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雪山記憶

第七章:雪山記憶

余燕認識趙帥也快一年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出門旅行,功課是必須做的,她開始檢查自己的裝備是否齊全,再添置了些新的。還陪趙帥去戶外店買了全套:帳篷、羽絨睡袋、衝鋒衣抓絨衣排汗服、專業登山鞋、手套頭巾帽子雪鏡一應俱全,75升和30升的登山包各配了一個。

趙帥調侃:「我快把人家店鋪搬回家了。」

余燕一副專業的樣子:「冰爪、冰鎬、頭盔、安全帶那些我們還沒買呢,到了那邊直接租用。」

「哥哥,這兩天你得加強下體能訓練,每天去體育場跑幾千米哦。咱們五天後出發,如何?」

趙帥看余燕這樣慎重其事的樣子,想打退堂鼓,可想想自己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怎能不如一個小女子。

公司還有些事情處理,他想撂挑子可不能真撂挑子呀。

趙帥答應后,余燕也有些后怕,帶一個菜鳥級別的人去爬雪山,不知道會不會出問題啊?三年前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讓她心有餘悸。好在他雖然偏胖,體能基礎還是不錯的。

哈巴雪山位於香格里拉縣東南部,是喜瑪拉雅山造山運動及其以後第四紀族構造運動的強烈影響下急劇抬高的高山。最高峰海拔5396米,而最低江面海拔僅為1550米。山勢上部較為平緩,下部則陡峭壁立,望之險峻雄偉而又美麗神秘。「哈巴」為納西語,意思是金子之花朵。

整個哈巴雪山自然保護區4000米以上是懸崖陡峭的雪峰,亂石嶙峋的流石灘和冰川。海拔4000米以下地勢較緩,地貌呈階梯狀分佈,依次分佈著溫帶、寒溫帶、寒帶等氣候帶,幾乎是整個滇西北氣候的縮影,山腳與山頂的氣溫差達22.8℃。

三年前,和朱振宇分開,余燕曾頹廢過好長一段時間,整日泡吧酗酒深夜流淚,覺得生無可戀。

偶然間看到哈巴雪山的介紹,她便動了心。沒有同伴,是一個人去的,懷著悲壯的心,一路上,想起和朱振宇之間的事,就忍不住掉淚。眼前一幕幕回放。

……

那是他在家裡呆的最後一個晚上。

他說:「對不起,我們必須得分開,我是家裡獨子,我不能沒有自己的孩子。」

她抱他,淚流滿面:「我們還可以努力的,醫生也說了,再試試……」

朱振宇粗暴的推開她:「做了兩次試管,也失敗了兩次,你覺得我們還應該繼續做下去嗎?」

余燕從背後再次抱著他不放手:「7年的感情,你說放棄,就這樣放棄了嗎?」

他的聲音遙遠而空洞:「田梅懷孕了……」

她放開了手,知道無力回天。

田梅是朱振宇同事,中專畢業進的金鋼,和朱振宇同批進單位,對他一見鍾情。這麼多年一直單戀著他,也曾趁著酒勁表白過,可眼睜睜看著他和余燕結婚,自己卻還是無力自拔,一直未婚。

結婚前,余燕知道后問他:「你真的沒有感動沒有動心決定和我好好過日子嗎?」

朱振宇不敢看她的眼睛,明顯底氣不足:「燕子,我既然選擇了你,就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兩人婚禮在黑井舉行,十里八鄉的親戚老鄉都來了,熱鬧非凡。朱振宇在喧鬧的賓客中,看到了田梅的影子,一閃即逝……

想來,是男人都會感動吧?何況余燕結婚後不久就查出有身體缺陷,不能生育。朱振宇媽媽催過他們很多次,說父親身體不好,最巴望的就是能早點抱上孫子。

該努力的都努力了,男人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

他們迅速的辦好了離婚手續,余燕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更怕輿論對她指指點點,沒對任何人說離婚理由,包括葉姍。她迅速勾搭上一個覬覦她很久的男人,對別人說:「我把那個男人甩了,不要他了。」

人人都說余燕的移情別戀。

朱振宇迅速的和田梅結婚,沒多久就成了三口之家。

於是,他們三人之間的傳言便變得撲朔迷離,各種版本,後來,逐漸被人們遺忘。

沒有人知道她心底的傷,葉姍也不知道,可她能看到她眼裡的痛,凜冽而哀傷,整日的安慰也無濟於事。當時,朱小旭是何等純情的妹子,知道這事後,第一時間和余燕撇清界限:「以後你再也不是我嫂子了,咱們絕交……」

余燕也懶得解釋,反正她發誓以後不會和朱家有任何聯繫。

已經沒有老公了,余燕不想自己的自尊再被人無情的踐踏,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一個笑柄,她永遠都是這樣高傲的保護著自己,哪怕內心被傷得體無完膚。

