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喬寶財兒媳丟了內褲

第26章喬寶財兒媳丟了內褲

翌日大清早,從喬寶財家傳出了很多令人啼笑皆非的事來——大門的門閂是好的,家裡面的老牛和三個月大的牛崽子不見了,交公糧的時候乘機剋扣下來的一袋半麥子也不見了,還有掛在正屋門框上的半根豬大腸和兒媳婦用棉布袋改做成的內褲也不見了。

牛被偷走可以去耕地,抑或可以去變賣,麥子和豬大腸被盜走可以充饑,這都可以理解,在這樣的年歲里,生存是每個人從一出生就要面對的問題。

令人費解的是為什麼有人要偷走少婦的內褲呢,而且還是在大門完好無損,門閂沒有絲毫鬆動的情況下,竟然發生了這一切?

一時間,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如同潮水此起彼伏。

喬寶財是一個多疑的人,雖然他已經和紅杏在一塊有些時日了,但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不讓別人抓到什麼把柄,每一次在紅杏家過夜的時候,無論天晴下雨,只要雞叫就起身離開,然後再到田地里或村裡轉一轉看一看,再然後才會跟平常人一樣回家。

這一次,喬寶財也是雞叫就穿好了衣服,輕輕地將門開了一個縫兒,他謹慎地透過縫隙打量了一番外面,輕巧地跨出門檻,背對著輕輕地關上了紅杏家的門,低著頭弓著腰快速離開了紅杏家的院子,在這時,他認為紅杏家乃是非之地,作為族長不可久待。

來到路上的喬寶財稍微停頓了一下,搓了搓臉,撥拉了一下耳朵,環顧四周,確定沒有什麼不對勁的情況,背著手,沿山根轉悠了一圈,到了村裡。

此時,天已經微微發亮,正是下地幹活的大好時間,讓他納悶的是這村裡幾乎看不到一個人,也聽不到人發出的動靜,一雙充滿疑惑的眼睛東瞅西望,朝家走了去。

喬寶財滿腦子疑惑,快到家門口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吵雜聲,他有種莫名的擔憂,放輕放緩了腳步,定下神來,發現原來村裡的人大清早都聚集在自己家門口。

喬寶財快步向前幾步,快要靠近家門的時候,他遲疑地停下了腳步,緊挨著牆根站著,因為他聽到村民正談論著關於兒媳婦內褲丟失的話題,而且他們的觀點一個個都很獨特,他馬上意識到不管發生什麼事,此時一個當公公的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場合。

喬寶財貼著牆根,做賊似的離開了。

這天上午,春花和劉麻跟其他村民一樣,沒有下地幹活,也擠到了喬寶財家門口,充滿好奇的湊了一陣子熱鬧。

見太陽高升,有村民離開了喬寶財家,帶著豐富的想象和滿臉的歡笑下地幹活去了,湊完喬寶財家兒媳婦內褲被盜的熱鬧后,母親春花和劉麻也去了地里。

到了地里,母親春花開始動鐮收割莊稼,劉麻卻放下手中的農具,來回在地里轉悠,一會兒東家拉拉,一會兒西家扯扯,就是不幹活。

喬寶財的堂弟喬進財負責管帶村民幹活,他還沒到地里,大老遠就喝聲怒斥起了劉麻:「你他娘的,在那兒裝什麼大爺,不好好乾活,只知道裝大尾巴狼。」

起先劉麻並沒有啃聲,也沒有回去幹活,還是一個勁地東拉西扯,完全沒有將喬進財放在眼中。當喬進財帶著三個家丁到了他跟前,他還是不緊不慢地講道:「我說喬老爺,你這人咋能這樣呢?不感謝我也就算了,怎麼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呢?」

喬進財正想發火,突然聽到劉麻這麼一說,頓時有點兒懵了,火不但沒有了,而且還一臉的茫然:「我感謝你,你啥意思?我為什麼要感謝你,我又怎麼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你得一五一十給我講清楚了。」

「他們在地里都嚷嚷你侄媳婦褲衩子被偷的事情,我為了不讓他們談論,才東邊一下西邊一下勸說了半天,活都耽誤。再說,這樣的事情能在地里談論么?」劉麻一本正經的樣子,顯得很無辜很實誠,手指頭在廣袤的田地里劃了一圈,指給喬進財看。

