

海茉不住地大聲喘氣,身體戰慄得更加厲害,這顫抖的歡愉彷彿要將她的靈魂也一併掏空……

漸漸地,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她並沒有發出聲音,可耳邊卻逐漸響起了陣陣呻吟,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斷斷續續,幽幽地飄散在四周,夾雜着無限的慾望與誘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啊……」難耐的**夾雜着男性的嘶吼從遠方不斷傳來,激起無數綿綿的迴音,迷人心智,蠱人心神。

海茉似乎抵禦不了這種引誘,難耐地仰起了頭。猛地,身上一涼,密密麻麻的熱吻沿着脖頸一路而下,滾燙的大掌忽然覆上她胸前的柔軟,輕輕揉捏。身體彷彿要爆炸開來,又彷彿要被烈火所熔化,那極致的快感讓她心底迸發出洶湧如潮的熱浪,唇邊不禁輕輕逸出嗚咽般的呻吟。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這邊傳來,打斷了這片刻的火熱迷思。海茉一驚,神智一下清醒,她連忙推開易風凌,護住自己幾乎□的上半身。

眼底的火焰還沒有熄滅,易風凌按著海茉的肩膀劇烈喘息,俊容潮紅。剛才是怎麼回事?定力一向不錯的自己居然失去理智,像個野獸般急不可耐,差點走了火。他原本只是想單純地親親姐姐啊……黑眸閃過一絲懊惱,他微微別頭,胡亂地幫海茉整理好脫落的衣衫,手掌不小心碰到那柔軟絲滑的細嫩肌膚,像被火燎到似的,他一下彈開,微微喘氣,尷尬得不知該說什麼。

海茉急忙穿好衣衫,整個人恍恍惚惚的,看着靈兒神色複雜的模樣,她也羞紅了臉蛋。剛才他們……

「嗯……啊……」又是一陣高昂的呻吟,他們兩人一怔,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火堆四周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地上蠕動,聲音就是從那裏發出來的。海茉和易風凌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朝那裏走去。眼前的情形讓他們大吃一驚,海茉慌忙轉頭,臉色像滴血一般的潮紅。

剛才還圍着篝火跳舞的青年男女,此刻居然幕天席地地縱情交歡,一對又一對,衣衫盡去,躺在地上,滾動不已。

易風凌眯起雙眸,隱隱覺得不對,此處的民風再開放,這些村民也不可能像野獸一般露天□。他又聯想到自己剛才和姐姐……差點擦槍走火,如果不是被那陣腳步聲驚擾,恐怕現在也已經跟他們一樣了……這其中必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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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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