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波又起

張夫人一眼就看到了明崇儼，急忙走到他跟前說：「明大夫，您快來勸勸公主吧，公主今日下午一直在上面坐著，穿得這般單薄，若是著了涼就不好了，公主一向聽您的，你看？」

明崇儼看著李明月點了點頭說：「讓所有人都散了吧，我去讓她下來。」

看著院子里的下人都散了，明崇儼一個縱躍，也跳到房頂上，一撩衣衫在李明月旁邊坐下。

李明月依舊看著天邊，沒有扭頭直接說：「你看這晚霞美嗎？」

明崇儼沒有理會她這句話，變戲法般拿出來一壺酒，遞到她面前戲謔地說：「要不要來點？」

李明月抓過酒壺，一仰頭猛地灌下了一大口。

明崇儼看著她，臉色有些奇怪。

李明月嘴唇上沾著酒液，包住嘴呆愣愣地看著明崇儼，然後「哇」地一聲將酒吐了出來，彎著腰咳得眼淚都出來了，偏頭看著明崇儼苦著臉說：「你怎麼不早說，這酒這麼烈。」

明崇儼有些好笑地看著她：「你直接拿起就灌，有給我時間說嗎？」

李明月啞口無言，她這是自作自受了。

明崇儼上來后，並沒有說掃興的話，只是拿著酒壺慢慢小口抿著，靜靜地坐在一旁陪著她看著天邊晚霞一點點消失，最後剩下天上的點點繁星。

李明月將酒拿過來，也慢慢喝了兩口，這酒有些烈，只是喝了幾口，李明月卻已經開始暈暈乎乎，舌頭有些僵硬地說著：「桃花男，你說你接近我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明崇儼身體一僵，扭過頭來看到她，臉色隱在暗處，看不清表情，聲音有些發冷，「你聽誰說的？」

李明月沒有發現明崇儼的異樣，依然大著舌頭，「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我看這男人心啊，也大不到哪去，就說那個薛二，不知道發了什麼神經，佔了老娘的便宜，卻留書一封跑去了西北，我李明月又不是沒有男人就活不了了，這樣不負責任的男人，不要也罷，不要也罷……」說完之後頭一歪，閉著眼睛順勢靠在了明崇儼的肩膀上。

明崇儼看著肩膀上的腦袋，以及李明月酡紅的雙頰，有些哭笑不得。然後他抬頭看天，慢慢斂了笑，聲音中夾雜著說不出的傷感意味：「小月亮，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了，要學會自己照顧好自己，如今你也有些本領了，不要總是把自己弄得一身傷……」

李明月咂了咂嘴，嘟嘟囔囔地說：「薛雲卿，你這個王八蛋……」

明崇儼頓了頓接著說：「薛二以後也不會一直在你身邊，記住我的話，你一定要學會自己變得強大了……」

宿醉之後並沒有頭疼，只是有些暈暈乎乎，李明月睜開眼看到床頂上掛著的一個裊裊生煙的小鼎，明白估計是這個玩意的功勞。

李明月扶著頭坐起來，腦袋裡還有些混沌，沒想到這個酒這麼烈，進入屋子的陽光已經只剩下一小片，看來是已近中午了，昨晚是怎麼回到床上的，她已經沒有絲毫印象了，更不知道明崇儼是什麼時候走的。

李明月突然腦子裡有一絲清明，昨晚，明崇儼，似乎說了什麼奇怪的話，難道是做夢？

她笑著搖了搖頭，掀開被子坐在床沿，床邊的小案上放了水壺，她覺得有些口渴，自己倒了一杯白水。

這時，卧房的門突然被撞開，李明月嚇了一跳，咽下嘴裡的水差點吐出來，看到進來的是伴春，她翻了個白眼說：「什麼事情，用得著這麼風風火火的？」

伴春臉色蒼白，對著李明月張了張嘴，卻沒有吐出來一個字，李明月看到了她的不對勁，皺著眉說：「有什麼事情趕緊說，做什麼吞吞吐吐的！」

伴春咽了口唾液，然後才聲音有些發抖地說：「明大夫去了……」

李明月聽著她這句話沒頭沒尾的，一頭霧水地說：「去哪了？」

伴春抖著嘴唇，聲音帶著哭腔：「明大夫死了……」

李明月一愣，第一個反應就是聽錯了，她依舊穩穩地端著水杯，放到桌子上，對伴春說：「你說什麼？」

「明大夫昨夜回去時，被匪人殺害了！」

李明月用了好一會兒才消化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搖著頭「嗤」笑一聲，「這，這怎麼可能，明崇儼他，明崇儼武功那麼好，他怎麼會……」李明月看著伴春的眼神，又說了一句「怎麼會……」然後她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就再也說不出話了……

伴春眼中竟然對她流露出的眼神，是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