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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田以為海外國的船是被寧國的船所困,到了碼頭才發現,原來是起了大風。

剛從長街走出來,衣裳就被吹得亂飛,路上雖然因為前面那一場亂仗原本也就沒什麼行人,但掛在店鋪外面的招牌此時已經被吹掉了不少。還沒有掉下來的,也瑟瑟欲墜。也有沒關好的店門被吹開,裡頭東西被吹得東到西歪的。

碼頭因為三面有阻擋風到不大,但能看得葫蘆形的碼頭出去,外面波瀾壯闊,驚濤拍著入口的礁石,飛濺起的水花迸到半空那麼高。就算是港內的大船,也在微微隨著水浪起伏不止。

見到齊田過來,徐鱗立刻領人來迎,一手壓著帽子,一手去欲去扶她,看到椿在默默把手縮回去。齊田走近他,就遇到一大股藥味,但從面貌上看,他除了臉色慘白一些,到也沒有別的,問「你傷到哪裡?」

徐鱗只說「並無大礙。」報稱海外國的人現在沒有什麼動靜,全都縮在船上,不理外事的樣子。先時還有府君的人想上船求助,但對方並沒有放懸梯。

椿意外「他們竟識相?」

徐鱗搖頭「未必不是有別的打算。畢竟這些船屬國不同,恐怕也需要時間達成共識。以一船之力能做的事情又不多。還不如先觀望形勢,再做打算。」

齊田點頭。手搭在額頭望碼頭看。

碼頭上大船有五艘,掛的旗有四種。船上也有不少人站在甲板上,大概是在打量這邊的情景。

齊田向徐鱗問「我們神機有多少?」

徐鱗則頭看一邊斂目垂首的辛游,辛游連忙上前「現在能用的都在徐大人那裡了。若是趕工,恐怕一個月也制不出十隻來。一是熟練技藝的工匠人數有限,二是材料。現在雖然發現了大礦,不再像以前缺稀,但重要的材料難煉耗費巨大。不是一時之功。」說著不免要告罪。外面停那麼些船,他看見了。他也不是傻子。怎麼不知道如今的形勢。

齊田擺擺手「你們也辛苦了。這樣東西能製成這樣,已經十分叫人吃驚。」她也知道,在軍事上寧國雖然有跨越了時代的神器,對於這個火藥都是稀奇東西的時代而言,算是最強殺傷力的武器,可真的要裝備出一隻完整的軍隊與四國抗衡卻還遠遠不足。

一是產量不夠,二是軍士們沒有經過專門的訓練,大部份人對這個東西還很陌生,更加削弱的戰力。

並且,她剛才拿徐鱗那隻槍起來看就發現,這個東西現在的設計雖然在這個時代而言,已經是巔峰,可怕水,是一個沒有解決的問題,下雨天用不得。便是個大弊病。真的打起仗來,還能雨天停戰不成?

這時候,身後有大臣道「不如快把這些海外國來使請下船來。我大寧乃是禮儀之……」

話還沒說完,朱青便出列反駁「他們與我朝罪臣勾結,買賣禁物,算什麼來使??即是居心叵測,此時便如獨虎遇狼群,一旦示弱,便會被一擁而上,成為被人瓜分的肥肉。」

被他堵的官員不滿:「朱大人也太危言聳聽了吧。據聞海外國多居於島嶼,以漁業為生,一國之地不足我們一府之地大小。我堂堂大寧,威震海外,他們區區蠻夷之地的小國,豈敢以卵擊石?」

朱青道「以一國之力,或是以卵擊石,可以四國之力呢?何況這四國也並非都是島民。再者,玲瓏精巧有玲瓏精巧之利,地大物博有地大物博之弊。大人沒有聽過螻蟻食象,獨豹也可以殺死比自己大幾倍的犀牛?如此時刻豈能自視甚高而掉以輕心。」

那官員嗤道「那朱大人的意思,區區幾個海外國,還能滅了我大寧不成?簡直天方夜譚。」向齊田道「臣以為,我大寧即為大國,便當拿出大國的風範來。」

齊田看向這兩個,朱青顯然是不服。但他深以為太后必然是會站在自己這邊的,畢竟她與這昏聵無能尸位素餐的人不同。可卻見齊田點點頭「便由徐大人出面,好生款待這些來使吧。」

