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寄人籬下
在家不尷不尬的吃了午飯，雨婷一直吵著要回去。
我媽是想我在家住一晚的，特意給房間收拾乾淨，天沒亮就起床給我床單枕頭啥的在河裡洗過，擔心雨婷嫌鄉下不衛生。
宋雨婷轉臉看我，冷冰冰的說：「你家洗衣啥的都是用十塊錢一袋的劣質洗衣粉吧，我皮膚可受不了！」
這話是當著我媽面說的，瞬間我媽就尷尬了，揉著粗糙的手掌，瘦小的身材歷經風霜顯得憔悴不堪，一把年紀的人站在我邊上就跟犯了錯的孩子一樣無助，眼神滿是失落和自責。
我媽小心翼翼的輕聲說：「沒關係，我這就去鎮上買別的東西重新洗。」跟著又問我雨婷家用的啥牌子洗衣粉啥的……
她是真想我跟雨婷在家住一晚。
我沉默了，看見我媽在雨婷面前都不敢抬頭，心裡很不是滋味。
但我又不敢朝雨婷說什麼，因為雨婷的原因，我家在村裡終於能抬得起頭，再不會有人笑話我家窮。
「媽，雨婷是家裡獨女，到一個陌生的環境是住不慣呢，認床的很！」
我盡量安慰我媽，宋雨婷不是住不慣我家，是真的嫌棄我家洗衣粉洗的東西臟，她都是用沐浴露洗自個絲襪內衣啥的……
宋雨婷沒搭理我媽，我媽笑著看我，她臉上的笑容有點僵，輕輕地說：「我的兒子也是獨子，在別人家住的還習慣嗎？」
「習……慣。」我笑的臉都抽經了，睡了兩夜冰冷的地板，心裡苦的很。
宋雨婷看我有些不捨得走，翹著彎彎的眉，很強勢的回我：「你走不走？」
我咬了咬牙，還是跟雨婷一起回她家。
「媽。」我喊的有點心酸：「我得陪雨婷回去，她婚假結束就得上班，她爸給我安排了活。」
我都不敢看我媽的臉，我對她撒的謊太多了，是個不孝子。
估摸是瞅見雨婷不耐煩的臉色，她默默的點頭，回屋拎了一籃子雞蛋，說：「婷婷，這都是家裡的土雞蛋，比外邊買的好吃，讓小寶帶回家，煮茶葉蛋。」
宋雨婷擠了擠眉，很不領情的模樣，但她也沒拒絕，讓我給放到車裡。
上車的時候，我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我媽一直站在車外不捨得給我揮手。
「咋地了，小寶這就拎媳婦走，當真有了媳婦忘了娘？」
我媽笑著給旁人解釋說工作忙啥的，我鼻子一陣陣的發酸，整路都沒說話。
到了雨婷家，她後娘跟幾個長腿包臀的尤物大姐姐打麻將。
雨婷跟她這個娘好像不對眼，兩人彼此跟陌生人一樣，她後娘摸了把牌，朝我吆喝：「小寶，上衛生間給衣服洗了，媽現在忙！」
「媽？」
我心裡好笑，跟著她又喊：「先給幾位姐姐倒杯水，再去洗衣服。」
我楞了下，還是去飲水機倒了四杯水……
「菲菲，你這是招上門女婿，還是請的男保姆呢啊？」
「是啊，瞅這小夥子挺憨厚的，瞧那結實的身板，嘖嘖，蠻有力的樣子。」
「菲菲，你家老爺子和雨婷工作都忙，哪天都出差在外，你倆孤男寡女的待這麼大屋子裡，你這如狼似虎的年紀，呃呵呵……」
「去去去，別瞎八卦，農村來的上門窮女婿而已，不過我給你們說，這農村來的男人就是有精力，洞房那天啊，我跟老爺子擱門外聽著呢，二三十分鐘都不帶休息，我都心疼咱家雨婷瘦瘦的身體……」
「哎呀，雨婷受不住，你行你上啊！」
「哈哈」
……
她們喊的菲菲就是雨婷後娘的名字，這四個女人在屋裡搓麻將邊聊天，我端著水站門外都不敢敲門。
「水呢？倒杯水需要這麼久，是上國外買嗎？」
聽見雨婷後娘催促，我趕緊敲門進去，發現她們總是有意無意的打量我，讓我心裡很慌張，放下水，我趕緊去了門。
在衛生間洗衣服的時候，出現了個小意外。
雨婷家都是用洗衣機，但是一堆衣服里有後娘的絲襪和內衣，雨婷和她後娘都有潔癖，絕對不能放在一起混洗，拿起質感絲滑的蕾絲邊，我手都在抖，捏在手裡緊緊的揉了揉。
這種感覺就像小時候偷偷看黃色錄像帶一樣，我身體一下子就繃緊了，有犯罪的衝動。
二十歲的男人正是渴望異性荷爾蒙暴漲的年紀，跟雨婷同房的這幾天已經讓我憋到了極點，我想做點什麼釋放自己，不過我被雨婷講電話的聲音冷靜下來了。
此刻雨婷說話嗲的很，跟平時冷冰冰的臉判若兩人，就是說什麼牌子的內衣，明天下午幾點啥的，說到最後還嬌嗔了一句：「哎呀，討厭啦，還問人家大不大，你還不清楚嗎！」
