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宮里

皇後宮里

「這桂花瞧著開的不錯。」景元帝瞧著牆角綠葉里鑲嵌著星星點點的黃色花朵,這會兒香味陣陣襲來,讓人感覺秋意濃了許多。

延年看了一眼桂花,笑著附和道:「是啊,這會兒正是桂花開的時候,老奴聞著這花香舒心,早上還嘗了兩塊桂花糕,那味道是真不錯。」

「你啊!」景元帝指著偷笑的延年說道:「近來是越發貪嘴了,不過,桂花糕的確好吃,說起來,這宮裡做桂花糕最好的還是皇后那裡。」

這意思聽起來是想嘗一嘗?

延年在一旁小聲說道:「那可不,皇後娘娘的桂花糕和桂花酒都是最好,這時候桂花開放,少不了要做上許多,皇上可要去看看?」

「也行。」景元帝一甩衣袖,「那就去皇後宮里吧!聽你這一說,朕也有些想嘗一嘗了。」

「是。」延年笑著在前面領路。

景元帝也沒有傳轎攆,就那樣一路走了過去,這會兒景緻到也不錯,一路瞧著也別有趣味。

離皇后的長居殿越近,那花香也就越純越好聞,讓人覺得心曠神怡起來。

皇上突然來了,別說是長居殿里的下人,就是皇后也有些驚訝,但是很快就將驚訝的神色遮掩了過去,急忙行禮。

皇后性子溫和,人又喜歡安靜,不好奢靡之風,所以宮殿里很是素雅,與這秋桂相宜,皇上很少來,所以她沒有得到通傳,這時候衣著素麗,只是簡單的梳妝,面容看著清秀,更顯得年輕,在這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爭奇鬥豔的後宮里甚是少有,讓皇上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親手將她扶了起來,皇上坐了下來,左右看了看,「皇后這宮裡實在是素質,瞧著心曠神怡,只是與皇後來說太過樸素了。」

皇后笑的溫柔,「皇上說的是,我一直喜歡將宮裡布置的素質一些,倒是滿足了我的心思,眼界太小了,還需要皇上來提點才行。」

這般溫聲細語的說話,是她素來的樣子,與安貴妃是截然不同的反面,以前覺得沒意思,寡淡的如同白水一樣,這會兒,許是在前朝被吵的頭痛,又或者是安貴妃鬧了太久,也有可能是老了,可心的都變了,有些受用了,覺得這樣的感覺真是如沐春風。

景元帝笑著說:「你是不用我提點,一直都懂事,將後宮治理的井井有條,沒有什麼人敢造次,倒也是多虧了你。」

這還真是要感謝安貴妃了,這後宮里敢肆無忌憚造次的一直都是她一個人,有她在,任誰也不敢生出什麼亂子來,這後宮看著也就安寧了。

皇后低頭輕笑,「皇上掌管天下大事,日日勞心勞力,才是真的辛苦,臣妾愚鈍出不了什麼力,也只有整治後宮安穩,好不給皇上添麻煩了。」

「嗯。」皇上看著她乾乾淨淨的指甲,沒有染上一絲顏色,襯的雙手白皙好看,便拉了過來放在手心裡,說:「你是從來不添麻煩的,這點很好,我這些年雖然不說,但也看在眼裡。」

說著他輕輕拍了拍皇后的手,帶了兩分寬慰和安撫的意味。

皇后笑道:「皇上可曾用膳?要不在臣妾的宮裡用些吧?」

「嗯。」這長居殿不知道是不是熏了葯香,聞著整個人的身體都清新了些,胸口的鬱結也消散了些,「皇后可曾做了桂花糕?朕可就是惦記著這些來的。」

皇后柔柔的笑,「今天剛做了,這會兒可要用?臣妾還記得以前皇上就喜歡桂花糕,還有臣妾親手釀的桂花酒,這些年來,臣妾每年都親手做了,從來不曾落下,還想著那日皇上來了,就能吃到了。」

這些記憶都太過久遠了,久遠到皇上已然記不起來了,可是皇后卻記得很清楚,還如數家珍,這時候說起來像是還有些不好意思,粉紅慢慢的爬上了臉頰,竟然是羞紅了臉。

皇上有些訝異的盯著瞧,明明是老夫老妻了,說起這些話還像個未出閣的女孩一樣,而且,那話里的情意,繞是皇上也覺得心裡暖了幾分。

皇后微微側過臉,「那就取些桂花糕和桂花酒來?皇上先嘗幾塊?」

「嗯。」景元帝笑著點頭。

皇後起身親自就取了桂花糕和桂花酒來,那幾塊小巧的桂花糕整齊的碼在甜白瓷碟里,看起來很是可口,一小壺桂花酒散發著陣陣醇香。

輕輕的放了下來,皇后笑著說:「皇上想吃,本來應該多準備一些的,可是還沒有用飯,空腹不宜用太多,皇上還是少用些吧?」

景元帝捏起了一塊放在嘴裡,桂花糕的甜香軟糯立刻就顯現了出來,許是加了牛乳進去,更是別有一番滋味,皇上看著指尖沾上的點點碎屑,又看了看皇后帶著溫柔笑意的臉,輕聲道:「也好,那就聽皇后的話,朕用過了飯再吃吧!」