朱青深感意外。連忙叫道「太后……」還要再辯,齊田卻示意他不要再多說。他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徐鱗陪太后一行轉身離去。

那大臣對他笑笑,有些譏諷的意味,對他拱拱手道了一聲「朱大人」也跟在隊伍後面去了。

日頭當空的時候,徐鱗果然帶著人往碼頭去,朱青等在碼頭,原本想著攔住了徐鱗再勸一勸。

哪怕太后不能理解,作了錯誤的選擇,他也十分失望,可他也不肯放棄,這事關著一國安危,以及百姓接下來的幾年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還是想要再努力一下。

可迎上去,卻看到跟在徐鱗身邊的不是太后又是誰呢?

不過她換了一身軍士的打扮。因為盔甲太硬,身材上到也看不出與男人有什麼差別來。不過面容過去清秀些。一手按在劍上,大步而去,竟有些英姿勃發的意思。

因為大船停的地方離碼頭有些距離,所以要先坐小船。徐鱗在碼頭等著,手下把小船架來,那『軍士』便上船去了。

朱青心都懸起來。雖然他也知道太后是能親自跑到偏洲來的主,可此時卻是親眼看著人上前去了,這種忐忑實在叫人難捱。他提著袍角,快步跑上去想要攔,可等他跑到,小船已經駛遠,快到大船邊上了。

他急「這,這!」拉徐鱗「你怎麼放她去!」太后先頭做了什麼,他不在,是勸不著,現在他既然看見,就不能當看不見。

徐鱗微微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說「是朱大人啊。」

朱青怒道「你也是讀過書的!聖主不乘危而徼幸都不曉得勸一句嗎!!」

徐鱗望著齊田去的方向。沒有說話。

這時候也看不清什麼了,只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站在船頭。遠處是驚濤駭浪,可她卻站得很穩。

之前從碼頭回去之後,齊田一說自己的打算,徐鱗就是不同意的。

長貴進偏洲之後,再沒有出去,他便知道偏洲之險已經坐實,哪怕面上不顯,可心裡有一萬個後悔,自己當時應該勸住齊田。

對別人、哪怕對幼帝來說,齊田只是個沒有用處的太后,甚至都不如太皇太後有根底坐得穩,如果她不能得勢只是身為傀儡,那有她沒有她朝廷一切都能繼續,似乎不會有任何差別。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對他來說是不同的。

這種懊悔,一直到攻破了偏洲,見到提著頭顱一身血從室內走出來的那個人,都沒有消散。

可當聽到這次她的計劃之後,他卻還是沒有辦法出聲阻止。有些花,要嬌養在琉璃屋裡,冷了熱了細心照料才能活。而有些花,長在懸崖上的石縫裡,迎著風吹雨打怒放。

他遇到這樣一朵花,卻不能把斬斷她的根與枝蔓,移到裝飾華貴的玉盆里去。只能站在那兒迎著風為她撐一把傘,

朱青還要說。

徐鱗打斷他的話:「如果她被我勸服沒有來到偏洲,你還會敬佩她,甘心俯首嗎?」他和蘇任,可以讓人們對她不得不恭敬,可她無法一直生活在別人的影子下,依靠別人活著。她生來就要自己走到高處去的,叫世人對她俯首,看到她的光彩。

朱青頓一頓,便停了下來。只是反問「她這樣拚命,你不怕嗎?」世人總會猜測,一個過於出色的太后,對幼帝來說是助力可也未必不是威脅。一個人嘗到了權利的滋味,誰知道會變成什麼模樣。

徐鱗卻只是笑。

他莫明,還想問,這時候,海上『砰』一聲槍響。

朱青聞聲望去,有一艘大船上掛著的旗幟應聲而落,被狂風吹卷,呼啦一下就變成天邊的一個黑點了。

而一直不肯放梯子的大船終於有了動靜,不一會兒,小船便反航回來,身後跟著幾艘海外國的小船。

朱青驚駭。哪裡不知道那旗子是被打掉的呢。這比打桌上的茶盞與旗杆都不同。那些是靜止不動的。而這次她打斷的是掛著旗幟在風中狂舞的飛繩。別說是朱青了,可以想像,那些海外國的人受了什麼樣的震撼——隨便來了一個小兵,便有這樣的神技。手裡拿的東西是他們見也沒有見過的。

海外國的人上了碼頭看到徐鱗,再看看他身跟的那些軍士,每一個人腰上都有那樣一件神機,原本因為幾條大船之間因為共同的利益進行了簡單結盟而略有些倨傲,現在半點也沒有了。

徐鱗對他們卻也半點都不傲慢。只說海上風浪太大,要請各國商人上岸避避。叫了『小軍士』來裝模作樣地責問,怎麼把人家旗幟打下來。?

