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16.第 16 章

任天真猛然聽到他聲音,才知道他已經醒了,身軀一震,扭頭看他,卻見他作虛弱狀看著自己,心知他又使壞,轉過身不理他。

「天真,頭好疼——」傅冬平再次叫她。

要不是他病著,真想不理他,任天真掛了電話,走到他身前,沒好氣,「你叫什麼叫呀,頭疼找醫生,我又不是醫生。」

「醫生不管用,叫你才管用,你哥哥我餓了,去買東西給我吃,治我的頭疼。」傅冬平似笑非笑看著任天真。

任天真拿這個人簡直沒辦法,只得外出去買飯給他。要說他也真不客氣,使喚她像使喚個大丫頭,一會兒想吃這個,一會兒又想吃那個,偏偏醫生說,病人食慾好是好事,葯補不如食補。

等她買了飯回來,這個不客氣的人又把一盆臟衣服給她,笑道:「你總不能叫病人自己洗吧。」

想到他是因為自己才受了傷,醫藥費也是他自己出的,任天真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乖乖端著一盆臟衣服去洗。

翻了翻那堆臟衣服,沒發現內褲,任天真想,還算有心,知道他倆沒熟到洗內褲的程度。

這輩子也沒替男人洗過衣服,任天真知道他的衣服都很貴,不敢下手使勁搓,只能慢慢地揉,一邊揉她還一邊想,要找護士借衣架把衣服晾到外面。

「小姑娘,天天看到你來,這會又洗衣服,住院的是你男朋友吧?感情真好。」隔壁病房的老太太也來替住院的兒子洗衣服,笑眉笑眼看著任天真。

任天真忙否認,「不是的,就是普通朋友。」

她每天從病房門口過,老太太都看得一清二楚,可不會被她一兩句就糊弄,笑道:「普通朋友你天天來看他,還幫他買飯洗衣服?我兒子的女朋友快結婚了,都沒你來得勤。」

嘿嘿,任天真無奈苦笑,想說一句你真的誤會了,可又覺得解釋不清楚,只得低頭洗衣服。

傅冬平閑極無聊,走到水房門口,沒想到無意中聽到這段對話,惡意頓起,故意走過去叫任天真,「躺久了我腰和腿都有點酸,天真,你來給我捶捶。」

這少爺又發病了,任天真忍無可忍,「你不是讓我洗衣服嗎,又讓我給你捶腰捶腿,你當自己是黃世仁他媽呀。」

「你別那麼高聲,吵得我頭疼。」傅冬平故意捂著半邊腦袋。

老太太在旁邊添油加醋,「他是病人,你順著他點,頭受傷要好好養一養的,小夥子,你媳婦也很不錯,每天來照顧你,從早忙到晚,你要珍惜呀。」

任天真氣得翻白眼,傅冬平卻仰著臉笑起來,一不小心震動傷口,笑容僵住。

任天真見狀,顧不得洗乾淨手上的肥皂沫,跑過去扶著他,「你別再笑了,小心傷口裂開,快回去休息吧。」

「洗完了快來啊。」傅冬平臨走時還不忘調戲她一把。任天真一抬頭看到老太太看著自己笑,尷尬無比。

兩天後,徵得醫生同意后,傅冬平由任天真陪伴著離開醫院去縣文化館,找到副館長,提出複印地方志。

他之前就到文化館來過,因此副館長知道他是國內最著名的建築大師傅聿林的兒子,很熱情地接待他們,讓工作人員帶他們去檔案室翻閱資料。

傅冬平隨手翻了幾頁,傷勢未愈讓他沒有精力細看,讓任天真把從明朝開始有雲夢山記錄的部分全部複印下來。

「全都要印啊,也太多了,印這些有用嗎?」任天真表示懷疑,這些文獻資料連篇累牘,細細翻閱不知道要看到猴年馬月。

「有用,我之前看過一部分,但沒看完,把它都印下來,我回去再細細看。」

任天真照他說的,把有關雲夢山的資料都複印了一份,整整複印了一上午。兩人離開的時候,工作人員一直把他們送到門口。

「我們回醫院嗎?」任天真問傅冬平。傅冬平低頭看她,「怎麼這麼沒生活情趣呢,既然出來了,當然是逛逛去,容縣的小吃遠近聞名。」

他比她高十幾公分,她又穿著運動鞋,因此他看她的時候都有點居高臨下。

「又是吃,你怎麼那麼喜歡吃?」

「食色性也,我不像你,小小年紀學人家當尼姑。」

「誰當尼姑了?」任天真瞪他。

「你呀,不是說過不吃長臉的東西嗎。」傅冬平調侃她。

容縣地方不大,因為轄區內的雲夢山景區而馳名全國,每年都有近千萬人次的遊客來旅遊,因此縣城倒也十分繁華,各種知名餐飲店應有盡有。

「你的頭不痛了?」任天真不放心地看看傅冬平後腦勺。傅冬平笑道:「不怎麼痛,就是有點癢,過兩天就能拆針線了。天真,你扶著我點,我怕我一不留神會摔倒。」

明知道他是故意撒嬌,任天真嘟了嘟嘴,還是伸手挽住他。

路過一家洗浴中心,傅冬平非要進去做按摩,任天真拗不過他,只得跟他一起進去。迎賓小姐熱情地接待他倆,給他們看服務價目表,又替他們安排休息的包間。

「我要先去泡個澡,這都好幾天了,我也沒洗澡,身上都臭了。天真,來都來了,不如你也去洗個澡。」傅冬平聞了聞自己身上衣服,嫌棄自己身上的味道。

