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人才

雖然身為足壇數得著的頂尖豪門，但尤文圖斯的作風和他的球衣顏色一樣，實而不華。雖然也有運作羅伯特.巴喬和齊達內這樣的大手筆，但總的來說，斑馬軍團習慣了量入為出，精打細算過日子。陳林的爽快反倒讓生性多疑的莫吉和吉拉烏多這兩隻老狐狸猶豫了，儘管貝特加一再保證絕不會看走眼，但佩索托畢竟之前一直都只踢過第四級聯賽，也許對國際米蘭那場不過是曇花一現也說不定。

吉拉烏多、貝特加和盧西亞諾·莫吉，後世的球迷們稱之為尤文圖斯的「三巨頭」。吉拉烏多在經商方面有閃光的案例，貝特加可以用球員時期的聲望用來擴大尤文圖斯的影響，而莫吉則更加的了解整個轉會市場。

吉拉烏多擔任尤文圖斯的董事長，和貝特加、莫吉相比，吉拉烏多和足球的關係最小，在把一部分股份出售給卡扎菲的兒子之前，吉拉烏多是位居阿涅利家族之後的第二大股東。

他選擇了一條在意甲算是獨創的道路，就是經營上全盤市場化和職業化，不從股東那裡再要一分錢，將「尤文圖斯」這個名字完全當作商業品牌來包裝，尤文圖斯後來的上市就是出自他的操作。如果說莫吉是操作球員轉會的商人，那麼吉拉烏多則是真正意義上的商人，預算平衡、增加贏利才是他最大的興趣。在吉拉烏多的運作下，莫吉才有更多的錢去收購球員，尤文圖斯才能夠始終贏利。

但是吉拉烏多永遠追逐尤文圖斯的利益最大化的經營風格引起過很多非議，這一點從一次俱樂部為車禍中喪生的著名後衛希雷亞遺孀舉行一次慈善募捐比賽，卻蓋上了極強的贊助商sè彩，一時足球界人士內對吉拉烏多的做法罵聲一片。

而他對電視轉播權單獨出售的堅持，毫不顧及其他俱樂部的利益乃至感受，甚至不惜採用收買墨西拿等小俱樂部贏得職業聯盟選票的辦法來維護自己的利益。意甲是否應該採用英超、德甲等聯賽的模式集體出售轉播權保證利益？後來很多記者都嘗試問過吉拉烏多這個問題，但這位尤文董事長的回答永遠是：「我只考慮自己俱樂部的利益最大化。」

這時，他看向貝特加：「我們不是還有一個人選嗎？那個熱那婭的小夥子怎麼樣？」

貝特加的作用在「三巨頭」當中的作用看上去並不起眼，他是俱樂部的元老，義大利足壇的名宿。在被皮耶羅超越之前，尤文圖斯在歐洲賽場的進球紀錄就是由他保持的。貝特加在俱樂部內擔任執行主席，負責日常的行政工作，這位足壇名宿了解足球，熱愛尤文圖斯，是最合適的副主席人選。這也難怪，在尤文圖斯，許多場面上的事都需要貝特加去處理，陰險狡詐的吉拉烏多和莫吉去了只會被人排斥。而且這位前著名前鋒也是相當的沉穩，遇事不急不躁，野心不大，他的這個特點也決定了他在俱樂部的副主席位置。

「只在之上，不在之下。實際上我更看好福圖納托，只不過熱那婭要價比較高，他們為福圖納托開出30億里拉的報價。」

吉拉烏多聽了擺擺手：「便宜的商品不一定就是好商品，我們雖然應該慎用股東的每一里拉，但也不應該畏手畏腳，如果用30億里拉可以買回來一位幫助我們重回冠軍寶座的球員，而用16億里拉卻買回來一個無用的球員，哪樣更虧呢？」

莫吉是「三巨頭」中與吉拉烏多配合最為默契的人，「陰險」、「狡詐」是莫吉的對手給他的評價。在義大利，莫吉是相當有名的人物，曾經在義大利的多家球隊的管理層工作過的莫吉對轉會市場相當了解，莫吉的工作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尤文圖斯俱樂部的經營。雖然在尤文圖斯在他的手下，也有過薩拉斯、科瓦切維奇這樣的虧本生意，但從整體上來看，莫吉在尤文圖斯的經營還是成功的，比如出售齊達內引進內德維德，出售巴喬扶持皮耶羅，請回里皮則證明了莫吉是個知錯就改的聰明人。同時在他和吉拉烏多的聯手下，尤文圖斯成功地連續多年都維持了盈利，並利用阿涅利家族在義大利的巨大影響力和靈活的外交手段使俱樂部壓過米蘭雙雄成為義大利第一豪門。

吉拉烏多、莫吉和貝特加，三種人，三種能力，三種作用，也正是因為有他們三個人的合作，尤文圖斯才有後世那樣驚人的成績。而事實上，莫吉才是三人中真正拿主意的那個人，此時他最終拍板：「那就全力拿下福圖納托，將普拉托的那個小夥子放在丙一聯賽再鍛煉一年看看，如果真的有實力，到時候再買下普拉托也拒絕不了我們。」