小軍士說,我在下面叫什麼他們都不理,想必是風太大了聽不見。我想著,把旗幟打了總能聽見了,就打了一槍。

說得那麼輕描淡寫。海外國這幾個也只好附和「確實風大。原想著早些上岸,但見岸上打起來了,不知其所以然,不敢妄動。」

徐鱗說因黑金與礦石是本國禁物,不得買賣,才處置了一個罪官,既然各國都有涉及,難免不要詢問一二。

那幾國人,奇裝異服操著不同的口音,黃頭髮白皮是有兩國,紅頭髮高鼻樑是一國,黑髮羅圈腿個子矮又是一國。各自船上都有許得講大寧官話的譯人。

他們只說見到有這種黑金很是奇異,便想買些回去販賣,並不知道是違禁之物。見礦石都是開市在賣,正大光明,但也沒有多想。本國與大寧從來交好,每年國使也互有往來,並未有挑戰一國威儀的意思。

徐鱗也並不追究,只說「想來如是。」

仍把這些人請到行館去避風落腳。

路上海外國的人都在打聽,那小軍士拿的是什麼東西。又問黑金是怎麼製成。

徐鱗輕描淡寫道「是皇帝陛下得天之感昭而照樣製成的神機。」說著一招手,便有軍士出來,抬手一槍打在路邊的石柱上,『轟』地一槍過去,竟然打了個對穿,射在石柱後面的木牆上。

海外國的人面面相覷。打著哈哈。比大拇指。私下嘰嘰咕咕地不知道在說什麼,但顯然是極受震撼。傷害高,又打得精準,在其它國家還都是用刀劍錘時,卻有這樣的武器,豈不是有了不敗之師……

徐鱗說「還有更為驚奇之物,若有機會你國使團前來,便能見到了。」

還有嗎?

對方拐彎抹角地叫他透露一些,徐鱗免為其難,說「是不需要人力或者畜力就能運行的車駕。」這是齊田之前才教他說的。

海外國的人或者驚愕「不需要馬牛?不需要人?那車子要靠什麼力量動起來?」要知道,他們的船都還是用奴隸搖的。一艘大船得要多少人才能開得動可想而知,不論是食物和水都需要消耗極大的儲備,再加上還要計算長途航行中人物損耗。

徐鱗只是笑。彷彿覺得他們太無知了。

這些人被安排進了行館,等徐鱗走後,立刻就帶著譯人出來,叫院子里守門的衛軍打槍給自己看。

那衛軍理也不理他們,只有個其中一個個子較小的,一直往他們瞄。但他們過去給他錢財寶物,他都看不起,只擺手說:「不敢要。」

海外國『商人』中有機敏過人的,便用起了激將法來「聽聞神機要百發百中萬分不易。你們徐大人不會是吹牛皮的吧?」

那軍士看上去就面嫩,果然沒幾句就生氣了,問「你們要打什麼?只管說。我雖然不及其它人,百丈之外的蒼蠅是打不著的,但別的到也容易。」把腰上的神機掏了出來。

果然就如他所說,指哪裡打哪裡,分毫也不差。還是外頭聽到槍響,有衛軍頭領進來,把這軍士叫走才算完。

海國外的商人們震驚地交換眼色。

一個軍士能打得百發百中還好說,也許就只有那一個呢。可現在隨便喊一個還是這樣……原本在船上定的計劃是黑金與鐵、煤的供應絕不能斷,不然合力也要使寧國屈服。現在卻要斟酌了。

這一仗打起來,是利是弊?