「你的頭不能沾到水的。」任天真提醒他。「你放心,我又不傻,只是泡泡澡,把頭包起來不就得了。」傅冬平跟著迎賓小姐去。

唉,真是個享慣了福的大少爺,任天真嘆口氣,獨自坐在包間里。

服務生在一旁說:「美女,包間里有淋浴,反正你朋友要有一陣才能回來,不如你洗一洗。」任天真略有些尷尬,「我沒有衣服換。」

這幾天,她一直穿著這身臟衣服,之前還沒感覺,進了這裡,被人注視,就有點不妙了。

「沒關係的,你換下來的衣服我們會拿去幫你洗乾淨、烘乾,你走的時候就能換上。」服務生從壁櫥里拿出一條雪白的浴袍給任天真。

任天真被她說動,拿著浴袍進浴室去了。

把換下的臟衣服放到盆里給服務生拿去洗,任天真一邊淋浴一邊想,傅冬平大概是看出來她幾天不洗澡身上癢了,才故意帶她來這裡洗澡,他雖然愛耍貧嘴,對人倒是很周到。

身上到處都是受傷破皮的傷口,本不應該沾水,但總捂著也不是個事,任天真小心翼翼不去碰到結痂的傷口。

把身上洗乾淨了,她從浴室出來,按鈴讓服務生送來藥品和紗布,把膝蓋上了葯之後,用紗布包起來,這樣再穿褲子就不用卷著褲腿了。

沒過多久,傅冬平也穿了一身雪白浴袍回來。

看到任天真,他莞爾一笑,上前捏捏她臉,「小東西,洗過之後水靈多了,前兩天灰頭土臉像難民。」任天真推開他手,討厭他輕佻,「真討厭,幹嘛動手動腳的。」傅冬平一陣大笑。

看到他要解開浴袍的腰帶,任天真趕忙把臉別過去,睫毛閃動。

傅冬平無奈地看著她,「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麼矯情啊,我裡面又不是什麼都沒穿。」任天真這才睜開眼睛,看到他穿著一條平角短褲。

「泡個澡真舒服。」傅冬平愜意地往按摩床上一趴,按鈴叫按摩師進來。

眯縫著眼睛,他有意看著任天真,「你都二十三了吧,怎麼還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女生,給你欣賞一下我完美的腹肌和胸肌,你應該感到榮幸才是。

「我一點也不覺得榮幸,你這人自大又低俗。」任天真故意挖苦他。「多謝誇獎。」傅冬平瞥見按摩師進來,把眼睛閉上。

按摩師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孩,長得挺漂亮,一看到任天真就跟她微笑,走到傅冬平身邊在他背上塗抹上精油。

任天真在一旁看著,不得不說,傅冬平的身材的確很棒,修長結實的雙腿,寬肩窄腰。按摩師精巧的雙手在他背上揉捏推拿,他一直閉著眼睛,表情十分享受。

「A+,你與其干坐著發獃,不如找個按摩師也給你按按。」傅冬平沒安靜多久,又開始打趣任天真。

「誰是A+,你別亂叫。」任天真氣得站起來。

「那要不叫你B-?」傅冬平睜開眼睛,故意逗她。任天真氣鼓鼓不做聲,身子轉到另一邊不看她。

倔得像個小驢子,傅冬平有意打了個呵欠,小聲和按摩師說話,按摩師偷笑一聲,目光瞧向任天真。

哪怕她是個女人,任天真也覺得渾身不自在,下意識縮肩攏住衣襟,從來沒有人當面這麼評論她的胸,這兩人也太肆無忌憚了。又羞又氣,她再也不看傅冬平一眼。

年輕女孩子就是好,哪怕生氣,也是一臉膠原蛋白,人蔘果一樣的年齡,吃下去必定十全大補,傅冬平愜意地回憶著她肌膚滑膩的觸感,手也是有記憶的,尤其是觸摸過她最柔軟的地方。

為了後半輩子福壽雙全,從現在開始,不能暴殄天物。

這丫頭安靜的下來的時候有一種與世隔絕般的孤寂,眼睛明亮,但目光是超出世外的清冷悠遠,照理說,她這個年紀的女孩不該這麼陰鬱。傅冬平就這麼看著她,腦海里浮想聯翩。

一個坐姿坐久了難免不舒服,任天真直起身子,扭動已經僵硬的脖頸,一抬眼,看到傅冬平正望著自己,臉貼在枕頭上,一雙眼睛裡帶著可惡的笑意,沒好氣白了他一眼。

有一刻,她偷偷瞄他一眼,發現他的目光還是寸步不移,心裡一凜,趕忙移開視線,試圖化解尷尬。

「身上還疼嗎?」傅冬平溫柔地問。

任天真臉上頓時發熱,把臉別過去,不理會他的話。他明明是問她的傷,卻故意說些似是而非的話,讓旁人聽著誤會,她不能給他機會得逞。

聽到他輕聲嘆息,任天真忍不住好奇去看,見他臉上有點異樣的表情,關切地問:「是不是頭又疼了?」

「頭不疼,心疼。」

「心疼?」

「你不跟我說話,我心裡不舒服,心就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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