「你做得對,這樣的事情是不能夠在田裡談論的。」喬進財點了點頭,突然又變了臉,「我差點被你小子給繞進去,田裡不能談論,家裡也不能談論,哪兒都不能談論。」

喬進財是個明白人,他停頓了一下,問道:「哎,劉麻,不對啊,我看人家都在忙乎著手裡的活兒,就你一個人東邊一下西邊一下的,你這一說,反倒就自己是個好人了?」

「對啊!你想想,如果我不東一下西一下勸他們老實幹活,他們肯定還在談論你侄媳婦褲衩子被偷的事情,你又怎麼會看到他們幹活呢?」劉麻得意地笑了。

「別在這兒巧舌如簧了,滾回去干你的活去,再讓我看到你瞎扯,我不管你怎麼說,先給你嘗嘗他們手中的傢伙什的厲害。」喬進財一臉的陰沉,旁邊三個穿黑衣服的年輕人將手中的棒子拿起來在另一手上敲打著,一副蔑視的神情。

「你們這是幹啥,我說的都是大實話,他們剛開始就是在談論你侄媳婦褲衩子被偷的事情嗎?」劉麻一看陣勢不對,但又不想再村民面前丟臉,便強裝著辯解了一句。

喬進財多次聽到「你侄媳婦褲衩子被偷」幾個字,已經徹底生氣了,可是這劉麻就是不閉嘴,他給站在旁邊的打手遞了一個眼神,傲慢的打手立馬會意,剛打算出手的時候,劉麻已經抱著頭在地里打起了滾來,還一邊「哎喲,哎喲」叫個不停。

幾個打手很是詫異,相互對視一下,彼此都搖了搖頭。

村民們扔下手中的農具,如同看到了耍猴,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

母親春花知道是劉麻在搗鬼,覺得很丟人,沒有理會劉麻,放下工具,坐在地上休息起來。

趕來的村民看到劉麻抱著頭,在地上疼痛地來回打滾,苦痛的大喊大叫著,以為喬進財真的指使鷹犬打人了,無不臉上出現了陰雲、心生憤怒。

喬進財跟著喬寶財幹了多年,是很會察言觀色的,他發現村民們看自己的眼神有斜不善,臉色也不大好,便急忙上前詢問劉麻:「老劉,你這是怎麼啦,誰也沒怎麼著你,你抱著頭又打滾又叫喚的,這架勢多嚇人,你到底是怎麼了,當著鄉親們的面說說清楚。」

「我都痛死了,你說我怎麼啦?」劉麻一句模稜兩可的話更讓村民篤信喬進財的人動手了,一時間村民們竊竊私語,悲憤之聲嗡嗡一片。

「我們又沒有怎麼你,只是想嚇唬你一下,好讓你閉嘴,別左一個你侄媳婦啥了,右一個你侄媳婦啥了的。他們的手還沒有伸出去,你『咣當』一下就倒在了地上,你這到底是咋了?」喬進財彎著腰一副很關心劉麻的樣子。

劉麻略帶委屈的說道:「反正我感覺有人打了我,雖然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的人。」

「打你哪兒了?是頭嗎?」村民們不約而同嚷嚷起來。

「好像是頭,也好像是肚子,反正頭也痛,肚子也痛。」劉麻還是一個勁地在地上打著滾,說話之間將一隻手捂在腦門上,另一隻手捂住了肚子。

「真沒人動你一根手指頭,」喬進財看攙和進來的村民越來越多,都聚在了劉麻跟左右,地里沒有一個人幹活,隨嘆了一口,淡淡的問道,「那你說,你到底打算這麼著?」

「我不想耽誤幹活,可是我這樣肯定幹不了活,你說說,當著大夥的面,你說我該咋辦吧?」劉麻見喬進財有點兒急了,便耍起了無賴。

「好,好,好,你起來回去養著吧,我就當你今天幹活了。」喬進財雖然無奈,但為了穩住村民們激動的情緒,只好讓這個無賴的想法得逞。

劉麻一聽喬進財這麼說,慢騰騰地站起身來,給人一種很是痛苦的感覺。

村民的目光都放在了劉麻身上,看見劉麻艱難地朝路上走去,各自又回去幹活了,母親春花看了一眼劉麻遠去的背影,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春花原本以為劉麻也就是個好色之徒,令她吃驚的是,劉麻除有這一毛病外,竟然還有死皮無賴的毛病,長舒了一口氣。

其實,村民們的心跟明鏡似的,他們都清楚劉麻是在偷懶耍奸,但能夠戲耍大財主家裡的人,他們還是樂意站在劉麻一邊的,即使看看喬進財那張氣得有點兒泛白的臉,他們都覺得很開心。

但對於淳樸且良善的母親春花和喬曉靜來說,她們不但不喜歡這樣的人,反而感覺到自己跟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是一件可悲可笑的事情。

喬曉靜之所以沒有下地幹活,只要是因為馬上就要開學了,她要為上學做準備。

她在院子轉悠著背書,嘴裡念到:「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

忽然,身邊出現了一個人影,喬曉靜嚇得書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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騷亂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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