就現在的情況而言,寧國在技藝製造上高出許多,光是神機這一個都足夠叫人頭痛的。萬一他們真有不需要人就可以行駛的車,再移植到了船舶上,那一艘船他們可以裝多少軍士?最後別什麼好處沒撈著,自己國家反被報復。

可也不由得思考,這種技術如果自己的國家能夠先一步從寧國得到……

幾國『商人』相互之間之間便多了幾分防備。深以為自己國家的使團是非找個機會前來不可了。如果證實了不能強取,就只能示好加強兩國之間的貿易往來。成為打敗其它國家率先與寧國成為盟國得到最大的利益。

而從行館出去的『軍士』走出院子卻沒有立刻走,在路邊等了一會兒,見到另一個『軍士』也出來了,才跟『他』一道走。

兩個人直接就去了徐鱗那邊,進去換了衣裳,露出原貌。椿對著齊田直笑。

原本這件事別人去也是一樣,但椿主動請纓。原還想著,這麼重大的事,恐怕主家是不會答應的。自己算什麼呢?怕主家以為自己擔不起這樣的重任。再說,這次是因為自己主家才受了傷,恐怕再難得信任。哪怕她的出衷是好的,怕主家沒有了黃符不能活命。但結果不好就是自己的大錯。

可沒想到,主家卻點頭答應了,反而還對徐鱗說「她一向辦事穩當,我們又很有默契,做這種事反而比跟別人搭檔要好。」

於是,她在前面做樣子,齊田在她身後隱蔽的地方開槍。那些海外國的人怕誤傷站得遠,到也不容易發現。

不過齊田告訴了她真的開槍的時候因為後坐力的關係,人會有一些運作。就算她是假開槍這些作卻不能少。不然看上去就會很奇怪,怕這些人很容易就發現問題。

她問「娘娘,這下可保無虞了吧?」

齊田說「能鎮一段時間就不錯了。至於之後——最要緊的是加快發展。」偏洲這件事說起來,也不知道是算不算是託了楚則居的福。如果沒有他,禍事跟本不會發生,可如果不是他對槍的執著,這個危機也不會這麼容易解除。齊田一時有些惆悵。就算是他對所有因他而起的悲劇給予的補償吧。

兩個人正說著話,就聽到外面徐鱗和辛游回來了。

椿連忙上前幫齊田整整衣袖。

辛游進門,顧不得禮儀,上來就問「我只聽過木牛流馬,卻好像只是傳說,從來沒有見過實物,也沒有人能複製出來。世上難道真的有不需要人畜之力就可以進行的車駕嗎?如果不用人畜之力,要用什麼力量為依靠呢?」

齊田問他「滿滿一罐的水,不曾多出半點,用蓋子蓋好了,燒開之後,卻為什麼蓋子蓋不住了呢?」

辛游愣愣看著她。他這樣的腦袋,一點就透亮。只是平素他沒有少見這樣的情景,卻並沒有認真去想過。

就這樣站了好一會兒,眼神十分迷茫,過了一會兒禮也不行,大叫一聲「啊呀」摟著袍子,扭頭撒腿就跑。跑沒幾步,就噗嗵臉朝下摔了個狗吃屎。

齊田見椿一臉關切,說「你去看看。」別東西還沒弄出來,人先沒了。

椿禮一禮,連忙跟著出去。

辛游被扶起來還是怔怔的,明明椿在他面前,他也看不見似的,站在那裡嘴裡不知道在念叨什麼,一會兒狂喜一會兒又迷惑。過一會兒又想起來什麼,調頭又跑了。

徐鱗看了,也不免得臉上有些笑意。

齊田上前問他「我聽你身邊的親衛說,你胸口中了箭?」她聞著藥味就覺得不對,去追問果然是沒有錯。

徐鱗仍是那句「並無大礙。」

「親衛說,你看到城牆上有個人影才分了神。」齊田走到他面前。他長得這麼高了,需得抬頭才能與他相視「徐鱗。你是不是以為是我才受傷。」

徐鱗心裡咚地一下,垂眸,含混地說「也不是。就是突然有人晃過去免不得要多看一眼。」

「徐鱗,你是不是喜歡我?」她的表情,好像在問一件尋常的事,沒有半點羞澀的小女兒之態,即莽撞,又直白。似乎看到什麼影子,就要拿刀來剖開看個清楚,容不得半點曖昧的含混不清。

