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霸王餐
一直到被眾多小二轟到大街上，徐默還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自己這個堂堂的大漢第一神將又當過三仙宮宮主的人要個三十金幣的月薪很多嗎？
「你姥姥的！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徐默小頭一揚，拍了拍自己的長衫，莫名嗟嘆。青薇啊青薇，你這是要玩死我啊。假如自己真不是個武者，就這咕咕叫鬧意見的肚子，他還真抵不住。
大街上人來人往，偶爾有人注意到他的窘迫，但也是一瞥而過。徐默覺得自己進入角色的能力還不錯，至少以他現在的情況，大漢密探是絕不會注意到。
紅衣會和斷手幫這盤踞在無憂城的兩大勢力，之中必然魚龍混雜，不說遍布天下無處不在大漢密探有可能滲透進去，就說那在下大棋的魏王郭弭也恐怕也不會沒有釘子。晉域的密探應該也有，但晉王死去的消息已傳遍天下，他所掌控的密探該處於休眠狀態，至於何時被激活，要看李堯怎樣去運營了。
國教的密探不多，但好在辦好了身份一事。如今一切都在起步狀態，實在需要小心謹慎。
想了半天，徐默又走進了一家酒樓，但這次他學乖了，對掌柜不僅恭敬有加，而且也不再主動要價。
「先去給客人添茶，試用三日，活做好了可以去端盤子，一個月三枚金幣。」留著兩撇小鬍子的掌柜算是把他留下了。
「現在就去嗎？掌柜的，我還沒吃飯，能不能先讓我填飽肚子再幹活？」徐默摸了摸肚子。雖然他覺得讓自己倒茶端菜實在有點大材小用，但為了吃口飯，他只好忍了。
小鬍子掌柜沒好氣的道：「還沒幹活就想吃飯？想得美！快去倒茶，兩個時辰后吃飯。」
「可是……我實在有些餓了。」徐默可憐兮兮的看著掌柜，可掌柜絲毫不為所動，只吼道：「不想干就滾！」
啪！
徐默猛然拍了下櫃檯，差點沒把木頭拍爛。他心裡這個氣啊，這些個小老百姓怎麼比朝中那些勾心鬥角的大臣們還可惡？
小鬍子掌柜嚇了一跳，憋紅著臉道：「你想幹什麼？」
徐默調整了下情緒，笑的人畜無害道：「讓我倒茶你總得給我個壺吧！」
「要茶壺就要茶壺，你拍什麼桌子！」掌柜吹鬍子瞪眼，恨不得把徐默的皮扒下來。他這個當掌柜的還沒給夥計下馬威，倒是先被夥計嚇了一跳，叫他如何能不生氣？
「有蚊子！」一抬手，徐默的手掌上還真沾著一隻帶血的倒霉蚊子。
小鬍子掌柜強壓著怒火道：「茶壺在門口，自己去拿！」
「好嘞！」徐默將蚊子隨意一彈，邁著拉風的小步子提茶壺去了。
雖然徐默沒幹過什麼伺候人的活，但倒茶這種小事，他覺得實在太過容易，所以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徐默現在只想先混過兩個時辰，吃頓飽飯再說。
可惜的是，徐默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他前前後後的忙活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又被酒樓趕了出來。
「又不是我的錯！」徐默站在酒樓門口掐著腰據理力爭。
小鬍子掌柜帶著一幫拿著木棍的小二，只說了一句：「我們這小地方容不下您這尊大神。」
「拿工錢呢？」徐默覺得自己是在太吃虧了，「就算不給工錢，給個包子還不行嗎？」
嘩！
一盆滾燙的熱水迎面潑來，要不是他見機的快，只怕會被燙的滿身起泡！
「不打你就不錯了，還好意思要工錢！」小鬍子掌柜凶神惡煞的道。
徐默撇撇嘴道：「不就是潑了個客人嗎？誰讓他出言不遜，說我倒茶慢的？小爺現在真是落魄了，若在以前，小爺非把他的臭嘴撕爛！」
「好好好！」小鬍子掌柜抱拳道，「您是大人物，又何必屈居於我們這個小酒樓呢？水牛街上酒樓多得是，還請這位小爺另尋別家。」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徐默也覺得自己不好再死賴著，只好道：「算你有眼光！小爺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還差你們這一個包子！」說到包子，徐默卻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早知道該把那些燒餅留下了，雖然難吃，至少也能墊墊肚子。想到這兒，徐默又嘆了口氣，他之前哪會料到自己這個堂堂大漢第一神將，又做過三仙宮宮主的人放到大街上竟然連一枚金幣都掙不到。