隨後，尤文圖斯拒絕了普拉托的報價，並宣布以30億里拉（約合150萬英鎊）引進熱那婭的天才球員安德雷.福圖納托，這位22歲的邊路天才，在上賽季和帕努奇一左一右構成了熱那婭的魔鬼雙翼，被認為是卡布里尼的接班人，並受到國家隊考察。

得知這個消息后，佩索托變得越發沉默不語，並在六月份休賽期別人還在度假的時候就回到了凡蒂諾訓練基地。陳林碰到他的時候是在俱樂部的健身訓練房，六月的亞平寧半島一點不比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涼爽，此時的佩索托揮汗如雨，整個人就像被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陳林乘他做完一組的時候將毛巾遞給他：「詹盧卡，在我眼裡，你並不比任何一個人差，也許那個人現在表現出來的東西強於你，但球員的職業生涯很長，決定人們對你們的評價是最終站在山頂的時候。」佩索托聽了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眼神變得越發堅毅，讓陳林感嘆每一個球員的成名之路都有其必然性。

陳林得知尤文圖斯的選擇后簡直想仰天大笑三聲，福圖納托那個玻璃身子，尤文圖斯有的受了。而錯過了今年，再想買佩索托，就遠不是這個價了。

不過陳林今天來是為了見另一個人，自從看了上賽季那份財務報表，陳林就知道自己不是經營人才，起碼短時間內不具備整體掌控一傢俱樂部經營的實力。所以他特地委託華商會的一家獵頭公司，幫忙尋找可以幫助他的人才。

前兩天，獵頭公司告訴他人找到了，並且那個人提出主動來見他，今天就是約見的時間。從簡歷上看，這個人非常奇葩：

沈延，祖籍ah徽州，流著「賈而好儒」的徽商血統。家族於清朝時期移居js連雲港板鋪鎮，出過舉人及鹽商，算是個書香門第，家族當時在連雲港可謂是富甲一方。民國初，沈延的爺爺沈德昭院士（中國著名物理學家、中國水聲事業奠基人、中國科學院資深院士。他所從事的大氣中大小離子平衡態的研究成果，被國際物理學界認為是「目前普遍接受的朗之萬-沈德昭-布里加理論」。）從js連雲港移居bj1967年5月，沈延出生在bjhd區中關村13號樓。這不是一棟普通的樓房，共和國最著名的科學家幾乎都生活在這裡，錢學森、錢三強、「兩彈一星元勛」郭永懷、楊嘉墀。

沈家在科技界名聲顯赫，兄弟四人中，老大沈德耀是著名的生物學家，曾任廈門大學校長，老二沈德昭，老三沈德熙也是中科院院士，沈老夫人鄭惠年教授則是歌唱家、聲樂教育家，同時通曉生物學。沈延父親沈華，新中國第一批駐法外交官，法國騎士榮譽軍團勳章獲得者。

然而沈延卻沒有按照父輩的意思繼承他祖上的科學事業，1984年他來到美國，本來是學數學的，但他卻去報考了耶魯大學的mba，在80年代初的時候，中國人念商學院的很少，而且當時念mba不像後來很多大學都有專門研究互聯網市場、網路經濟的課程。通常mba畢業以後，只有兩種選擇，第一是投資銀行，第二是諮詢公司。但在美國，華人非常遭人排擠，學金融的華人很難進入高層。

但世界形勢的發展證明了他的眼光，到了90年代時，情況大變，中國熱開始了，大量的投資銀行進入中國，幫中國企業在海外上市、融資。以前是中國人在美國找工作很困難，這時變成所有的人都來找中國人才。在國內長大、耶魯mba畢業，又有投資銀行兩三年工作經驗，此時的沈延變成了無價之寶。1991年，很多留學生回國，沈延是其中之一，此時他以香港作為基點，代表美國第三大證券公司雷曼兄弟公司，負責在中國的項目。然而今年五月他卻突然辭職了，並開始全世界旅遊，獵頭公司的人就是在義大利偶然碰到的他。

對於這樣一位高端人才，陳林很懷疑自己這座小廟能不能容下這尊大佛。在自己的辦公室里，陳林見到了一身濃濃海歸范的沈延，帶著金絲眼鏡，長相英俊挺拔，臉上始終帶著得體的笑容。

一開始，兩人只是隨便聊聊，並沒有切入正題。講起為什麼當初沒學數學，沈延坦誠自己性格中有不安定的因子，很難沉下心來做學問，而為什麼報mba，不是因為什麼眼光，只因學mba和數學有點關係，還可以把以前的知識用起來，如果去當醫生或律師，就一點關係都沒有了。最後陳林問及他為什麼放棄雷曼兄弟公司那麼好的工作，沈延的回答是，投資銀行很刺激，但有一個致命的問題，永遠是中間商，不是實業的主體。高速增長的經濟是每年200％～300％的速度增長，但看到的都是數字，一點成就感也沒有，而且他在雷曼公司雖然受到重用，但公司高層一直提防著他，這種現象包括整個行業的華人。所以他才想做一個讓鬼佬看得起的行業，一個能讓華人揚眉吐氣的行業。而聽說普拉托后，他覺得自己找到了。

陳林聽完后，從辦公桌後主動站起，伸手道：「歡迎你加入普拉托俱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