徐鱗看著自己面前的人,她長得不一樣了,但他卻並不覺得陌生。他胸膛里涌動的,不知道是什麼,熱騰騰又酸又苦澀歡騰。臉上卻沒甚多的表情,回答說:「沒有的。」

他還以為經過許多年,自己變得膽大無畏,可並沒有。面對這樣的問題,他不曉得自己要說什麼才好,即有些慌亂,也不願意去面對結局。他總是顧慮太多。

一如數年前那個走進周家大門的少年郎。面對周夫人的詢問,說不出自己為什麼突然到周家去。

他想去看看齊田是什麼表情,雖然也並不覺得她會有什麼么感傷——這時候卻有衛軍匆匆從外面大步而來說找到周家小郎君和何大人了。

齊田一聽,急忙就往外去。徐鱗跟在後面,微微有些失落,可又鬆了口氣。

阿丑被帶了回來,雖然瘦了不少,但好在沒有傷。何大人卻病了,是被阿丑背著回來的。

問是在哪裡找到的,卻原來是在海外國的船上。被和那些搖大漿的奴隸們關在一起。

原來他們本來能史上,卻不料在港外被大船上的人撈走了。直接被充做勞力,關在下層艙裡面。雖然想盡了辦法,但那裡看守嚴密,根本逃不走。還是這些海外國的『商人』們都下船了,才被以『幫忙抬行李』為借口上船搜查的衛軍們給發現。

阿丑大概吃了不少苦,身上還有些輕傷,問是怎麼來的,滿不在乎地說「下面搶東西吃,打傷了。」又挺胸「對方比我傷得重。」經了這一場,看上去都虎氣了不少。

椿卻心疼得不知道怎麼好「給娘娘看見該多難過。」

阿丑悶聲說「我阿姐已經死了。」

椿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麼應。想著,主家既然不相認,想必也有自己的考量,便也只好不出聲。

再問阿紹,也不知道流落到哪裡去了。徐鱗叫人去找,卻也遍尋不著。

何並吉病是因為傷寒,一直沒有得到救治。現在抬出來吃了幾幅葯便精神得多。很快就被與長貴一道,和押送回都城受審的人一起,回都城去。畢竟偏洲這裡許多藥材不全。

不過阿丑走向,到去向齊田請罪「說好不要管別人,但我看到何大人有事,卻忍不住。險些壞了大事。連娘娘也身險於危險之中。」臉上稚氣漸少,已經些硬朗的模樣。經了那麼多事,竟然也沒有喊苦。

等偏洲的事完,送海外國那些船離港之後,齊田才在徐鱗護送下迴轉。

還沒有走到都城,就得到蘇任來報。

偏洲大案,涉事官員主要是本地本府的,牽涉到的上官只有五人,但其中卻有宋閣老。

齊田再見到宋閣老,他已經被去了官衣,關押在獄中。見到齊田,齊田問他「宋大人當初是為了什麼才做官的呢?如今可算得償所願?」

宋閣老卻還洒脫了,大概是知道自己沒有出路,一派坦然說「娘娘以為,這些家境貧寒的人,都是為了什麼才做官呢?後來進學的寒門仕子們,又是為了什麼才入考的呢,還不是因為不做官什麼都沒有,做了官便什麼都有了。」

他說:「這世間,有幾個人是為了一國之振興,才為官的嗎?連無知婦人也曉得抱著孩子哄,將來好好向學,做個大官來,就住大屋,吃大肉。從小便是聽著這些才奮而上進,長大了又以為書中自有顏如玉黃金屋。難道等有朝一日真的功成,就能為國為民起來?說來也是可笑,卻正是這些人在受著貪官欺壓。這算不算自食其果呢?」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段講完偏洲就差不多。接下來古代只有一件大事了,寫完就開始收尾,現代還有孔四方,楚則居要交代。因為自己忘性大,怕有錯漏,大家想到什麼的話提一嘴。

【請大家不要相信槍真的能造到這種地步,不可能這麼便攜,要真造的話,可能是比晾衣桿還長的東西,並且還打不準。蒸氣機在這個時候要造出來也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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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忘記留言。初五截止發紅包,錢可能不多,討個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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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流浪漢的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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