這天皇上在長居殿用了飯,到了晚間又宿在了長居殿,緊跟著第二天賞賜就來了,這次皇上不是一句賞就了事,而是想了想,才親自許了賞賜,而且下了朝就又去了皇后那裡。

寧王在安貴妃宮裡聽了這話眉頭皺的更緊,下人們瑟瑟發抖的跪成一團,唯恐怒火燒到自己身上,寧王一邊好言勸著不斷摔東西的母妃,一邊想著,這動作要快了,否則這天,指不定就變成誰的了。

而皇後身邊的素屏在門前看著抬進來的賞賜,笑嘻嘻的說:「皇后可不知道,這賞賜一下來,宮裡都震驚了,好多貴人們都伸著脖子看,聽說,安貴妃那裡一大早就不得安寧,從早上鬧到了現在呢!」

皇后的笑容卻是極淡,眼睛不知落到了何處,「這熱鬧才是開始,以後有的熱鬧,只是,不知道誰挑起來的了。」

流陽雖說不大,但也不是個貧瘠的地方,瞧著與臨安有幾分相似,這兒最大的客棧雖說比不得沈墨開的,但也勉強可以了。

坐了一天的馬車也不輕鬆,幾人進了客棧要了幾間上房,要了飯菜用過後,才要了洗澡水,熱水洗去了一身的疲憊。

等喬木深身著單衣從屏風後面走出來時,就看著言微塵正坐在椅子上撐著下巴看他,十分的正人君子。

有些訝異的看他,喬木深問:「你怎麼來了?」還有,何時來的,怎麼進來的,為什麼我沒有發現,等等。

像是看出來他未盡的話,言微塵笑:「我難道不應該來嗎?而且,如果被你發現我進來了,那就不是我了。」

喬木深一時有些無話,言微塵捏了他的腰一把,好笑道:「你這是什麼表情?你應該早些習慣和我睡在一起吧?嗯,不習慣也沒有關係,從今天開始,一點一點的習慣。」

喬木深笑著躲開他的手,「快去洗漱吧!」

不過是同床而卧,他雖然不習慣,不過如果那個人是他的話,就沒有那麼多不適應了,只是,只是有些控制不住的面紅心跳而已。

洗澡水被撤了下去,很快就又換上了乾淨的洗澡水,等言微塵出來的時候,就見著喬木深頂著半乾的頭髮靠在床邊看著一本書,隨手拿過了乾淨的布為他擦拭頭髮,小聲抱怨道:「頭髮還濕著也不管了,就這樣看書,也不擦乾,萬一著了涼可怎麼好?」

喬木深放下了書,「哪裡有那麼嬌弱?就是因為頭髮不幹,所以先趁著這會兒時間看書。」

「你呀!」言微塵有些無奈的說了一句,然後繼續認命的給他擦起了頭髮,等髮絲乾爽了以後,立刻拿開了他的書,「還是別看了,燈光太暗,對眼睛不好。」

「嗯。」喬木深看著他將書收好,才躺到了床上,被褥都是言微塵吩咐下去新換的,這銀子可是花到了好地方,這樣躺上去就能感覺到很舒服,沒有奇怪的味道,暖呼呼的。

言微塵放好了書就直接吹熄了蠟燭,把他擁進了懷裡,等他僵硬的身子放軟后才說,「睡吧!」

一面還在心裡說,嗯,這次比上次僵硬的時間短,很不錯,看來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習慣在我的懷裡入眠了。

一夜好眠,第二日醒的也就早了些,在客棧里用過了飯後沒過多久就又動身了。

坐在馬車裡,心愛的人在身旁,看著窗外的景緻倒也安然,只是又行駛了一個時辰,松青就停了下來,將腦袋探了進來,說道:「少爺,來信了。」

言微塵像是早就料到了,懶洋洋的睜開眼睛,「是趙和煙哪裡有動靜了?」

「是的。」松青低頭道:「一路跟著,發現她就在前面的晉州停了下來,像是不再往前走的樣子,而且,昨日還暫時租了一處宅子住下了。」

停下來了,那就說明目的在此處,言微塵問:「路上可有什麼異動?」

「有。」松青道:「聽影衛說,這一走波青對趙和煙就不如以往恭敬了,也不當自己是個下人了,這一路兩人發生了幾次爭吵,而且,波青說話有時候難聽,趙和煙氣的不行,卻也沒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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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深之處見微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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