我聽著心裡很不爽，尋思這小娘們原來是故作清純，你的大不大，自個老公都不清楚呢，我隱約覺得頭上遲早會有一片綠。
雨婷她後娘送走幾個牌友，估摸是贏了錢，眉開眼笑特動人，甩了張一百塊錢給我，說：「去買菜，都幾點了還不知道燒飯，成天遊手好閒的想餓死我們母女啊！」
我買的菜，燒的飯，但是吃的時候我卻不敢夾菜，生怕遭他們家白眼。
這些都沒什麼，最難熬的是晚上，雨婷伸著大白腿慵懶的躺床上敷面膜，我趴在地上玩手機，冷不丁的雨婷給我說：「明天我要出差，你給手機里的電影再鬧一遍！」
「前天晚上不才放的嗎，你爸媽不會閑的每天晚上都偷聽咱倆睡覺吧？」
我有些不願意，沒想到雨婷上勁了，沒好氣的說：「讓你幹啥就幹啥，鄉下人聽不懂人話，給你臉了？」
鄉下人，農村人，她們母女都這麼稱呼我。
但我也沒膽量跟她發脾氣，只能憋屈的聽她的話，手機開外音放電影，對著床上的性感尤物，我下身有點膨脹，我極盡全力的剋制，倒是給我憋出點尿來想上廁所。
不知道是不是雨婷家人故意的，我們婚房的隔音很差，路過門口，隱約聽見雨婷後娘磁性的聲音嘀咕說：「瞅瞅雨婷她男人，哎，在我最需要的年紀，你就不能給點力，明天的補品得加倍喝！」
「哼，我二十歲的時候，綽號天亮哥，懂不，不到天亮不算完事！」雨婷她爸驕傲的憶當年。
跟著我就聽見他們屋關門的聲音，上完廁所，雨婷給我手機電影關了，估計她也聽見自個爸媽回屋睡覺了，這會我心裡充滿了疑惑和好奇，疑惑雨婷爸媽為啥老惦記我和雨婷同房的事呢，難道這是她們家的祖訓家規，好奇現在雨婷的爸媽在屋裡是不是正在翻雲覆雨呢？
當然我是沒敢去偷聽的，再說她倆口子的房間裝修都是用隔音材料的，我躺下沒一會，雨婷破天荒的給我說了句：「你是不是特納悶？」
「啥？」我裝作不懂的樣子。
「我爸媽偷聽的事！」
我沒吭氣，雨婷尷尬的笑了笑，說：「總之在這個家裡，你得聽我話，過了年離婚，十萬塊我一分不少的給你……」
「你這到底是為了啥啊？離婚後，你就是二婚了，對你也沒好處啊！」我搞不懂她是怎麼想。
「用不著你管，我的事，我家的事，你跟她一樣沒資格參與……」雨婷再次冷冰冰的說。
聊天到此結束，我總覺得在她心裡有難言之隱，雨婷所說的「她」是誰，後娘嗎？
第二天，雨婷精心打扮了一番，挽著頭髮，穿的黑色包臀短裙，緊緊的包裹住她曼妙的翹臀，很有一種知性美，踩著高跟鞋在鏡子里照了又照，感覺不像是出去工作，倒像是去相親或者見初戀情人一樣的小心翼翼，這讓我很慌。
然而就在宋雨婷出門的時候，她爸卻給她車攔住了，臉色有些難看。
「這次上哪拍，還是那個攝影師，婷婷你都結婚了，我給你說過多少次了，你怎麼就偏偏要做這種露胳膊腿的工作，還是跟那個不男不女的傢伙廝混，家裡的公司……」
宋雨婷突然打斷她爸的話，沒好氣的說：「我媽都不管我，你管我什麼，家裡的公司是什麼，家裡的公司不是留給那個野種的嗎！」
「你……你這孩子，那是你弟！」
她爸估摸是被雨婷氣到了，我擱邊上沒敢過去，畢竟這是她家事，但是宋雨婷她爸最後一句話卻讓我犯迷糊了。
「你跟那個攝影的女孩子那點齷蹉事，我心裡清楚的很，如果一年內我沒抱上孫子，我告訴你，家裡的公司就是你嘴裡那個『野種』的，你媽走的早，我不管你誰管你？」
「結婚三天做兩次，你不都在門外聽見了，還想怎樣，想我跟我媽一樣走的早？」
宋雨婷一點都不示弱，這下倒是她爸慌了，默默的點點頭，幫雨婷拉開車門，關心的說了句：「路上注意安全，回來給爸說一聲，爸親手給你做最愛吃的玉米烙。」
轎車遠去，雨婷他爸點了根煙靜靜的朝雨婷離開的方向駐足了很久，回屋后看見我，笑的很勉強，說：「小寶，雨婷工作忙，你得適應她出差，我下午也得去外地開會得兩天才能回來，家務事你多幫襯點菲菲！」
「啥？」
我一下子懵了，雨婷剛出差，我這老丈人也得出差，正應了雨婷後娘牌友的話，孤男寡女待在大屋子裡，況且這後娘是老丈人無法餵飽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