這對徐默來說，實在有些受打擊。要是讓文鳳他們知道自己現在的窘境，只怕能笑上三天三夜。也不知道於庸當初在太原城街面上怎麼混的，竟然沒有餓死，本事真比自己大多了。
想了半天，徐默還是覺得當武者好的多。因為就算是個小武師，至少也能找個看家護院的活，混個一日三餐還是很容易的。可惜他現在扮演的這個阿默不是武者，否則的話，他倒是不愁了。
「哎喲，這位公子長得可真俊，要不要來怡紅院玩玩？」怡紅院門口招攬客人的姑娘們聲音十分的甜美撩人。
正在街上走著的徐默扭臉一看，幾個穿著暴露的姑娘正沖他搔首弄姿。這幾個姑娘年紀雖然都不大，但臉上抹著厚厚的胭脂水粉顯得十分媚俗。
這種姿色也好意思攬客？見慣了絕色美人的徐默自然不會對這種風塵女子動心，不過他還是裝作色迷迷的走上前去詢問：「你們這怡紅院可有酒菜？」
幾位姑娘愣了一下，她們還是第一次見有客人來青樓先問有沒有酒菜的。但看著這年輕的公子哥俊朗不凡的外表，幾位姑娘都相當動心。
「自然是有的！」一位穿著幾乎半透明的紅色輕紗的姑娘上前拉住了徐默的手，「公子要不要進來玩玩？」
徐默又摸了摸肚子，大喇喇道：「玩玩就玩玩。」
被姑娘們拉進了怡紅院，立刻有個嘴角生痣的老鴇熱情的迎了上來：「這位公子，對這幾個姑娘可還中意？」看著長相俊美、氣宇不凡的徐默，識人無數的老鴇子認為他必然不是普通人。
徐默卻是連看也未看身邊的姑娘，只笑道：「給我安排最好的房間，先上些好酒好菜。」
老鴇綠豆似的眼珠子一轉，知是來了貴客，身邊這種庸脂俗粉自是看不上，便把剛才那幾位姑娘又安排到門口接客。幾位姑娘嗔怒似的瞥了徐默幾眼，極為不情願的又去接客了。對她們來說，能伺候一次這種少見的美男子也是求之不得的，可惜人家根本看不上她們。
老鴇笑眯眯的引著徐默進了一間擺設極為華麗的雅間，又吩咐了跑堂的小二上酒菜，然後才道：「公子，這雅間的費用是一百金幣。」
徐默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最後一塊算。」
老鴇有些為難道：「公子，這不太合規矩！」
「怎麼？怕我賴賬？」徐默轉身要走，老鴇哪能看著到手的生意再黃了，趕緊拉住徐默道：「公子這是哪裡的話，我這就去給您安排姑娘。」
徐默暗笑一聲，大喇喇的坐下喝了口茶道：「酒菜快些！」
老鴇子笑道：「公子請稍等。」
不一會，酒菜上齊，俱是珍饈佳肴。徐默毫不客氣的狼吞虎咽起來，絲毫不看剛進來的一批姑娘。老鴇介紹了半天，可徐默只顧著吃，壓根就不理會。
「看來公子對這幾位還是不滿意，都下去吧。」老鴇也沒見過這種一來青樓只知道吃的客人，但她認定徐默不是一般的客人，所以覺得徐默的眼光必然很高。
「去把胭脂叫過來！」老鴇吩咐一個小二道。
待小二出去，老鴇立即走到正抓著一隻肥雞大吃的徐默道：「公子，別只顧著吃。一會來的胭脂姑娘可是我們怡紅院的頭牌，您這種樣子，怕是會唐突佳人啊！」
徐默打了個飽嗝，一桌子的菜已被他吃的七七八八。
「頭牌？那我倒要看看！」徐默拿根牙籤剔著牙，竟然一點都不心虛。他是打定了自己沒錢，既然要吃霸王餐，就要吃到底。
老鴇介紹道：「胭脂姑娘在咱們無憂城的名氣可是響亮的很。紅衣會和斷手幫有多少大爺都想與她入幕xiaohun，可胭脂姑娘的脾氣怪得很，若是她不喜歡，想與她喝杯酒也難。我也是看公子這般俊美，必然可打動胭脂姑娘的芳心，所以才把她喚過來。」
徐默自然知道老鴇說了這麼多是何意思，便笑道：「你就說見胭脂姑娘一次要花多少金幣吧。」
「公子是明白人！」老鴇笑的臉上滿是褶子，叫徐默看得有些發顫，「見胭脂姑娘一次要花五百金幣。至於能不能讓胭脂姑娘留下來，全看公子自己了。」
徐默點頭道：「五百金幣，不多不多。」說著話，徐默又開始吃剩餘的飯菜，但總算斯文了許多。他自然有他的打算，比起酒樓，來青樓吃此霸王餐，更能表現自己色膽包天的本質。以後若是有人查起來，這點事情必然是繞不開的。
在韓域這種地方，一個這樣的人能混起來才更為合理。至於後邊的事情，則要看情況隨機應變。但現在，他必須給自己做好鋪墊。
「還是一塊算？」老鴇問道。
「那還用說？」徐默拍了拍自己被破布塞的鼓鼓囊囊的腰袋，裝作十分闊綽的樣子。老鴇的眼睛看得都冒了光，更加認定徐默是個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