默默的獨自療傷。

她在到達哈巴村的時候,遇到了同是來自金沙市的另外三名驢友:東哥,剛子和芳姐。

三人是公務員,閑暇之餘熱愛戶外運動,看余燕一個人,便熱情的邀約她同行。

在哈巴村,余燕給自己請了一位嚮導,姓李,是當地村民,三十來歲,做登山協作也有好多年了,皮膚黝黑,體格健壯,據說有數百次登頂經歷,前不久還背著幾十公斤的路繩登頂,完全有能力把一個大活人拖上峰頂。

有這樣強壯和有經驗的嚮導,余燕有了底氣。

東哥一行三人因為平時登山經驗豐富,便只請了張嚮導一人。

在簡陋的房間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8點出發,所有裝備上馬,開始徒步登山,一路上經過牧場,穿過原始森林,景色宜人。大概6小時才到達海拔4080米的木屋大本營。

余燕因為曾去過西藏、新疆等無人區,高反並不嚴重,只感覺頭微微的脹,像有什麼東西把頭往外拽一樣。芳姐卻頭疼得厲害,還吐了兩次。

「芳姐,你沒事吧?」余燕有些擔心。

芳姐搖搖頭,不想說話。

張嚮導給了每人一大碗生薑紅糖水讓喝下:「多喝水,這個能抑制高反。」

飯後,兩位嚮導把冰爪和冰鎬拿出來分給大家,叮囑早點睡:「明天早上3點半出發登頂,大家把鬧鐘設置好,別睡過頭了。」

余燕和芳姐擠一個房間,被子感覺常年沒洗過,各自拿出睡袋出來,合衣躺下。晚上余燕聽到芳姐在接電話,因為安靜,所以對方的話也聽得清清楚楚:「別逞強,身體受不了的時候就往下撤,感受一下就行了,知道嗎?」

芳姐溫柔的應答著,滿臉柔情。

睡不著,兩人細碎的聊天,芳姐說她有一個三歲的兒子,和老公很恩愛,他也支持我的愛好:「徒步運動挺好的,強身健體,比整日坐麻將桌上好多了,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玉兒,你呢?結婚了嗎?」在戶外,余燕喜歡給別人說她的網名。

余燕黯然神傷:「我剛離婚不久。」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在陌生人面前掏出傷口,可能是因為壓抑太久了,太想有個出口。

芳姐從睡袋裡伸出手抱了抱她:「傻瓜,不值得難過的,你這麼好的姑娘,會有好男兒配得上你。」

「我們單位有個小夥子不錯哦,等回去我給你們介紹介紹。」

余燕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三點鐘起床,沒有水刷牙洗臉,每人灌了幾大杯水,喝了些小米粥,出發。

還在雪線以下行走,四周漆黑一片,偶爾會看到一些反光的亮冰,李嚮導一直跟在余燕左右,提醒她避開走,怕打滑。

芳姐今天的狀態很好,沒有吐了,早上還吃了兩碗粥,路上有說有笑,四人都是第一次來爬哈巴雪山,一路興奮不已,對雪山充滿了好奇和崇拜。

徒步先後穿越了亂草林、大石板岩壁到達4500米海拔的時候,余燕開始發冷,風力也越來越大。

李嚮導問她,還好么?如果不行的話,我們就下撤。

越來越冷,風往手套里灌。山頂的魔力在召喚,她微笑了一下,還可以的。

默默無言的走到了4700米海拔的時候,風越來越大。大家找了個背風的石塊坐下來,準備喝口熱水補充下熱量。結果屁股還沒坐穩,余燕就一個噁心吐了出來,連同凌晨喝的半碗粥,吐的她青黃不接。

到了這時候,剛子,東哥和芳姐他們的體能優勢明顯的體現了出來,遠遠的走在前面。余燕和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

不記得花了多久穿越了多少石雪混合物才走到4900米海拔。4900米是哈巴雪山的雪線,從4900之後就必須要穿上冰爪走路了。雖然冰爪能夠增加摩擦易於在冰雪上行走,但是也會增加重量使得行走更加消耗體力,走得更慢了,雪山上的風雪比他們預測的還要大,刮在臉上全是刀子一樣。裸露在外面的衣物開始有慢慢結冰的傾向。余燕不停的搓手,企圖能回升一點體溫。李嚮導借了件棉衣給她,頓時感覺溫暖多了,依然走得很慢,吃了點燕麥片,感覺體力恢復了一些,東哥他們三人遠遠的在前面,能見度很低,四周白茫茫一片。

一步一挪的,沒想到竟然走到了傳說中的絕望坡。果然名不虛傳,坡度大概50度左右,一步三喘。

余燕遠遠的望去,不遠處有一塊十來米長平地,她鉚足了勁要走到那,芳姐他們幾個已經漸行漸遠,余燕累得不行,停下來喘氣,坡度有50多度,仰視,微微的太陽光刺破雲霧照了下來,她有些眩暈,彷彿看到山頂有東西墜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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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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